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小树林没有人来，是小情侣幽会的最好地点。
集训日日夜夜一个月的相处, 意外地造就好几对情侣的诞生，惹得某些单身狗蠢蠢欲动又悔恨不已。
训练营其他地方要么满是人, 要么不适合约会，小树林便成了最佳地点。
苏千凉挑了颗粗壮的树，坐在树干上，两只脚晃晃悠悠地荡秋千等候人来。
等手冢国光经过树下，轻笑一声，轻巧地跃下，扑进他怀里，娇软地蹭蹭，“我想你了。”
许是今晚的月色太好，手冢国光的眸色略微温柔，目光触及她身上轻薄的睡衣，不由皱眉：“怎么穿这么少出来？”
“出来得急，没想太多。”
苏千凉吐舌，更紧地抱住他，“你抱我啊，这样就不冷了。”
手冢国光能说什么？
女生总有任性的权利，还有随口胡说的权利，大晚上地出来吹冷风，两个人抱在一起又能增加多少温度？
不过，他还是如愿地抱紧她，“还冷吗？”
“不冷。”怀里的人摇头，“你抱着我，怎么会冷呢？”
“手有点冷。”手冢国光能感觉到腰上的那双手，温度偏低，至少比他的体温低一些，“女生的体温要比男生低一点的吗？”
“不知道。”苏千凉从来没研究过这个，不过不妨碍她再撩一把，她的两只手灵活地钻进他的衣服下摆，贴到他的腰上，“让我取一下暖。”
都说男人的头和腰摸不得。
手冢国光真切地感觉到这句话的真理，腰上的那双手触感清晰得要命，女孩子的肌肤软软的，她的手不大，像是太冷，总在他腰间动来动去，似乎还有往下的趋势。
他急忙按住她作乱的手，“别动。”
苏千凉无辜脸：“下面热一点。”
手冢国光叹气，“你要是不乱动，让你取暖。”
“保证完成任务！”苏千凉才发完誓，嘴巴又不老实了，“手冢，我喜欢你诶，你喜不喜欢我？”
手冢国光：“……”
“我是看上你，才从立海大转过来的。”
“……”我知道。
“没想到才当同桌一天，还没来得及撩你就来集训了。”
“……”现在，不是撩吗？
“你说你怎么这么难撩呢？”
“……”难……撩吗？
“你看，集训已经成了好几对，为什么我最先看上你，我们还没成？”
“……”他们早就认识了。
“难道你真的如她们所说，不喜欢女孩子？”
“……”
“唔，如果你喜欢男孩子的话，其实我能去……”
“千凉。”
“嗯？”
“我并没有不喜欢女孩子。”
话题到此为止，苏千凉不再问，手冢国光不再回答，两人维持拥抱的姿势在树下静静地晒着月光。
气氛安静地苏千凉发困，她猛地收紧双臂，手冢国光低头看来，唇上即刻印上一抹淡淡的香。
怀里的人在他怔楞的时间悄悄地跑远，他楞了半天，摸上仿佛还沾着草莓味的唇，低声呢喃：“调皮。”
*****
日美友谊赛在东京体育馆展开。
美方向来喜欢把网球比赛搞成明星阵容，日方干脆如其所愿，现场直播每一次的友谊赛，让日美两国能同时看到他们选出的代表究竟是怎么比赛的。
发现效果不错后，这样的直播形式已经进行到第三年，各方面设备都很完善。
美方代表一个个过场，忽略偶尔几个辣眼睛的，金发碧眼洋娃娃颜值甚高。
相比而言，日方代表一对对出场，一男一女手牵着手相视一笑粉色的甜蜜蜜氛围满得溢出来，比赛还没开始，观众们就被迫塞了一嘴狗粮。
丧心病狂！
龙崎堇忽然有些后悔：“榊老师，我们选情侣的决定是不是有些错误了？”
单身贵族榊太郎视粉色泡泡如无物：“事实证明，情侣的默契度更好。”这才是他们选择两对实力并不最强，但默契最好的情侣的缘故。
苏千凉握住手冢国光的手不肯放开，理由十分充足：“你看，大家都是手牵手，我们不能例外！”
手冢国光：“……”
后面没有牵手的三对：“……”
过场后，比赛正式开始。
苏千凉和手冢国光的比赛在第五场，按每一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算，至少要等上四个小时才能轮到上场。
集训一个月，她忙着训练、撸猫、撩男人，没好好休息过，努力睁着眼睛看了几眼比赛，脑袋一歪，靠着手冢国光呼呼睡着。
