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嫁人了!——龙柒
时间:2018-08-28 07:44:20

  冯宇恒毫不知情,分分钟把江行墨给卖个干干净净:“他不让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忽然就恨上自己的英文名了,说死了都不许大家在公司叫他!”
  夏楚送他一对呵呵,他恨?他是处心积虑怕露馅!
  夏楚想想就来气,连线上下都是以英文名相称,怎么到了他这就成了江先生?
  可谁能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无聊!
  夏楚箭步如风,径直冲向江行墨的办公室。
  临到门口,江行墨的助理迎了上来:“Megan。”
  夏楚道:“江行墨在吗?”
  在,在里面沙发上睡着呢。但助理不敢说,往常这时候如果有人找江行墨,他都推说江行墨不在,让江行墨多睡会儿。
  不过这个往常里从不包含Megan。
  一来人家是夫妻,二来还是左膀右臂,三来Megan也从没在这时候找过老大啊!
  怎么办怎么办?
  冯宇恒还跟在后头,乐不颠的想把夏楚骗到自己那儿,让楚楚可怜的小MG勾起女神的‘慈母心’,这样小MG就不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系统了。
  冯宇恒道:“Dante肯定回去休息了,要不你先去我那儿等等?”
  夏楚没理他,盯着助理问:“他回哪儿休息了。”
  “这……”助理结结巴巴的。
  夏楚觉得江行墨就在里面,说道:“他就在里面是吧?”
  躲什么躲,有胆骗人就别躲!
  “吵什么。”低沉得隐隐含着怒气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话音落,门开了,紧拧着眉一脸杀气的江行墨站在门边。
  助理一哆嗦,心道:完了完了,把睡眠严重不足的雄狮给吵醒了!
  冯宇恒一看大事不妙,抬脚就想溜。
  夏楚才不怂,她开口便是:“我找你有事。”
  助理和冯宇恒都服气得很,妈呀,果然是女神(老大媳妇儿),就是不一样。
  更让他们错愕的在后头,本来一脸起床气,恨不得把吵醒他的人都拖出去砍了的江行墨变脸如翻书。
  “你……怎么过来了?”他声音都变得极其温柔,神态更是温和得像换了个人。
  说出去怕挨揍,但冯宇恒真心觉得老大这模样有些“狗腿”。
  江行墨是真没想到夏楚会一大早来找他,他刚熬夜把工作完成,想着稍微补一觉,以最好的状态去登门求见面。
  哪成想,夏楚来找他了。
  刚才他有些凶,不会吓到她吧?
  江行墨瞥了助理一眼,说道:“Megan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助理吓得腿软,他也不确定该不该叫啊,毕竟Megan从没来找过他,他们往日里似乎也……
  “都回去。”江行墨又盯了冯宇恒一眼。
  冯宇恒哪里还敢缠着夏楚,赶紧跑路。
  人都走了,江行墨看向夏楚,挂着些许倦意嗓音越显温柔:“吃早饭了吗?”
  夏楚开门见山道:“既然董事会你说的算,那也不用等一年后了,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吧。”
 
 
第53章 
  江行墨知道董事会的幌子是露馅了, 但他能做的也就是装傻充愣:“饭都没吃吧, 别急着出门。”
  夏楚见他这样,其实心情十分复杂。
  放在昨天以前, 她打死都没法把好友Dante和丈夫江行墨画上等号。
  她觉得这是既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二十二岁,一个三十二岁。
  一个是小程序员, 一个是连线创始人。
  一个心地善良, 一个心怀剖侧。
  一个帮了她那么多,一个害她瘦了十多斤,还连脑子都坏了!
  这俩怎么能是一个人呢?
  可此时此刻,Dante的脸和江行墨的坏水完美融合!
  这就是江行墨这就是Dante,是她眼瞎脑残笨到被人当猴耍!
  想到这些,夏楚怒火中烧,离婚的欲望更雄壮了, 她说:“先去离婚, 之后再慢慢吃饭。”
  听到离婚二字,江行墨心一跳,低声道:“不都说好了吗?等一年。”
  夏楚道:“当时说的是董事会很麻烦,我没法立刻走。”
  “董事会的确很麻烦。”
  “是你自己很麻烦吧!”
