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微愠,撇开头去:“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不顾他人意愿……”
“娇不矫情?”他拉起她,随后将她抱到椅子上站定。
身高差距倒置,变成他头顶在她眉骨处。
他从下往上仰视她,漫不经心地笑:“莫非你们正常人的世界,接吻前都要问一声可不可以?”
哪里来的歪理。
许柔差点被他糊弄过去,没好气地道:“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所以呢?”他收起笑意,淡淡道:“我耐性很差,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她被逼得没办法,脑子里一团浆糊,怕冲动之下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就胡乱搪塞着:“我有点乱,让我想想。”
他勾着她的手指轻晃了下,无赖起来:“明早给答复?”
“那么快!”
“那今晚十二点前。”
“……”
他太难缠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许柔头疼起来,一声不吭地走到边上,想找灯光开关,这里虽然美,可蓝幽幽的光对人类的眼睛不太友好,她盯得久了,眨眼的瞬间产生了幻影。
屋子里不熟悉,开关自然不好找,他干脆代劳了,击掌了一串节拍,直接唤醒了特别订制的音控灯。
明黄色灯光亮起的一瞬,四面的遮光板也落下,将玻璃外的风景隔绝开来。
她看清了屋内摆设,原来不是单纯的观景用途,还有一张床,一张欧式古典宫廷风格的大床。
被褥松软,铺了好几层。
“是你住的地方?”她眨巴着眼,问完后又长长打了个哈欠。
毕竟中午才到达,也没怎么休息好,这会儿能撑到现在不错了。
“有时候会睡在这里,大部分在岛内。”他无意延续此话题,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见她困得泪眼朦胧,指指旋转楼梯:“上去?”
许柔点点头,跟着出去了。
这水屋有三层,最底下的是全透明观景房,二层是黑白色调的简约风装修,和当年Z大附近的那套公寓没什么不同,至于顶层据说是日光阁楼,正门不在那里,也就没上去。
外头风平浪静,大海比方才温柔一些,浪花轻轻冲刷着纯白的砂砾。
许柔跟在荆念后头,一路沉默无语。
直到她的房间门近在咫尺。
她伸出手,拧了下把手,没有推进去,低头看着身后不属于她的那道影子。
“晚安。”她回过头,冲他笑笑。
“就这样?”他挑了下眉。
从沙滩到别墅,短短十分钟,他已经想到了她拒绝之后的应对方式,无论哪种都挺变态。
随便说一个可能就会吓坏她。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做不到潇洒放手,也就只好成为她口中强取豪夺的混账。
堕落在炼狱的人尝过光明的滋味,怎么舍得回归黑暗呢。
他很无奈地笑了下。
许柔不明白男人心里的阴暗心思,走廊射灯通透,映得他黑眸里的专注愈加神情,她没来由地心软,低低地道:“明早给你答复,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完,她很没出息地垂着脑袋。
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长发被胡乱揉了下,而后脚步声远离。
他走了。
许柔松一口气,拍拍热辣辣的双颊,到浴室冲了个澡。
洗完澡后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困得不行,倒头就睡。
一月是热带岛屿的雨季时分,凌晨之后突如其来下起暴雨。
她时差没倒过来,即便精神很困倦,可没办法进入深度睡眠,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睡了没多久,耳边开始充斥着雨珠敲打窗檐的声音。
有些吵。
可接下来的敲门声,就更扰人清梦了。
因为喜欢安静,她的房间被安排在了最偏处,和付烨一家隔了一个楼层。
大半夜的,谁这么不识相?
她烦得不行,拿枕头蒙着脑袋,不想理会。
无奈对方和她像是较上劲了,持续不断地制造噪音。
许柔抓狂地从床上坐起,拢了拢歪掉的睡衣领口,拖拖拉拉走到门边。
猫眼望出去,是个颀长的身影,相当眼熟。
她发呆了三秒钟,随后拉开了门。
“你现在来要答案?”
“不是。”男人站在那里,推开她试图阻碍的手,径自往里走,“下雨了。”
许柔跟着往里走,见他懒散地歪到沙发上,目瞪口呆:“荆念你什么意思,下雨怎么了?”
