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完蛋……”公关经理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她是怎么进来的……？”
小助理说：“经理，这种级别的大咖，就算是没有邀请函也没人敢拦她啊！”
冥冥之中，公关经理好像听见自己饭碗摔得粉碎的声音。
这算是一次事故了吧！
“闻家的小姐……她怎么来了？”
“这部片子没有闻氏的投资啊，奇怪……”
“别奇怪啦，MZ的周少圈内人缘这么好，说不定闻小姐是以朋友的身份捧场呢！”
“对对对，说不定是什么彩蛋环节呢！”
台下的议论声变得愈发嘈杂。
周昊成看见闻雪妍那张脸就觉得头大，好不容易才甩远的包袱，谁知道竟然是个回旋镖？丢出去还能回来。
闻雪妍倒是不依不饶，脸上露出一抹略带得意的笑，说：“我想问MZ公司的周允成先生，周允成先生，《背叛》这种‘有深度的片子’，你大胆启用两个不到二十五岁的新人，会不会担心新人的演技撑不起这么复杂的剧情？”
主持人尴尬地提醒：“那个……闻小姐，是周昊成先生。”
“噢？周什么成？”她装作不懂的样子，“对不起啊，整个MZ公司我就只听说过一把手周允成，不太熟悉台上这位周先生，认错了真不好意思。”
主持人惊呆了，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救场才好。出演男女主角的陆莘洋和樊静脸色也不太好看。
周昊成十分不屑地一笑——这真是个幼稚又斤斤计较的家伙啊！年龄四舍五入都奔三了，还这么幼稚么？
“奥黛丽赫本24岁用《罗马假日》拿下奥斯卡，巩俐22岁出演《红高粱》并因此获得柏林银熊奖。可见年龄和资历并不足以限定一个人的作为。不相信年轻人，不愿给年轻人提供舞台的公司也是一家没有未来的公司。”周昊成淡然道，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这样啊，谢谢这位周什么成先生的回答，祝你电影大卖。”闻雪妍挑了挑眉，坐了下来。
周昊成说：“大家见笑了，闻小姐确实是我请来捧场的朋友。她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忘了把我哥哥联系方式给她所以在变着法儿地抗议呢。知道啦，结束了就给你行不行？”
周昊成一脸暧昧不明的表情，好像真的确有其事一样。最后那句温柔的“知道啦”苏化了一片少女心。
“哦……？”
“原来还有周总的事儿吗？”
“闻小姐是想认识周总吗？原来是这样！”
“你，你……周昊成你过分了吧！”闻雪妍满脸通红，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她向来自诩聪明，可不知怎么的遇见了周昊成这个斗不过的主……现在她连蒙上脸逃跑的心都有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听闻小姐这样说，她真是周少的好朋友啊！”
周昊成挑了挑眉，远远地朝气急败坏的闻雪妍做了个“不客气”的口型。
第17章 思维差别
谢纯回到别墅时客厅里并没有人，林嘉婧、叶子和Kenny分别在各自房间里忙着自己的事。
“去死吧猪队友，关键时刻掉什么链子！”楼上远远飘来肯妮的怒吼。
谢纯上了楼，回到属于自己的那间“客房”，躺在那张一翻身就会吱吱呀呀作响的床上休息。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想起刚才蹲在男洗手间里和周昊成一起修手机，她觉得实在是荒谬极了。当时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事后一想，脸都要丢尽了。
她拿起枕头使劲揉了揉，心里的情绪才得到片刻纾解。
“叮”的一声，手机传来提示音——有新的微博推送，是热搜榜上带“爆”字的头条。
谢纯靠在床头，用一个舒适的姿势拿起手机，戳开了那条微博推送：
“今日，闻氏传媒集团千金闻雪妍现身电影《背叛》首映礼。作为神秘嘉宾的她几句话炒热现场气氛，还透露出惊天大爆料——原来女神倾慕MZ总裁周允成已久，欲让好友周少牵线搭桥？”
微博下面的配图是闻雪妍、周昊成和周允成三人的照片。
谢纯打量着周允成的照片——不得不说，他有着一张比周昊成更加儒雅温柔的脸。周昊成的外形确实很亮眼，五官甚至比哥哥更加完美，但他的眼神中总透出一种迷之高傲和犀利，似乎从头到脚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压制人于无形。
但周允成不一样。或许这就是三十多岁成熟男人较之二十多岁毛头小子的魅力？
果真，评论区里面为兄弟二人谁才是国民理想型吵得炸开了锅：
[当然选周少啊！可盐可甜的小哥哥！]
[周少周少，果断周少！流量明星的脸，美国名校高材生，还是纯正富二代~~~~]
