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手乱挥了两下,就挥不动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光着额头的德王妃。
带着宫女宫人等着侍候的喜娘等人也齐齐噤住了嘴里的惊呼声,停住了前来拦阻他们王爷的的脚步。
宋小五今日把头发都梳了上去,额头点了耀眼艳丽的花黄,少女嫩幼洁白的皮肤吹弹可破,这本是一个容貌出色动人出质出尘的新嫁娘的样子,但她眼里此时含着薄怒的黑眸让她整个人变得霸气了起来,那种带着火气的美艳张狂让人呼吸窒息。
这时,她双眼含怒瞪了小鬼一眼。
而德王被她这一瞪,本来就软着的手脚就更软了,刚爬到她身边的人手脚一倒,整个半身都趴到了她的腿上。
饶是如此,德王还不忘抬起上半身,眼睛痴痴地朝人盯去,嘴巴还张了开来……
眼见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宋小五闭了闭眼,转头冷冷地朝门边看去。
“叩见王妃娘娘,娘娘金安。”领头的女官当下心下一凝,领着人叩拜了下去。
“下去。”
“是。”
宋小五说罢就掉回了头,看向了此时已把脸趴到了她腿上的小鬼。
这是回过神,知道没脸见人了?
可惜她还是把人想得太好了,这时只见小鬼头往她腹前拱,拱着拱着就把她迅速飞快地压到了地毯上,整个人扑到了她身前,躬着背两手压着她的手,盯住她的眼睛亮得可怕:“逮住你了!”
说着,他整个人就沉到了她身上,整个人烫得就跟块被烧红了的铁似的,不止是他露出来的脸、耳朵和脖子是通红的,连他的身躯也是。
宋小五感觉到他连喷到她脸上的气息都炽烈得能焚烧掉她的皮肤……
“小辫子。”德王已忍受不住,把头埋进了耳鬓,舌头已含住了她的脖口舔咬,撕扯。
第110章
面对热情的小狼狗,宋小五险些没把持住,末了她挣扎着在狼口下抢回了一点主动权,把人吻得神魂颠倒,用最快的方式把他鼓胀的地方解决了一次,趁他一副被雷劈了的呆样之际,她爬了起来,也把人拉了起来,喘着气把他的裤子系好,亲了一脸懵的小鬼一口,道:“出去敬酒。”
小鬼得出去敬酒,她可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谈。
小鬼身份在,他鲁莽失礼,多的是人替他找补,哪怕他是急色的那一方;但她身为女方,说她的人就多了,最后小鬼办砸的事,大部份的果得由她来担着。
一般男人想不到这点,尤其想开荤尝禁果的小鬼,这时候脑子里要是还有别的事,宋小五都要怀疑他缠着她的那些夜夜夜夜的渴求都是假的。
而这世上没有恰如其分,恰到好处的男人和感情,想要的最好自己去拿,宋小五对调教男人没兴趣,但小鬼要是想好好跟她一块儿,那最好也尊重一下她的规矩。
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只一个人办事使力。
她说话,但德王明显没听见,还是一脸懵呆了的表情看着他王妃,末了等王妃亲了他好几下,他才回过神回亲她,可惜这时候德王妃见他清醒过来了,拍了拍他的脸,红唇艳嘴动了动:“乖,出去。”
德王瞪大了眼。
出去?他去哪?不是要亲亲入洞房吗?
宋小五摇摇头,拉着他往外走,德王这才反应过来,两手都握上了她的双往后退,悲惨地喊道:“我不去,我要洞房。”
敬什么酒?他要入洞房。
德王嚷嚷着甚至咆哮了起来:“我还行,刚才那次不算,不算!”
宋小五见他胡乱上了,回头冷厉地瞪了他一眼,“不去,晚上就别想了。”
“不公平,你说好了的,等成亲了就由我……”
“去不去?”宋小五忍着脾气,翘起了嘴,从嘴里一字一字把这三个字挤了出来。
德王“呜”了一声,委屈地扁起了嘴,终于不挣扎了。
但走了两步,他又跟没骨气的男人一样凑到了宋小五的身边直往她的嘴上亲。
他只想跟她亲吻。
宋小五见他缠得不像话了,猛地踩了他的脚一下,德王不管不顾地还是往她的嘴里挤,把宋小五惹得一手就掐往了他那里,在他湿润的嘴边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就不怕你这东西往后一辈子都中看不中用?”
丝毫不禁撩拨的德王又没出息地鼓起来了。
这次,宋小五直接翻了个白眼,松开手躲开了他的嘴唇,退开了两步,指着大门看着他冷道:“马上给我出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德王气得直往大门走,走到门边又不甘心地掉回头,朝她大声地讨价还价:“要这样那样很多次!”
宋小五冷笑。
德王猛捶了下旁边的朱红大柱,还在喊:“不给不走!”
