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表达方式了。
然而她能感觉到，孟骁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良久，她被拽进了一个混合着红酒香气和淡淡的沐浴露味的怀抱。他从背后抱着她，在她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耳语道：“林绯，我存在在你生命里的意义，难道就是被你践踏和利用吗？”
徐安安身子一僵，大脑突然蓝屏了——她第一次感到孟骁在林绯面前的心态是低入尘埃的。
不知道如果换做林绯这个当局者，她会怎么想。可徐安安作为旁观者已经十分清楚了——孟骁是真的爱过她，并且到现在还没放下。
“你听我解释……嗯……”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就被一个深深的吻封住了嘴。
在这个漫长的吻结束后，她的睡衣被解开。
“你要干什么？”徐安安使劲推了他一下。
“干什么？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我对你干什么都是正常的。”说着，孟骁就将她压在了床上，啃咬着她的脖颈。他的怨念全都融在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吻中。
徐安安慌了，为了防身下意识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孟骁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真的忘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好了，别再说了。”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理智，火焰熄灭，变得和他的十指一样冰冷。
孟骁放弃了刚才的动作，转而紧紧将林绯锁在怀里。
徐安安总觉得不安全，想要挣脱。
“睡觉，别再蹭了，你知道后果的。”
徐安安听了，便没敢再动。
第二天醒来，她环顾四周，发现昨晚恍如一场梦，梦醒之后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身边的床单有明显的褶皱，证明孟骁确实是在上面躺了一夜。但被子底下已经没有了温度。
看样子是一早就走了吧？
她像往常一样起来，洗漱打扮，下楼吃早餐。
不同的是，这次出去的时候是提着箱子走的。
“林小姐，林小姐！请您稍稍留步。”张管家跟在后面。
徐安安转过头来，问：“怎么了张管家？”
只见张管家拿出一张支票，说：“您是知道孟先生的态度的，他向来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过多涉足演艺圈。他走之前特意交代过，如果您今天执意要去剧组，就拿上这张支票，以后也再不用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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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一颗扭蛋12
徐安安接过那张支票时，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
如果是以前的林绯，她会怎么选呢？应该会留下吧，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于她自己而言，这不是在谈感情，而是在刷任务。
如果不进组演戏，不创造机会接近言艺璇，她的任务就永远没办法完成，也就没法开启下一个扭蛋的情节。
“帮我谢谢孟总。”徐安安扬了扬手中的支票，也冲张管家笑笑。
“林小姐要去哪里？我叫司机送您。”张管家依旧十分绅士。
“不用了，这段时间也谢谢您，再见。”徐安安朝他道了个别。
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别墅外草坪的林荫小道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从楼上目送着她。
徐安安回到林绯家和林妈妈吃了顿饭，又收拾了些东西，便从家中往剧组赶了。她到达时，现场还一片混乱。几个出演小配角的演员在紧张兮兮地对台词，两位执行导演则在一旁低头聆听谢玮的“教训”。
谢玮还是那样，皱着眉头，微微扬起下巴，一条一条地罗列出他们失职的“罪状”。
唉……真的有点凶啊——徐安安在内心感慨道。
她上网搜索过一些关于这位谢导的消息，不得不承认他的才情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外露了。可这脾气嘛……
