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笑脸猫
时间:2018-08-27 09:11:24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滚!”
  身后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弘历一脸盛怒地闯了进来:“所有人都给朕滚出去!”
  没人知道他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魏璎珞也不知道,直到反手关上房门,他忽然冲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魏璎珞,你每月喝着的养身汤,到底是什么药?”
  魏璎珞耸然一惊。
  “是避子汤,对吗?”弘历喘道,他竟是一路跑进来的,肩头湿漉漉,似被雨水打湿。
  魏璎珞望着他的肩膀,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弘历又不是个傻子,只因为爱她,所以才一直蒙住眼睛过日子,如今皇后蛮横的将他的蒙眼布扯了下来,逼他将她看个清楚。他酸涩道:“你接近朕,是为了给皇后报仇,对不对?”
  魏璎珞沉默许久,终于点了一次头。
  果然如此。弘历心中一疼:“你每一次侍寝,每一次跟朕说话,每一次讨朕喜欢,都是为了能够提升自己的地位,获得能与纯贵妃相争的资本,是不是?”
  魏璎珞闭上眼睛:“……是。”
  她似个刺客,一个是字,是世上最锋利的刀,在他心上捅了个口子,弘历深呼吸了两下,如同失血过多,唇色都开始泛白:“……为什么要承认?是因为纯贵妃死了,在你眼里,朕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所以才不再隐瞒,不再讨好朕了?”
  “我……”魏璎珞欲言又止,“我……”
  我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皇后娘娘。
  尔晴成了她的噩梦,只要一闭上眼,她就会看见尔晴抱着她的腿,昂着一张口鼻溢血的面孔,恶狠狠对她笑:“魏璎珞,我背叛了皇后娘娘,你也一样!你别忘了,你曾亲口跟她承诺,绝不会跟皇上好,绝不会抢她的丈夫!”
  她显得那样为难,让弘历误会了她的意思。
  “……朕真是个傻子。”他哈了一声,笑得极惨,“朕还奢望什么,你瞒着朕喝避子汤,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在你心里,朕根本什么都不是,只是你利用的工具,你根本不想怀上工具的孩子。”
  一瞬间,心死成灰。
  “……以后不必再喝了。”弘历慢慢松开了手,背过身去,“朕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外头还在下着雨,他却头也不回的闯进雨里,身后,魏璎珞慢慢瘫坐在地上。
  “娘娘。”明玉忙过来扶她,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安慰道,“你没错,错的是皇上,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他偏偏要宠幸尔晴,她是皇后的亲弟媳,是傅恒的发妻……”
  “我没事。”魏璎珞打断她,声音疲惫至极,“我早就料到自己会是这个结局,也早盼着这个结局,借他报仇,等仇报了,就透出避子汤一事,让自己失宠,否则我怎么对得起皇后?”
  “可是……”明玉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哭了?”
  魏璎珞一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微烫,是淌下的泪水。
  “我怎么哭了?”她看着指尖泪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已经大仇得报,明明已经得偿所愿,为何……她的心里却这么的难受?
  明玉怜悯地看着她,掏出手帕替她擦着泪水,那泪水就像窗外的雨水,雨下不尽,泪止不住,她叹了口气,索性伸手拥着魏璎珞,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柔声道:“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就算以后皇上再也不来了,就算延禧宫成了冷宫,至少有我一直陪着你。”
  “说什么傻话?”魏璎珞伏在她肩上,哽咽道,“你还要嫁人呢。”
  “不嫁了。”明玉果决道。
  “那你前几天送给海兰察的抹额,不就白送了?”
  “就当便宜他了!”
  仇恨给人以无穷力量,可以让人做到许多原先做不到的事情,但当大仇得报,人就失去了目标,心里空荡荡的,除却爱人的骨灰,仇人的骨灰,什么都没剩下。
  有些人熬不过这一夜,寻了短见。
  多亏有明玉的陪伴,魏璎珞熬过去了。
  天亮之后,她召集了延禧宫的宫人,趁着自己失宠的消息还没传开,利用手里残留的那点权利,将这群人调去了别处就职,大多数人都听凭调遣,只有明玉跟小全子说什么都不肯走。
  无奈将这两人留下,魏璎珞回头看向袁春望:“哥,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当年约
  魏璎珞竟带着袁春望,来了继后所在的承乾宫。
  承乾宫庄严肃穆,不似别处宫殿总燃着好闻的熏香,倒是瓜果香味多些,继后命人放了许多时令果实在盆中,既能充当熏香之用,又能满足口腹之欲,这种务实又不铺张浪费的举措,让弘历大为赞扬。
  许是因为果实的清香,让继后心情愉悦,故她显得气色极好:“令妃,怎么一日不见,神色憔悴了不少?”
