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电话漠然被挂断,白菜赶紧打回去,结果打了几次都没打通,他意识到不对劲儿。
白菜这个年纪,正在叛逆期,对父母有许多意见,他觉得周嘉遇比他爸妈厉害多了,现在出了事儿,他第一反应是告诉周嘉遇,他觉得周嘉遇是姐夫,一点儿没把他当外人。而且他记得,白果补课的地方,就在周嘉遇补课的那家对门,他毫不犹豫地拨打了他的手机,向他求助,“嘉遇哥哥,你快去救救我姐!她……”
他太紧张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到重点的时候舌头打了结儿,想说的东西太多,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居然一时语塞呆住了。
周嘉遇敏锐地到抓重点,“当家教出事儿了?”
白菜忙不迭点头,点完头才反应过来周嘉遇也看不到,赶紧回了句,“对!”
周嘉遇早前就隐约觉得会出事儿,因此有所准备,现在还不至于手忙脚乱,他稳住白菜,“这事儿先别告诉任何人,你在家等着,过会儿我把你姐姐带回去。”
他特意叮嘱白菜这事儿不能对外传。
事关女孩子名节问题,即使白果是受害者,传出去人们对她的指责依旧会更多,会有大的把人将责任推在白果身上,说她为了钱给彭长旭玩儿仙人跳的估计都少不了。多少男人犯的错都会被归咎在女人身上,君王没能建立盛世王朝那就是女人红颜祸水惹的祸,重男轻女留下的后遗症到现在依旧明显,这社会对女人格外残忍。
周嘉遇似乎一直这么平静,他声音很稳,白菜通过手机都能感受到他的临危不乱。
白菜听他那意思,他好像有了对策,他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很忐忑,“好!”
周嘉遇安抚好白菜,给远在美国的朋友打了个电话,“我前几天说的那事儿,真的发生了,按原定计划办。”
——
白果趴在地上一点点往卫生间的方向爬,大门已经锁了,她出不去,只能想办法保持清醒,等白菜找人来救。
彭长旭一点儿都不心虚,他既然敢招惹白果,就是吃定她家里没什么背景,父母都是体制内最底端的,夹着尾巴低调做人是体制内特有的共性,谁都不敢张扬,家里关系简单,平时往来的都是同事居多。像这种普通的家庭,能找来什么能耐人?报警或者大张旗鼓的向人求助?他们不会。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就算他没得逞,他们闺女以后还怎么嫁人?
他见过太多人,宁可自己女儿吃闷亏,也不向亲朋求助,有时候他自己都看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担心孩子以后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还是为了顾全他们的面子。
他可是打小就练武,还参加过比赛拿过不少冠军,就算对方来十个壮汉,他照样不惧,如果对方来的人多,他等下可以拍点她的视频,借此来威胁对方。他出来混了那么多年,对付这种事儿还是很有经验。
彭长旭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白果笨拙地爬,就像猫玩儿耗子一样,弄死前喜欢先逗一逗,这让他有居于人上的快感,“你不该打这个电话的,他们来之前,我们就能成事儿的,到时候丢人的会是你,还不如好好跟了我,至少别人不会搬弄你的是非。你非要到处宣扬,何必呢?”
睡意一波一波袭来,白果爬到洗浴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花洒,让水遍边自己全身,借此来让自己清醒一点,冰凉凉的水淌到她身上,冰得她一激灵,睡意多少淡了点。
夏季,她穿得衣服不多,一件简单的白体恤,一条过膝的粉色半身裙,被水这么一冲,白T恤变得透明,湿漉漉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少女略显单薄的线条。
彭长旭眯了眯眼,他就喜欢年轻的女孩子,尤其刚刚成年的少女,一个个儿含羞带怯像极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他最喜欢花骨朵绽放的过程。白果身段没有那么妖娆,太瘦,好在腰部曲线不错,身板细细地,显得稚嫩,这点很符合他的口味。
他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白果根本没多少力气抵抗,她只能通过语言试图唤醒他的良知,“我和你女儿差不多大,是她的家庭教师,你这样对我,就不怕她瞧不起你吗?”
彭长旭不以为意,在他眼里,成功的男人就该拥有更多的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做孩子的无权干涉,“我生她养她,父亲应尽的责任义务我都做了,有什么可以让她瞧不起的?”
他烟瘾很重,但是只要媛媛在,他就从不抽烟。白果从这件事看得出他还是很疼媛媛的,于是拿出媛媛来当挡箭牌,“你就不怕你女儿也会被人这么欺负吗?”
