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让母亲先睡,自己先看一会儿。
桑缘不客气,先躺了。
到三点时,她来换芳华。
芳华也没强撑。
许是累着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还做起了梦。
梦里头,她看到秦九洲要死要活赖在她身边,不肯走,趁她睡觉还偷吻她,不想正好被苏醒过来的父亲、以及刚从外头进来的母亲看到了。
父亲勃然大怒,一个拳头就打了过来:“敢欺负我女儿,找死。”一拳就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的。
母亲则泼了人家一脸的热开水,怒斥:“色狼,走,上派出所去。”
她吓得立马就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天亮了。
东方有几丝淡淡的红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病床上,衬得父亲的脸色很是苍白……
她呆呆的看着,心有余悸,想着,那刀子要是捅再歪上一点,父亲这条命就保不了了,想想真是后怕极了。
这时母亲从洗手间出来,问她睡得如何,还让她下楼去买早点。
芳华去洗了一把脸,七点不到下楼去。
昨晚上本来是要大吃一顿的,结果,因为父亲出事,后来都没怎么吃。虽然秦九洲有订了便当过来,但吃不下,现在总算是肚子饿了。
谁知走到楼下,还没出住院部大院呢,走道上,一盆冰冷的嗖水,在芳华毫无防备中迎头泼了下来。
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冲着她冷嗖嗖叫了一句:“把东西交出来。三天之间不交,下一个会倒霉的就是你老娘,或是你妹妹……她们会被轮~奸……只要你不交东西,她们就不会有好下场……”
那声音,好像被人处理过,阴嗖嗖可怕之极。
芳华本就浑身冰凉,听到这话,整个儿就颤了起来,抹了一把脸后就惊声迭叫道:
“你是谁?你是谁?”
那人很快闪了,因为有人奔了过来。
是秦九洲。
他远远的看到有人冲芳华泼了什么液体,一惊之下飞步来到她身边,嘴里利叱了一句:“站住,别跑。”
没能追上,那人溜的比泥鳅还要快。
秦九洲又担心芳华,不确定对方泼的那是什么,在目测根本没办法把人拦下之后,马上折回。
“芳华,你没事吧!”
走近,没闻到硫酸的味道,他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没事。就是被泼了一身臭味……”
芳华又抹了一把头发,被那股怪味薰得有点想吐,难闻极了……看,周遭经过的人都捂起了鼻子,而她则一身湿淋淋,臭气薰天的站在那里,尴尬的不得了,手上也没个纸巾,包包里的纸巾昨天用光了,还没有补上呢!
“别动,我给你擦擦……”
秦九洲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了一块帕子,细心的给她抹了起来,脸上没半点嫌弃。
“那人泼你嗖水后说了什么?是不是威胁你来了?”
他一脸深思的问她。
“嗯?”
芳华有点惊魂未定,怔怔的由他给自己收拾着。
这种画风,很惹人注目,她看到自己成了焦点,一双双眼睛都盯上了她。
也是,她是这么的狼狈,而秦九洲却穿得这么的光鲜,两相对比,的确有点奇怪。
“我说,那人威胁你什么来了?”
芳华却低头审视起自己,浑身上下全湿了,没有回答,只道:
“我需要换衣服。这么臭,等一下妈要是问起来,我可怎么说?”
“如实说。”
“妈会担忧的……不行,我需要洗个澡……你订的宾馆远吗?”
“跟我来。”
秦九洲拉上这个让她放心不下的丫头往停车场去,紧跟着将她塞进副驾驶座,说:
“我在附近有房子,带你回家洗个澡……至于换洗的衣服,我让人送回家去!”
什么?
这人在上海也有房子?
芳华楞了楞,上海的房子比起宁市来说,可贵的太多太多了:一套可以顶上好几套呢!
天呐,这家伙的家底那得有多丰厚,人脉得有多广,自己这是嫁了一个怎样的男人啊?
正文 144,秦九洲,我可能是个大麻烦,你真的要这样一个我吗?
芳华是不太了解上海房地产的,只知道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随便一指,就能来一处十几万一平的高端住宅区,四五万一平的那都是便宜的……
所以,人们只要一提到上海,首先会乍舌它的房价。
有一则新闻是这么说的,一对白领夫妻在上海奋斗很多年后卖掉了房子回到二三线城市的老家发展,得来的房款买了两套大套,还能多出一两百万钱来。这就是上海和别的城市的差别。
它是繁华的,是世界嘱目的,是东方明珠,多少人奔着它而去,又有多少人为它黯然神伤。就因为在上海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普通人就得为它奋斗一生,得到的却是那么小一块地方。
可秦九洲却说:我在附近有房子,这话,说的竟是这么的轻巧。
而当她出现在这房子面前时,再次傻了眼。
这是一处独幢独园的小别墅,放眼望,四处皆是这样的,这些精巧的房子,构成了一个赏心悦目、具有中式风格的小区,处处皆是小桥流水人家,处处植有竹荫松柏,假山凉亭之间,风景绝佳,一草一木,自带风骨,独领风***于一隅……
哦,对了,小别墅还自带花园,鸟语花香的,会让人觉得走进了一处美不胜收的古典园林,中国风迎面扑来,能叫人情不自禁爱上这里。
“下车。”
秦九洲替她开了门,唤了一声,将看呆了的她,把魂招了回来。
“哦!”