  相比之下,魏璎珞的气色便惨淡了许多,如同被风雨吹打而落的花,渐渐干涸枯萎,她苍白一笑:“娘娘,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不是吗?”
  “令妃真是糊涂了,竟说出这样奇怪的话?”继后笑眯眯道,“本宫教唆你服用避子药了?”
  魏璎珞:“没有。”
  “本宫让你跟纯贵妃争斗了?”
  魏璎珞:“没有。”
  “本宫命你杀了喜塔腊氏?”
  “没有。”魏璎珞看着她,眼底除了厌恶,竟还有一丝佩服,“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妾自愿而为,从头到尾,娘娘没多说半句话,手上没沾一滴血。轻轻松松,除掉了死敌纯贵妃,然后——给予我致命一击!”
  继后用茶盖划拉了一下杯沿,动作极优雅得体,就像她的为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旁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令妃,你不是病了,是得了癔症。”她不紧不慢地划拉杯沿,道,“,瞧你说的这些话,本宫是越来越糊涂了。”
  魏璎珞忽抬手一指:“他!”
  继后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笑道:“他不是你身边最信任的总管吗?”
  “不。”魏璎珞冷笑道,“从今天起,他会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忠诚的狗!”
  袁春望惊道:“令妃娘娘,你在说什么?”
  魏璎珞看着他,最熟悉的人,也是最陌生的人。
  “我早该想到的。”她缓缓道,“仅凭尔晴的死,还无法撼动我的地位,该如何让皇上彻底厌弃我?唯有揭发我一直在服用避子汤一事,但此事是我最大机密,皇后娘娘是怎么知道的呢?除非我身边,有一个内应。”
  “璎珞,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袁春望看起来有些受伤。
  “知道我服用避子汤的人,除了叶天士,只有你。连明玉我都没告诉她,怕她性情急躁,一不留神说漏了嘴。”魏璎珞顿了顿,握在袖底的拳头微微发抖,“……我放心把一切交给了你,为何你要如此对我?”
  袁春望看着她,唇角向两边慢慢翘起,蛇一样艳丽慑人的笑容。
  “你很愤怒吗?当日我听说你要入宫为妃时,也是一样的愤怒。”他脸上不见半点内疚,笑吟吟道,“咱们当年怎么发誓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说好了要在圆明园与我为伴,却背叛了我,我自然也要背叛你一次,才能不负当初誓言。”
  你不知道,我已准备好了要与你一同回圆明园的……魏璎珞在心里暗暗叹道,嘴上问:“……你从什么时候成了皇后的人?”
  没见她歇斯底里,当场发作,袁春望似乎有些失望与不满足。
  他的右手还残着旧伤疤,有牙印,也有撞伤。在她入宫为妃的日日夜夜里,他总是恨得睡不着,有时捶打墙面,有时用牙狠狠咬着自己的手,把心里的剧痛,化作身体上的剧痛。
  伤口永远都在,他的愤怒也永远都在。
  “从我决定回紫禁城的第一天,便秘密拜见了皇后娘娘。”袁春望试图激怒魏璎珞,最好让她跟自己一样,痛彻心扉,然后冲过来与自己厮打在一起,彼此的血溅出来,浇在对方身上。
  “我把你当成亲兄长,你却反手给我一刀!”魏璎珞果然发怒了,“很好,很像你的为人。”
  袁春望期待地看着她:“彼此彼此!”
  魏璎珞极其失望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继后:“皇后娘娘,您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
  袁春望将一切错误归到她身上,但若说一点私心也没有,她是不信的。两人都心知肚明,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血液里流淌着向上爬的*,如同一条总是仰望着树梢上果实的蛇。
  继后兴致勃勃地欣赏了这一出兄妹相残的好戏,再加上,如今魏璎珞已没了威胁,便大发慈悲的给了她一个痛快,告诉她:“令妃,你身边这位管事,本宫很是欣赏,从今日起,他就替了吴书来的班了!”
  魏璎珞一楞,然后嘲讽一笑:“吴总管入宫三十年,才爬到今天的地位,就凭袁春望,资历远远不够!”
