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景川抚着下巴照过镜子，臭美了一番后，更是不愿去相信梁珊珊对他没意思的事实了。
他继续自欺欺人，将原因归结为对方没眼光。
“………”面对这样的蒋BOSS，程寻只觉得不忍直视。要说以他家老板的身价，多的是小嫩模小明星过来前仆后继，以往蒋BOSS只是冷冷淡淡地告诉他“扔出去”，怎么在梁珊珊这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应该也是为了这个叫梁珊珊的女人特意买了面镜子安在办公室内。日照夜照，都照成童话故事里恶毒皇后的魔镜了。
他四十五度角从落地窗户前仰望外面的蓝天，湛蓝的天空上还飘着几朵白云。
“老板啊。”程寻慢悠悠地收回视线，抿着唇踌躇了几分钟，又道：“你现在的状态让我有点害怕啊。”连梁珊珊的真人都还没有见过，就忧郁地像天天思春一样。
但后半段话他不敢说出口。
蒋景川扫了他一眼，凉飕飕的，“什么？”
“没什么。”当他没说话就好。
程寻做蒋景川的助理做地再久，说到底也不是蒋景川肚子里的蛔虫，他哪里清楚蒋景川心里真正想的东西，他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认为蒋景川的不正常是因为看上梁珊珊了。
殊不知，这只是一个幼稚的被退婚的自恋老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
办公室里陷入安静，只剩下刷刷刷的写字声。
程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着西装站地笔直，面无表情地等着蒋BOSS签好文件。
两分钟后，蒋景川将文件递给程寻。
顺便问了句：“你看我长得怎么样？”
“………”程寻手一抖，差点把文件甩到自家老板的俊脸上，问他这个大男人这种问题真的是有毛病吧，程寻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绪，不夹带私心一本正经地回答：“帅的，连捯饬收拾都不用，随时可以出道。”
很明显，蒋景川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程寻松了口气，毕竟他平时只夸女生漂亮。
得到肯定，蒋景川傲娇地哼了两声：“啧，我就说，是梁珊珊她眼瞎。”
“………………………”得，又绕回来了。
被这样一打岔，还没来得及撒丫子跑路的程寻想起了另一件正事，“赵坤杰导演有过来一个电话，想见您一面。”
蒋景川眉梢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最近正准备导一部新剧，IP剧，见您估计是想说服您做投资商。”
………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风平浪静。
跟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蒋景川总算是对梁珊珊失了望，垂着头嘟囔了一句“不勾搭我她会后悔的”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她。
对此，程寻高兴地差点放鞭炮，啊，特么的终于可以认真工作了！！！
赵坤杰为了新剧三顾茅庐。
详细地同蒋景川说了新剧的回报率，其谄媚程度令站在一旁的程寻瞠目结舌，“我们是IP大剧，它有坚实的读者基础，所以单单读者这一块，就是收视率的保证，蒋总也不用担心投资之后会血本无归。”皱着脸就差喊出清仓大甩卖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了。
蒋景川双眉微蹙一下，看他还要继续叨叨下去唾沫横飞的时候，及时打断他。
“小说拍成电视剧，我怕有毁原着的风险。”
赵坤杰一愣，大脑转地飞快，“确实，但您可以先看看原着，是真的很有市场，再者，我们在选角上也是很有考究的，争取还原原着。”
要是能拉来蒋总做投资商，他也不用在剧里穿插感冒灵零食铺的广告了，妥妥的一劳永逸。
见蒋景川眉头暗锁不为所动的模样，赵坤杰急了，病急乱投医，口干舌燥之余惴惴不安地抿了口茶，茶水咕噜进肚后脑子里白光一闪，伸手掐了掐大腿，眼里带了势在必得，“蒋总，您可能不知道，梁珊珊的气质挺符合小说里的一个女配的，虽然是女配，可出彩点多，想要这个角色的女演员也多，您要是投资了，我不说二话，立马把角色给梁珊珊。”说完，自己还哈哈哈地尬笑了三声，“蒋总为美人一掷千金的事儿赵某也略有所闻啊。”
蒋景川：“？？？”
洽谈到最后，赵坤杰是踮着脚满面春风地走出蒋氏大厦的。