芳华点头下来,走出来时又瞅了瞅自己坐过的位置,脏了,她极不安的对他说:
“不好意思,把你的车给弄脏了。回头送车行洗了,洗车费我来……”
那客气的语气让秦九洲有点无奈:
“芳华,你有没有作为我妻子的意识?”
芳华干干一笑,囧囧道:“我……我还培养中。”
“走吧!去洗澡。你先进去,大门密码是生日。我去给你拿衣服……”
刚刚他打过电话,让人送了好几袋衣服过来,在十分钟前,两车交汇,那些衣服被搁到了后备箱。
“我可以自己来……”
她不习惯事事依赖别人。
“我是你什么人?”
秦九洲眯起眼又瞄起她。
“好吧!”
现在,她是一个有丈夫的女人,以后,她就该学会享受丈夫的爱护。他那眼神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她还是喜欢依靠自己,但是,偶尔享受一下这种待遇,还是不错的。
她去开了房门,里面的装修,是她喜欢的,简单,又彰显了单身男性的冷静和理智,白色、蓝色、黑色的绝妙组合,让房子体现了一种别样温馨又高雅大气的风格,很让人为之耳目一新。
“浴室在哪?”
她轻轻问,看了一眼脏兮兮的脚,有点不知道如何踏足,生怕踩脏了它。
下一刻,她的手被他牵着往楼上去。
“我这边没有女人用的沐浴露洗发水香精啊什么的,等一下我会让管家去采购,今天先将就着用我的,浴巾什么的倒是有全新的,你等一下,我给你找找……”
秦九洲把浴用物件找出来给了她,又把新买的衣服搁下,出门时带上了门。
芳华细细看了看,浴室依旧超极大的,处处纤尘不杂,也没有长年不住的霉气,反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是的,洗手盆边上的花架上摆着一盆开得清丽的栀子花,花苞开得很大,很新鲜。
呵,这人,怎么这么爱栀子花?
巧的是,她也爱这种花,家里就种着四盆盆栽,养得特别的好。那是她养了很多年的花。花苗还是当年韩启政送给她的……
栀子花的花语是:喜悦,坚强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
可惜,他们的一辈子是那么的短,他们的爱,又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唉!
不想了!
温暖的浴水,从莲花蓬洒下,冲走了那股味道儿,却冲不走那份心有余悸——今天,如果泼向她的是一盆硫酸,那么她这张脸就毁了,她的这一生也有可能就此被摧毁。
想想真是叫人害怕……
芳华的心,深深的揪疼着,有些可怕的记忆,在脑子里翻滚着,多年之前,这种致命的威胁也曾有过的,可在安静了这么多年之后,怎么类似的事又发生了呢?
那些人怎么还要这么纠缠不清?
这事一旦有了一个开端,往后头,恐怕会没完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
芳华洗完出来时,看到秦九洲正在厨房,身上系着一件白色的围兜,空气中全是食物的味道,这个男人居然在做早餐?
她看着有点惊讶,站定在那里,静静的望了好一会儿。
“原来,你会下厨?”
男人已经下了两碗面,是很普通的蕃茄鸡蛋面,蕃茄煮得很烂,荷包蛋却烫的很漂亮。
“不是很会煮,但简单点的,我也是会做的。在听风海苑,一个人住,晚上饿了就自己做点吃的……来吧,尝一尝,味道如何?”
他把两碗看上去挺不错的汤面给端到了餐厅。
“看上去不错。味道挺香的。”
“那就请赏个脸吧!”
脱了外套,系上围裙,这个男人,一下子从商业精英,变成了温暖的居家男人,这种转变很突兀的,但发生在他身上,她竟觉得就是这么的自然而然。仿佛他在家,就该是这样的。
芳华坐下尝了一口,舌尖上的滋味很独持,非常的勾人食欲:“味道不错哦……哎,你是不是放了什么特制调料?有些味道不是来食物的。”
“果然是行家!”
秦九洲坐到她对面,执筷吃了一口,轻轻擦了一下嘴:“是管家给我备着的浓汤包,有时懒,不想做原汁原味的汤水,就放一点,能让人增进食欲。不过,这种东西不是纯天然的,偶尔吃一吃没事,长吃没什么意思。我还是喜欢吃厨师给做的还原本味的食物……也学过几天,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