幸村精市扭头一看，真心不想认这个立海大曾经的女正选，“手冢，你带她去医务室躺会儿吧。”
手冢国光点头，把人打横抱起，顺着墙上的指示前往医务室。
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没重新回到场边观看，拿出手机戴上耳机，用手机看现场直播。
越看，脸色越是严峻。
决定出战阵容后，众人聚在一起根据以往的模式研究对敌方案，安排出场前后次序。
他们猜测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料到对方当着日美两国观众的面，选择最粗暴最不适宜观看的方式——暴力网球。
职业网球将大力、重力击球回球的方式称为“暴力网球”，这样的暴力网球只在于突出“力量”这个词。
男网女网都有打暴力网球的职业选手，前几年职业网坛甚至因为美国一个名为帕特里克·克洛宁的男网选手掀起一场狂热的暴力网球风。
他们现在面临的对手不同，对方打的不是被世界网坛认可的着重力量的暴力网球，是真正的将每一球直接击向人身上的暴力网球。
日方选手不曾接触过这样的暴力网球方式，打得吃力，频频受伤见血。
不是愉快的网球比赛。
通过耳机，手冢国光感受到现场观众的不满。
然而，镜头内美方教练面色淡定，依然没有制止球员，让他们改变打球方式。
镜头瞥过凯宾·史密斯，他脸上神情郑重，看起来像是并不知道队员们会采用这样的打法。
第一双打，女选手眼睛受伤，弃权。
第二双打，真田弦一郎替搭档挡了一球，受伤奋战，赢了。
第三双打，仁王雅治为护女友，膝盖被球击中，弃权。
第四双打，幸村精市上场。
医务室陆陆续续进来受伤的队员，进来后看到躺在床上睡觉的苏千凉，和坐在一旁用手机和耳机看直播的手冢国光，努力忍住到嘴边的痛苦呻/吟。
不是不痛，更痛的是心。
他们放弃在学校上课的时间，集训一个月的结果还没展现出来，被对方以暴力的手段攻击身体，迫不得己地下场。
不能让看到受伤的队员更愤恨，不能让队友们不冷静地上场，反而正中对方下怀。
“唔……好浓的血腥味。”
苏千凉从床上爬起，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一屋子不是吊着手臂就是吊着腿的伤员，每个人身上脸上都带着伤。
“……我大概还在做梦，怎么可能都受伤了呢？呵呵。”
苏千凉傻笑地躺下，掀过被子盖在身上。
“piyo，千凉醒醒，快到你了。”仁王雅治的声音很具特色，不容易认错。
苏千凉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冲过去，一把握住仁王雅治的左手腕把脉，气血亏损，看了看受伤的膝盖，没太大问题。
“流血太多，回去让你妈多做点补血的东西吃。膝盖没事，幸好关键时刻扭了一下，扭伤了脚腕，休息几天就好。等会儿让医生给你敷点药。”
仁王雅治“puri”一声笑了，“千凉你还会医……”最后的音节堵在了喉咙里。
一旁忍着眼泪没哭的女友，一下子将眼泪吓了回去。
苏千凉不笑了，以往总是痴汉傻笑脸撸猫的毛绒控第一次展现出她生气的姿态。
若有似无的杀气在不大的医务室里盘旋。
少女的长发无风自动，仿佛从战场归来的女将，杀气凛然，长剑出鞘，沾血才回。
“我会让他们知道，伤害我的队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投喂小黑板：
感谢小天使们的投喂~
小剧场：
苏千凉：你太难撩了！【生气
手冢国光：……
苏千凉：我亲你一下都没感觉的吗？【生气
手冢国光：……
苏千凉：难不成真的要强吻舌吻？【疑惑
手冢国光：……
苏千凉：那床咚？
手冢国光：你可以试试【闷骚期待ing
#818那个只在小剧场里腹黑反攻的部长大人#
PS：有多少妹子注意到芒果已经在写下个世界了:）
