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是的呢,赤司君。”
绿间:“……”
他竟无言以对。
桃井这时候凑过来,一脸期待地问:“NENE绿绿,我们可以去看小白吗?”
“你们?”
桃井指着身后:“我和齐木同学她们。”
齐木楠子、真田千鹤和大空沐在门边看着他。
绿间点点头,“你们去吧,这边也没什么要忙的。”
黄濑第一个举手:“小千鹤要去我也要去!”
绿间果断一哼:“你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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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几个新客人,凌濑白心情很好地向桃井五月她们招着手,桃井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小白……超级漂亮啊!!”
“谢谢。”凌濑白笑道,起身拉上桃井的手。
真田千鹤等人也走了过来,大空沐几乎是两眼冒光,直接从随身带的小手包里掏出了相机,齐木楠子一贯冷淡的脸上也带着笑意。
真田千鹤看着凌濑白的眼睛,墨一般的眸子含着笑:“今天真的很漂亮,祝你新婚快乐。”
凌濑白给了她一个拥抱,顺带调侃:“你的好事什么时候到?”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真田千鹤就叹了一声,而后道:“凉太太吵了,先不急。”话是这么说,她脸上尤带笑意,然后朝正狂热地按着拍照键的大空沐偏了偏头:“大空小姐可能快了哦。”
凌濑白惊喜地看过去,大空沐一顿,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但是她连连摆手:“并不是,我也还没那个打算。”
然后凌濑白的目光又落到剩下两个姑娘身上,桃井连忙摇头:“别看我别看我,阿大那傻子现在完全没有那种脑的。”
兜兜转转,桃井的身边最后站着的还是青峰。
黑子成为了她青春记忆中美好的一部分,然后那份记忆变成了他们之间无坚不摧的友谊。
桃井说完,最后大家看的就都是不怎么说话,蔷薇色头发的少女了。
面对一堆燃着八卦火焰的眼睛,齐木楠子与之对视一会儿后,默默别过了头。
哦——懂了。
众人的脑袋齐齐一点。
赤司君,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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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到时间了,绿间站在窗边,透过明净的玻璃看着外面的绿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尾突然挂到他肩上,就像高中时一样,贼兮兮地在绿间的瞪视中嬉笑着:“紧张吗小真?”
“才没有紧张。”
骗人。
没有反驳他,但高尾和成笑眯了眼,像只狡猾的狐狸一样。
他拍拍手下的肩,又把双手搭上去按摩放松似的在颈窝捏两下。绿间不耐烦地抖了抖,但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了些。
高尾和成站在后面,手还搭在他肩上,但目光渐渐出神。
他看着这个背影,看了好久。
从穿着蓝白相间的球服,到黑色的制服,再到橙色的队服,最后是白色的礼服。
“小真。”
高尾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绿间几不可见地一顿,然后发出疑问的声音:“嗯?”
“要幸福啊。”
“……”
斯文俊逸的男人用手扶了扶眼镜,神态一如少年时,仿佛时光不曾留下痕迹。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倨傲的弧度,眸光却温和。
“那当然。”
绿间真太郎对高尾和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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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又响起两声敲门声,得到允许后走进来的人是堀和御子柴。
堀还好说,御子柴看到一身婚纱的凌濑白,整个人难以控制般后退了一步,潋滟的眸子里迅速泛起水光——和刚才佐仓千代一模一样。
只是区别在于佐仓千代眼泪掉的干脆,御子柴実琴死命憋着,憋的脸都涨红了,眼白也变得红通通的。
佐仓千代欣慰地看着他:“小御御,感动就哭吧。”
御子柴嘴硬道:“我、我才没有要哭!”
然后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睛更湿了。
凌濑白笑嘻嘻地小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哎呀呀,小御御哭了可就不够帅了!”
“都说了我没哭了!”
