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霸道村花——春莱发几枝
时间:2018-08-25 10:00:55

  二娃,你爸出门炫耀,将你对象的事告知了侯家。侯小妹已辞工作,昨日启程去到你插队的乡下。万分注意,提高警惕。
  顾焕兴看到这行密密麻麻的小字,眉心紧皱出川字型,薄唇紧抿,脸上也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侯小妹,候宝嘉,她来干什么?神经病。
  顾焕兴胡乱把信折叠进裤兜,冷哼一声,提了件衣裳就跑去修理厂,帮助陆烨进行拖拉机的省油改造。
  在县城的另一端,一辆绿皮火车轰隆隆的停下来,乘务员拿着大喇叭的广播中,有个穿绿军装,戴前进帽,两条油亮的大辫子被压在檐下。
  她提了个行李箱,走出车站,兴冲冲地推开拥挤着的农民工人,朝着蓝天白云,无声地在心中呐喊了一句:“顾焕兴,我来啦!”
  转眼,小姑娘就向人打听收粮沟二大队的去处是哪里。
  那人正好是个拉货的,就跟这位姑娘指了指路。他热情地解释:“首先你要出城,一直往南走,见到一段城乡结合部,沿着那沙石飞扬的黄土路,走上一两个小时,就到了二大队。”
  “这么远?一两个小时。”候宝嘉一听这个路程就烂了脸,原本灿烂的微笑凝结在脸上。
  “不远吧。这算离城最近的村子了。你脚程快,一小时就能到。”拉货的挠挠头不理解地说道。
  他是真觉得不远,像他们村每天到城里上初中的娃,人家翻山沟还得走四五个小时呢。就说他,农闲时来城里拉货,这不一样得走一两个小时,很正常的事嘛。
  “顾哥到底是去了什么破烂村子,顾叔叔怎么这样对他啊。”候宝嘉嘟着嘴,嘴巴里嘀咕道。
  她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要真是走一两个小时,还不算出城的时间,天斗得黑了。
  这话要是被拉货的听到,肯定会说没那么夸张。要不是数九寒天,夜黑得哪有那么快。
  候宝嘉不满地嗫喏,正想叫这位壮汉带她去那山沟沟地方。
  转念一想,她想到同事跟她提的醒,这些乡下男人很多对城里女人意图不轨,千万不能单独和她们相处。
  候宝嘉打住自己的想法,要真到了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四旧地方,她被坏人盯上,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候宝嘉还是决定一个人慢慢打听着去那穷地方。
  这时候,心情本来很好的她不由得埋怨起顾家为什么把顾焕兴安排在这个破地方,同时也埋怨起那个从未见过面的陆烨了。
  她潜入人群后,没有发现有个胖乎乎的女人默默跟上了她。那女人的视线早在候宝嘉的手表上徘徊已久。
  上海宝石花表,那亮闪闪的银制表带,淡淡浅粉的表盘,拿到夜市上转手出去,少说也得有个120块钱。卖了它,半年的伙食费都不用愁。
 
    
第36章 
  候宝嘉没来过南方地方, 懵懵懂懂,她就问出了城,走到城乡结合部, 她是彻底走不动了。
  候宝嘉这时也顾不上形象, 找了处石头就坐下, 揉着酸胀的脚踝。其实也可以忍一忍, 坚持走一会儿, 候宝嘉却是不想忍耐的人。
  她从小就是个娇娇女,好逸恶劳成为一种习惯。她和顾焕兴是邻居,也读的是一个初中。按理说, 顾焕兴还是她的学长。
  初中毕业后,候宝嘉没考上高中, 就被爸爸在纺织厂安排一份轻松工作。她和她姐姐从小就喜欢顾焕兴,没少为谁能去顾焕兴家打架。
  姐姐嫁出大院后,候宝嘉认为顾焕兴合该是她的。等到顾焕兴读完高中,候宝嘉就想叫她妈去找介绍人说对象, 可他又因为陆烨的事下乡。
  本以为等着顾焕兴回城, 两人就能好上,还没到半年,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彻底坏了她的终身大事。顾焕兴在乡下好了个农村姑娘。
  他寄来的家书里是有照片的, 顾德拿出院子炫耀的时候,候宝嘉就瞧见了。模样是挺漂亮,可眼尾勾子上挑, 魅惑得狐狸精一样。除了脸好,别的候宝嘉也没看出优点。
  那农村人穿的是打补丁的工作装,手里提了把镰刀,头戴着草帽,顾焕兴怎么会看上这种粗野的姑娘。
  候宝嘉一气之下,把工作给辞了,找关系开了封介绍信,不顾父母的阻拦来了收粮沟。她就是要看看农村女人有什么本事,能够勾引走她认定的男人。
  她正要起身,就看见一胖子女人从她身边路过,她连忙叫住那妇女。就在刚才出城的地方,她向这位妇女同志问了路。
  “大婶,真巧啊。”候宝嘉提着行李箱小跑上前。
  “哦。是你啊。你怎么才走到这里?不是去二大队吗?”
