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话,她都不好意思说了。
“嗯,我太太过世多年了。”
秦九洲觉得很有必要澄清这个事实,要不然自己太冤了。
芳华顿时难堪了,脸孔在酒精以及囧愧两重原因的冲击下,涨得通通红,红得就像三伏天的大太阳:
“对……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你和那些不要脸的男人一样,都爱背着老婆偷吃……我不知道……你单身……我……我这就走……这就走……对不起,打搅了……真的太对不起了……”
狼狈啊!
丢人啊!
要是有个洞,她会当场就把自己埋了,就此地遁了,并且一定永不再相见。
可惜没有。
她只能正正经经的鞠了一个躬,以表示最诚挚的道歉,而后慌慌张张落荒而逃,心里糗死,悔死自己这般冲动行事了。
瞧瞧啊,她闹了多大一个笑话。
完全是在打自己的脸啊!
她都不敢看周围了,一个个指指点点的,肯定都在嫌弃她。
嗯,连她都要嫌弃自己了:没事管人家什么闲事啊?人家爱偷人那是人家的事,她起什么轰啊……
*
秦九洲没把人叫住,只低低看自己的衣裳,不管是衬衣,还是外衣,全脏了,脸上却没有半点怒气,只道:“琬君,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喝醉了。”
他闻得出来,她嘴里喷着酒味,脸又红成这样,显然是喝酒了,且不胜酒意,醉得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了,完全是在借酒撒气呢!
而他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秦大哥,你认得她?”
路琬君很识趣,马上换了一种温温婉婉的语气。
“嗯,认得。”
秦九洲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衣服脏了,得去处理一下,就此别过,琬君,你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一下我让我三姐过来送你回去。”
他走的彬彬有礼,还把她等一下的归程都给安排好了,很会照顾人,但就是没说要送她。
路琬君挺失望。
对于这个男人,她是无比满意的,可人家并没有因为她是韩三梅介绍的,就特别对待,都说韩门的九少,既深情又冷情,果然如此啊……
她看了一眼才吃了一半的晚餐,郁闷极了。
好好的相亲,全被搞砸了,真是太气人了,小嘴立马翘了起来。
*
再说另一头,秦九洲走的飞快,主要是为了追芳华。
这不,没一会儿就追上了。
下一刻,秦九洲没多想,就将她给拽了过去:
“跟我来……”
“喂,你要带我去哪?”
芳华惊呼,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拉着,软绵绵的双脚,被迫跟着往前跨大步才能跟上,在看清是秦九洲之后,她倒是不曾反抗。
“秦先生,我刚刚不是已经向您道过歉了吗?您还想干嘛?“
地下车库,他将她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则坐到了驾驶座上。
“喂,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你疯了吗?快放我出去。”
芳华想下车,可车门被锁了,再看到他发动了引擎,紧跟着就惊叫了一声。
“喝酒的是你,不是我。刚刚被你倒掉的红酒,我根本没碰过。”
突然之间,他倾过了身,带来了一阵独属于他的男子气息,吓得芳华直往边上躲,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孔在眼底不断放大,她突然发现,这张脸,细细看的话,居然和韩启政有几分相像。
不同的是,韩启政生得俊秀文气,充满青春气息;而这张脸孔,很成熟,男人味十足,那眉是英气威武的,那鼻是高挺的,那唇,薄薄的,线条很硬,像是不长笑,不过,他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她发现自己头很重,有点支不起,看着看着,竟就往他唇角,撞了过去,眼见得就要黏上了……
哎呀,不好,又要丢人了。
正文 092,芳华醉闹秦九洲,倾诉:我们没上过床
一只手轻轻托住了她那颗毛茸茸的头颅,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秦九洲的心脏急跳了一下,差点又被她“轻薄”到了,还好及时叫他给托住了,只是女子的香气夹着酒味儿,杂糅着,幽幽的散发着让人想一亲芳泽的强大诱惑力。
其实内心深处,他也有那种借机沾便宜的想法,但,人性当中的道德底线在约束他,迫使他开口发问,打破了这种暧昧:
“你喝了多少酒,味道这么重?是隔壁那酒吧的‘醉生梦死’?”
芳华也暗暗吁了一口气,一边托着头,一边问:
“你……也喝过那玩意儿?”
头好像越来越重,难受呢!
“喝过。太烈。不会喝酒的一沾就能醉。你喝了多少?”
