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乱藤四郎脸上的憋屈,苏千凉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啊,幸好被吓醒了”的诡异庆幸感。
大清早的,她居然做梦梦到自己睡在一群赤身裸体的男孩子中间,左手抱着乱藤四郎,右手拉着药研藤四郎,脸埋在三日月宗近的腹肌里睡觉。
吓死宝宝了!
都是乱藤四郎的锅!
苏千凉恶狠狠地想着,狠狠地撸了一把狐之助的毛毛。
迷迷糊糊躺在审神者怀里睡觉的狐之助瞬间惊醒,后知后觉地觉得尾巴有点疼,转头一瞧,抱着被撸秃的尾巴委屈直哭。
狐好好睡觉惹谁了呀QAQ
趁它睡觉偷偷拔毛,肯定又是爱吃飞醋的乱藤四郎那个小气刀!
午饭过后,苏千凉躺在抽出不少绿芽的大叔上晒太阳,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乱藤四郎飞奔而来,“主公,我找到一只猫。”
苏千凉倏地坐起身来,眼睛蹭地亮了:“在哪里?”
“在厨房!烛……”
乱藤四郎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红影闪过,哪里还有审神者的影子?
苏千凉直奔厨房,看到烛台切光忠蹲在地上喂猫咪小鱼干。
这是一只十分常见的橘色条纹猫,十只橘猫九只胖,还有一只特别胖的橘猫。
此时,这只足有西瓜大小的橘猫仰着头咬烛台切光忠手里的小鱼干,眯起眼睛啃鱼干的样子,幸福感爆棚。
似乎世上没有比小鱼干更好吃的东西。
苏千凉眼里的红心要冒出来了,猫,毛茸茸的猫猫,可以摸肉垫摸蛋蛋按梅花爪印的猫猫,冬天可以暖手暖脚暖肚子的大猫猫!
想着未来能有猫咪陪伴的幸福日子,她弯下腰,收敛气息,轻轻地学着叫:“喵~”
橘猫耳朵动了动,头也不回地继续吃鱼干。
烛台切光忠脸上的怜爱表情挂不住了。
主公居然学猫叫,还叫得如此爱娇!
苏千凉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看到毛茸茸不摸两把根本对不起毛绒控这个词!
“喵喵~”
橘猫耳朵动也不动,继续吃鱼干。
一条鱼干吃完了,它抬起爪子碰了碰烛台切光忠的手,“喵。”鱼干,本喵的鱼干……
烛台切光忠拿来鱼干正想喂,见到审神者投过来的哀怨目光,嘴角一抽,把鱼干递了过去,“主公,你要不试试喂喂它?”
“嗯!”苏千凉双眸闪亮,跃跃欲试,拿起鱼干就往橘猫嘴边送。
讲道理,一只爱吃鱼干的橘猫看到心爱的食物肯定会吃。
然而,事实非常残酷,橘猫看也不看,一爪子拍上烛台切光忠的手,“喵!”叫声中带着被背叛的愤怒,似乎在责怪烛台切光忠怎么能把它的小鱼干给别人。
烛台切光忠:“……”
苏千凉石化在原地,手里的小鱼干掉了。
说好的当审神者之后,毛茸茸缘会好呢?说好的当了审神者以后,各种毛茸茸尽情撸呢?
明明当了审神者之后,她已经能撸狐之助了!为什么橘猫依然不理她!!
“喵!”本喵的小鱼干!
烛台切光忠又被挠了一爪子,愣愣地送上小鱼干。
橘猫十分给面子地伸出爪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慢悠悠地啃完小鱼干,粉嫩的小舌头仔仔细细地舔干净嘴巴,擦干净胡须,跳下地,肥嘟嘟的屁股一扭一扭,风骚地迈出视线。
从头到尾不曾被给予一个目光的苏千凉:“……”生无可恋jpg。
这一天,9001本丸的所有付丧神们得到一个堪比“审神者去万屋”的重大消息:爱毛茸茸爱得不行的审神者,没有毛茸茸缘!
#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审神者#
消息一出,众付丧神是不信的。
爱吃狐之助飞醋的乱藤四郎第一个反对:“骗刀!主公天天抱着那只掉毛狐狸睡!”
鹤丸国永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一句话堵死所有可能提出来的反对理由:“狐之助可不是真狐狸啊。”
众付丧神:“……”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狐之助是时之政府派遣给所有新手审神者的引导,与因为审神者灵力召唤来到世间的他们不同,是和阴阳师的式神类似的存在。
狐之助拥有狐狸的原型和浓密毛发,具有人类的智慧和思维方式,还能代替人类做到更多繁复的工作,承担审神者与时之政府之间的交流桥梁……简而言之,这不是一只简单的狐狸。
乱藤四郎语塞,半天才找出一个牵强到自己也不信的理由:“……不是真狐狸,也是狐狸啊。”
他想起赶到厨房门口看到面色尴尬中还带着心虚愧疚的烛台切光忠,还有张着嘴目光呆滞仿佛经历了最痛苦的事人生幻灭的审神者。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呵呵,不会的。
乱藤四郎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烛台切光忠,“烛台切?”