  江行墨小声道:“先进屋?”
  他们还杵在门口呢, 虽然现在没人,但保不齐一会儿不会有人过来, 毕竟江行墨不是那种办公室占一层的老总。
  家丑不可外扬,夏楚也能理解, 她进屋道:“没什么谈的必要, 我辞职你同意, 我离婚你签字,咱们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江行墨把门带上,说道:“你是个很有契约精神的人。”
  “哪也得看什么样的契约!”夏楚毛了,“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这样以欺骗为基础定下的契约我凭什么遵守?”
  “在这件事上,我没有骗你。”他也好意思说是在这件事上!
  夏楚气极反笑:“董事会你一家独大,你说什么他们听什么,你让他们复杂,他们就复杂,这事证明不了,所以你就不算骗我了?”
  “董事会的确是我说了算。”他这么诚实,反倒噎了夏楚一下。
  不过她很快调整战略:“既然你承认了,那么契约作废。”
  江行墨又道:“可‘董事会’的确不想你离开。”
  夏楚:“……”
  江行墨低声道:“在这件事上,我没有骗你。”
  拆了粽子皮,江行墨这张脸的确非常犯规,他又把话给说成这样,谁招架得住?
  然而少女夏不是一般人,封闭恋爱脑的好处就是——撩不动!
  “江行墨,我不和你玩文字游戏,”夏楚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用拐弯抹角,我失忆了,把你忘了,我做不好这份工作,也不想继续这段婚姻,所以我们离婚。”
  江行墨道:“这十年的记忆,你不想找回来吗?”
  夏楚回答得干脆利落:“不想。”
  “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你认识我这么久了,应该对我有所了解吧?”
  夏楚这么问他,江行墨几乎要猜到她要说什么。
  “我放下了,那就说明我不想要了。”夏楚道,“我既然丢了这段记忆,又为什么要再找回来。”
  字字句句都化成了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了江行墨的心脏上。
  执着的人不肯轻易放下。
  一旦放下就是永远。
  这十年她放下了,也许与他无关,但她的确是不想要了,丢弃了让她最痛苦的,也顺便把他给丢下了。
  江行墨道:“我们去见一下张博士吧。”
  夏楚道:“我觉得……”
  “去看一下。”江行墨闭了闭眼睛道,“如果他说没问题,就都听你的。”
  夏楚想说没必要,但江行墨说:“你毕竟还是病了,问问医生,看看会不会有其他风险吧。”
  夏楚顿了下道:“好吧。”
  江行墨轻吁口气,从桌子上拿了车钥匙:“走。”
  夏楚也紧跟上来,临出门前她问他:“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
  “辞职、离婚,全听你的。”江行墨说这话时没有回头。
  夏楚心落下,可旋即又发现这下落的趋势有些不对劲,下面竟是个没有底的深洞。
  上了车,江行墨开车,夏楚坐在后面,转头看着车窗外。
  路程很远,两人不可能不说话。
  江行墨问她:“我们结婚半年,分居半年,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夏楚反问他:“你真的没出轨吗?”
  江行墨答非所问:“我三岁时母亲死了,她是投湖自尽,浮上来时尸体被泡得像个巨大的茄子。”
  夏楚一愣,想起了Dante曾和她说过的话。
  ——讨厌它的颜色,像死了很久的人。
  所以他是因为小时亲眼见到了母亲的尸体,才厌恶茄子。
  江行墨继续说道:“四岁时我有了第一个继母,五岁时有了第二个,七岁时有了第三个,直到我十五岁离开家前,我总共有过十位继母。”
  夏楚听懵了,这……
  “她们都是很美丽的女人,年轻、漂亮,也许怀揣着爱情,也许想的是金钱地位,但有一点儿不会改变,她们都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孩子,是她们爱情里的眼中钉,利益上的肉中刺。”
  夏楚道:“你父亲……”怎么听起来这么荒唐。
  “江景远,这个名字知道吧。”
  夏楚错愕地睁大眼:“他……他是你父亲?”