程寻望着赵坤杰离去的背影一脸懵逼。目送人远离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回了总裁办公室。
人家大导演苦口婆心地讲了大半天，口水都讲没了，蒋BOSS都不动如山。结果一搬出梁珊珊的名字，这座山就自己移走了。
啐，瞧瞧，就这点出息！！！
程寻都懒地吐槽了，顶着张死人脸给蒋景川重新泡了杯茶。
白色瓷杯刚搁置到办公桌上，蒋景川的大手就砰地一下打了下来，杯盖震了震，洒出几滴茶水来，“嘛的大意了，花那么多的钱居然只要了个女配角。”
“…………”程寻额角突突地跳动，嘴皮子翻了翻，几不可闻地哼了句“大意你个球”后，又恭恭敬敬地道：“老板，您……和梁珊珊只是陌生人啊，您刚才的行为是坐实了梁珊珊和你的不正当关系呀。”你这样子是在祸害女孩子，是要遭天谴的啊！程寻恨不得把赵坤杰吊起来骂上个五百次，好端端地提什么梁珊珊。
“是吗？”蒋景川挑眉。
助理点头如蒜，“是是是。”
蒋景川：“那就坐实吧，反正梁珊珊已经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了。”
整句话里的“我的”二字怎么听怎么别扭，程寻环顾了高大上的办公室，恍然大悟，是了是了，应该改成“本总裁的”。
女人，你成功引起本总裁的注意了。
程寻眨眨眼，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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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业在家的梁珊珊每天沉浸在总裁小说里无法自拔，她一看小说就容易让生物钟混乱。
白天当黑夜用，黑夜当白天使。
好不容易，她退出了晋江APP，瞟见主屏幕上的日历时，才吓了一跳，嘛耶，原来不知不觉的，她已经在公众视野中消失了大半个月了。
没有工作接，靠着第一部戏的片酬坐吃山空。
梁珊珊舀了水往脸上泼了几次，冰冷刺激她清醒，她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
再这样无所事事下去，她会忘了怎么演戏的。
她给温白霖打了电话，态度很强硬。
“我的哥，再不工作我要发霉了。”
温白霖冷呵了一下，非常不客气地开启了嘲讽模式，“工作算什么，是小说不好看了吗？”
前些天温白霖让梁珊珊参加一个商业剪彩，梁珊珊正在男女主的爱恨情仇里欲罢不能了，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这次赚钱机会。
如今，因果报应来了。
梁珊珊翻了个白眼，语气却是柔和下来，“我的哥，何必和过去的我计较，至少现在的我是爱劳动爱工作的五好青年，你且行且珍惜。”
温白霖被这话气地想砸手机：“………”不要脸皮的人天下无敌。
………
电话里两人东怼一句西扯一句的一下子也说不清楚，再加上赵坤杰导演已经放出他即将要拍IP古装大剧《破晓》。温白霖最终还是直接杀到了梁珊珊的家里，选择当面谈论。
“你那么爱看小说，《破晓》的影响力你是知道的。”温白霖啃了口苹果。
不曾想，梁珊珊缺摇了头，“这么文艺的小说名，一看就不是我的style。”
“呵，别拿你的《总裁老公狠狠爱》与它相提并论，不是一个档次的。”
梁珊珊：“…………”
“这部剧要挑演员的，你可以去试试。”温白霖不理会她的咬牙切齿，“能出演对你百利而无一害。”顿了顿，又道：“就目前我知道的和我所持有的，《破晓》的剧本是最好的。”
他把决定权交给她。
梁珊珊抿了抿唇，斟酌了几分钟。
客厅里时钟嘀嗒嘀嗒地响着。
温白霖来回踱步，瞧见餐桌上的白色手机后，走过去拿了起来，又过了递给梁珊珊，让她解锁，“别一副我好纠结我该怎么办的表情，只是让你去试镜，人家也不一定要你。”
“………”梁珊珊刚解了锁，手机又被抢走，她瞪了瞪眼，“麻烦对我有点信心。”
“像我这种带资进组的女演员都是剧组求之不得的啊。”
温白霖默了默，忍住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手指比在屏幕上滑来滑去，嘴上不饶人地骂了句，“败家老娘们。”
同一时间。
在蒋氏集团运筹帷幄的蒋景川叮地一声收到一条微博关注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蒋景川：嘛的大意了
梁珊珊：嘛的大意了
温白霖：嘿嘿嘿嘿嘿
作者君：啊，求收藏评论哇
第5章
温白霖谈完正事儿后就准备离开了，正好在黄昏时刻，夕阳西下，火烧云染红了整片天空，从落地窗户望出去漂亮地不可思议。