如果真是那样,对爱毛茸茸的审神者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烛台切光忠目光深沉地点了点头,“橘猫,不理主公。”
众付丧神:“……”
这个问题有点严重,他们得静静。
晚上,烛台切光忠做好晚饭,迟迟等不到审神者来吃,乱藤四郎去天守阁叫审神者吃饭却只得到一个“不饿”的回答。
这时,众付丧神才深刻地意识到:完了,摊上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猫蛋蛋会撸上瘾_(:з」∠)_
芒果写得不好吗?你们都不留言。作者菌已哭晕在厕所_(:з」∠)_
修错字
第16章 鸳鸯锅
一开始,还有付丧神不相信能撸狐之助的审神者没有毛茸茸缘,接下去的日子里,他们充分地认识到审神者究竟多么没有毛茸茸缘。
那天的橘猫不知从哪来的,平常找不到它,饿了才会从角落里冒出来,直奔厨房找烛台切光忠投喂。
每当这个时候,短刀们发挥最高的机动,第一时间找到审神者。
紧跟着,审神者发挥全身解数,戴猫耳,画胡须,学猫叫,套近乎,喂鱼干……能干的全干了,别说摸一下毛毛,橘猫连一个眼神也没给。
审神者毫不气馁地再接再厉,显然早早知道自己没有毛茸茸缘。
但,众付丧神看不下去了。
尤其是,最近不知怎么的,他们有些焦躁。
似乎如果不做点什么会后悔。
可要具体说个理由出来?只能是一脸茫然,面面相觑,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无厘头的情绪。
于是,每当橘猫吃完鱼干要走,短刀们立即展开一场“本丸捉猫大赛”,捉到橘猫后凑到一起用鱼干诱惑它。
以“被审神者摸一把,一根鱼干”的代价。
一开始,橘猫是不干的,说什么它都是一只有骨气的猫。
当烛台切光忠被短刀们劝说,加入诱惑行列,并且把代价提升到五根鱼干的时候,它动摇了。
这时,苏千凉的系统界面上闪烁着几个大字:任务倒计时,6小时。
秋田藤四郎抱着威逼利诱总算同意的橘猫,兴奋地在大树下找到荡秋千的审神者,“主公主公,你快看我抱着什么。”
“猫啊。”意外的是,前几天对橘猫热情不减的苏千凉反应淡淡,只笑了笑,“秋田,去通知大家吧,晚上我们吃火锅,叫上加州,一个不能少。”
“……哦,好的。”秋田藤四郎一愣,忘记来的初衷,转身叫上兄弟们帮忙。
晚上7点,距离最后倒计时还剩5个小时。
苏千凉把一众付丧神指挥得团团转,这里放灯笼,那里放架子,席地而坐得先铺好席子,汤底要多熬一会儿,酱料不可以全混在一起……忙得浑身是汗。
等最后布置完毕,坐下来吃火锅,又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火锅的锅底是用鸭血、豆腐、大蒜、花椒、辣椒、八角等调料,加入药材从中午开始慢火熬制。熬好后过滤掉调料和渣滓,用乌龙茶代替清水,锅一揭开,香味扑鼻。
“这个汤底,在我们那叫鸳鸯锅,白色是清汤,红色是辣汤,要小心地先尝一口看能不能吃辣,不然肯定要辣死……”
苏千凉对鸳鸯锅的介绍还没说完,好奇地喝了口汤的鹤丸国永赶忙跳了起来,“好辣辣辣……”猛地灌下一大杯冰柠水,嘴巴里的麻辣感才消下去些,“主公,太辣了……”
苏千凉看着鹤丸国永那张快和眼睛同一个色号的唇,笑得不能自己,“哈哈,鹤丸,求口红色号。”
鹤丸国永:“……”
他的前任审神者是个妖艳贱货,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本丸的大部分小判花在化妆品和衣服上。因此,对其他人来说有些陌生的词汇,他熟悉得要命,还能和审神者探讨一番,给个“纪梵希304比较适合你”的建议。
那句“求口红色号”像一支箭,狠狠地戳在膝盖上。
鹤丸国永决定从今天开始讨厌红色!