  “袁春望在广储司和圆明园的差事都办得极漂亮,再说令妃怎么忘了?”直至此刻,继后才终于在人前展现出她的掌控欲,她端庄贤淑后的另一面,“有本宫的扶持,他就是最佳人选!”
  培植亲信,铲除异己,不留痕迹的将整个后宫,甚至将弘历都掌控在她手里,这才是真正的她。
  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之后,魏璎珞忍不住哈哈大笑:“可怜我费尽心思,不过为皇后娘娘扫清障碍。可怜吴书来巴结效忠,却让娘娘借机除去,安插心腹!这一招连消带打,环环相扣,厉害,真是厉害!”
  继后轻轻一笑:“令妃,你该回去休息了。”
  不用她说,魏璎珞自己也会走,继续留下来干嘛?跪地求饶,还是让她欣赏自己的穷途末路?
  “不论娘娘如何打算,臣妾总算是报了仇,求仁得仁,没有遗憾了。”在继后惊讶的目光下,魏璎珞朝她行了一礼,“从今往后,祝愿皇后娘娘顺心如意,福寿康宁。”
  礼罢,她重新直起腰背,转身离开。
  继后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一丝欣赏,朝她的背影笑道:“魏璎珞,你是本宫平生所见,最有风度的输家!”
  “您也是我所见过,最有耐心的猎人。”魏璎珞头也不回,大笑出门,那笑声如此洒脱,直让人想起一首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怎么了?”继后转头笑道,“后悔了?”
  袁春望收回复杂难言的目光,一转身,朝皇后行了一个大礼,额头磕在地上:“奴才愿为皇后娘娘誓死效忠!”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血经
  有什么好后悔的?
  以人为梯,借着梯子一步一步向上爬,不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袁总管。”一名小太监走进屋,“吴书来那出了一些状况。”
  袁春望负手而立,立在窗前,淡淡道:“说。”
  “他酒后失言,在他徒弟面前,说了不少您的坏话。”小太监恭敬道,“后来,无意间提到,他手里握有太后的把柄,要找太后为他做主。”
  “……我知道了。”袁春望若有所思一阵,点点头,问,“对了,这消息是谁给你的。”
  小太监看他一眼,垂下眼道:“就是他徒弟。”
  闻言,袁春望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人人都与他一样,心狠手辣,以人为梯,他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去请吴总管来。”袁春望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文玩核桃,慢条斯理道,“我有些话要与他说。”
  密室之中,暗无天日。
  吴书来悠悠转醒,迷茫片刻,坐在椅子上挣扎道:“谁?哪个王八羔子绑了你爷爷?”
  他两手被反绑在椅背上,眼睛上还蒙着一条黑色绸带,忽然一只手从前头伸过来,拉下黑绸,笑:“是我。”
  看清对方的脸后,吴书来脸色有些发白:“袁春望,我的位置让你顶了,你还想干什么?”
  袁春望帮继后铲除了魏璎珞这个心腹大患,继后自不会亏待他。
  以监管不力为借口,继后撤去了吴书来的职位,并将这职位给了袁春望。
  有些位置,下来容易,想再上去却艰难。吴书来就像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心灰意冷至极,每日里借酒消愁,时不时要说上几句牢骚话,发泄发泄心中怒气。
  ——却不曾想,一闭眼,一睁眼,他竟被绑到了这里。
  “我警告你,别乱来。”吴书来声色俱厉道,“我虽然现在落魄了,但到底是太后提拔上来的人,你……啊!!”
  一把短匕扎进他大腿里,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袁春望的手上。
  松开匕首的匕柄,袁春望抽出一条帕子,细心擦拭着手指。
  “原来你是太后的人。”他笑道,“那我就更加留你不得了,免得你去太后面前告状……”
  说完,他一把将匕首抽出来,鲜血喷涌而出,吴书来疼得哇哇大叫,不迭的朝袁春望喊道:“停,停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换我一条命!”
  “秘密?”袁春望摇摇头,“我可不觉得有什么秘密,能值你一条命。”
  “有,有的!”吴书来喊道,“我有一封温淑夫人的绝笔信!”
  “温淑夫人?”袁春望一挑眉,“那是谁?”
  “是皇上的乳娘!”吴书来一边嘶嘶喘气,一边道,“当年我只是安乐堂的小太监,温淑夫人临终前我在伺候,这封信藏了十 年,本想用来保命,现在我送给你,把这个天大的秘密送给你!你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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