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叫一次试试”
莫烨落在少女脖颈上的手力道加重了些，眯了眯眼，里面满是暴戾。
少女立刻闭嘴，瑟瑟发抖。
他盯着苏糖看了半晌，然后嫌弃的松开了手，随意在桌子边坐下倒了点茶水，白皙的手指在青花瓷杯上衬的更加好看。
苏糖咽了咽口水，想了想还是选择按兵不动，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那条小黑蛇了，尽管力量恢复了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对她来说莫烨动动手指就能把她给弄死。
润了润嗓子之后，黑发的少年抬眸看向苏糖，单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用手指扣了扣桌子。
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过来。”
他薄唇微启，面上没什么情绪。
然而苏糖迟迟没有动作。
“……你听不懂话吗？本座叫你过来。”
“我怕你打我。”
莫烨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复，简直要气笑了。
面容清丽的少女看到小正太似乎还要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前她抢了先机。
“之前你就用你尾巴打过我脸两次，还有好几次甚至想要咬死我。”
的确……
莫烨沉默了一会儿也无法反驳。
“还有，我有名字，我叫林苏，你别总蠢货蠢货的叫我……”
“……”
还蹬鼻子上脸了:)
本座不也被你小黑小黑的唤了好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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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得到了莫烨的保证之后少女才走了过去。
她径直给自己也添了茶水，苍山雪水煮的茶用秘法放上半月都不会凉。
氤氲的水雾之间，不知道是不是柔和了的作用，她觉得眼前的小正太一点儿也不可怕，至少没有系统说的那样可怕。
莫烨所强调的不过两点，第一，他不会承认自己是苏糖的灵兽，第二，他需要在苍山疗养一段时间等到力量差不多恢复之后才离开。
当然，他没有透露分毫关于自己的信息。
“本座不喜欢欠人人情，我允你一个愿望，这玉给你，便算是凭证。”
小少年绷着一张脸说道，看起来严肃极了。
但是，更多的是反差萌。
苏糖愣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剔透冰凉的玉石，接触到手的触感让她清醒。
“那你大概多久能恢复”
听了这话莫烨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不爽来，之前分明是苏糖死活要将自己带回苍山的，现在倒好，一来就问自己什么时候伤好离开。
“……两月左右。”
两月……
时间太紧了点。
“好，我会护你两月。”
“这两月，请你务必不要离开我十米之外。”
她说的极为认真，眼眸里满是澄澈之色，长睫之下落了片浅淡灰色，看起来很是静谧。
莫烨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前的少女肤色如雪，身上的浅淡气息让人极为轻易放下戒备。
“……为什么？”
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此时的嗓音暗哑的紧。
“因为我哥哥他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怕你一离开我的视线就被他给结果了。我是为你着想啊崽。”
她一开口，之前的一些旖旎氛围被打散殆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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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练，明夜便看到了少女身后跟了一个面容暴戾的小少年，一身玄衣一下子就和之前咬了自己的那小黑蛇的模样给重叠在了一起。
