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有早恋的打算，谈恋爱太浪费时间了，”纪雁时矢口否认，又笑盈盈地看向他，“怎么你好像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啊？”
“嗯……感觉你的初中同学好像都特别不好惹的感觉。”
“徐凝喜欢王舜很久了，表白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但是没有一次能成功，看得我都觉得唏嘘。”纪雁时感慨道。
但是其实这些感情……年少时的感情，她并不当真，都是小打小闹的，什么年纪应该要做什么事情吧。
“那王舜又向你表白了多少次？”白子湛自然是知道王舜对纪雁时的感情非比寻常，不然也不会在这么恶劣的天气里还会准备一束花给她。
“我没数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这么执着。”纪雁时说着也有些苦恼，初中生活虽然一去不复返，但是生活的痕迹还是烙印在她的生命轨迹里。
不论她对王舜有没有感觉，王舜都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或者永不褪色。
只是有徐凝在，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更何况吧，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读书、画画、练琴……哪一样都比早恋来得要有趣，所以纪雁时从来没想过在中学里谈恋爱这件事情。
而且，她爸爸的死也对她有很大影响，情深不寿……似乎是自古以来的定律。
她心不在焉的走着，前面有一个大水坑也没发现，这一带的路况都很不平整，雨下了几天很多地方都堵塞了，纪雁时的鞋子踩到这水坑里去的话铁定要报废。
“雁雁。”白子湛及时叫住了她，见她还是继续往前走，只能拉住她的手臂，让她回神。
“前面有水坑，小心。”白子湛再次提醒道。
“我天！”纪雁时终于反应过来，看着前面的“小河流”，“这怎么过啊？”
她目测眼前的水起码到脚踝的位置，踏一脚定然报废鞋子了。
“上来，我背你过去。”白子湛看了面前的水坑好一会儿，当机立断说道。
“啊？我穿着旗袍不好背。”纪雁时的是收腰窄身包臀旗袍，哪能被他背啊，一背就要走光了。
而且她的腿也张不开啊。
不过最后这句话她就没有必要和他说了，容易引起歧义。
“那我抱你过去。”白子湛在伞面下看着她白生生的两腿细腿，移开了目光，改口道。
他的继妹，不得不说，身材真的是很好。总是在不经意间诱使罪恶。
“……我很重的，你抱不起来。”纪雁时找了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总觉得太过亲密了，虽然看白子湛好像没有想歪的意思。
“就一会儿的时间，没事儿。”他的态度很坚决，眸光幽黑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纪雁时觉得自己手臂上被他握紧的地方愈发地烫起来，想要甩掉都无法甩掉，只能屈从在他的坚持之下。
“那好吧，麻烦你了。”纪雁时最后只能说道。
“不麻烦。”
白子湛仍然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但是心里已经是欢愉和矛盾交杂，雨势又有明显加大的迹象了，白子湛不敢拖延时间，让纪雁时收掉她的伞，拿他的伞撑着，弯腰抱起了她。
入手那一刻，感觉到少女的身体很轻，又很软，好像抱着一团有香味的云，他感觉到她的呼吸于一刹那变得急促，低头看她，眼神依然镇静，“怕掉？”
“嗯……有点儿。”纪雁时被他抱起的瞬间除了害怕便是感觉陌生，甚至是说非常不适应，手忙脚乱的，印象之中这是除了她爸爸之外的第一个男生抱她啊，都紧张得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了。
“搂着我的脖颈平衡一下。”白子湛指的是她另外一只没有撑伞的手。
“……好。”少年呼出来的热气熨帖在她的耳边，他声音清亮，带着刚刚过了变声期的青涩，沉沉撞入她的耳中，让她无所适从。
右手撑伞，左手摸上他脖颈后面温热细腻的皮肤，掌心没意识地攀紧，肌肤紧贴间，指尖缓缓摩挲着，带起一股微的颤栗，空气中流转着微妙的暧昧。
纪雁时愈发地觉得不自在起来，垂下了眼睛不敢看他，这水坑虽然就真的只有几米，可是白子湛涉水而过走得格外缓慢。
他一心二用，一边留意路况，一边低头看她，从她眼角下深蓝色的小痣一直滑到她橘红色的唇瓣，这样的距离低头就能吻上。
