吾家卿卿多妩媚——谨鸢
时间:2018-08-21 08:13:24

  真是大胆的小姑娘,就连他再想亲她,也按奈着,只在她睡梦中偷香一回。她却是主动极了!
  徐砚抿抿唇,笑得不能自已,身下的椅子被他颤得又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
  他忙站起身,还没回头,椅子就真的散了一条推,歪倒到一边。
  本来就是婆子就近在下人值房拿的一把,有些年头了,经受了他和小姑娘的重量,是再也撑不住了。
  他还得赔人一把吗?
  徐砚望着散架的椅子,最终笑着直接从垂花门离开,回到住处。
  小姑娘害羞跑走,他还是别追上去了,万一把她惹得恼羞成怒,估计下回再也不会主动亲他。
  徐砚觉得这样十分有意思。
  好像他小时候在掌心放上食,诱着雀儿飞到掌中啄食一样,小姑娘当然是那雀儿。一只大胆到让他自叹不如的小雀儿,让他总是难以自控。
  齐圳见自家三爷是一脸笑地回来,猜想肯定是又被小姑娘哄了。哪知一转头,他家三爷脸上的笑就收敛了,目若寒星,眉锋似剑。
  齐圳看得嘴角抽抽,这真是跟演变脸的旦儿一样。
  徐砚心里明白,即便小姑娘没说得太清楚,她听到事的,肯定是有人算计的。
  但若说冲他来的,似乎动机有些问题。
  冲他来的,叫小姑娘知道了又如何?
  顶多是疏离他,或者是告到安成公主那里去?
  可安成公主到底是不能完全插手朝堂和官员的事,如果能插手,恐怕她为了小姑娘早早就把宋霖的罪给求着皇帝去掉了。
  所以他觉得事情极蹊跷。
  但小姑娘跑走了,他也只得明儿再问详细,再从细节上推敲。
  次日,徐砚本想点卯后就抽空回府一趟,结果被户部尚书就指派了活,跟着一块去查前些年汝河的河流分支图。这是把分流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徐砚被公事拌住,心思便都在公务上。
  初宁昨儿主动去吻了他的唇,即便过了一晚仍是回想就心脏乱跳,脸上的热浪滚滚,怎么也止不住。
  她往镜子里一照,明明没有一丁点儿的妆,却面若芙蓉,双眸含春。那样娇媚的眼神,那样不自觉就显出来的风情,叫她心虚不已。但她今儿还是得出门。
  徐琇云十八出嫁,昨儿是十五,便在这今儿要到送嫁妆和到男方家安床。今天徐府来了不少帮忙和凑热闹的夫人姑娘们,徐老夫人已经派人来说,叫她也去徐琇云院子帮着接待同辈的宾客。
  她左看右看,最终只能故意多敷厚了些粉,让脸色看着比以往苍白一些,这才堪堪遮住异样。
  初宁捧着手炉慢悠悠来到徐琇云院子的时候,屋里已经坐了不少来添妆的夫人小姐。
  她来到,有些人还不算熟悉她,听过徐老夫人介绍,都亲近的与她寒暄。
  任氏今儿自然也在的,见她被人簇围着,心里十分不爽。
  今儿是她女儿添妆送嫁妆的日子,却被她一个小丫头抢了风头。
  然而在场只有她是恶眼看人恶,初宁从头到尾都以徐琇云为主,让她带话题,自己附和。完全就没有跟人抢场子的举动。
  徐琇云明白好友是在为她撑场子,心里感动不已,在添妆的时候,看到她送的那些香料更是惊得忙要还给她。
  老夫人却是高兴极了。
  初宁这举动,无疑给徐琇云又拉高了身份,而且那些香是有市无价,常常断货。这即便拿去赠给宫中贵人,都是极有脸面的事。
  正好徐琇云的夫君姑母就是宠妃,这得叫夫家人更要高看一眼。
  在场的人也是明白人,纷纷羡慕徐琇云,不少人还以为那香是安成公主帮初宁寻来的。同时感慨徐家居然就那么好命,捡了个无依靠的孤女养着,结果人小姑娘现在显赫了,就亲亲热热报养恩来了。
  徐府里正是一片热闹,任氏却得到下人前来禀报,她的大嫂来了。
  她如今是真怕了婆母,也不敢就单独去见任大夫人,偷偷跟她请示得了允许,这才脚步匆忙离开院子。
  见到人,她才发现不但是任大夫人来了,就连兄长也来了。
  任大夫人见她想哭不敢哭,拿出一套金器塞她手中说:“如今我们也不比从前了,你别嫌弃。”
  任氏拿着那套金器,手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沉甸甸的。
  任大老爷见妹妹难过,勉强笑着问徐大老爷在不在家中。任氏说不在,任大老爷笑笑,又跟她说了两句话,就这么离开。
  任氏看着兄嫂离开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坐在椅子里失声痛哭。
  她的靠山没有了,丈夫也嫌弃她的娘家人。明明是在家中,但兄长来见她,没被请去前院,这就是摆明了丈夫不见人。
  如今兄长落魄,她亲眼看着老了十岁似的人,哪里能不难过。
  任氏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神色木然的往回到女儿院子,那套金器被她郑重地放到添妆,还说明是孩子他舅舅送的。
  在场的人神色微妙,看着她还泛红的眼角,扯着嘴一笑便当没有过尴尬。
  吴馨宜是赶在最后一刻过来的,赶得直喘气,然后就拉了初宁到一边说悄悄话:“你知道我半道遇上谁了吗?遇上你以前与你定亲的那个,他居然跟姓陈的有来往,我更不可能嫁他了!”