“这么快就化了人形”
“这还得感谢二师兄。”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明夜瞥了苏糖一眼，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莫烨翘着腿随意的坐在了竹林旁的石桌旁，眯着眉眼稍微试探着延伸了些神识。
依旧没人发现。
他眼眸闪了闪，看向少女。
她被明夜几句话又给气的鼓起了腮帮，执剑的手故意往他那边挥去却被男人极为轻松的躲开了。
“小黑蛇”
正在思索着事情的莫烨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道声音给唤回了神，他转身直接抬脚就是一劈，白衣男人后退一步，垂眸看着他，确认了莫烨是那黑蛇之后缓缓开口。
“无论人形还是兽化都这么不讨人喜欢。”
林辰！
莫烨眼眸闪了闪，竭力压着自己的暴戾不让男人看出分毫的不对。
林辰觉得之前那股熟悉感在看到他的人形之后更加的清晰起来了。
然而，依旧没有头绪。
“看来之前用锁妖尺是正确的，兽性这般顽劣也亏她看得上你。”
他薄唇轻启，讽刺的话语没有因为对方此时看起来是只小小的灵兽而留情。
“林辰师兄。”
“哥哥！”
明夜最先觉察到了男人的到来，他收敛了下情绪，微微朝着林辰颔首。
而苏糖顺着明夜的视线也发现了来人。
她看到莫烨就在林辰那，吓得差点把剑给扔在地上，立刻跑过去就将少年给护在身后。
“你别欺负他。”
“……”
分明是这家伙先动的手……
林辰觉得心累，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地位真的岌岌可危。
被少女护在身后的莫烨晃神了一下，他抬眸看着苏糖的背影，樱粉色的衣裳很暖，在这片竹林之中很是显眼。
她张着双臂，坚定的站在了自己的前面。
阳光明媚，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任务进度百分之二十五，积分五百。]
[！！等等，幸福来的太突然让我缓缓！]
[同缓！]
……
苍雪阁————
氤氲的冰雾在缓缓的浮动着，一旁墙上和昆仑玉一起放着的是苍山雪剑的剑鞘。
外界只知道林辰入门当年就被雪剑择主，但是却不知晓这剑即使有了主人也一直被放在苍雪阁中，没有问世过。
这其中的原由除了历任的守剑人和长老们之外，便只有剑的主人知晓。
“守剑人，这一次雪剑的异动可是和魔族有关”
“……不是。”
男人摇了摇头，想起了守剑人的话，觉得这雪剑玄乎的很。
它清晨不知为何，突然蹦了一下，却比起平日的平和要多上几分欢愉。
“它可能，只是高兴而已。”
男人这么低声喃喃着，收敛了平日那副慵懒的模样，眼睛直直的注视着那把泛着凛冽寒气的雪剑。
苍山的雪剑下镇着灵脉，压着妖魔。
而近日异动频发，让人不得不在意。
虽然这次没什么危险的讯息，但是只有守剑的人清楚。
下面，快压不住了。
第十一章
苏糖和苍山其他的弟子们不一样，她一不会术法，二又习不得那剑术，因此在大家下凡尘历练的时候只有她一人守着这片竹林，无聊的很。
其实之前她就算不历练也可以跟着他们下凡玩上一转，因为毕竟有林辰在没谁能够伤到她。
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上的这苍山的你那二师兄虽天赋欠缺但也是过了那炼狱门才入的这里。”
莫烨叼着根草叶靠在树干上，他看了看这碧蓝如洗的天。
比魔界的的确要好看许多。
“……我是关系户。从出生以来就被我哥哥给带大的，可能是因为他的缘故吧。”
苏糖对于这其间的原由也不大清楚，她和林苏的记忆融汇在一起，然而在这些年里是记忆里并没有自己为什么上得了苍山的原因。
她记事起就只知道自己是被林辰给带大的，再之后苍山又入了一位女弟子。
那女弟子便是女主顾青禾。
小少年听后来了兴致，将嘴里叼着的草叶给吐了。
“苍山剑派的这群剑修有多顽固本座可比你这个小丫头要清楚多了，林苏，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安稳的留在这里全是你哥哥的功劳吗”
修仙者大多亲情淡薄，这苏糖也知道。
她因为想不出来原由闷声不说话，而这个时候莫烨从树上跳了下来，玄色的衣袖被风吹的有些鼓。
[糖哥，我也有点好奇。]
[……好奇也没用，我是真不知道。林苏的记忆里也没有这段。]
这就是等级低最不爽的地方，什么都是模模糊糊，没有一件事可以弄得明白。
她叹了口气，直接席地而坐。