好不容易将她抱了过去，纪雁时立即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整了整裙摆之后，心跳才逐渐平复下来。
她看到他的白球鞋都已经湿了，察觉自己给了麻烦别人，懊恼道歉，“对不起啊，你的鞋子肯定全湿了。”
“没事，家里鞋子多。”白子湛浑不在意，虽然这湿鞋子穿在脚上的确不太舒服，但是他已经收到报酬了，一双限量版阿迪球鞋换一个公主抱，他觉得值得不能再值了。
“那也总不能一直穿着湿掉的鞋吧，”纪雁时并不赞同，看到前面有买鞋子的地方，便对他说道：“要不先去买一双拖鞋吧。”
说着便不由分说往前走去。
白子湛无法拒绝，跟在她身后好几步走了一会儿，看着她执伞的左手，不知怎地又想起刚刚她攀住自己脖颈不胜娇羞的一幕。
嗯，诱人。想亲。
即使她是他的“妹妹”。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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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一家潮品店里, 刚好在搞促销。
下雨天店里都没什么人, 促销员都集中在一起聊天打闹, 看到有两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学生进来，立即热情地迎上去，问他们需要一些什么。
纪雁时直奔鞋区, 看到有凉拖买松了一口气, 侧头问白子湛喜欢哪一款。
白子湛看着眼前的鞋柜一时半刻没动，还真没想到她真的要给自己买鞋, 笑了笑问道：“你埋单？”
“对呀, 你来挑选我埋单。”纪雁时凭借自己的喜好给他挑了一款, “这款你喜欢吗？”
“你给我挑的什么都好。”
“你看都没看就说好……就不怕我有奇葩审美吗？”纪雁时看他一直看着自己, 连眼前的凉拖都没有看一眼，禁不住噘了噘嘴说道。
“两位同学是要买凉拖吗？我们店里刚好搞促销, 情侣装49.9元两双哦, 而且还可以任意搭配，喜欢就买两双吧！”店员见他们好像在纠结，女生的眉眼生动，衣着独特，目光放在她身上让人无法移开。
男生看起来其实很冷很不好惹, 但偏偏侧头看向女生的时候眉眼温柔, 将所有的戾气都收敛, 好像从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变成了温驯的大猫，等着人去顺毛。
大概是逃了晚自习出来偷偷谈恋爱的一对小情侣吧。
“我们不是……”纪雁时听到对方误会他们了，立即矢口否认, 但是白子湛却是没有要纠正的意思，终于认真看了一眼纪雁时手里的凉拖，炫目的鲜橙色，设计倒是没什么新奇的，只是一般通勤款，但是看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越简单的东西越是引人注意。
“那就要这两双吧。”白子湛当机立断，截住她的话头说道。
“不是……”纪雁时觉得有些原则性的东西必须要弄清楚，可是白子湛完全不听她说的了，又问道：“你穿多少码的？我穿43码。”
“我穿36码的。”纪雁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完全被他带偏了，脱口而出。
“很小！”白子湛看了一眼她的脚，大概是渔夫鞋的设计问题，她的脚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小。
转头对店员说道：“36和43码有吗？”
“有的，请你们坐一下，马上给你们拿来。”店员简直要被他们的互动给萌到了，立即给他们拿合适的码数。
等待过程中店里换了新歌，前奏诡异独特，立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纪雁时是花花迷，一听就听出这风格像花花的，忍不住跟着轻哼起来，白子湛听见她在身边小声哼唱，好像特别熟稔，便问道：“你知道这首歌？”
“嗯？”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他，“不知道，第一次听。”
“那还唱得那么起劲？”
“你不觉得这歌好听吗？”纪雁时又问道，已经是禁不住拿出手机用某云村的听歌摇一摇识别歌曲了。
而店里的歌曲已经开始唱起来了，男声迷幻但是又意外真实，好像沉浮在水中：
“在天上过了好几天
睁眼仍在你的耳边
浮沉一片温热海面
谁的欢愉只许若隐若现
看得艳也成了烟
惊也毫无怯的感觉
……”
不仅唱腔惊艳，歌词也是让人感到一股子的颤栗和暧昧，听在人耳中也觉得这世界逐渐变得不真实了。
“啊！我摇到了，是西楼的《动情祭》！”
纪雁时愉悦的声音传来。
“……
在你的臂弯执迷的空转
温柔的纠缠
不聚~ 不散~
无名的街上 密室的门窗