  江行墨道:“血缘上的父子,现实中的死敌。”
  江景远这名字,连十八岁的夏楚都知道,当年的房产大亨,名正言顺的全国首富,是一个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的人。
  夏楚道:“可是……你们……”
  诚然江行墨现在很厉害,但好像完全没人知道他有这样一位父亲。
  江行墨把话题绕了回来,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夏楚:“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讨厌女人,在认识你之前我从不靠近任何女性。”
  他说这话时,夏楚脑中浮现了一段画面。
  应该是斯坦福吧,那么明媚的阳光,是属于加州的。
  一个女生大概是想制造唯美的浪漫,她不小心“撞”到了前头的男生。
  “对不起……”她是个华裔姑娘,在这个异地他乡用普通话实在惹人亲近。
  然而男生板着脸,别说开口了,连垂眸看一眼都没有,径直走了过去。
  夏楚似乎是认识这个女生的,她过来问道:“还好吧?”
  女生盯着男生远去的背影,又迷恋又懊恼:“Dante不会真是个Gay吧?”
  夏楚解释道:“不能吧,师兄可能只是……”
  另一个女生过来插嘴道:“肯定是Gay,听说他的项目只带男学生!”
  “好气啊!”摔倒的女孩不甘道,“为什么帅哥都喜欢帅哥!”
  记忆戛然而止,夏楚接了江行墨的话:“你讨厌女人,却还是结了婚。”
  “嗯,”江行墨低声道,“娶了你。”
  夏楚一时无言。
  江行墨道:“夏楚,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唯一走近他的女人,唯一他喜欢的女人,也是让他从噩梦中走出来的人。
  他用了八年对她敞开心扉。
  结果……
  半年前的江行墨真切地体会到了母亲投湖自尽时的心情。
  夏楚眉心紧拧着:“既然你没出轨,那为什么这半年要和我分居?”
  江行墨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
  “是因为我吗?”夏楚问他。
  江行墨轻声道:“你找回记忆就知道了。”
  夏楚道:“所以你是知道的。”
  “对。”
  “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行墨的答案很直接:“我不想说。”
  夏楚抿着唇,好半晌没出声。
  其实江行墨这话说的挺让人生气的,但夏楚气不起来,大概是因为他的语气太难受了,好像所有无可奈何都涌进了这四个字中,让他只能无奈地说出这句话。
  仿佛一个孤零零站在城墙上的将士,眼睁睁看着无数箭矢扑面而来,却也只能举起长剑和盾牌,徒劳守卫着一座空城。
  “江行墨。”快要停车时,夏楚问他,“是我变了吗?”
  虽说她决心放下这十年,但不代表她没想过。
  如果江行墨是喜欢她的,是真心想和她过日子的,那日子过成这样就一定有人得负责。
  责任不在江行墨,是不是在她?
  是她变了吗?因为金钱、因为权势、因为D实验室、因为和他理念不合?
  江行墨停稳车,转头看她,温柔的视线中尽是苦涩:“没有,你一直坚持着自己的理想。”
  “那我们……”
  江行墨道:“下车吧,到了。”
  夏楚还坐在车里,直到鹰翼门缓缓升起,带着凉意的阳光由下而上蔓延到她的身体上,她才慢慢回神。
  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冠廷一眼看出他们的情况,他仍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问夏楚:“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尝试找回这十年的记忆。”
  之前夏楚连面对失忆这件事的勇气都没有,遑论找回。
  如今她的情绪明显稳定多了,才能进行真正的治疗。
  夏楚问道:“可以找回吗?”
  张冠廷道:“需要你的配合。”
  夏楚拧着眉,又问:“如果不找回呢。”
  “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张冠廷道,“不过会很难再爱上别人。”
  夏楚有些疑惑:“这是后遗症?”
  “不,这是你最想放下的。”
  “最想放下的?”
  张冠廷道:“你最想忘记的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些事,而是爱情本身。”
  这刹那,夏楚隐约明白了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会停在毕业宴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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