彭长旭眉头紧皱,他本就长得凶,不有意遮掩之后,面目更加可憎,他明显生气,“我劝你还是乖一点,好好享受,别再惹我生气,不然倒霉的可是你。”而且,想欺负他闺女?也得先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力。他那么多年,黑白两道都混,想动他还真不容易。
他把白果丢到床上,然后搬出了一个摄像机,正对着床的方向放着,他坐到床边,用手背拍了拍白果的脸,有侮辱的意思,声音却跟哄小孩似的亲切,“你看那儿,看到摄像机了吗?你听话点,哄得我高兴了,我还能把录下来的东西给你,你要是再这样不听话,我就把它们发布到网上去,虽然咱这儿查的严,可那些外国佬看起这些可方便得很,你要是想让世界人民都瞻仰下你的风采,你就继续招惹我。”
“……”他伸手去扒白果的衣服,白果挣扎,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他没兴趣继续看白果闹,从床头拿了瓶水出来,“呦,还挺硬呢。”
他用力捏着她的嘴,强硬地把手往她嘴里灌,声音却越来越温柔,“来,喝一点。”
白果被灌进去不少水,她眼睛开始合拢,力气流失很快,她察觉到彭长旭在脱她衣服,但她抬个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彭长旭还在哄她,“睡吧,睡醒了你就知道这种事儿的好了,我体力好得很,会把你伺候爽得。”
他掩盖不住的得意,就在这事儿他手机忽然响了,音乐是他给儿子小彭专门设置的独有铃声,他不假思索地接过电话,声音响亮,没有一点被打扰到的不悦,“什么事儿,儿子?”
他儿子地声音唰一下从手机里蹿出来,“爸,快开门!你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要死了!”
他浑身一震,作为他的父亲,自然能立即感受到他儿子的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第020章
彭长旭拿出录音笔放在桌子上,他心里发慌,小彭被他送到美国上学,天高皇帝远的,他不知道伤害小彭的人是什么来路,他说出的话听上去很平静,作为一个父亲他要保护孩子,他要是先乱了阵脚,他儿子会更害怕,“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彭只是重复,“爸,快去开门,快去。”其他的话一个字儿都不敢多说。
电话那头忽然换了人,“彭长旭是吧?你儿子在我手里呢,去开门,让人乖乖地把里面的姑娘带走,听说你会点腿脚功夫,但我劝你别用,我哥们儿要伤到一根头发丝儿,你儿子命根子就没了。”
声音像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有属于年轻人特有的狂妄在里面,彭长旭心里悬着的石头微微放了一下,不是专业绑匪就好,而且他们年纪不大,他有信心可以摆平他们,他同他们谈判,“你们准备把我儿子怎么样?我怎么知道,我放了人,你们会不会放我儿子?你们先放了他,我确定他平安后自然会把人放了。”
对方并不想听他废话,“你没讨价还价的资格,半分钟以后要是没开门,你的儿子就变闺女了。好了,就这么滴吧。”
“……”彭长旭咬了咬牙,这些人非常地不知道天高地厚,偏偏他一时三刻还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只能暂时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这就去开门。”
彭家表面上看着正常,其实私下养了不少打手,生意做大了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树大招风,难免遇到对手给他苦头吃的时候,所以他保镖很多,一直在彭家附近隐居,他办坏事儿时,他们都会集合在彭家门口为他保驾护航。
当彭长旭开门的时候,这些平时隐匿在人群中的保镖已经齐齐出动,他们背对着大门站着,警惕地和一些年轻人对峙,见他出来,他们回头喊了声,“彭哥。”
对方只来了三个男人,确切地说,应该是男生,他们身上书卷气浓重,脸上还挂着细微的稚嫩,但是他没有轻敌,他们三个人,面对他几十个保镖,居然一丝慌乱都没有,甚至左右两边的人脸上还透露出一份锄奸惩恶的兴奋,显然是有备而来。
彭长旭的视线下意识放在为首的那个男生身上,他眯了眯眼,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这个男生表情太平和了,他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别说寻找他的软肋,就是想从他性格入手,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切入。
他往后退了一步,把大门推开,“先让他们进来。”
周嘉遇第一个进去的,他环顾了下环境,发现有水渍从卫生间一路延伸到另一个房间,他没有犹豫,径直走向那个房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男生在房间门口停住了,没有跟进去。
他推开卧室门,先看到一台摄像机,顺着摄影机的方向,他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女孩儿。女孩儿马尾辫被人解开,长发凌乱地散在四周,上衣已被扯破,破破烂烂地挂在她身上,裙子被推得高高的,露出两条修长的腿,她一动不动,像个毫无生机的破败娃娃。