[同意热评，当然是周少啦……我摸着自己A-的胸肌（？）表示，如果周少在娱乐圈出道，我就放弃现在的蒸煮去粉他。]
[我怎么更喜欢周总？感觉闻小姐的品味没毛病，成熟的男人更有魅力。]
[周少适合谈恋爱，周总适合结婚。唉……说得我跟真能接触到他俩一样（大雾）]
[呃……站兄弟CP的只有我一个吗？]
[说想嫁给周昊成的各位，你们还记得当年他封杀shawty组合三个小姑娘的事吗？这种人啊，冲着颜花痴一下就可以了，要真在三次元里接触玩儿死你都不一定！]
[楼上的，你有什么石锤？当年周少才刚毕业好么，二十一二岁的小孩能有这种手段和资源？我看八成是周允成授意他做的，到头来又推弟弟出来当替罪羊！真是心疼闻小姐，好好一白富美眼睛怎么瞎了……]
谢纯一下注意到了最后两条评论——他们说到了当年那件事！
可过了几秒再刷新一下，这两条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和谐的讨论和表白。
这么“不可说”，背地里一定是真的有什么弯弯绕了——谢纯想。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把她的思维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
林嘉婧把脑袋探进来，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刚才不小心把之前录好的demo都给弄丢了，你可以帮忙恢复一下文件吗？”
“好呀。”谢纯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
林嘉婧把她带进了自己录歌的房间——这是一间卧室改造成的简易录音棚，隔离噪音的功能并不强大。嘉婧平时在这里录歌的时候，还经常乱入隔壁肯尼打游戏时骂街的声音，这一度令她很苦恼。
“我刚才看错了文件名，不小心把音源库粉碎了……”林嘉婧说。
谢纯坐在了她的电脑前，说：“其实恢复这种文件很简单，你看着我做吧，搞着学一下，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不用担心了。”
“嗯。”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谢纯有一种别样的魅力——不同于昔日的张牙舞爪和不知天高地厚的轻狂，现在拥有的是一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沉静、淡定和对他人的友好。这是她们几个同队成员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因为文件太大了，谢纯还是花了十来分钟才把它们完全恢复的。林嘉婧一脸感谢，赞许道：“你真是太厉害了，不像我们这一屋子电器杀手，唉……”
“动手的事情我比较在行，所以我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都可以来找我。”
“谢啦……”林嘉婧感激地笑笑，“对了，你要不要听听我新写的曲子？”
“要准备出新专辑了吗？”
原本谢纯只是出于礼貌一问，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嘉婧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现在她们曝光无门，代言无门，更别提出专辑了。被封杀的结果就是没有任何一家圈内的公司愿意与她们合作，迫于MZ的施压，倒贴钱都没人接受。
谢纯好像也猜到了林嘉婧的想法，忙说：“对不起……我们还是听曲子吧！好久都没听过你写的新曲子了，我是真的想听。”
“嗯。”林嘉婧点了点头，打开了一个mp3文件，又给了谢纯一个耳机。
谢纯本以为自己听到的要么是一段快脱明快的舞曲，要么是一段极富情绪感染力的抒情歌，可谁知传进耳朵里的旋律非常奇特，掺杂着“古风”和“舞曲”两种元素，搭配得也并不好，显得不伦不类。
至于歌词……
谢纯一直觉得流行歌的歌词并不需要多么词藻华丽意境深邃，只要简简单单、言之有物就行了，但林嘉婧给她听的这首，歌词更像是为了押韵瞎写的。
“嘉婧啊……”谢纯缓缓摘下了耳机，“这首歌是写给谁的呀？”
“卖给另外一个少女爱豆组合。对了，叶子还帮这首歌编了舞呢，我给你看看。”
说着，林嘉婧就点开了一段练习室的舞蹈视频。
之前，谢纯在查shawty组合成员资料时发现主舞叶子是MZ从韩国最大的经纪公司挖回国的中国练习生，有着超强的舞蹈实力，所以对她一直抱有很高的期待。