莫烨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张薄毯给铺在地上，这才勉强能够忍受的坐下。
苏糖抽搐了下嘴角。
这些日对于莫烨的洁癖她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现在这就只剩下几个老头儿和你了，看你也无聊，所以，要下苍山吗？”
“啊”
少女没怎么反应过来。
黑发的小少年少有的耐心的重复了一遍，眼眸缓缓的流转出了殷红，他用指尖碰触了一下苏糖的剑，只一下那剑震的像是蝉鸣的频率。
“可，可我因为上次擅自下山去寻灵兽作为惩罚现在被长老们禁足了，出不去的。”
上次她还撒谎了，说随着师姐们下凡买点糕点，因为全山只有她一人不能辟谷，所以他们很容易就依了她没有多怀疑。
可有了之前那次，现在要想下去比登天还要难了。
莫烨嗤笑了一声，眉眼里分明的青涩模样却依旧很轻易的就摄人心魂。
他一身玄色，如果不是此时是白昼，可能早就融入了黑夜之中。
“有本座在，区区苍山不过后院而已，对我来说来去自如。”
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是笑意，泛着霜雪的冷。
苏糖看的出神。
比起林辰的温润如玉，她还是比较喜欢张扬耀眼这款。
“……不对，你为什么突然这么体贴还怕我无聊要带我下山”
少女立刻觉察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他顿了一下，敛去了眼里的情绪。
见他没立刻回答，苏糖有些慌了。
现在进度条才百分之二十五，如果他中途回了魔族那边她要再和他有交集，几乎比登天还难。
[可他的力量才恢复一半啊，怎么这么突然就想要下山了]
[……我觉得他并不是想要离开这，力量没恢复他不会轻易冒险。可能是因为，他想要弄清楚些事情。]
系统说的也模糊，但是苏糖却很快明了。
他们的意识大多数时候是相连的，只要系统不断线她可以很快知道它在想什么。
[……他想知道是什么隔绝了他的神识？]
[是这样的没错。因为在苍山几乎没有人发现他的身份，有时候他故意漏了气息试探，可也没人觉察到他的所在。所以，他想知道这是不是苍山的灵脉在炼化其他的气息……]
苍山灵脉，是苍山的命脉。
它的安稳保证了苍山所有生物的存活还有修仙者的修行，它其下镇压着妖族和魔族的罪孽深重的妖物，一旦断掉后果不堪设想。
它的确可以炼化妖魔浑浊的气息，但是却炼不了神识。
而莫烨则是这千百年来唯一一个有着神识的魔修。
[不对啊，之前在迷雾之森的时候可没在苍山，他的神识也没被林辰探出，这可和灵脉没关系，所以他不该怀疑到这来呀。]
[……其实还是有的，因为迷雾距离苍山不远，灵脉很广，在地下扎根千里也就顺带影响了那里。]
莫烨从那时候就开始怀疑是灵脉炼化了他外露的气息。
不过只是怀疑，还没有验证。
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提出要在苍山休养两月的原因，因为没人会发现他，安全。
苏糖觉得头大，莫烨力量还没有恢复，现在贸然下去很危险。
“我不无聊我不下山，你也不许去。”
少女也不管他洁癖不洁癖了，直接上去就把莫烨给紧紧抱住。
“下界一点儿也不好玩，我们就一起待在苍山吧！”
他是能够挣脱开的，但是当少女温软的身体贴上自己的时候他觉得身子一僵，呼吸都有点紊乱。
“……放手！”
[别放手！糖哥他没生气，我刚测了下他的情绪值，他在害羞呢！]
听到系统的话之后苏糖便放心了，她垂眸看着莫烨，发现在黑发之后他的耳根有些红，看上去的确是害羞了。
“那你答应我别想着离开苍山，外面真的不安全。上次我听师姐们说前些日子就是有只猫又贪玩私自离开了主人的身边，结果被其他妖兽给活活咬死了！骨头都没剩下多少！”
少女的劝诫莫烨没有听到多少，只觉得她的唇像花瓣一样柔软，红如朱砂。
眼眸清澈，像是无望湖底的水色。
“先，先松手！本座又不是那些阿猫阿狗，弱肉强食，它们被咬死干我什么事。”
他面颊泛红，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是故意气苏糖还是懊恼自己，不觉的拔高了点声音。
像是虚张声势。
少女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抱着他的力道都松了些。
“……啧，本座有说错什么吗？”
这般模样的少女让莫烨觉得陌生，心下多了分慌乱无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