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我耗费了四年的时间向她证明——”
“我们做到了。”
——我们做到了！
此时此刻，体育馆内的全体观众，没抢到票守在艾斯直播间的全世界玩家们鼻头一酸，险些落下眼泪。
在后台调控全场的艾瑞莉娅突然一低头，转过身去，晶莹的眼泪突兀地滑过她尖尖的下巴，滴到了她身前的地板上，不见了。
“我、我——我突然尿急，”要强的她躲避着身边杰森的目光，带着哭腔支支吾吾，“我、我去洗手间，不要来找我啦！”
“……那你快去。”杰森顿了顿，转过身去，从口袋里粗鲁地掏出了一方干净的手帕塞到艾瑞莉娅的手里，体贴地为她拉开了门。
艾瑞莉娅不暇多想，再也忍不住抽泣的她粗鲁地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捂着脸，捏着杰森的手帕跑进了体育场馆后台的女厕。
……饶是警惕如杰森都没有预料到，她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第128章 莉娅在哪里
开幕式结束的时候, 哈利嘴角噙着笑，和彼得打打闹闹地走进了后台。
“真是想不到, 一晃都已经四年了。”即将大学毕业的彼得感慨万千，他和哈利的友谊一直十分深刻, 想起当年他们三个人在莉莉的梦蛋糕店里谈合作，就有些忍俊不禁，“我猜, 莉娅现在肯定躲在后台不肯出来, 她那么要面子的人, 绝对不会让我们看见她哭鼻子的模样的。”
哈利想了想，不得不赞同地点了点头, 顺便滑稽地补充道：“当然, 我觉得她红着眼睛恼羞成怒冲过来揍我的可能性更大。”
两个人越说越好笑，勾肩搭背地朝着后台调度室走去，心情放松，神情舒展。
……然后，他们刚刚走到调度室的走廊上, 就看见本应该负责安保工作的杰森和克拉克互相靠着墙站着, 脸色难看。
而在他们身侧的调度室内，数名X战警和复联成员、正联成员、神盾局特工齐齐聚集在室内和室外的走廊上，低声交谈着什么。
站在克拉克和杰森身边不远处的查尔斯教授和史蒂夫面无表情, 提姆正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走廊边, 一边敲击着键盘, 一边和黑长直萝莉星期五说一些两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两个好哥们的心中缓缓浮现, 脚步迟疑了一下，彼得和哈利互相松开了打闹的手，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斯塔克先生……？”
“……史蒂夫？”
听见彼得和哈利的声音，史蒂夫抬起头，勉强勾了勾嘴角：“……是你们啊。”
“这是怎么了？”哈利犹犹豫豫地靠过来，彼得望了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杰森，两人一起担忧地问，“是发生什么安全问题了吗？莉娅应该有长岛体育馆内所有的监控视频操作权限，要不要她来帮忙呀？”
此话一出，本来就低着头的杰森不自觉地双手紧握成拳，眼神冰冷而愤怒，克拉克眉头紧皱，露出难堪和愧疚的神情。
不祥的预感越发明显了。
彼得莫名其妙地望了一圈，愣了愣，突然望向史蒂夫：“……队长，莉娅呢？”
“……”
史蒂夫就不说话了，他神色凝重地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艾瑞莉娅……她不见了。”
*
第一个发现这件事情的还是杰森。
哈利演讲的时候距离开幕式结束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艾瑞莉娅哭唧唧地想要去厕所杰森也十分能够理解，所以他不仅把手帕塞给了艾瑞莉娅，还体贴地没有去打扰她。
只是监控再怎么密布，体育馆这边也不会变态到在洗手间里安装监控仪，十分钟之后，直觉里隐隐感觉不对劲的杰森再去打艾瑞莉娅的手机时，就再也没有人接听了。
等到惊觉不对的杰森立即闯进女洗手间的时候，空无一人的洗手间内，就只剩下艾瑞莉娅的手机孤零零地躺在洗手池前的地板上。
艾瑞莉娅不见了。
“……是我的错。”
杰森抿着嘴，低低地垂下头，僵硬地站在走廊边，脸色无比难看。
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刺入掌心，手指关节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是我的错，我应该跟着她去洗手间的。”
冰冷的愤怒就好像有幽蓝色的火焰一般灼烧着杰森的心脏，他咬着牙，狰狞着脸，眼底杀气腾腾，“如果让我知道了，是谁带走了那丫头——”
比杰森更难过的是被大都会的民众誉为无所不能氪星人的超人，此刻他焦躁得已经开始用手指有意无意地抠墙壁了：“不，应该是我的错，如果我早在发现不对的时候，就通知你们的话……”
在这之前，克拉克在飞到体育馆观众席处维护治安的时候，就发现一丝诡异的能量波动，他索性跟踪那缕能量波动来到体育馆外围的休息室处，在休息室二楼发现了一个行为奇怪的狙击手，他的手枪里装载了一颗氪石子弹。