  “对啊。大婶,问问你,这路还要走多远。”
  听到大婶二字,胖子女人的表情有一瞬凝滞,她看上去也没那么老,没眼色的小姑娘就不能叫大姐?
  “这才哪跟哪?还有个几里路吧,五大队还没走到。正巧我去我住在三大队的亲戚,我把你送过去吧,马上天黑了,小姑娘家家一人走,不安全咧。”
  候宝嘉急忙点头,就是怕不安全,她才要找位妇女同志作伴。
  胖女人很热情,给候宝嘉介绍着村子上的事,她还问候宝嘉是哪位知青的朋友,毕竟一般这人找来的知识分子都是冲着插队的朋友。她好心地提下候宝嘉的打扮。
  “在外不露财,小姑娘,你没出过远门吧。这手表收在裤兜里安全些。”
  候宝嘉赶紧解开表带,揣进自己的军绿大口袋里,对妇女道了声真挚的感谢。在城里遇见的大婶真好心,都是善良友好的同志。
  手表放在口袋后,胖女人满意地笑了。
  日薄西山,田坎上的农民陆续收工回家,靠近二大队这一带,路上没有人后,妇女是觉得差不多该下手。
  她手指夹着刀片,和候宝嘉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右手指着山间的一座大棚子,“看那,就是知青宿舍。上山你要小心点,别遇着野狗了。咬你一口,还得去县城打破伤风。”
  候宝嘉顺着她的手指,望了过去,注意力全集中在那看不清楚的棚子上。
  胖女人左手一滑,军绿口袋破了洞,手表无声地跌落在胖女人手上,被她揣进兜里。
  候宝嘉听到野狗,还处于紧张中,丝毫没察觉荷包轻松很多。中年妇女就向她告了别,开始往回走。
  这女人刚踏出几步路,就有个戴草帽的姑娘抱着胸,站在路中央看着她,也不知道在她身后看了多久,瞧见她扒手表的举动。
  胖女人警惕地绕开她,魏喜横出一条细细的胳膊,阻挡她的去路。
  “偷的东西,交出来。”魏喜冷言冷语。
  胖女人瞪着她,压低声音,“胡说什么,谁偷了。”她骤然推开魏喜,赶紧往前跑去,心想:今天真是失策,都没发现背后悄无声息跟了个人。
  魏喜冷笑,刚才这女人推她的时候,就掏出她藏在裤兜里的手表,动作迅速,丝毫不下于这个扒手。
  “都到了我手上还不承认。”魏喜冷哼。
  魏喜抛了抛手中的手表,前方就跑来候宝嘉,气喘吁吁,她快哭了的表情,指着前面跑掉女人的背影,“抓……抓住她,我的手表,被她偷了。”
  魏喜亮出她的手表,候宝嘉惊喜地捧在手里,仔细瞧了瞧,是她的没错。这次赶紧戴在手上,说什么也不取下手腕。
  “明天记得去报案。”
  那扒手是火车站附近的惯犯,前段时间才劳改回来,又开始做起老本行。只要说起她的外貌特征,县城里的警察就知道是她。