第89章 粉身碎骨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血债血偿, 天经地义。
少女的眼无情无心, 少女的手摸上了腰, 以随时出剑的姿势。
真田弦一郎想起那天看到她从腰间抽出过软剑，大吼一声：“苏千凉！不许用暴力网球！”
苏千凉咬唇, 摸上腰的手颤了颤，被仁王雅治握住，“千凉, 他们用暴力网球伤害我们, 我也很想用暴力网球反击回去让他们尝尝同样的滋味, 但是不可以，部长不会同意的。”
国三那年, 幸村精市遭受病痛折磨错过关东大赛, 差点无法再度站上球场, 无法再和队友们并肩作战。
那样的他, 比谁都珍惜身体，比谁都痛恨暴力网球攻击队友, 伤害身体的方式。
苏千凉不甘地放下手, 她真的, 真心很想抽出剑好好教训教训这群小崽子怎么做人，可是……
幸村精市热爱生命，热爱园艺, 珍惜自然的每一种颜色，每一处风景, 珍惜如今能拥有的精彩人生。
他绝对不会同意由他教出来的人用那样的方式打球。
手冢国光拎着鞋子走来，蹲下身，抬起苏千凉赤着的脚，穿进球鞋，系好鞋带。
“暴力，是不行的。”
低头的冰山部长，嘴角紧抿，他同样生气，同样愤怒，却克制住了。
苏千凉深吸口气，回身。
那一瞬间，她看到手冢国光放在床上的手机，直播画面上，鸢紫发色的少年抬起头来，绿色发带断裂飘落，一缕细细的鲜血从额际滑至眼角。
“呵。”苏千凉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少女离去的速度太快，手冢国光抓不住一丁半点，他正要追出去，被仁王雅治抓住了手。
“手冢，千凉很尊敬部长，部长还是琉璃酱的哥哥，一旦他受伤，千凉恐怕很难控制住了。”
立海大的人至今没看清苏千凉的极限在哪，她总是一副嘻嘻笑笑的样子，爱小姑娘，爱毛茸茸，爱偷懒，爱睡觉。
那样的人，一旦生气发怒，怕是拥有别人难以想象的后果。
手冢国光肃着脸点头，急忙追了出去。
真田弦一郎不放心，“我出去看看。”
仁王雅治催促医生尽快包扎，几人想起苏千凉那个样子，互相搀扶着出去。
才到通道口，看到他们担心的人被手冢国光死死抱着，压在墙上狠狠地亲。
众人：“……”等等，说好的冲冠一怒为蓝颜呢？怎么换成了壁咚？剧本错了吧？
“啊！”场上传来一阵集体的倒吸气声音。
苏千凉眼角余光瞥去，对面那两个长得辣眼睛的货居然嫉妒幸村精市的美貌，对准他的脸打！那可是琉璃酱最宝贝的地方，小姑娘看到那张脸上有伤，指不定得哭成什么样。
好气！必须弄死！
“手……”
“放……”
有什么顺着开启的唇缝溜了进来，堵住所有想说的话。
苏千凉在手冢国光肩上一拍，他愕然地瞪着眼睛，被轻轻地推开，肩膀上又被拍了一下，能动了。
短短的时间里，苏千凉已经上了场，冲到教练椅边弯腰和龙崎堇说话。
很快，龙崎堇回来，苏千凉面色郑重地坐在教练椅上。
榊太郎问：“龙崎老师，她说了什么？”
龙崎堇无奈地道：“千凉说打暴力网球会被几大部长混合双打，她要选择其他方式让对面那群小瘪三知道不能欺负她队友的代价。”
众人异口同声地问：“怎么做？”
越前龙马：“看。”
众人循声看去。
正是休息时间，只见才坐上教练椅的少女站了起来，没把椅子让给辛苦比赛回来休息的队友，反而以眼神示意两人不要坐，转头冲对面的教练椅隔空喊话。
“喂，你们听说过中国有句话叫做‘血债血偿’吗？”
美方教练甩来一个“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的眼神。
苏千凉当年拥有美国和英国两位外语老师，她的英语地地道道的，对方怎么可能听不懂？
她也不急，装听不懂可以啊，看总看得懂吧？
“或许你们还听说过有个成语叫做‘粉身碎骨’吧。”
少女的手轻轻地搭在教练椅上，不见怎么用力，白皙的手掌下木质的教练椅从椅脚开始缓缓地向上，寸寸成灰，飞灰湮灭。
少女歪着头，天真地笑，“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