我们的地方
所以~ 可以~
动了情~”
店里刚好播放到这里，白子湛听明白了歌词，心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涌上来……这分明写的是“making love”的情景，虽然很隐晦，可是联系歌词前后意思，脑补出来的只能是这样的情景。
两人相遇继而相爱坠入爱河，于某天或者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偶遇，提了一大袋啤酒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喝到微醺，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也没有世俗的成见或者是别离的苦痛。
女孩大着胆子亲了亲他，仿佛于一瞬点燃了所有死灰，热情和欲望湮灭了他。
……
做完之后，她的长发逶迤在他的臂弯里，头顶窗户的月亮很圆，夜风很凉，他们赤身相拥而眠，于第二天天亮之后又各奔东西。
……
结局好像不是太美好啊，白子湛回神，很自然而然地侧头看向她，看到她左眼角下的泪痣熠熠闪动，喉头微动，真是很想很想舔一舔是什么味道。
“怪不得我觉得这么熟悉，原来西楼和花花之间一直有合作的，花花很多歌的编曲都是西楼操刀的……怪不得啊……”纪雁时没有注意到白子湛莫名变得幽深的目光，还是在低头看手机查百科，语气里尽是唏嘘。
“花花其实是谁？”白子湛平时不怎么听流行乐，所以纪雁时说什么花花他并不知道是谁。
“华晨宇啊。”
“哦。”
“西楼这歌的歌词好像……很……暧昧啊……”纪雁时翻了翻音乐界面，看了下歌词，好像也脑补了一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怎么暧昧？我觉得好像还好啊。”白子湛假装不知道。
“……‘动情’这两个字肯定是情到浓时才用的，情到浓时是什么时候不需要我说吧……”纪雁时不知道为什么会歪楼歪到这里来，说到一半之后总觉得不对劲，和男生商讨这样的暧昧话题，总觉得也变得暧昧起来了。
果不其然，看到白子湛正低着头目光未明地看着她，唇角有点儿笑意。
“你不要想歪了，我没别的意思。”纪雁时被他看得脸红，禁不住解释道。
“我想歪了什么？”白子湛逗她。
“……”纪雁时有些招架不住了，垂下了头不敢看他，白子湛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唇边的笑意一直漾着，证明他的心情很不错。
店员也终于将鞋子拿过来了，让他们试穿。
事实证明纪雁时的眼光真是很不错，凉拖的款式虽然简单，但是胜在颜色够鲜艳，衬得人的脚特别白。
白子湛的脚大，码数倒是刚刚好，纪雁时迫于无奈也要试鞋，玲珑小脚白净无暇，仿佛是镀了一层光，晕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
“舒服吗？”纪雁时问道，说着便站起来走了几步路，感觉好像还行。
“不错。”白子湛没什么要求，总之是情侣款就行了。
在确定兄妹关系之前做尽情侣该做的事情，似乎也很不错。
……有些新奇。
“那就要这两双？”纪雁时问他。
“可以。”
“那我去埋单了。”说着便想去收银台埋单了。
“诶，等等，”白子湛拉住了她，不由分说让她坐下来，在她疑惑的目光下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两人并排在一起的脚丫拍了一张照。
他们坐得很近，白子湛的大腿都贴到了纪雁时的身上了，少年身上的味道传来一阵又一阵，脚上接触到的地方滚烫，可是鼻端嗅到的味道却是清冽。
冰火两重天。
“好了，拍好了。”白子湛速度很快，拍好照之后便放她去埋单了。
纪雁时还一愣一愣的，完全被他搞懵了。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禁不住八卦问道：“小同学接下来会和男朋友去哪里啊？”
“我们……我们只是普通同学，他不是我男朋友。”纪雁时固执纠正道。
“啊？看你们关系这么亲密还以为你们是小情侣呢，实中好像离这里也挺远的啊。”
收银员看到了她校服的校徽。
“嗯……”纪雁时有些心不在焉，付完款之后又回到白子湛面前了，白子湛看她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可以走了，去吃饭了。”纪雁时决定不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他。
“好。”白子湛也默契地没有多问，因为看她微红的耳垂便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