“下雨问题很大。”他面无表情地道:“我不能一个人呆着,等下会打雷,天气预报说的。”
第46章 强迫
房间里只开了盏小夜灯, 昏昏暗暗,年轻男人歪倒在沙发上,阖眼假寐。
许柔喊了他好几声, 都没反应。
她简直要被气笑了,短短三分钟而已,这个人就直接装睡着,无赖属性夸张到了极致。
虽说不是和他第一次单独过夜,但经历过那么惊天动地的表白后, 她觉得眼下两人实在不该见面, 彼此冷静下大脑会更好。
然而男人显然更懂乘胜追击的道理, 片刻功夫不耽搁, 大半夜就来敲她的房门, 美其名曰天气原因。
还没交往, 就敢这么堂而皇之公然耍流氓, 许柔不准备惯着他, 毫不客气地抽掉他枕在脑后的抱枕, 冷道:“你回自己房间睡。”
临时枕头被抽掉, 他的头滑落到沙发坐垫上,也没完全睁开眼, 就这么半眯着跟她讲话:“困死了。”
嗓音低哑, 还真透着倦意。
这也难怪,一路风尘仆仆, 作为主人他到了岛上后也没午睡, 和管家一同安排商量客人的行程问题, 可以说过去的24小时里,除去飞机上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没合过眼。
睡意朦胧的样子,最叫人不设防。
“起来。”许柔硬起心肠,走回来拉他,谁知道手刚伸出就被对方轻轻一拉,她整个人重心不稳,扑倒在他身上。
岛上气温较高,带的衣服都是夏装,本来她一个人在房间,也没什么禁忌,就穿着件清凉小吊带睡裙,去开门时才临时披了件防晒雪纺薄衫。
但既然说是薄衫,那根本就没什么遮掩效果。
尤其从荆念的角度看,更是如此。
少女散着一头长发,外套松松垮垮的,因为拉扯衣衫落到了小臂处,露出里头的暗紫色吊带。
那真丝吊绳是绸缎款,挂在她白皙的肩膀上,系了个蝴蝶再往下是女性特有的玲珑曲线。领口开得低,大片肌肤莹白如玉,衬得锁骨附近的那颗红痣愈加明显。
再看两眼,没穿内衣,真要命。
他的睡意立马就散了,熟悉的躁动感袭来,没能压下去,反而因为她火上浇油的挣扎愈加明显。
许柔一开始按着他的腰想要起身,而后大腿感受到某处的灼热后,没了动作。那触感硬得跟石头似的,她就算再怎么少不经事也知道是什么,瞬间面红耳赤,热得不行。
脑子里是他当年在办公室对宝蓝色大小姐轻佻说着我对你硬不起来的玩笑话。
哪里是硬不起来,是太能硬了。
她深吸了口气,手从男人炽热的身躯上挪开,转而撑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往后蹭了蹭,想避开那羞耻的部位后站起来。
无奈天不遂人愿,她越是紧张,就越慌乱,好不容易能脱身时脚踩到了两块沙发垫的间隙里,没控制好平衡又坐回到他腰腹间。
静谧的房间里,就听到男人隐忍又饱含压抑的闷哼。
“对、对不起。”许柔真心羞耻到了极点,没敢再乱动,硬生生扯开话题:“你干嘛拽我?”
这个问题荆念自己也想知道,他有些懊恼刚才的冲动,眼下就好比是人间酷刑,每一分钟都是对自制力莫大的挑战。
奇怪过去一人独来独往,欲.望淡薄到了极点,经常被陆衍那帮子人闲来无事嘲弄,怎么沾上她后就跟磕了春.药似的,一点点星星之火就足以燎原。
朝思暮想的姑娘就在身上,夜里那些疯狂的念头几乎就要成真。
他难耐地伸手,指尖落到她肩膀上的蝴蝶结处,摩挲着锦缎的光滑,他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想要解开那个绳结。
许柔察觉到他的动作后,吓得魂飞魄散,这睡裙是上次逛街时董妍强行逼她买的,美其名曰以后有男友可以换上试试。
简而言之,性感、清凉,以及……方便。
系绳轻轻一拉,就能脱光光。
她不想再给两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上增加难度,一把按住他的手,咬牙道:“别太过分。”
他撑在背后坐起身,膝盖支起来,微微仰高头,同她面对面。
许柔看到他的眼睛,心重重跳了下。
黑色眼瞳里蕴满浓重的渴求,一点都没掩饰,仿若被打开牢笼的凶兽,转眼间就能把人撕成碎片。
她有些惧怕,别开脸去:“别这么看我。”
“怕什么。”他没动作,薄唇勾起笑:“小夜莺,现在可以给答案了么?”