周嘉遇走近看她,她脖颈和锁骨处有一片密密麻麻地吻痕和抓痕散布,红红的斑点和她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刺得他眼睛有些不舒服。他把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她警惕地颤动了一下,想要挣脱却没力气,眼皮缓慢地一张一合,眼睛没有焦点,已然意识不清,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他安抚地揉揉她的脑袋,轻声唤她,“白果,没事了,白果。”
白果眼睛已经看不太清楚,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逆光站着,弯着腰看着她,暖黄色的灯光朦朦胧环绕在他周围,像个从天而降的天神,明明看不到他的脸,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周嘉遇,她想自己应该是出现幻觉了,周嘉遇确实是守护神没错,但他是林凝的,被他用心护得好好的那个人是林凝。
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白果。”似乎比之前要急切了许多。
这回她听到了,这声音多熟悉啊,多像她那个脾气古怪的竹马周嘉遇啊,她不确定是不是他,试探着说,“阿遇?”声音细若游丝,眼睛却猛地一亮,好像看到了希望。
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周嘉遇知道她想向他伸手,他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将她的手包在她的手里心,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把她遮在眼睛上的碎发拨到一旁,让她能看到更多的视野,“别怕,我带你走。”
这双手太熟悉,当年在山上她蹲在地上起不来,也是这双手将她拉起,充满力量与安全感,被他的手掌包裹,仿佛躲进了象牙塔。
“真是你啊……”白果发出心满意足地感叹,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许是知道自己安全,也许是实在撑不下去,她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闭上眼,在药力的控制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嘉遇本来还想损她几句,不听话,非要遭罪才老实,可是真看到她现在落魄的样儿,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白果是信任她的,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手,严丝合缝的,似乎这样才能让她安心,她只有短短四个字儿,他却明明白白感受到了她此刻对他的依赖,像落水的人对救命稻草那般渴望。
他不自觉用手在她脑袋揉了揉,然后将她抱起来,他两个哥们在卧室门口等他,他出来,小声嘱咐了一句,“姑娘的手机、合同都得拿回来,录像能毁就毁了吧,那指不定是多少姑娘的把柄。”
彭长旭把大门关得死死的,有几个保镖跟在他身后,阵仗摆得挺大,在自个儿地盘里瓮中捉鳖,他胜算大多了,他没再继续装孙子,凶狠地向周嘉遇施压,大有一雪前耻的架势,“想走可以,把我儿子放了。”
白果伙同她的玩伴没少用这种语气跟周嘉遇说过话,她们当年用尽办法,试图让他向他们低头,他从来都没让他们如愿过。十多年过来,周嘉遇对他人的恶言相向早已形成了免疫力,一点儿不为所动,“彭先生,有这精力,你还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彭长旭发觉他话里有言外之意,“什么意思?”
周嘉遇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他身后的朋友小华把话题揽了过来,他没周嘉遇那么委婉,光明正大的威胁彭长旭,“你尽管拦着我们,三分钟我们要是出不了这个门,怕是您就没儿子了。来,打我们试试,把我们打趴下的时候您差不多正好能多个闺女。”
彭长旭气得额头上青筋都暴起,他有一儿一女,虽说平时对两个孩子一样疼,但对他们寄予的希望完全不同,女人被众多条条框框束缚,一旦女人爬得过高,必然会接受指责和无端猜忌,所以对于女儿他只喜欢她能开开心心生活就好。但儿子不一样,男人本来就更容易获利,也急需功成名就来傍身,他一心盼着儿子以后来替他接管家业,谁要伤了他儿子,那不是毁了他后半辈子吗。
现在儿子被人拿捏着,他除了认怂没别的办法,“滚。”
小华皱了下眉,“怎么说话呢?我不是很会滚,要不我先让您儿子给我们示范一下?”
彭长旭一肚子脏话都憋回去了。
周嘉遇不知道彭长旭到底给白果喂了什么,他需要尽快把白果送往医院做全身检查,他不想在这儿多耽误时间,“客气点,请我们出去。”
彭长旭咬牙切齿地送他们,“您请。”
当他们出大门的一刻,他忽然说,“别伤害我孩子。”饱含恳求,姿态放得挺低。
“原来你还知道心疼孩子。”小华觉得他挺奇葩的,对自家孩子那么疼,转脸就祸祸人家孩子,也不怕报应到他身上,“你伤害别人孩子的时候,早该想到你孩子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彭长旭到底是不放心儿子,追出去又问了一遍,“你们要把我孩子怎么样?”
周嘉遇把白果放进车后座,开车离去。
小华留下来善后,他优哉游哉走回屋子里,坐在沙发里悠哉地坐着,“把姑娘签得合同交出来。”
彭长旭脸色铁青地给他了。
小华看了下合同,确定没问题后揣自个儿兜里,跑进彭长旭卧室,把那个碍眼的摄影机给砸了,折腾一番后他扬长而去,离开前对彭长旭做最后的警告,“等通知,还有,别跟踪我们,不然你儿子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