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四单铺
时间:2018-08-27 08:56:55

  
  孟准接过那锦书,假意看了几眼,单手展开锦书面向百官,道:“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刘昭吕筱乃双胞胎兄弟,刘昭是假皇子,吕筱顶替刘昭成为假皇帝。”
  
  赵飞燕痛心疾首:“赵琳俊!你是疯了!”
  
  也不知是孟准给赵琳俊吃了什么定心丸子,她从未那么大声跟人说过话,此时却是一脸坚定,道:“姑母,我没疯。我是良心上过不去,这早已不是汉室江山。”
  
  孟准大声问皇帝:“皇上,您不解释一声么?”
  
  吕筱冷眼瞪着孟准,一声不吭,让人不寒而栗。
  
  孟准大喝一声:“来人!”
  
  大殿三阶四周东西南三面大门被打开,几百侍卫持剑立在门口,有几十精兵已经冲了进来,为首的是羽林中郎将梁匹,他大声喊道:“今日,有违天命者,都别想活着出去。”
  
  皇帝御前侍卫数十人见状也拔剑挡在了上阶和二阶最前方,与梁匹等人对峙。
  
  御前侍卫控制了上阶和二阶,梁匹控制了三阶,而殿外围着的都是梁匹的羽林军。
  
  一直沉默的李诫,此时才道:“孟将军,你这是要谋反?”
  
  “替天行道!”
  
  王叙站起身,下阶而来,挡在前面的侍卫给她让了路,她走到孟准和赵琳俊之前,道:“好一个替天行道!你把皇太子抓了,妄想威逼我和皇上就范,又跟你的姘头赵琳俊串通好了来陷害皇上。你们苟且的认证物证我可都有。”
  
  赵琳俊低头不语,孟准正要反驳,王叙却已经走开,走到了高剑面前,王叙道:“高剑,你所说的那封信,明明是赵氏一族当初为了引我王氏上当,故意模仿我的笔迹给我三哥写的信,三年前王氏翻案,这都是有记录在案的。”
  
  “不是同一封信,是皇后先写了这一封,赵氏伪造了另外一封,王临前后收到了两封信。”
  
  “若真是我写给王临的,他收到这样的信,不该马上就烧毁么?怎么会在你手上?”
  
  高剑道:“王临看完信都懵了,他把信放一边,我不知道这信中内容,便偷偷拿起来看,才发现是如此大事,夜围长乐宫,传出去说我是送信的,我岂不是要掉脑袋?我就把那信偷偷藏起来走了。”
  
  “你当我三哥是傻的么,这么重要的信不及时烧毁,反而能让你拿走?还是你当在座众人都是傻的,会相信你这错漏百出的话?”
  
  王叙话锋一转,道:“高剑,你跟着皇上从太子舍人到议郎,你是觉得皇上一直不提拔你,是待薄了你。而孟准提拔你做光禄大夫,是孟准高看了你一眼,所以你卷起尾巴回咬自己的主人?”
  
  “没有的事。”
  
  王叙不理会高剑了,她睃了一眼众诸侯王,转头走到角落里的李南面前,问:“李长御,你为什么哭呢?”
  
  “奴婢……”李南稽首大哭起来。
  
  王叙指着孟准,道:“是不是他拿了你兄长,甚至是拿皇太后的性命来要挟你污蔑皇上的身世。”
  
  李南再次顿首,头磕在地板上,已经磕出了血印子,王叙道:“李长御,你别怕,外面都是皇上的兵马,你怕什么?”
  
  外面都是皇上的兵马?众人的心动了,孟准与三阶的梁匹对视一眼,梁匹匆忙出去勘查。
  
  孟准道:“宫门早就下了,这宫里都是我们的人。”
  
  王叙道:“既然那么自信,何必让梁匹出去查看呢?”
  
  “是,”李南回身指着孟准道:“是他孟将军拿了我兄长的性命来要挟我,还说,我承不承认,他们都要造反,如果我帮他们,他们还能饶皇太后和我兄长一命。”
  
  “所以,你刚才说的卖身契,是假的?”
  
  “那是孟将军给我的。”
  
  王叙点头道:“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就是记性好。我记得当年张放污蔑皇上身世的时候,说那个吕筱是马额人士,而这卖身契里,怎么又写的是灞下呢?孟将军你当日不在庙堂之上,别人转述给你的时候,说岔了吧。”
  
  孟准反驳道:“这吕筱父亲是灞下人,我没有写错。”
  
  “你没有写错?你写的?”
  