许柔毫不怀疑,如果下一刻她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有些事情就会脱离轨道,男人惯常强势不容拒绝,她几乎能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还没想好?”他叹口气,揽住她的腰。
一瞬间天旋地转,场景变了。
他在上,她在下。
许柔简直要疯了。
男人的膝盖就抵在她腿中间,她的手腕被他钉在沙发垫上,姿势太过暧昧,她只觉血一股子全往头上涌,舌头都不好使了。
“你……”
他低低笑了声,又俯下头来亲吻她的唇角,柔声诱哄:“答案呢?”
男人刻意压低的声线还带着点喘息,他外表得天独厚的俊秀斯文,偏偏笑起来带点痞气,这冲突为他的魅力值锦上添花,足以让任何女人缴械投降。
许柔的白旗都举到一半了,实在抵抗无能,干脆闭起眼装死鱼。
他捏着她的下巴,定定看了会。
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说实话挺败兴致,可他真是入了魔,就连这样欲念都不能消退,一个劲地还在叫嚣要抒发。
理智告诉他应该现在收手,最好能道一声歉整理好她的衣服,再退出去,兴许这样第二日她还能开开心心接受他。
可身体已经被邪魔占据,他多少次在梦里用力折腾她,听她娇喊,听她求饶,想得心都疼了。
如今魂牵梦萦的妖精就在身下,叫他怎么停止。
身体因为欲.望而疼痛,他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眼底猩红,还想着要她先答应他,兴许这样子她就不会恨她。
“说话啊。”他捏了下她的手指,用最后的耐心等着。
半晌,她睁开眼,不满这种被迫服从的姿势,眼睛里写满了抗拒:“你为什么总要这么咄咄逼人?我说过,不喜欢你强迫我,那个答案,我现在就给你,我们不可能。”
他没回应,室内陡然沉默。
惟有窗外雨滴声较之先前更大了点,胡乱拍在玻璃上。
他表情茫然了一瞬,继而是犹豫,最后那双漆黑的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情绪。
“对不起,我忍不了。”他轻声道。
许柔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手带着往裤腰那里去。
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剧烈地挣扎起来:“荆念,你神经病啊,我不要!”
他亲亲她的眼睛,眉眼间是令人心醉的温柔:“我不碰你,帮我下。”
太痛苦了,求而不得的折磨。
几个小时前,他还能学着寻常人的方式去追求。
然而这一秒耳朵听到她的拒绝,他立刻就从人间跌落到了炼狱。
他知道自己应该伪装得更久一些,可沾上她的气味后骨子里的兽性和阴暗完全压不住,他太想得到了。
明知道她会怕,她会抗拒,他还是压不住,输给了心里的魔鬼。
她闭着眼的样子乖极了,收起张牙舞爪的獠牙后,睫毛微微颤着,脸上带着羞恼。
“一次就好。”他包住她的手,捂住她的眼睛。
许柔已经听不得他在说什么了,手心碰触到狰狞的器物,她又羞又气,恨不能现下死去。
想过他变态,可没想过他这么变态。
她被迫跟着他的频率来完成这场不属于他一人的自渎,到后来越来越快,她神智不太清醒,眼睛被捂住,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画面。
男人全程很安静,只在最后低喘了一声。
同一时刻她感受到了手上的粘腻,反应过来,跳起来冲到浴室。
洗手台的水放得很急,她反复按压洗手液,几乎用光了半瓶,大堆白色泡沫黏在手心,随后被水流带走。
她以为当时的自己是羞愤欲死的表情,谁知道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了眼角眉梢含着春情的少女。
真是见鬼。
她接了捧水,狠狠泼向镜子。
拉开洗手间的门后,男人已经整理完了衣衫,等在门口。
他没穿睡衣,先前是换了衣服过来的,还是万年不变的衬衫长裤,禁欲系打扮,神情淡漠,全然看不出刚才享受了一场狂欢。
“今天是我唐突了。”他笑笑,垂下眼:“别恨我。”
许柔从他身边经过,顺手拉开门:“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走。”
他抿着唇,眉间阴鹜,良久舒展开来,淡淡道:“晚安。”
走之前又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糟心极了,当然不可能给好脸色,直接当着他的面甩上了门。
这一夜睡得太糟糕,梦里都是难以启齿的情节,有她娇笑着在他怀里磨蹭的热火情节,还有他邪魅狂狷地压着她亲热的限制级画面。
许柔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女佣过来送早餐,是个菲律宾的中年女子,操着有口音的英文打招呼:“早上好,许小姐。”
“早上好。”她微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