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被泪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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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很早就在外面等着了，这会才见乐潼出来，他迎了过去，长腿一迈，没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
乐潼的书包刚刚拿了东西出来没拉上拉链，沈澈一边替她把拉链拉上，一边接了过来。
他没开口说话，倒是乐潼很开心，意外的多了一个晚上的假期，她这个人属于一开心话就多，动作也多的那种，手下意识就想挽住沈澈的胳膊，伸出去一半，看着沈澈望过来的眼眸。
顿时，僵住。
“怎么？”沈澈瞧着她，似有若无地一笑。
“没……”轻咬下唇，乐潼怯怯地收回了目光，脸上一热。
那种不真实的感觉……
又冒了出来。
两个人离得很近，乐潼收回胳膊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他的手臂，目光落到他身上背的书包。
夕阳的光辉渗透进走廊，隐隐可见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很静，没有一个人。
沈澈眼睛一弯，手抬起伸在她面前：“恩？”
眼神微微示意了一下，他步伐慢了下来。
乐潼抬眸瞥了他一眼，又很快地垂下眼，动作缓慢又带了几分小心地握住。
干燥温暖的手掌，骨节宽大，正好能将她的整只手都包在里面，她就这么和沈澈牵着手下了楼梯。
乐潼不敢握紧，加上有点害羞，她的动作更像是维持一个姿势。
出了教学楼，人就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几个目光瞥了过来，她下意识想缩回，倏地，被沈澈握紧。
“害羞了？”他漫不经心地迈着步伐，低头看了她一眼。
“嗯。”乐潼紧张到额头都冒了汗，小声地应了一声。
沈澈拉近了一些，“想吃什么？”
乐潼发现，自从沈澈和她的关系更近一步以后，他倒是不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调侃她，她竟然觉得他还有点体贴。
“好吃的……”乐潼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是他前两天答应过的！
沈澈笑笑：“好。”
一高附近好吃的地方还不少，离学校近，学生客流量大，很多加盟连锁的小吃都愿意在这开分店。
沈澈领着她七拐八拐的走进一个小区，正前方对着一个小广场，不少家长领着孩子下来玩，而广场的另一面是一家店铺。
串串香？
这三个字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乐潼就觉得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她这个人就喜好麻辣、酸辣、甜辣等口味，反正只要跟辣字沾了边她都爱。
刚走进去，就能感受到冷气扑在脸上，店里人声鼎沸，乐潼大概扫了一眼，基本都是一高的同学。
这儿人太多，好像没位置了。
她一直跟在沈澈的身后，见他领着自己去了包间，老板娘端着冰水从后面进来：“一直给你留着位置呢。”
说着，她笑眯眯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沈澈身后的乐潼一眼，“两个人吗？”
“恩。”
沈澈和这个老板娘好像很熟的样子，乐潼看着他们在旁边寒暄了几句，临走前老板娘看她的目光有点暧昧。
其实这个包间挺大的，能坐六七个人，乐潼看着他，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下面：“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串串香。”
沈澈正擦拭餐具，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其实吧。”
“学校附近几个比较火的店我都留了位置。”
他黑眸幽幽盯着她：“现在我知道你的口味儿了。”
乐潼一囧，岔开话题：“店老板都这么好说话的吗，竟然都给你留了。”
“我压了押金的。”
“不去不退。”
乐潼：“……”有钱人的快乐她根本体会不到。
拿串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在酒桌上喝酒的乐汀，乐潼一怔。
这臭小子不应该上晚自习么。
乐潼拿着手里的东西，直接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乐汀刚灌了一杯啤酒，娃娃脸通红，眼神迷离，看见她傻呵呵地裂开嘴一笑：“姐嗝——嗝。”
把肚子里的气儿都打出来了，乐汀这才舒服地瘫倒在椅子上。