御子柴回抱了一下,哽咽着反驳,期间拼命眨着眼睛想把那水汽驱散。
“好好好,我们小御御,坚强!”凌濑白松开他,然后插着腰竖起拇指。
“噗……难得穿那么好看,注意点形象啊你。”
堀看着凌濑白的眼神就像个老父亲一样,在她看过来后微笑道:“凌濑,祝福你。”
“谢谢堀前辈。”凌濑白说完手往后一指,“鹿岛准备完毕你可以去审核了。”
两人默契地同时比拇指。
御子柴:“……所以为什么那么有自觉啊喂这不是你的婚礼吗!”
佐仓千代这时跑过来:“小御御小御御,只有你和前辈过来了吗?野崎君呢?”
御子柴道:“啊,我到的时候前辈正好打算来找鹿岛,所以就和他一起了。野崎的话……”他的表情一言难尽,“现在估计在满场拍照片吧。”
佐仓千代显然也想到了那个画面,干干地笑了两声:“也是呢……”
野崎君!!这是小白的婚礼收敛一点啊!!!
御子柴突然想到:“他倒是没打算来休息室的样子,我还以为这里他至少不会放过呢。”
说完就见凌濑白平静地说:“那是因为千代刚刚已经把这间休息室的每个角落都帮他拍完了。”
佐仓千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手中捧着一台相机。
御子柴:“……合着你们都一样啊!”
凌濑白摊手:“要不怎么有句老话叫夫唱妇随呢。”佐仓千代立时闹了个大脸红。
虽然她和野崎君现在咳咳咳……只是男女朋友啦。
啊啊啊但是这样说还是好害羞!!
佐仓千代和野崎上的同一所大学,修的都是绘画专业,只不过方向不同。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整个高中三年把相处模式定性了,哪怕真的成为了男女朋友,可野崎也没见就正经到哪里去,佐仓千代也没见少吐一句槽。不如说,因为一直担任野崎的助手,佐仓千代批评起他来比以前还要不留情。
反正凌濑白偶尔去打下手时,最经常见到的场景就是小小的女生一本严肃地指出野崎的各种马虎,野崎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只能点头点头再点头,然后擦擦脑门的汗。
但是偶尔看到两人目光交汇时的眼神……MA,谁又能说这两个家伙不经常撒狗粮?
只是苦了小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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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准备完毕!小真看起来可紧张了!小白如何??XP】
濑尾结月对着手机开始给高尾回信。
【完全不紧张的样子。】
刚点击发送,那边正在被堀压着重新编头发的鹿岛问了一句:“高尾君吗?”
濑尾结月:“嗯,说是绿间好像有点紧张。”
鹿岛笑了:“MA,也难怪。”
堀腾出一只手推了推她的头:“坐好,不许动。”
鹿岛立马坐得笔直,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本来鹿岛的造型已经收拾好了,但是堀政行到来后,因为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还是压着她重新弄了一遍头发。顺带一提他还十分有自觉地要求给鹿岛弄来顶长假发,挥手的气势弄得人家工作人员脑子都没转过弯来就赶紧先按他说的做了。
——在碰到任何关于鹿岛的事时,这个世界第一鹿岛吹都能迸发出指点江山的气场。
这一点不管是他作为戏剧部部长时,还是作为“鹿岛游的男朋友”时都一样来着。
要说起这一对成事的过程,那和佐仓野崎比起来真是干脆的多的多的多。他们一直没有成为野崎的笔下素材也是这个缘故。
实在是无从下手。
堀毕业时野崎就和御子柴、佐仓千代一起巴望着距离能成为这段感情的刺激——结果那两个家伙每天的信息往来频繁到他们都不好意思说这有个毛线的距离感;鹿岛升学直接奔着堀的大学考过去了,这仨又开始暗戳戳希望大学生活的自由开放能起点刺激作用——结果鹿岛倒是经常被拉去联谊,可那家伙每次去都成为全场女生的焦点,堀每次提起还对鹿岛的魅力引以为豪;后来他们又想着,堀总不会完全没有桃花运吧,来一个刺激刺激鹿岛也好啊——结果所有对堀有意的女生,不是被他拿鹿岛比到一无是处,就是不服气见过鹿岛之后直接倒戈。
三人组还能说什么?
服气!
放弃!
不想管这两个混蛋了!