等到克拉克解决掉这个阻击手再回到场馆内的时候，正好撞上杰森惊怒地闯进女洗手间——在他离开的短短十几分钟里，艾瑞莉娅就已经消失了。
为此，刚刚还为解决氪石松了口气的克拉克这才惊觉对方真正的目的，他瞬间动用能力在大半个纽约来回追踪，却一无所获。
——找到那帮家伙就捏死！
“——够了，先生们，请不要再在那里做无用的自我检讨了。”
从女洗手间检查归来的戴安娜和娜塔莎打断了沮丧的克拉克和杰森碎碎念的自说自话，这两名精明强势的女性仔仔细细地把艾瑞莉娅消失之前的洗手间查验了一番。
“现在的重点是，谁带走了艾瑞莉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根据现有的情报，娜塔莎冷静地分析着，“当然，并不排除是艾瑞莉娅自身能力不稳定造成的问题，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极小。”
“以莉娅现在的控制力和能力稳定程度，这种能力爆发的情况基本不会发生，”最了解自家小姑娘的查尔斯接口，“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将整个体育馆内外探测了一番，并么有艾瑞莉娅的踪迹。”
“而且更关键的一点在于，如果是莉娅的能力问题，她肯定会给我们发消息求助的，只要她的能力存在，她就能够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琴捏着手机，“可是现在，谁都没办法联系到她了——”
“如此一来，就只有一种可能，”斯科特努力保持着冷静，脑门上青筋直冒，“有人趁着超人和杰森疏忽之际，瞬间控制住了莉娅的能力，将毫无反抗的她暗自掠走了。”
他现在就非常想睁着眼睛好好“看看”那帮能无视莉娅的能力，瞬间控制住她的家伙……去他妈的吧敢带走莉娅，你他妈问过X战警了吗！
“不不不……”提姆终于调出了所有的监控录像，彻底分析完之后才道，“克拉克和杰森并不是有意疏忽的。”
“馆方在洗手间门口设置了监控，我能看见勃朗特小姐在上午十点五十二分的时候进入了洗手间，而杰森则是在十一点过五分的时候闯进去的——那个时候勃朗特小姐已经被带走了。在这中途，再无任何进出过女洗手间的人士。而超人发现那个装载了氪石子弹的狙击手则是在十点五十五分，在那个时候，超人还并没有听见艾瑞莉娅这边有任何情况。”
“也就是说，”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掠走小姑娘的托尼冷笑一声，“那群不知道从哪个阴沟里钻出来的耗子早有准备。他们不惜付出一颗氪石子弹的代价，引走超人，然后在准确的时间点算计着艾瑞莉娅会因为哈利这小子的发言哭泣着跑去洗手间，趁着红头罩不注意的时候把那丫头能力抹除并带走——贾维斯！把体育馆场内外这一周内的监控全部给我调出来，给我一个个查！”
“已经在调查了，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托尼身侧的贾维斯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AI管家与星期五对视了一眼，无机质的眼眸中有数据的幽光划过。
“我、草、他、祖、宗！”暴怒的罗根一爪子劈碎了椅子，怒气冲冲地望向克拉克，“你抓来的那个狙击手呢！？真的以为抱着颗氪石子弹老子就没法撕碎他了？”
“冷静一点，罗根。”查尔斯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他扭头望向超人，嘴角微勾，阴冷而暴戾的笑容一闪而过，“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够亲、自、和那个狙击手面谈，麻烦你了。”
“我和你一道过去。”说到底还是超人和蝙蝠家的孩子失职了，神奇女侠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真言套索，抱着赎罪的心态，带着查尔斯前去临时关押狙击手的房间。
“莉娅被抓走了。”紧紧牵着手的双胞胎惶惶然地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恐惧。
他们自小生活在实验室中，对于那些拿变种人做实验的恐怖组织和实验室的感知比任何人都深，一想起艾瑞莉娅也有可能是被那种组织抓走，会被可怕的科学家按到手术台上做实验，旺达和皮特罗的手就不由得有些发抖。
“我、我要找到莉娅。”旺达的眼圈有点儿发红，在她的身后，一些腥红色的恐怖雾气若有如无地散发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想要扩展开来。
“我要找到她！不过就是一个纽约——”用腥红魔法把整个纽约每一寸土地翻过来也不费什么功夫！
“……旺达！”琴一眼就发觉能力又要开始失控的双胞胎小姑娘，她连忙按住旺达的肩膀，强迫她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收回你的能力！我们会找到莉娅的，相信教授——我这就去开车，等教授审讯完那个狙击手，我们就回去，用脑电波仪搜索艾瑞莉娅，我们会找到她的。”