对面一男生戴着宝蓝色的耳钉，黑色篮球衣，手握成拳掩住嘴唇，眼神向乐潼一撇：“汀哥，这谁啊也不介绍介绍。”
乐汀傻乎乎地拉过乐潼：“这我姐，嗝。”
乐潼：“……”这臭小子，爸让他在家陪酒不喝，在外面跟同学喝的昏天黑地的。
她气的牙痒痒，但又不想驳了乐汀面子，正打算开口说几句，耳钉男生又开口了：“姐，你长得这么好看，坐下来陪我们喝一杯呗。”
话音刚落，他的手已经伸出来快摸到乐潼胳膊了。
“可能不行。”沈澈突然出现挡在她面前，她感到腰间被手臂紧揽着往后带了带。
沈澈：“小孩家家的毛都没长齐想的还挺多。”
语毕，他垂下眼，朝某个地方示意了一下。
耳钉男生被激怒，站起来：“你毛就长齐了？”
沈澈瞥了他一眼，打算带乐潼走，偏过头：“对啊。”
乐潼也跟着他动作一起侧身，但没听懂两人对话里的含义，倏地见沈澈回过了头，她从他眼里看出了他的意思：以后你就懂了。
乐潼：“……”
第22章
汤底的水烧开了以后, 肉串刚下锅，水面上漂浮的一层红油附着在肉串上，锅边能看到零星的几个通红的辣椒，空气中隐隐飘着锅底料的味道, 香气扑鼻。
慢慢的, 水蒸气散发开来, 屋内顿时烟雾缭绕。
乐潼只感觉热气都扑在了脸上。
沈澈一边开了排风, 一边看着她:“拿蘸料了么？”
乐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眨巴两下:“忘了……”
她面前只有刚才老板娘送过来的干碟, 辣椒粉、花生粉、芝麻粉还有盐和味精。
沈澈嘴角一弯, 黑眸亮晶晶的，调侃了她一句:“这都能忘。”
乐潼一时也没反驳，包间靠墙一侧满满当当的放着一排蘸料，沈澈坐在那一侧, 乐潼坐在他对面，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朝着他走了过去。
所有的蘸料均放在了一个蛋壳形状的黑色碗里，摆成一排，下方的隔板上放着餐盘和小碟, 她绕到沈澈身后，伸出手拿了一个小碟。
她这个人喜欢吃辣, 所以辣椒油、辣椒圈、蒜末都喜欢放多一点，乐潼手刚拿起勺子，打算舀一些蒜末, 脑子里突然“啪”地闪过一个念头。
等等！如果沈澈一会要和她接吻怎么办！
拿勺的手微微颤抖，硬生生地拐到了麻酱的碗里，舀了一大勺。
乐潼端着小碟回到了座位，这个包间足够坐六七个人，此时就她们两个人，显得十分空旷，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沈澈转身调了一碗蘸料。
乐潼眼睛顺着他的动作瞥了过去，他要的东西都很清淡。
“你不吃辣？”乐潼试探性地问了出声，刚巧锅里的串已经煮好了，沈澈漫不经心地拿了一串递到她碗里，把尖头的一方对准自己，“恩。”
乐潼看着色泽鲜嫩的笋尖，青绿与白色交接，外表上挂着一层红油，她咬了咬筷子。
早知道就点鸳鸯锅了……
沈澈见她半天没动筷子，也察觉出她的想法了，笑笑:“心疼我了啊？”
乐潼脸一红，她假装是热的，一本正经地挥手扇了扇，拿起笋尖咬了一口:“我就是打听一下你的喜好……”
不知道为什么，即是和沈澈在一起，她还是不能大胆地对他表达自己的喜欢，其实她就是心疼沈澈不能吃辣还点了辣锅，结果一说出口话就变了味了。
或许是她还没有安全感……
她和沈澈在一起，更像是冲动以后的不计后果，但她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嘴里的食物清脆甘甜，笋尖咬起来嘎嘣脆。
她的嘴动了动，就见沈澈微微眯起眼，站起来拿着小碟坐到了她旁边，乐潼心提了起来，嘴里的笋尖已经嚼了七八下了。
沈澈放好东西，乐潼刚好咽下嘴里的食物，稍稍偏过头，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撞上，沈澈喉结上下滚动，抬起一只手轻触她的下巴，俯下身靠的更近，轻轻地吻上，舌头灵巧地探了进去。
麻辣的感觉从舌尖席卷而来。
一吻结束。
沈澈捏了捏还在发呆的乐潼的脸，眉尾上扬，意有所指:“看来以后要经常吃辣了。”
乐潼的胸口扑通扑通的，她不自然地别开眼神去吃东西。
突然，就心安了很多。
吃饱喝足，乐潼拍着肚子从店里出来，乐汀这小子早就没了影，她心里记着到时候要跟乐母说这件事。
嘴巴一圈麻麻辣辣的，她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圈，湿润后的皮肤在几秒后又变得灼热，乐潼又舔了舔唇瓣，旁边的人突然没了动作，乐潼诧异地看了过去，就见沈澈脸上挂着似有若无地微笑，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吗？”乐潼疑惑地皱眉，说:“怎么不走了？”
现在这个时间刚过了晚上八点，晚自习九点半才下课，还有时间，她不确定沈澈是要回学校还是去哪，就这么站在这等他开口。
倏地，沈澈牵住了她的手，乐潼心里一紧，就听到他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跟我来。”
欸？去……去哪？
乐潼还没问出口，沈澈已经领着她快走了几步。
一高文体楼后面，有一片果林，虽然学校是这么说的，乐潼从来没见这些绿树结过果子，沈澈一路领着她到这儿，文体楼本就算是学校偏远一点的位置，一般没什么人，这回晚自习还没下课，人就更少了。