  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平晏忍不住道:“孟将军,你是不是受人蛊惑了?”
  
  平当摇摇头冷笑:“我看是孟将军是心怀天下,想坐拥天下呀。”
  
  孟准冷然一笑,不再辩驳,这平当父子终究还是只听王叙的。他回头看见梁匹已经回来了,并对他摇头表示外面看不出异样。
  
  必须在援兵来到前拿下皇帝,孟准道:“梁匹,拿人!”
  
  羽林军和御前侍卫瞬时短兵相接,李诫和平晏挡在了王叙面前,平晏道:“皇后先走。”
  
  孟准又大喝一声:“廖左!”
  
  二阶东西两侧大门被踢开,埋伏在外的廖左带兵冲了进来,大殿之内顿时乱成一团,大臣们四处逃散。
  
  而此时吕筱也站起身,大声道:“廖左李毅,替朕拿下逆贼!”
  
  廖左冷冷一笑,把剑转向了孟准,而殿外一片火光,料是李毅的兵马。
  
  孟准不可置信地看着廖左,廖左原本是他的重要后盾,谁知他竟然已经投靠吕筱?孟准道:“廖将军不是说好了么?你怎么……这可不是刘昭,不是我们以前效命的主上。”
  
  廖左道:“孟准,你挟持太子,威迫皇上,不忠不义,非我辈也。”说完一剑挑了过去。
  
  因御前筵席,孟准按照规定,身上不能携带兵器,眼看吃廖左一剑,他忙一闪身,跳到三阶大堂,从地上重伤的士兵手里夺过一把剑,与廖左厮杀起来。
  
  吕筱已经从上阶下来把王叙拉到了身后,他的手是惯有的温暖和宽厚,几个御前侍卫挡在他们前面,以防不测。
  
  吕筱道:“留活口!”
  
  廖左和李毅兵马两面夹攻梁匹的羽林军,不过一会功夫,羽林军几被屠杀殆尽,梁匹和孟准被数人围攻,伤而不杀。
  
  孟准和梁匹背靠背被围在中间,孟准知道自己今日已是颓势,没办法再挽回,为今之计,只能先求保命,闯出去再说。
  
  他毕竟也是身经百战之人,环顾一周,想挑个最弱的口子,厮杀出去。梁匹明白孟准的意思,他替孟准挡去了三阶上众人的围攻。
  
  果然,孟准厮杀了出去,可惜口子不对,厮杀出来便是二阶,而不是大门。他一狠心,此时除了以死相搏再无他法,孟准奋力一跃,从二阶上挑过众御前侍卫,冲吕筱王叙直杀而来。
  
  因孟准掉转枪头来得太突然,御前侍卫拼杀不及,王叙眼看吕筱危急,忙往前伸手想去推开吕筱,剑刺在王叙的手臂上,吕筱不知王叙来挡,已经躲闪开。
  
  孟准顺势扣住了王叙的喉咙,要挟吕筱:“叫他们把兵器放下!”
  
  吕筱忙伸出手让众人停下,道:“孟准!你若伤了皇后,你和你的一对子女都别想活!”
  
  “让他们把兵器丢地上!”
  
  吕筱只得照做,众人纷纷放下手上兵器,梁匹因受伤过重,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孟准没办法,只能弃梁匹了,他扣紧王叙的手臂,剑锋抹在王叙的脖子下,王叙吃痛微微皱起眉头。
  
  吕筱生怕他的剑伤了王叙,又道:“你放了皇后,扣朕做人质。”
  
  李诫挡在吕筱前面,阻拦道:“皇上!万万不可!”
  
  孟准虽然更想拿吕筱做人质,但又怕换人质出意外,也不理会他们,拉着王叙往二阶东侧门方向而去,东侧门出去不远就是沧池,沧池下走水道可以通到宫外去,这是他之前就准备好的后路。
  
  李诫猜透了孟准的心思,若是能够一举把这兄妹俩都灭了,那就是一石二鸟。他对东侧门边上的御前侍卫头领使了个眼色,两人几乎同时捡起了地上的剑,一前一后往孟准刺杀而来!
  
  一抹惊恐和愤怒从吕筱眼中闪过,眼看恼羞成怒的孟准要抹王叙的脖子,吕筱扑了过去,双手狠狠抓紧了孟准的剑,血从吕筱的双手中一串串滴落。
  
  王叙忙往旁边一躲,李诫和侍卫头领两把剑一前一后插入了孟准的前胸后背。
  
  孟准倒在地上,王叙过来心疼地捧起吕筱血肉模糊的手,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刚才李诫不顾皇后安危刺杀孟准,吕筱血气上涌,怒道:“来人!把李诫拿了!”
  