据说一开始，由于谢玮外表出众又有才华，和导演圈中其他中年油腻大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故而每个剧组都有不少年轻小姑娘暗恋他。还有些小演员和他说个话都面红耳赤。可后来这样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毕竟长得再帅，只要脾气足够差就能凭本事单身。
徐安安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言艺璇的踪影，只看到好几个助理和化妆师围着一个年轻男演员——想必他就是男主赵依然吧。
“你来了？”不知是什么时候，谢玮骂完了人又注意到了徐安安，就走过来了。
周围其他人也渐渐开始发现了她，纷纷感叹：
“那就是女主的替身？长得也太像了吧……”
“天哪，完全一模一样啊，跟双胞胎似的！”
“谢导是怎么找到的？太神奇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中国十三亿人呢，肯定有撞脸的呀！不过言艺璇也是好运，这下再怎么用替身都不会被媒体和观众骂了。”
徐安安对着谢玮微微一笑：“谢导你好，剧本我已经读过了。”
谢玮略显疲惫地捏了捏自己地鼻梁，说：“我记得今天没有女主的戏，你过来干吗？”
没有……女主……的戏？？那她见言艺璇的计划不就泡汤了么？！
“是工作人员通知我过来的。”徐安安说，“不过没关系，我留在这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吧。”
谢玮倒是个实用主义者，听了这话以后，毫不客气道：“去灯光组帮忙吧，他们组长刚才说缺人。”
“行……”虽然这个要求很奇葩，但似乎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言艺璇不在，刷不成进度条，所以就当体验一下剧组工作人员日常了吧。
“去吧，灯光组王老师在候机室呢。”谢玮给她指了指方向，便又朝着编剧去了。编剧见他来，脸上露出了紧张又“痛苦”的表情——这次又是哪儿不对？还要改几遍才能定稿？天哪，这家伙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别人难受吗……
徐安安循着谢玮指的路，去找灯光组老师，没料到半路上被人拦下了。
赵依然仔细打量着眼前人，神色中充满了惊奇和疑惑：“你……是替身？”
徐安安也看了看他——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精致的五官，眉眼之间隐约有点像刚出道时的秦朗。而整个人的气场中充满了清新和干净，有着温柔的发色和声音，配上极富辨识度的帅气，难怪能像现在这么红。
她点头道：“对，女主的替身。不过今天暂时没有戏份，所以我先去别的组帮忙了。”
直到徐安安完整地讲完这句话，赵依然才确定原来她真的和言艺璇是两个人。
“那……辛苦了。”他说，“对了，我等下要去补几个镜头，完了之后你可以跟我对一下台词吗？”
“和我吗？”徐安安有点小惊讶。
“对啊，至少你们长得一样，我不会出戏。”赵依然十分真诚地说。言艺璇很少在拍戏之前做功课，对台词、顺走位这样的事情也大多由助理完成，这让赵依然的经纪人很有意见。
再怎么说赵依然也比她早出道好几年，作为一个带资进组的新人，别人愿意看在邹铭宇和人民币的面子上捧着她，可赵依然是比她当红很多倍的男主角，还这么作吗？
“会很麻烦你吗？”见她不出声，赵依然更加小心翼翼地向她确认道。
徐安安倒是觉得这个赵依然还挺可爱的，不比秦朗的狂妄自大和虚伪，他待人好像更加真诚，也没有什么架子。
“没关系，不麻烦，你到时候来找我就好了。”
“嗯，好呀，那谢谢你了！”他感谢道。
徐安安第一次体验灯光组的活儿，她大汗淋漓地帮灯光老师送器具、拿打光板，脸上的妆都要花了，显得有些狼狈。
剧组的其他演职人员见她这样也十分吃惊：谢导这又是发什么疯？好不容易找来个能以假乱真的替身，居然让人家来做这种粗活？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林绯细皮嫩肉的，混迹在这一大帮以强壮中青年男子为主体的灯光师、灯光助理中，看上去格外违和。
“好了，这几条可以用，休息一下吧。”在拍了无数遍之后，谢玮终于放话。在场的所有人像得到了特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阴着一张脸、单手撑起下巴愁眉紧锁地盯着监视器的样子真的很吓人，每个人看到他那种状态都会心情一紧。所以一到休息时间，他身边的人便立马散去，片场内以谢玮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两米的“无人地带”。
“辛苦啦，你不错，很少见哪个女生对打光这么有天赋的。”灯光组老师像对待一个男孩子一样拍了拍徐安安的肩膀，露出了慈母般赏识的表情。“女生”这两个字被咬得格外重，仿佛如果她是个男生，他下一秒就像收他为徒了。
“谢谢老师，都是您带得好……”
正在这时，刚从B组补完镜头的赵依然走了过来，递给徐安安一包纸巾和一瓶水，笑道：“休息一下吧，要不要跟我出来透透气？这里实在是太闷了。”