  候宝嘉的谢谢还没说出口,魏喜转身走了。候宝嘉匆匆扫了做好事不留名同志一眼,愣在原地。
  总觉得这个女人的脸在哪里见过,她盯着魏喜窈窕的背影,霍地醒悟,这人是谁呢。
  狐狸精,她劲敌。
  **
  晚上,顾焕兴从河里洗完澡回来,嘴角还咧着一明朗的笑容。刚才才和对象在河边约着见完面。
  对象在河里洗衣服,他就在河里洗澡,起了身后,魏喜还给他擦了头,数落他不知珍惜身体,这头发不擦干,以后要得偏头痛。
  顾焕兴死皮赖脸地让魏喜给他擦了头,并且高高兴兴地吃完豆腐。这生活简直,美得冒泡。
  刚进知青宿舍,就有几个男同志冲着他不怀好意地笑。
  “嘿。顾焕兴,有个外地来的女同志找你呢。”
  “对啊,还挺不错,虽然没你对象好看。不过你小子女人缘真好。”
  顾焕兴皱了皱眉头,只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今天才收到他妈的信,这候宝嘉就到了收粮沟,哪有如此赶巧的事。
  “谁啊?军子呢?”顾焕兴冷淡地瞥了一眼,目光不悦。
  “不知道。军子也认识那同志,给领女知青宿舍住下了。”
  “是北京来的吧。听她说,是你未婚妻。你小子也是,有了未婚妻,还把魏村花给招惹上。”说话的这人也实诚,眼见顾焕兴的脸黑成煤炭,狂风暴雨都是他眼中弥漫,这人还不住嘴。
  “放屁的未婚妻,别胡说八道。老子只有魏喜一个对象啊。”顾焕兴黑着脸骂道,气势汹汹地跑去女知青宿舍,找那女人说个明白。
  在他走后,诸多知青都是一笑而过,只有在墙角听闻,阴沉着一张脸的罗洋轻蔑地冷嗤一声。众人说话都是绕开他。
  牛哥回城了,他的东西变卖给了村上的知青,比如那辆小金鹿自行车就被顾焕兴收下了,工休日专门带他对象去县城玩。
  而因为丑闻落选的大画家,自从和李秀云处了对象,就变得越来越阴鸷孤僻。
  前几天的夜里,他们还看见罗洋纠缠着李秀云,对人家女同志动手了,好几个人上前阻拦,才没有酿成一出惨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上课,明天补个大的~等会捉虫
 
    
第37章 
  顾焕兴到了卢晓雨的宿舍。
  女知青的宿舍条件比男知青好很多, 她们是两人一间房。不大不小的房间,两个人住刚好。但候宝嘉一来,卢晓雨的宿舍要容下她就稍显拥挤。
  可这么晚了, 卢晓雨也不大可能陪着候宝嘉去城里拿介绍信住招待所, 暂时就先委屈卢晓雨的室友和她们挤一挤了。
  顾焕兴敲了宿舍的门, 候宝嘉就像有预感似的知道顾焕兴来了, 她起身就飞扑到门边, 转而又弄了弄头发,甩着大辫子,咬着唇问卢晓雨:“晓雨, 我今天还成吗?”