可当视频开始播放，她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段舞蹈编得确实不太好，而且叶子本人跳得也十分僵硬，力度不够不说，美感也很欠缺。连她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叶子的腰部和肩部动作根本没有做到位、疑似划水，更别提内行专家了。
难道是这些年的沉寂让叶子的舞蹈功力退步成这样？
谢纯想起了叶子喝醉酒凌晨回来时说的话，她提到了自己又被人克扣了工资。
说真的，如果是现在这个水平，很难不扣钱吧。
作曲的人做不好曲，编舞的人也编不好舞，还有一个每天只知道打游戏……住在豪华的别墅里，没有入，只有出，或许这就是她们几个经济状况一直窘迫的最主要原因了。
“你觉得怎么样？”林嘉婧问。
“我很久都没接触过唱跳组合的东西了，所以评价得也不会太专业……不过既然你们一个会作曲，一个会编舞，有没有考虑过单飞然后各自开一个专门的工作室呢？这样不是更利于业务水平的提高吗？”
林嘉婧摇摇头：“单飞是不可能的，我们都对shawty这个组合很有感情。况且个人工作室哪是说开就能开起来的，至少要一些启动资金吧。”
“这栋别墅是你们名下的财产吗？”
“嗯，当年离开MZ的时候我们三个集资把它从公司那边买过来的。你居然都不记得了吗？”
“我……毕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嘛，记忆都模糊了。”谢纯打了个马虎眼就跳过了这个问题，“我是觉得你们如果决定单飞各自开工作室，卖了这个别墅足够本钱了。而且依现在H市的均价，卖别墅的钱平分到每个人手里不仅能在郊区买一处小房子，还能剩下一笔存款。”
“那就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在大别墅里过水电费都快要交不起的生活了”——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但谢纯并没有说出口。
“不行……”林嘉婧又出言否定了她的提议，“这栋别墅对我们来说有特殊意义。可能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但我们三个都记得，这房子是当年咱们首张专辑销量大爆公司才奖励的豪华宿舍。当时MZ所有艺人都羡慕咱们。我们现在已经没法正常商演了，如果连这套房子的所有权都失去，那生活中才真是一点的希望都没有了。”
谢纯听了这话，不禁觉得疑惑——
嘉婧口口声声说对组合有感情所以不愿分开，可比起大家一起过看不到头的颓丧日子，每个人都有更好的发展空间不才是所有人都应该追求的吗？
难道这又是艺术生和技术宅之间的思维差别？
第18章 一场考验
接下来的几天，谢纯一直安静如鸡地宅在家里。
叶子去洗手间的时候偶遇过她几次，但貌似是因为被林嘉婧劝告过，所以两人并没有产生什么正面冲突，只不过在谢纯看来对方多少有点阴阳怪气而已。
谢纯没事就自己编几个嵌套程序玩玩，还突发奇想花了一天一夜做了一个小的app设计框架。她已经抽时间又去了银杏百货一趟把保养手表的事办妥了，正等着钟昀在召唤她去实验室。
兴许这次再去就能接手代码了呢？
可谁知道，又是三天过去了，谢纯每天刷五六遍邮箱却还是没等到钟昀的邮件。
山不过来，人可以过去，所以她打算自己找上门去。光收钱不干事，这会让她道义上过不去。更何况这一身代码神技已经好久没有用武之地了，谢纯实在是心痒难忍。
这一天她再度出现在钟昀的实验室门口，不过鉴于上次的教训，谢纯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发了条信息给他：
“钟教授，我在实验室门口，现在可以进去吗？”
几秒钟之后，从实验室内部传来了指纹解锁成功的提示音，钟昀打开了门，对她说：“请进吧，S小姐。”
谢纯走了进去，把手表盒子和卡递给了钟昀：“钟教授，我照你交代的办好了，这是手表和卡，你看一下。”
钟昀没有忙着打开盒子检查，而是微笑地看了看谢纯，然后轻启一双薄唇说：“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什么？”她脑袋一时间没转过弯儿来，“你说什么考验？”
“人品的考验。”钟昀似乎没兴趣安抚突然“炸毛”的谢纯，只接着慢条斯理道：“我确实格外介意你替我的学生当枪手赚钱之事，所以故意把手表和卡给了你，不过这两样东西现在已经完璧归赵了，你就是我信任的人。我这个人素来先小人后君子，若有得罪还请S小姐见谅。”
大脑在短暂的一片空白之后，谢纯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因为她曾为了钱做出过有违钟昀原则的事，所以钟昀又用钱来考验了她一次。如果她拿到那块贵重的手表和存有大笔余额的购物卡之后就不再回来了，那就证明她是个道德有瑕疵的人，不可为他所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