纸巾带有着淡淡的古龙水味，让徐安安已经昏昏沉沉的脑袋在嗅到之后变得清醒了一点。
“那走吧……”她已经被周围大功率的灯具烤得喘不过气来了，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往下落，浸湿了衣襟。头发一绺绺黏在脸上，感觉很是难受。
“我刚跟B组去顶楼的天台补录，那里风景很棒，而且凉快。他们现在应该也已经收拾完东西走人了。”赵依然想想，说：“电梯只能到26层，想上去还得自己爬两层。你介意爬楼吗？”
徐安安摆摆手：“不介意……只要能让我凉快会儿。”
“那跟我来。”赵依然冲她粲然一笑。
这幢大厦坐落于S市的CBD，是标志性建筑之一。登到顶部的那一刻徐安安才第一次深切地感知到，什么叫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此刻，S市的车水马龙都在她脚下缓缓流动着，仿佛她正站立在这座水泥森林的心脏。
“好了，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咱们来对词儿吧。从哪里开始？”说着，她掏出手机来把电子版的剧本打开，翻到目录页。
赵依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又元气满满了，还有些意外：“真的不要再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其实也没有很累。快点吧，别耽误你的正事。”
赵依然看着林绯那张被汗水浸湿的清秀面庞——她虽长得和言艺璇一样，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反差未免也太大了。
发觉了赵依然直勾勾的目光，徐安安不好意思起来：“怎、怎么了？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很丑……”
“不是不是，你想到哪儿去了……”赵依然忙解释道，“我是觉得你真是个好姑娘。”
“天哪，这话可千万别让别人听见了，不然你粉丝一定会围攻我的。”徐安安调侃道。
“才不会呢，其实她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还蛮可爱的，而且对于我的朋友，她们一向也都很欣赏。”赵依然突然认真了起来。
“我们这就算朋友了？”徐安安挑了挑眉。
“算啊，你帮了我大忙，当然算。”
赵依然说自己的粉丝“大多数人都还蛮可爱的”，而秦朗为了讨好女人，只会讽刺自己的粉丝“烦人”、“像疯狗”。
虽说经历了秦朗的背叛，徐安安下意识对这种傻白甜人设的家伙有所防备。但赵依然的所说所做，已经在她心中刷了许多好感。
他们没再聊几句便开始对词。
徐安安发现赵依然演戏的态度也是蛮认真的，就算是对词也是脱稿。有几次她念错了女主的台词，他还会纠正。
“温漪，你看这里的黄昏，还是和咱们念书时候一样呢。说真的，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吧。咱们班主任还在教高三，门口那家常去的糕团店也还在。说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变呢……”
“好啊，其实我也累了，很想要回家。谢谢你给我一个回来的理由。”徐安安配合着赵依然，念完了最后一段台词。
赵依然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喜地说：“你看，多应景，现在也有晚霞！”
“是哎……”她也转过身去一同欣赏。
“想搞什么不能等到晚上回酒店再说么？非要这么急不可耐？我提醒某些人，这是工作时间。”他们的身后响起了一声严厉的质问——只见谢玮带着A组的工作人员也出现在了天台。二十多号人一起见证了他们两个并肩站在楼顶看晚霞，气氛很是尴尬。
第13章 第一颗扭蛋13
徐安安委实不知道谢玮为什么这样生气，她只觉得他说话十分放肆，没由来地怒气冲天，让自己和赵依然都很下不来台。
“谢导，你什么意思？”她上前一步，质问道：“今天我们两个都已经没有戏份了，所以才来这里对台词，请问有耽误到您任何工作吗？”
赵依然诧异地看了看前面的林绯，没想到她瘦瘦小小却有当面呛谢玮的胆识。
可林绯在剧组中人微言轻，谢玮怕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想到这里，赵依然也上前一步，把林绯轻轻拉到了自己身后。
“谢导，我们只是来对台词，是我拜托林绯来帮忙的。”
“剧组的拍摄很机动，随时会因为外界因素改变，不是说脚本上没写今天有戏演员就一定没戏。”谢玮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凌厉了，却依旧板板正正：“不管你们二位私下有什么安排，下次请至少不要把手机当摆设，拍摄期间失联可不是什么专业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