乐潼能感受到沈澈步伐的加快，似乎急着去做什么事情，认识沈澈这么长时间以来，倒是第一次看到他着急，乐潼隐隐明白他要做什么，甚至还有点期待。
和沈澈的每一次亲昵接触，都令她心动。
两个人刚越过文体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果林，夕阳西下，树叶亮的像是在发光一样。
沈澈一把拉过她，倾身将她压在了墙壁上。
逆着光，沈澈的眉眼格外的清晰，长而卷翘眼睫垂下来打出了淡淡的阴影。
一切的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乐潼无法描述出此时心里悸动的感觉，只有舌尖相抵的瞬间，她才感受到片刻的真实。
腰间被手臂紧揽着，鼻息相亲，暧昧而温软。
沈澈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围，他稍稍退开一些，鼻尖抵着她的，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渐渐的，乐潼的脑袋里就变得一片空白。
沈澈垂下眼，黑眸里映着身下人的影子，她的神情迷蒙，眼眸中有淡淡的雾气，看不真切，垂下的手臂缓慢地靠近她的，小心地握住，接着十指紧扣。
最后的余晖也散尽，天空暗了下来，乐潼靠在沈澈胸前，倏地小声说道：“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偷情。”
背着学校和家长在偷偷的谈恋爱，可不就是偷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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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低低地笑了一声，“偷情可不是这样的。”
乐潼抬头，他的眼神充满了戏谑，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动，校服领口的扣子被他轻巧地解开，不过一高的校服领口那的扣子就是个摆设，所以乐潼也就没阻止他。
沈澈解开了一个，就罢手了。
锁骨精致泛着莹白。
惊艳在他眼中飞快地闪过，他的指尖轻刮而过，仅一瞬间，唇瓣便覆了上去。
乐潼感觉浑身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酥酥麻麻的，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搔挠着。
好在沈澈仅一吻就退开。
“这才是偷情。”他笑。
乐潼：“……”大！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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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肖妍说周日开家长会，乐潼震惊。
“这么早？！成绩出来了吗？”
肖妍躺在床上，一只脚搭在防护栏那，小脚丫一晃一晃的，怀里捧着薯片：“你不知道啊，现在机器阅卷可快了，周三的考试，今天就已经出分了，只不过总榜没排出来，所以不公布成绩。”
“竟然这么快。”乐潼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她这次考试成绩应该不咋地，估计乐母又要念叨她了。
放好东西，肖妍突然起身看着她，宿舍里的人出去玩还没回来，“你跟沈澈吃饭去了？”
乐潼：“嗯。”
“你不是吃完饭了吗？”
乐潼：“也不算饭吧，就是串串香，也吃不饱的，解解馋而已。”
肖妍垮着一张脸，“唉，有情饮水饱啊，像我这种单身狗，还是乖乖去食堂吃大妈大叔的爱心便当吧。”
乐潼：“……”她看肖妍吃的还是挺香的。
一转眼就到了周日，成绩在周六那天就出来了，乐潼果然没有预感错，她考了全班倒数第十。
下载成绩总榜文档的时候，她整个人慌得一批，看到排名的那一刻，虽然是大夏天，可她还是觉得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里。
乐母没怎么说她，乐潼成绩一直不温不火的，在班级中游上上下下起伏，但这次考了倒数第十还是头一次。
周日早上，乐母想叫着乐汀一起去一高，毕竟乐汀也快中考了，一高虽说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学校，但成绩要求还是挺高的。
乐汀懒得起床，不耐烦地把卧室门一锁，乐母也拿他没办法。
乐潼跟乐母坐公交到学校门口，老远就见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在那站着，面带微笑向每一个前来的家长同学问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