  ……
  
  一个时辰后,依然是蓬莱阁大殿,大殿内已经清理干净,四散的大臣各自归位,吕筱和王叙的伤势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还是坐在上阶,皇太后因为受惊过度,到偏殿歇息去了。
  
  孟准和梁匹被反手绑着,一身是伤,跪躺在二阶上,旁边还跪着赵琳俊、高剑和李南。
  
  黎旦道:“禀皇上,赵琳俊的母亲,原新城侯夫人李氏已在外候旨。”
  
  “传。”
  
  黎旦忙道:“传李氏觐见。”
  
  不多时李氏进来了,赵氏虽然经历了巨变,但因有皇太后罩着,她们活下来的人依然过得滋润,她踏上二阶便匍匐在地,道:“罪妇人李氏叩见皇上、皇后。”
  
  王叙问道:“李氏,我问你,三年半之前,赵琳俊曾经怀有身孕,那是谁的种?”
  
  李氏仓皇不知所措的脸上,看了眼赵琳俊,又看了眼阶上的帝后二人,她如今只能弃赵琳俊保赵氏一族,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罪妇人起先也不知是谁的,后来是琳俊身边的侍女晴雪告诉我,是孟将军的种……”说完,李氏闭上了眼,羞愧难当,不敢再看众人。
  
  王叙又问旁边站着的高湛道:“赵琳俊身边的那两个侍女可招认了。”
  
  高湛低头道:“招了。她们说,孟准和赵婕妤就是这蓬莱阁偏殿客房里苟且上的。”
  
  王叙点点头,事情已经很清楚,赵琳俊为了帮奸夫孟准,作了个假的忏悔书,大家也都看得明白了,无需她再多说。
  
  随后又传了尚青灵进来。
  
  青灵跪在阶下,比早日略微瘦了些,王叙问她:“尚夫人,你是为何被孟准软禁在府中?”
  
  “回皇后,三月前,臣妇亲眼见夫君用尖刀杀害了皇后的保阿冯夫人……”尚青灵说到这里,声音略微哽噎,“他怕我跟皇后告状,便以我两个孩子的性命要挟臣妇,并将我软禁房中。”
  
  王叙瞪着孟准,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用自己孩子的性命来要挟你夫人,真是前所未有的禽兽不如。”
  
  师丹问尚青灵:“孟准为何要杀冯夫人?”
  
  “因为孟准与梁匹在府中商议谋逆之事,被上门作客的冯夫人恰好撞见,他怕事情泄露,就把冯夫人杀了。”青灵是个明白人,她编了一套说辞,让人也无可怀疑。
  
  吕筱问孟准:“孟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孟准冷哼一声,他身上的伤口被太医处理过,暂时还死不了,他道:“我没什么可说的……胜者王败者寇。吕筱,你日后能把皇位传给皇太子吗?你不会。”
  
  “朕的皇位传给谁,轮不到你来操心。孟准,你从一个小小的侍卫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禄勋,被权利的欲望所掌控,利欲熏心,铤而走险,意图利用谣言蛊惑人心,以助你谋朝篡位。幸而朕早有准备,廖左李毅对朕始终忠心耿耿,皇后一片赤诚亦未被你所要挟,我大汉之幸也。”吕筱说完,给廖左使了个眼色。
  
  廖左道:“把他们都压下去。”
  
  吕筱依然是冷冰冰的脸,他盯着二阶上的那几个已经吓破胆的诸侯王,良久才道:“赵王、淄川王!”
  
  “臣在!”赵王和淄川王忙战战兢兢稽首在堂。
  
  “你们可知错了?”
  
  赵王一身的冷汗,道:“臣一时……糊涂,还请皇上降罪。”淄川王连连磕头认罪,已经吓得不敢再说其他话。
  
  王叙侧脸看着吕筱,她猜想吕筱为了稳定自己的位置以及收拢诸侯的心,未必会重罚他们。
  
  果然,吕筱恩威并施:“这次没有因为你们的助纣为虐酿成大错,念在祖宗份上,我也不难为你们,赵王淄川王封地减半,三年之内不允进京。众位王侯以后谁若敢再违抗‘限田限奴之令’,私下与草寇串连为伍,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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