宋小五真想手撕了他,情绪都快绷不住了的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朝那一脸不如他的意就不罢休的小鬼漠然道:“去,把事儿办好了,回来你想要哪样就给你哪样。”
德王一听,看她一眼,这下什么话都不说了,撸起袖子就往外走,一出殿门就听他在外吆喝:“今儿在的留下在常轮值的,其他的人都给爷换张脸,跟我出去!不管什么人,喝倒一个,白银百两,兵器库里的兵械随便挑一样!”
这下,连守在对面宝塔上的铁卫头子知情后都掏了掏耳朵,没忍住,叫来了兄弟换班,戴上人皮面具出去挣工钱去了。
宋小五冷笑,揉着头疼的脑袋回去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在外面的女官因着宋家送嫁的喜娘那边来话,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请示她,“王妃娘娘,您家里人来了。”
宋家的妇人此时正在德王所住的安福殿外头忐忑不安,魂不守舍地呆着等候她这边的传令。
她们被德王背着媳妇就走的举止吓傻了。
宋小五这头看了女官一眼,朝她点点头,“让她进来说话。”
娘家的喜娘送到洞房就走,现在乱套了,但该轮的还是轮一遍罢。
“是。”
女官退下,走到半路小心地偏头往后看了看,见王妃没有别的话要说,方才加快了脚步出去传话了。
宋小五则在深吸了口气后,捡起了地上的帕子,刚捡起就见几个宫装宫女跟着两个小公公进来了,她这拾帕一起身,那些刚进来的人就僵在门口不敢进来,她扫了他们一眼,朝他们点了下头,让他们自己做自己的,她则坐到喜床那边的凳子上落了坐。
服侍的人面面相觑,但他们都是府内老总管一手提进安福殿往后侍候王妃的人,关于王妃此人杨公公也早就跟他们说过了,这时就是亲眼见到人还是震惊王妃与他们想象当中的不同,但还是进了门快手快脚地收拾起地上的乱相来。
闻姑姑让他们进来就是来收拾的。
等宋家送嫁的人进来,皆被雄伟宏大的宫殿内的富贵喜气震住了,宋小五跟她们说了几句话,又跟莫婶吩咐了几句,让她和莫叔把家里挑的陪嫁人等安排好,就没再留她们,让她们走了。
她就没有让人近身侍候的习惯,后来父母为她挑的奴仆她也只是拿来糊弄人的,到德王府这边来她打算用的是小鬼和杨标的人,这样好上手。
第一次见到绝顶富贵的宋家的人也是脚步虚浮地被请了出去,她们傻眼,德王府安福殿里的人也傻眼,因为他们的王妃身边还真是一个近身侍候的人都没有,他们本来还以为这拔来的人当中有他们王妃的陪嫁丫鬟媳妇子之类的人。
好在被杨标派来照顾王妃起居的女官闻姑姑知道她一二,又被杨公公叮嘱过,看见王妃身边没人后,又近身前来请示王妃的吩咐,宋小五也没跟人多话,叫她拿来了软枕安在背后,手撑着椅臂支着下巴打起了盹。
她起得太早,有点困了,晚上还得有折腾,不如先睡一会。
杨标进来的时候,宋小五有所察觉,不等她说话,杨标就出了声,“奴婢过来看看您。”
“嗯,前头如何?”
“宾主尽欢。”闹得快要把天都捅破了。
“那就好。”宋小五道了一声。
杨标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再出声,站了一会儿就示意近身侍候的闻杏跟他出门。
闻姑姑跟了他出去。
“见到人了?”杨标站在红灯笼下,往日惨白的脸因着府里各处结灯结彩的光显得有了几许人味儿,不再那么渗人。
“是。”闻杏朝他浅福了下腰。
“如何?”