  初宁听得一脸懵,什么跟什么,谁跟谁?
  吴馨宜在那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的:“就是我跟你说的,锦衣卫使的儿子!姓林那个臭人,居然跟欺负你的陈家人走那么近,而且我还听到陈的大放厥词,敢说你险些就要嫁他的事!他不是在败坏你的名声吗?!”
  初宁总算闹明白了,想起她上回跟自己说,家里人要他嫁给锦衣卫指挥使的嫡子。
  她后来还跟徐砚打听过,这个林大少爷人品怎么样。徐砚几乎没有犹豫地说了还行二字。
  能从她徐三叔嘴里得到还行二字的人,她觉得肯定不错。
  但吴馨宜每回说起他,都气得难受,分分钟要爆炸似的。
  初宁想了想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有,你跟你兄长说,让他转告林少爷。姓陈的一家都满肚子坏水,跟这样的人免不得污了自己名声,若是之后他没再跟着来往,你也就别气了。”
  林吴两家可能都暗中去合八字了,不然怎么可能叫吴馨宜和他来往,还常去林府作客。这摆明了是要给两人培养感情的。
  所以她也只能相劝,希望好友能听恍悟认命吧。
  在她看来,锦衣卫都是世袭的,林大少爷前途一片光明。只要是太子登基,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还是会传到林大少爷手中,除非是出了乱臣贼子。那这帝王亲卫才会有遭殃的一日。
  吴馨宜还是气鼓鼓的,哼唧了两声:“凭什么他不来往了,我就愿谅他,谁啊他,我还管他这么多。”
  初宁只能是暗中叹气。得,这是一点也没听明白。
  徐家热闹了半天,初宁和徐家姐妹还有吴馨宜又聚了一下午,眼见天色暗了,吴馨宜才站起来理理裙子:“我这先走了,你出嫁那天我肯定会早早到的。”
  说罢,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初宁看着她的背影只想笑,耗了一天的精神,回到院子时发现疲惫得很,倒头就在炕上睡着了。
  等睁的时候,是听到徐砚的声音,正在外间吩咐什么。不一会,有脚步声往内室来。
  “姑娘,您该起来用晚膳了,三爷过来了,听到你没用饭一直睡到现在,正朝我们发难呢。”
  初宁瞬间清醒,趿了鞋就要往外跑。
  可跑到槅扇的时候,又咬唇停在那里,羞涩不已。
  她又想起亲他的事了!
  当时她怎么就那么不计后果行事。
  正巧徐砚就看了过来。他眉目如画,眸光温柔明亮,比烛火还耀目。
  初宁就好像受了蛊惑一样,不自觉迈出脚步,来到他跟前。等喊了声徐三叔,她才后知后觉地,想找个地洞钻。
  她见才算不算见色昏头,就那么巴巴跑前去了!
  徐砚见她低了头,耳根还红红的,大概明白她是在不好意思。
  恐怕是为了昨晚的事。
  他索性假装没察觉,严肃地说:“你怎么能够不吃饭就睡了,万一睡到晚上,不得伤了脾胃。”
  他一板脸,初宁哪里还记得什么害羞,慌张给他解释她今儿都做了些什么,实在是太累才睡着的。
  连徐砚的嘴角翘得老高都没有发现。
  于是,徐砚就在这儿陪着她又用些饭食,他在衙门也没有好好吃,算是蹭上一顿了。
  用过饭后,初宁给他泡来茶,就坐到他身侧。徐砚见机会正好,细细地问昨晚宫宴上的事。
  初宁事无巨细,一一说来,说到最后,是皇后喊走了安成公主,她无意走到竹丛那边听到说话......徐砚不由得皱了眉。
  即便对方提前知道了皇后要来找安成公主,又怎么能那么巧就算到小姑娘会走到竹丛那边,那些人就从那里经过。
  “当时你身边跟的是谁,那人跟你说过什么吗?”
  初宁细细想了想,说道:“是殿下身边的宫人,她说了声甬道风大。我知道竹丛那里背风,就往那儿走了,也想着离远些,省得有偷听嫌疑。”
  徐砚眸光一沉:“那宫人有问题,她在引导你。”
  初宁就又紧张起来:“徐三叔,你是说这宫人被人买通了?”