  “成什么成?”卢晓雨茫然疑问,她在室友的床上铺了一层被单, 打算和她的室友挤一晚上,让客人的卢晓雨单独睡一张床。
  “我今天的打扮啊!”候宝嘉睨了不开窍的卢晓雨一眼。
  门外的顾焕兴些许不耐烦,“晓雨,你在吗?叫候宝嘉出来, 我有事跟她谈。”
  候宝嘉也不管卢晓雨的回答, 把门打开,露出一个怯生生的表情, 刚才骄傲跋扈的公主模样不复存在。她这样堪比川剧变脸的举动, 让卢晓雨的室友都不禁笑出声音。
  “顾大哥。”候宝嘉娇声唤道。
  顾焕兴没给她多的脸色, 连碰都没有碰到候宝嘉,他朝外面走去,顺便招手把军子也叫了出来。
  来到知青宿舍外的大坝, 侯宝嘉还沉浸在见到顾焕兴的兴奋中,丝毫没注意到顾焕兴寒潭般冷峻的神情。
  “你明天回去,到时候我和军子去给你买火车票。”顾焕兴毫不客气说。
  “什么?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候宝嘉瞪大她的杏眼。
  顾焕兴沉眉,“就是要赶你走。不然你要留在这里和我们做知青?”
  全大院的人都知道候宝嘉的娇脾气,对她做农民的二伯特别不待见,每次来都要数落人家一番。顾焕兴看不惯候宝嘉高高在上的这一点,故意讽刺她。
  他明明跟她说了四五遍,他们不可能,这女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昧沉浸在她的幻想中,丝毫没有把顾焕兴的拒绝放在心上。
  “谁想啊?我才不要插队做农民。”候宝嘉想起今天看见的黄土地和弯腰驼背的农民。在她眼中,农民脸上深邃的沟壑都充满黄土泥,脏兮兮的。虽然主席说过知识分子需要下到农村,帮助祖国建设。
  候宝嘉却认为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往农村跑,去农村就是去受苦的。
  “你是为了那女人赶我走,对不对?”候宝嘉蓦然想起今天还她手表的女人。
  顾焕兴拍开候宝嘉指着她的手,“有没有她,你都必须走。还有别那女人的叫,叫嫂子,知道吗?”
  候宝嘉横着眉毛,心中骂道:嫂子个屁。她扭头,梗着脖子跟顾焕兴杠上,“我是不会走的,我倒要看看那女人是什么货色,能勾引到你。”
  顾焕兴捏紧拳头,候宝嘉说的话实在让他不舒服。什么叫勾引,什么是货色。他抿着唇,眸色暗沉,整张脸都阴沉下来,大步朝候宝嘉走了过去。
  候宝嘉是第一次见到顾焕兴如此生气,不由自主地后退。
  “注意你的言辞,候宝嘉。她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评价。我看你那几年学算是白上了,连基本的家教都没有。”
  顾焕兴撤开身子,拎着军子回了宿舍,而候宝嘉被顾焕兴凶了一顿,竟然扁着嘴,憋着嗓子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顾焕兴拖起赖在床上不起的军子,准备让他带着候宝嘉去县城,买下回北京的火车票。
  他们俩到了女知青宿舍,正巧碰见焦急出门的卢晓雨。
  卢晓雨抓住顾焕兴的臂膀,眉目焦灼地说:“顾哥,我起来的时候,侯小妹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办,她有没有去找你们?”
  顾焕兴沉眉,只觉得候宝嘉真是个麻烦。多事。
  他进屋扫了一眼,候宝嘉没带走行李,应该不会跑太远。军子安抚卢晓雨,候宝嘉跟她差不多,怎么也是个有脑子,都能从北京一个人找过来,怎么会出事。
  “宝嘉姐,应该是去村上逛一逛,不着急的。”
  卢晓雨想一想,叹了口气,就和军子,顾焕兴三人去魏家吃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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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粮沟今年的收成是不错的,抢收完晚稻,又掰完玉米,脱完粒的大米一摞摞装进仓库里,将仓库堆的满当当的。
  每家每户的屋檐上都串着晒干的玉米棒子,盘算完需要交的公粮,生产队还剩了不少米粮。何大队将这些大米按月分配到农户上,让村子上的农户都能吃上精细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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