“行了，我走了，珊珊你要记住你是个有梦想的人，别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总裁小说荒废了你的梦想，看小说天上就能掉下个大总裁吗？少做梦了啊。”他难得地放缓语气，心平气和地同她摆事实讲道理，白皙的俊脸上也跟着堆起假笑，意有所指，“咳咳咳，我还听说《破晓》的投资商是蒋景川。”
说完，尬笑三声：“哈哈哈。”
梁珊珊冷眼瞟他，更想直接弯腰脱了脚上的拖鞋往温白霖的脸上砸去。
温白霖却突然没皮没脸地来了句：“梁珊珊，我为你劳心劳肺，你应该留我吃个饭啊。”
“可以。”梁珊珊点头，“我的哥，厨房留给你，那是你的舞台。”言外之意就是英雄有用武之地，来，大厨，留下来做饭。
“………”对视两秒，温白霖撒丫子跑了，活像有洪水猛兽追着他，电梯阖上，听到他喊了句，“哈哈哈哈哈有本事你看微博。”
声音之响亮，让隔壁邻居怼了一声，“高档小区，吵什么吵，素质呢？”
梁珊珊：“………………”
啧，高档小区的隔音效果不太理想啊。
《破晓》的诱惑力确实是大的。
像这种IP大剧，只要不崩人设演技够硬，就是一个演员大红大紫的起跳板，对于新人来讲，横竖就“一步登天”四个字。更何况它的导演还是赵坤杰，一个拥有收视保证的导演。
怎么看都是一块香饽饽，竞争肯定压力大，也不知道又有多少演员会来角逐，争破脑袋。
梁珊珊眯着眼，压住体内沸腾的血液。
温白霖让她去看微博，她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瞧了个遍也没有瞧出什么名堂，索性不再管它。
头一次将心思转到了非总裁类的小说上。
《破晓》是部典型的宅斗文，人物关系复杂到让人头疼，梁珊珊头疼之余又不免高兴，光冲着这么多的角色，她就算是只瞎猫，也能够碰上个死耗子，捡个丫鬟演演。
温白霖是拿梁珊珊的微博回关了蒋景川。
对数字不敏感的梁珊珊自然不会注意到自己关注列表中多了一个人，梁珊珊不在意，温白霖这个老油条却是深谙其中的条条框框。
娱乐圈，谁都想攀个关系，关系攀好了，都能横着走，当然也不是乱攀，温白霖看中的就是蒋景川在商业圈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这个点。他不可能把梁珊珊往火坑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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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京都的夜景总是添着几分奢靡，来彰显它是纸醉金迷的城市的身份。
红焰酒吧的天字包厢内，蒋景川被几位好友拉过来喝酒，酒过三巡，他们组团打麻将。
蒋景川、宋扬、容琛远以及程寻。
麻将四人凑成一桌，程寻明显是过来凑数的，老板有令，他不得不从，只是苦着张脸，想着口袋里存着用来娶老婆的钱，兴致缺缺。
宋扬挑了挑眉，打趣道：“唷，程助理这是不想跟我们玩儿呢？”
程寻眉头蹙成一团，没回答，心里却早已经开起了小剧场：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嗤，这群败家子，劳资迟早赢了你们的家产！！！
“行了行了，赶紧的，输了算我的。”蒋景川嘴里叼着根烟，吐字不清。
程寻等到就是这句话，不情愿的表情立马被狗腿取而代之，“谢谢老板。”
他们这群人打麻将，规矩很简单，输了的给赢了的买酒，赢了的喝酒。
半个小时后，宋扬掏了钱。
让酒吧经理拿了最贵的酒。
宋扬：“来，继续，今天劳资要是不把裤衩子给赢回来，劳资就不姓宋。”
容琛远不客气地嗤笑。
程寻慢悠悠地洗着牌，眼睛时不时地往自家老板身上瞄。此时，自家老板是站在胜利者的角度，手持高脚杯，微眯着眼细细品尝着杯里的红酒。噢，他现在掏出手机了。
自从上过热搜后，蒋BOSS有事没事总爱看看手机，活像个等待女友来电的痴情男。
“哎。”程寻叹气。
现在的蒋景川每晚都有刷微博的习惯。准点，像是完成什么仪式，雷打不动。
包厢内放着摇滚歌曲，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地震耳欲聋，再加上麻将洗牌的声音，更显嘈杂。
他每天都有新的粉丝，只是凭着蒋大少的名号圈来的，哪怕他不发微博。所以他不会特意去点“新的好友”那一块，偶尔只是看上面的红字碍眼，才点掉。
蒋景川照例去视奸梁珊珊的微博，眉头微微一皱，又赶紧返回去瞧“新的好友”，十几个拉下来找到了梁珊珊V。他眨了眨眼，修长密黑的眼睫扑了扑，指尖抚在梁珊珊的微博名上，忽地，咧嘴一笑，那是一抹发自内心的极度自恋又万分欠揍的笑容，“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