  话落,她就看到徐砚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案上画了个简单的示图,指着两处关键说:“对,她在引导你离开甬道,这样,你要么会跑竹丛后避风,要么就站在灌木丛这一处,也能遮挡一些风。而那两个太监经过的路线,势必离不开这成直线的两处。”
  所以,只要初宁动了,就能听到那番话。
  初宁脸色几变,又担心他了。
  徐砚却是想到了别的:“我明儿抽空看能不能见到安成公主,此事一定要与她说明白。若不你明儿先去公主府一趟?”
  有了小姑娘在,安成公主可能不会拂他脸面,会叫他进府。
  正好,他还是要跟她说娶小姑娘的事。
  初宁不知他为了和自已的亲事,脸皮越变越厚,神色凝重地点头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下红包雨谢罪吧【】
 
 
第73章 
  公主府依旧奢华精致, 安成嫌弃冬季庭院萧瑟, 又命了人扎绢花, 绑在枝桠间。
  初宁来到的时候, 就看到被她正坐在绢花树下,身边放着炭盆与红泥小炉, 身前一张金丝楠矮案。悠闲自得的烹茶。
  “殿下!”初宁笑吟吟来到花团锦簇间的妇人身边, “您在这儿,也不怕着风了。”
  “屋里憋闷,不是听曲就是懒懒躺着,还不如这外头, 有些假花哄哄我高兴。”
  安成公主拉她到身边,已经有宫人拿了绣墩过来,供小姑娘坐下。
  初宁不动声色打量了眼周遭的下人,发现没有见到前晚有引导她之嫌的那个人。她眸光一转,已再朝安成笑道:“您不嫌弃我闹人,等明儿徐家姐姐出嫁了,我再到您这儿来缠您几天。”
  “哎哟,不要说缠几天, 缠下半辈子我都愿意的。”安成公主呵呵呵直笑,难得表情有几不分正经,“我们初宁是美娇娘, 被缠是别人羡慕都不来及的事!”
  这话总像意有所指,初宁听着就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哪来里怪。她索性也不去想了, 挪了绣墩到红泥小炉边上,守着火烹茶。
  安成公主看着小姑娘熟悉的沏茶动作说:“那晚宫宴后,好几个夫人递贴子给我,想上门作客。正好你要来小住,还能凑凑热闹。”视线又落在她面容上。
  冬日的暖阳笼罩在她身上,似乎给她蒙了层柔纱,将她温柔的气质显得极致。这么个可人儿,看不上的都瞎。
  她能理解徐砚想监守自盗的心。
  初宁想也没想,当即答应:“好啊,那我多带几身衣裳。”可不能失礼。
  安成就又笑了,美眸光华流转,居然起了想告诉徐砚的坏心,想看看他知道后是什么表情。
  那小子自大狂妄,把她心思算得死死的。
  导致她现在还真看谁家的公子哥儿都不太顺眼了,总觉得就是不及徐砚。
  少年探花,如今又受重用,本身才学极高。望眼京城,现在还真没有一两个能越过他去的,除非是皇子皇孙子了。
  所以想想都叫人恨。
  初宁那头按着徐三叔的吩咐,并没有跟安成公主提起什么,而是等到下午小歇起来,算算时间差不多才再到她跟前。
  确实也巧,徐砚就在这个时辰掐着点上门的一样。初宁才坐下,就听到侍女来禀报了。
  安成公主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小姑娘,再低头看看昨儿指甲上才染的艳红蔻丹,觉得手有点痒痒。
  “你今儿跑来,你徐三叔也跑来了,还挺巧的。”
  初宁知道小心思被识破了,装疯卖傻地呵呵笑,叫安成公主睨了她一眼:“若是没说出个重要的事来,我得收拾他!”
  “徐三叔肯定是有要事才来的,我保证。”
  小姑娘护短得很,一副要指天发誓的样子。
  安成公主嘴里就咝一声,想到一事来。
  徐砚说要求娶,小姑娘现在又护着他,难不得两人已经暗中定情?!
  徐砚那王八蛋哄他们家的小姑娘了?!
  安成公主哪里还能淡定,忙就叫人把他接进府,看向徐砚的视线就带了火星,真想上去挠他几下。
  徐砚是个有眼色的人,哪里看不出来她对自己满满的敌意。只有小姑娘还一点没察觉,朝他笑得又甜又温柔,清澈的眼眸着写满见着他的欢喜。
  安成公主瞎了才察觉不到两人间的事。
  他脸皮再厚,也微微开尴尬地抵拳轻咳一声,见安成公主也已经屏退下人,便先将第一个来意缓缓道来。
  初宁在临离宫前遇到的事确实叫人震惊,安成公主更是震怒,猛然抬手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她知道公主府里有牛鬼蛇神,她不怕算计,那些人也奈何不了她。结果是算计到初宁身上,她怎么可能不怒!
  而且她身常用的人几乎是老人,到底还是出了内贼,叫她也颜面尽失!
  “此事我会让人去盘问......”当即叫来了侍卫一通吩咐,可是等她听到回禀的时候,脸都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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