“不好喝。我只喝了一口。全吐了。”
像遇到了知音,她趁机诉苦: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难喝的东西?”
秦九洲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想了想才问道:“你会不会喝酒?”
“不会!”
她笑白着牙回答,强调道:
“完全不会。”
“不会还跑到那种地方去点那样烈的酒?”
秦九洲眼皮突突的跳了两下,想到她要是今晚把那酒全给吃了,保准会出事——这样漂亮一小姑娘,又是吃得酩酊大醉的,那种地方,太多男人等着猎一段露水姻缘,她那是送羊入虎口。
这丫头,真是太没有自我保护意识了。
“以后不准再喝。”
那语气绝对是霸道的,就好像她是他的什么人似的。
等脱口后,他才觉得不妥:自己有什么立场勒令她?
“不喝,坚绝不喝。”
此刻的芳华,根本就没听出他话里那浓浓的占有欲,还很乖的作了保证:
“但你可以坐回你自个儿的座位了吗?”
这样对峙着,好怪——他俩又不是情人,不能靠的这么近。她的脸都烫起来了,想刚刚就差点又出事。
“安全带,是你自己系,还是我帮你系。”
哦,原来,他凑过来是关心她的安全带呢!
可她闻到了满鼻子的红酒味,那味儿皆来自这个男人的衣服上,薰得她很晕。
是的,头,越来越晕了,不舒服极了。
“我自己系。可是,我为什么要坐你的车?”
芳华一边系,一边咕哝着,也不知怎么的,插了好几下都没插上,整个人软的不要不要的,四肢百骸就像被注射了麻醉似的,她都没办法控制它们了。
唉,只是喝了一口而已呀!
“现在好像不早了,这个时候的你,要么就该在家里,要么就该在医院陪你那闺蜜。请问芳华小姐,你喝成这样,还在街让胡乱瞎逛,你就不怕出事?真要被人占了便宜,你还有力气自卫吗?”
他望过来的眼睛被来自外头的灯光折射出了一道尖利的眼神,直直的就往她双目中刺进来,会让人觉得,这一刻的他,就像一个威严的长者,而她是个做了错事的晚辈,就等着挨训呢!
她看着有点心虚,但细一想的话,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我们可不熟。一点也不熟。”
还挥舞着手,笑得没心没肺:
“你管不着我的。既不是我老爸,又不是我老哥,你什么都不是。”
这也是事实。
他们真不熟。
“我送你回家。”
喝醉酒的人,都是没理性的,被劈腿的人,更是没理性的。
而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被劈腿又喝了酒的女人,会借着酒劲耍耍脾气,正常人要和她一般见识,那就太没风度了。
秦九洲自然不会和她生气,把车开了出去。
“回家?”
重复着念出这两个字之后,这个小女人马上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小野马似的叫了起来,一边把安全带给解了一边直嚷嚷:
“不回,不回,我死也不回,秦九洲,放我下去,马上放我下去。我不回家。我要去住酒店……你停车……你要不停,我……我就跳车了……你这该死的车,门到底是怎么开的啊……”
拼命的拍着车窗,在发现打不开之后,她就疯也似的叫闹开了:
“救命啊,绑架啊,来人啊……”
这一幕,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
唉!
秦九洲无语极了。
说句大实话,他这辈子还真没侍候过醉酒的女人,也没遇上过,今天算是让他见识了——喝醉的女人,那性情果然和平常完全两样啊!
想之前,她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文文静静的,哪像今天,又是叫又是嚷,又是泼酒又是任性胡闹的。
这差异,也太大了。
忽然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他是疯了才来管她的死活。
可要是把这样的她扔在大街上乱跑,他实在担忧:她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说不定半夜就会有新闻发布出来:某某某大学学生因酗酒,在道路上乱走,被撞飞轧死……
只要一想到她被轧得鲜血淋淋的画面,他就怕——非常非常的怕。
安全起见,他只能先把车给停了,而后再度压了过去,一只手捂住了她那张碎碎念叨的小嘴,另一只手扣住了她胡乱挥舞的双手,嘴里喝了一句:
“不许叫了!”
“唔唔唔……”
她还在抗意,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要再叫,我一定把你送回家去。”
他威胁,语气无比危险。
她拼命摇头,小嘴在他手心拼命的刷着,俨然像一种挑逗。
他只能加重了力道,将她的脸孔全给捂紧了,那手感……他控制着自己的心猿意马,正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