结果撒手没几天,堀来帮忙画背景时随口就是一句“我和鹿岛开始交往了。”
那效果简直像投下一颗原|子弹,三个人画也不画了拽着堀就刨起根来。
后来佐仓千代第一时间告诉了凌濑白,堀虽然脸有些红,但大体上很是镇定,只说了是他先告白的,没什么契机不契机就是突然想说,然后鹿岛很干脆地就点头答应了而已。
佐仓千代当时还在电话里跟凌濑白抱怨,自己居然错过了这么要紧的大事,也不知道鹿岛君当时是什么模样,明明一直很期待之类的,殊不知她话里的当事人之一当时就在凌濑家,抱着凌濑白的大抱枕把脸完全埋了进去,只有露在外面的耳朵红得要滴血。
堀的手一直很巧,几乎没花太多时间就盘好了鹿岛的头发,连在一边的专业工作人员都露出了敬佩脸。
鹿岛终于可以动头了,便看向还在摁手机的濑尾结月,笑意连连:“高尾君他们都准备好了吗?”
濑尾结月抬起头:“好像都好了。”
“那我们也准备过去吧,他估计等不及想见结月了。”
鹿岛意有所指地挤挤眼,濑尾结月一脸迷茫:“啊?是吗?”
唉,高尾君也很艰辛啊。
鹿岛无奈地笑叹一声。
高尾和成和濑尾结月的事才是现在大伙集体的关注点。要说他们这群人里谁最惨,可能高尾比一直被喂狗粮的御子柴还惨些——有什么是比一句“我喜欢你”说了五年,后面一句“我开玩笑的”也接了五年更惨的?
更要命的事当事人之一听了五年的“玩笑告白”还真能一直当玩笑看待。
濑尾结月那不知通向何方的脑回路已经成为了这群人不得不选择接受的特质——当然还有永远不变的ky也是。
了不起的是高尾和成,就这样,都还五年里坚持不懈地拿自己的告白当玩笑。
这是什么神人?反正现在一提到濑尾的事这群人的口头禅就已经是“幸亏是高尾君”了。
哦,还有“高尾君是真汉子”。
可是他们着急又如何?当事人两个倒是一个照常粗神经,一个乐意惯着对方做粗神经。
还乐此不疲。
——“这也是一种情调吧。”
by市民凌濑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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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快到时间了哦。”
佐仓千代提醒她。
休息室已经少了很多人,现在只剩三个伴娘和凌濑白,还有一两个工作人员。
凌濑白已经在窗边站了有一会儿了,袅袅娜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像肃穆的古老女神雕像。
“好。”
凌濑白回头看着她轻笑,明媚的面容倒映在眼底,伴着那仿佛让人虚虚又实实的阳光,佐仓千代一瞬间觉得有点恍惚。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种庄重感,已经站在了门边的鹿岛游和濑尾结月都感受到了。
她们不约而同地回想起来,那些共度的记忆,那些青春的光影。
啊。
现在才忽然有了那种感觉……
小白,要开启另一段人生了。
而她们现在就要送她走上那条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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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濑白记得那个夏天的风,那个傍晚的霞。
那两张相隔的座椅,那个他走过的球场。
时光像一条条小流,不知何时因相遇而汇集,也不知相伴而去能流向多远。
凌濑白在青春中最重要的友人的陪伴下来到了那扇门前,父亲早已在那侯着,银灰的西装包裹他健硕的身躯,一如童年时山一样的背影。家人分立两旁,时光眷恋,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一晃眼仿佛仍是儿时的模样。
和家人一个个拥抱后走到父亲面前,听到他压抑的闷哼,然后他被母亲毫不留情抽了一掌在背上,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母亲上前拥抱她,温柔的吻落在额上,最后慢慢放下头纱,握着她的手,搭在父亲的臂弯。
“白。去吧。”
门缓缓开启,拖长的吱鸣像鲜花蔓延出一条红色的路。
路的尽头,他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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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挺的白色西服让男人俊朗到不行,他站在红毯的尽头,那对仿佛蕴藏了盎然生机的苍翠眸子投向门开启的地方,对视的一刻,太多太多压抑已久的情感铺天盖地地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