——然后用凤凰之力把那群狗娘养的王八蛋们全都干掉！
想起能力十有八九被剥去的艾瑞莉娅，冷静如琴的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暴躁的怒火，火焰形成的凤凰在她的胸口燃烧，蠢蠢欲动着想要把那些带走莉娅的人烧成灰烬。
史蒂夫和托尼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小变种人的感受了，不说怒火都快要自主支持盔甲上天的托尼，向来面容温和的美国队长此刻似乎又恢复成了刚刚苏醒时的凶狠老兵的模样，此刻的他全身肌肉紧绷，眼神凌厉，杀气腾腾，正来回翻阅着录像，细细算计着艾瑞莉娅消失的时间点和前后因果……然后突兀地抬头，询问起了哈利：
“刚刚你在台上发言时的演讲稿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写的？”
*
艾瑞莉娅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在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工作日朝九晚五敲代码，周六加班周日赖床，每天回家之前在小区门口买加两个鸡蛋的煎饼果子和香炸无骨鸡柳当晚餐，到家之前就吃完了，紧接着继续敲代码改BUG一直熬到深夜。
她爸妈都是普通的下岗职工，她上头还有个姐姐同样在外地打拼，老头老太太除了偶尔催促她相亲找对象之外就是心疼她上班辛苦，给她炖浓浓的当归鸡汤。
艾瑞莉娅一点儿都不喜欢当归鸡汤，她特别怀念自家老宅大院边的章鱼烧，但是她妈一直说外面卖的东西都不干净，向来不让她在外面吃。
可是刚刚出炉的章鱼小丸子外皮焦香内里软糯，一整个章鱼Q弹Q弹的，咬一口都是包菜丝的鲜甜味和软乎乎的滚烫面皮，配上酱汁和木鱼花，好吃得她完全可以独揽一整个铁板上的章鱼烧！
有一天她妈终于忍不住了，强硬地对她说了个相亲对象，男的，据说一米八的个头，家里有矿。
然后画面一转，艾瑞莉娅下了班赶过去之后发现对方果断是个肌肉男，一米八五的个头，就是脸长得和萝莉少女星期五一模一样，留着一头像极了琴的泼辣红发。
没等艾瑞莉娅惨叫出声，对方嘿嘿一笑，说吓到你了吧？我是男方的姐姐，男方的照片待会儿就来，我给你买了几大盒章鱼烧，你先吃着哟。
等到艾瑞莉娅“勉为其难”地坐下来吃章鱼小丸子的时候，金刚芭比星期五突然像是变戏法一样搬出了一个黑白遗像，艾瑞莉娅定睛一看，发现遗像相框里眉清目秀的相亲对象居然长了一张让她无比熟悉的脸，猛地就把嘴里的章鱼烧喷了对方一脸：
……为什么那家伙会在这里啊！！等等为什么我在这个世界里还会看见那家伙！而且那家伙貌似还挂掉了啊啊啊啊！！
“啊呀，挂掉不是很正常吗？”金刚芭比捋了一把她大红色的波浪卷，意味深长地望向艾瑞莉娅，“你爸妈给你办冥婚，不也是害怕你在地下寂寞吗？”
画面又是一转，她家最亲爱的老头老太太头发都半白了，被她家大姐扶着，颤颤巍巍地站在一座坟墓边，把手里几盒还热乎的章鱼烧放在了墓碑前，老泪纵横：
“……囡囡啊，又是清明了，你在下面还有钱花没？吃不吃得惯啊？”
心里猛地一痛。
艾瑞莉娅恍恍惚惚地站在亲人的身边，呆呆地想了很久，才终于想了起来。
原来……我已经死了啊。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重重的寒噤，浑身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就好像踩了个空一样，心直直地朝深渊里坠落了下去。
艾瑞莉娅惨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冷汗浸透后背的衣服，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她惊恐地瞪大了眼，一边粗重地喘息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身前的半空中。
在自己的身前，一个包裹着亮黄色金属外壳的灰色脑袋不高不低地悬浮在离地约有两米的空中，几只只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短四肢在这个畸形的脑袋下来回晃荡。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是个煎糊了的畸形章鱼烧。
“艾瑞莉娅.勃朗特。”这个章鱼小丸子竟然还会说话，那个灰色的脑袋居高临下地瞪着艾瑞莉娅，“你的能力非常有趣。”
“……？？？！”夭寿啦！章、章鱼烧成精啦！
“我是魔多客，领导先锋科技AIM的伟大变革者——”章鱼烧、哦不，是魔多客对着艾瑞莉娅露出了一个极为恶意的笑容，“为了改变世界——你的能力，就由我魔多客来接收并完全开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