笑过之后,苏千凉对着一群想下手又怕变成第二个鹤丸国永的付丧神们说:“不要傻乎乎地喝汤,涮肉或蔬菜,先试试你们能不能承受这个辣度,可以承受,再吃,不能承受,吃清汤。”
话音未落,被汤底的浓郁香味勾得馋虫蠢蠢欲动早迫不及待的众付丧神齐齐把筷子伸向了清汤。
苏千凉:“……”
她不太能吃辣,所以熬制汤底的时候并没有添加太多辣椒花椒,在她能够承受的范围内,也是为了顾虑这群把芥末的辣当成真辣的乡巴付丧神,没想到他们居然那么不给面子?
肥牛、牛肚、牛筋、油条、丸子等荤食是早上烛台切光忠特意去万屋买回来的,白菜、生菜、花菜等蔬菜是短刀们从田园里摘来洗刷干净的。
火锅酱料是在普通的海鲜酱上加入醋、麻油、葱、蒜、香菜调制而成,入口微酸,又有酱料的醇厚,特别解辣。
没人捧场,没人抢菜,苏千凉自己涮涮肉,涮涮菜,吃得不亦乐乎。
忽然,有一双筷子从旁边伸过来,从那片红油里夹走一片生菜放入口中。
三日月宗近面不改色地吃完,点了点头,“好吃。”
口味最清淡的三日月宗近居然说好吃?
众付丧神毫不犹豫地把筷子伸向那片红艳艳的汤,然后发现,咦,真的没想象中那么辣?
鹤丸国永惊奇得差点咬断筷子:“主公,为何?”
不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盯着那片看得见吃不到的红色,确认没被动过手脚,他或许还要怀疑审神者是不是暗地里做过什么,不动声色地替换了汤底。
“汤底是要稍微辣点的,不然涮的食材就不辣了,所以你吃火锅没问题,但是喝汤肯定不行。”
苏千凉看到鸳鸯锅辣汤这边被抢夺一空,放了好些肉片和丸子下去。
尝过辣味之后,谁还会再去吃清汤?
小短刀们凭着机动大抢特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等食材熟了就上,气得机动不够的打刀太刀们瞪红了眼,差点拔刀相见。
苏千凉看着这番“热火朝天”的有爱景象笑了,手下悄悄地扯了扯三日月宗近的袖子,移过去一杯凉茶,“喝一点。”
认识快一个月,她还能不知道三日月宗近的口味到底如何?
看似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实则还不知被辣成什么样。
说到底,他太温柔了,不希望她辛苦准备的东西没人尝试,浪费一番心意。
三日月宗近似是有些怔愣,接过喝了一口,紧接着快速喝下一大半,随即捧着茶杯满足地喟叹:“好茶。”
一杯茶下肚,嘴里和胃里的火瞬间降了下去,再没有火辣辣到想喷火的感觉。
药王谷谷主为爱吃辣又怕吃辣容易上火的妻子亲自研制的凉茶,能不是好茶吗?
苏千凉拿过水壶给他倒满,怕他们吃辣上火,她煮了一大壶凉茶备着,“喜欢的话,给你留点。”
为什么是给你留点,不是给你点呢?
三日月宗近知道两者之间的区别,更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但他只是笑笑,“喝完了,主公可别不舍得再拿出来。”
苏千凉笑了,“那你可要更多地出阵了。”
三日月宗近也笑:“嚯嚯,这把老骨头还是能动动的。”
“主公和三日月在说什么?”
小短刀们太吵,鹤丸国永隐约听见“出阵”“动动”等字眼,更多的就听不清了,可他不喜欢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苏千凉:“哈哈。”
三日月宗近:“嚯嚯。”
鹤丸国永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对了。
两人肯定有事瞒着鹤!还是大事!
在苏千凉看来,短刀们虽说诞生于几百年前,但他们的外形实在太容易让人把他们当成孩子来看,所以她是不允许他们喝酒的。
然而她不过中途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短刀们完全喝高了,拉着三日月宗近卷着舌头喊“一期尼”。
“一期尼,我好想你呀!”
“一期尼,你终于来啦!”
“一期尼,主公做了秋千,我们一起去坐秋千吧!”
“一期尼……”
也是三日月宗近好脾气,被短刀们全身上下挂满,当成哥哥撒娇还温柔地一个一个摸摸头,全然不生气。
便是平日里总是冷脸以对的药研藤四郎,醉酒后也意外地露出了难得的一面。
他没有和其他短刀们一样拉着三日月宗近不放,而是捧着空了的杯子,坐在苏千凉原本的位置上,靠得很近,隐约透露出少许对哥哥的依恋。
喝醉的大和守安定安安静静地躺在加州清光的腿上,两只手死死地拉着加州清光的床单,似乎对床单怨念颇深,睡梦中都非得扯下来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