不知如何作答的闻姑姑考虑了半晌,才道:“奴婢不知要如何个说法,但奴婢会尽心侍候王妃娘娘的,还请总管放心。”
“嗯,这样就好,”杨标看着前方,冷冷道:“不要随意猜测她,她说什么就做什么就是……”
杨标调头,看向了他一手带出来的女娃娃,“师傅再跟你说一句,不要在她面前自作聪明,若不到时候搬起石头砸到脚的人只能是你,主人就是主人,不要以为主公千方百计娶回来的只是个普通女子。”
不要以为她孤身一人就是个善茬。
“是。”
杨标叮嘱完就走了,他一直是个冷酷无情从不赘言之人,但闻杏十岁出头就跟了他,了解他甚详,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从后面朝他福了一记。
“多谢师傅。”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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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的德王敬酒敬了一轮,等到里头见到大侄子和南阳王,他跟大侄子笑嘻嘻地点了头,就朝南阳王拱了手,“老堂兄。”
今日王府女眷的大局由南阳老王妃替他主持,德王这头也收到了消息,听说老堂嫂帮他把人都挡下了,他王妃那边没去人,能让她安静一下,等会他这头酒敬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他去了,就放她们过来认识下就行。
德王也不觉得自己失礼,反正这些年间他来往密切的宗室不多,更别论与宗室当中的这些贵妇相处了,他向来不太喜欢与深宅内院接触太多,与她们隔得颇远,他的王妃当然照着他来,他也舍不得刚成婚就放那些人去她的面前,再来她要是一直不喜欢,他还能一直护着,直到回了他的封,更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德王看着不靠谱,但德王府被杨标这个总管把持得就像一个钻不进一只苍蝇的铁桶,南阳王进了德王府也得按着德王府的规矩办事,这一天下来替德王主持局面的他也是累得够呛,见到德王来了就道:“我也累了,再坐会儿就走了,你有事叫你老侄子,我把他留下给你用。”
“那麻烦老哥了。”德王给他取了杯茶,敲了一下放他手中,“来喝一杯。”
南阳王瞅了他杯子一眼。
里头就大侄子和宗室里的几个老头子,德王不怕丑,挤眉弄眼道:“是水,我回头还要进洞房呢。”
说着他也不要脸,拿着水壶就去跟另几个宗室中人去敬水,“来来来,老哥啊,喝口水,回家泡个热水脚搂着媳妇儿好睡觉啊!”
老头子们哭笑不得,就是有老古板不喜欢他这浑样,他大喜的日子也就由着他去了,他一轮敬下去,燕帝看他如鱼得水的样子,刚才跟宗室的人在屋子里僵持了好一会儿的他笑了笑,别过头,又若无其事地跟刚才与他争辩了几句的南阳王说起了话来。
南阳王之前刚斥过燕帝不尊祖宗,驳了他们修缮皇庙的意见,这时还有点抹不开脸,这时听燕帝慢慢地一样一样地跟他说起了宫里的用度来,冷着老脸的南阳王这时也扭过了点头,听燕帝说起了话来。
就是陪他们坐着的那几个宗室中人,这时也竖起了耳朵。
“朕本来是不打算征兵的,可自朕父皇走后,军囤镇那边的老兵都有十年没换了,再不进去一点新人,刀剑都绣了,到时候要是一生战事兵将都开不了刃,朕也无颜去见祖宗,年初朕就把宫里的银子送到那边去了,国库里的朕还打算留着年中用到开路凿河上去,这事若岭他们也是知道一二的。”燕帝心平气和地与向来不亲的宗室当中人慢慢说道。
“这个我倒是能给他说两句,”德王回身坐到了南阳王手边,与他们道:“他这几年攒的那些给自己修陵墓的银子都运到兵镇去了,手里没拿几个钱,这几年他难,我们周家都难,这时候也不是咱们自家人谁说谁不是的时候,先把这运道撑起来罢,等缓过头来,谁是谁不是,到时候再划个道出来说一说,这鸡毛蒜皮的事也得有个家才能在家里头争一争,去争个长短,你们说是不是?”
他这话让在座的人想起了自家的人丁单薄,当下心下一凝,个个皆垂眼沉默深思了起来……
以前他们周家宗室人心是很不齐的,可现在就这么点人了,再不齐可能就得彻底绝根了,恐惧让他们慌张,也让他们不得不妥协。
“也有相师说,这些年皇室的不旺,跟祖上有关……”南阳王这时候口气也好多了,与小堂弟温声道:“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办法都出来了,想试一试。”
“说白了,就是运道没了呗,我听了不少。”德王放下手中的水壶,自嘲一笑,“之前还想着挡一挡呢,私下没少瞎作事,但不管用你们也是知道的,我皇兄还不是正当壮年就走了?要是作法有用,我的命早分给他用了。”
德王作法让人给先帝续命这事宗室当中的人知道的不少,在场的有几个当年甚至也在,这时候听到他这一说,脸色更显暗淡。
燕帝脸色更是难看。
“皇兄死前说,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的命自己争,大侄子你还记得吧?”德王看向了燕帝。
燕帝冷冷地点了下头。
“那就自己争吧,只是在争之前,别自家人被外面的人先打败了……”德王说到一半,外面的人来请,他就出去了。
他走后,房间里沉默了半晌,等燕帝开口问起了各家的近况来后,这气氛就比之前他们坐在一块的时候要好多了。
这一说,话就多了,燕帝也才开始从这些宗室旧人口中知道了许多他以前这不知道的皇家旧事。
他是母亲带着长大的,等被立为了太子才去先帝身边,那个时候他都十五六岁了,先帝带着他跟他的说都是正经事,哪有功夫跟他闲谈起这些,再由这些宗室的老人的嘴里知道以前皇室当中的秘闻,倒也新奇,直说到有人来报德王回安福殿了,众人才知时辰,这才相互道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