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嫁人了!——龙柒
时间:2018-08-28 07:44:20

  王瑞鑫啪的给她一巴掌:“你以为我还会让着你?要不是因为连线,我他妈早就打死你了!嫁给我心里还装着别人,你当我是傻子啊!”
  这一巴掌打得很用力,高晴的脸立马红了一片,极快地肿了起来,她歪着头,眉眼间到是没有一丝恐惧,声音也异常冷静:“王瑞鑫,我嫁给你的确目的不单纯,但从我嫁给你那天起,我就想好好和你过日子,可你呢?你把我当什么了!”
  王瑞鑫掐住她脖子道:“我当你是摇钱树,可你他妈的是个吸血虫!”
  被勒住脖子,高晴也毫不退缩,她死死瞪着王瑞鑫:“我操你妈的王瑞鑫,没有我,你能有今天?你整天蝇营狗苟地搞些邪门歪道,正经考虑过公司的运营和前程吗?不是我给你撑着你真当你能有今天?我告诉你,我接手连情是天经地义,我把它给你才是让你给糟蹋了!”
  王瑞鑫又给了高晴一巴掌,直接打破她的嘴角:“你是心里有鬼!让你找夏楚帮忙你不干,你又心疼你那男人在监狱受罪,你当然拼命做大连情!你为了我?你为了我个屁!”
  高晴脑袋嗡嗡地,对王瑞鑫失望透顶,对自己这荒唐的几年失望透顶,更因自己都不愿直视的痛处被人揭出来而难堪至极。
  王瑞鑫死死掐着她,铁了心要杀了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抢了我的公司,毁了我的一切,还想等我死后和那小子双宿双飞?你想得美,反正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先弄死你!”
  他手上越发用力,高晴被他掐得面红耳赤,已经无法呼吸。
  她没挣扎,没被控制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没抬上来。
  缺氧的大脑中浮现了无数过去的、过去了很久的画面。
  喝醉了的父亲,挨打的母亲,她扑上去想保护她,却被父亲一脚踹出去。
  男人的脚掌大且有力,踹在她胸口上,仿佛一块滚烫的烙铁,在她的五脏六腑上都烙了印子,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烙印。
  凭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有那样的父亲,为什么她会嫁给同样的男人,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她。
  生她的男人不要她,娶她的男人要杀她。
  为什么她要死在他们手中!
  男人、男人、去他妈的男人!
  高晴双手握住身后的木桌,用力向上一抬。
  上面是个一米左右的巨大艺术品花瓶,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但这一瞬间她是冷静且理智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要反抗,反抗这草他妈的命运!
  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抬起了木桌,感觉到了背后花瓶的摇晃,也判断好了完美的角度。
  掀起木桌,花瓶会向后撞,但后方是墙壁,墙会反弹,花瓶最终会前倾倒下,会砸在王瑞鑫身上!
  “王瑞鑫!”高晴拼劲最后一口气喊着,“上面有……”
  王瑞鑫反射性的抬头……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在无法做出反应的时刻,但精准无误。
  哐当一声巨响,王瑞鑫因为仰头看花瓶,被倒下的巨大花瓶正正砸在了头上,瞬间血流满面。
  花瓶太结实,这样都没碎,它滚到一边,毫不在意自己刚才“杀”了人。
  高晴脖子被解放,开始了撕心裂肺地咳嗽。
  她杀了王瑞鑫,她杀了王瑞鑫,她把这个人渣给杀了!
  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咔哒”一声,房门开了,高晴猛地抬头,她以为是夏楚来了,但她看到的是留着寸头、额头是汗,面上全是焦急的龚晨。
  龚晨。龚晨。
  高晴脑中徘徊着这个名字,一阵阵热意直往上眼眶上窜。
  龚晨在门边站了一会儿,走过来时眸中已经完全冷静,他看了王瑞鑫的伤口,接着将他的身体搬动了些,换了个角度,模拟着砸人的动作抱了花瓶,留下自己的指纹。
  高晴起初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很快她明白了,她面色苍白如纸,用沙哑的声音质问:“你在干什么……”
  夏楚终于赶到了,他们比警察快,一路跑上楼,气喘吁吁的夏楚开了指纹锁——上次来时,高晴就给她录了指纹,她能进她家。
  推门而入,夏楚焦急喊道:“高晴!”
  话音落她看到了这混乱的场景。
  “龚晨……”夏楚诧异地喊他,紧接着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王瑞鑫。
  心脏骤停,夏楚不受控制地一踉跄,身后的江行墨扶住她腰,握紧了她的手。
  这时龚晨开口了,他说:“人是我杀的,我赶来时他正在伤害高晴,我一怒之下用花瓶砸了他。”
  杀人了……龚晨杀人了……他刚出狱……
  高晴猛地站起来,急声道:“你胡说什么!王瑞鑫是我杀的,我掀翻了身后的花瓶砸得他。”
  龚晨道:“你掀不动。”
  高晴急道:“我掀得动,是我做的,我用不着你帮我顶罪,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王瑞鑫他要杀我,我这个是防卫过当杀人,最多判刑三年,我……”
  龚晨打断她:“三年,监狱那地方是你能待得吗!”
  高晴濒死时都没哭,可这会儿眼泪断了线般地往下流:“这是我做的,真的是我做的。”
  听到这里,夏楚明白了。
  虽然不确定是谁干的,但显然两个人都在争着承担责任。
  谁都不愿对方背上杀人的罪名。哪怕是正当防卫,毕竟人死了。
  这种情况,夏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一片混乱,冷静不下来。
  坏了……雷警官,她转头看向江行墨,还什么都没说,江行墨似是已经明白了,他握握她手道:“没事。”
  说完他大步向前,来到头破血流的王瑞鑫面前。
  他形状极惨,头发都被血污粘成结,脸上被鲜血覆盖,头下更是泡了一大摊血。
  正所谓身在局中,关心则乱。现场唯一真正冷静的只有江行墨。
  他说:“虽然王瑞鑫该死,但他应该还没死。”
  话音落,江行墨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第62章 
  王瑞鑫没死, 不过也不远了。
  他感染了艾滋, 处于急性期,认为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疯了一般地找高晴报复。
  得知这个消息时夏楚很急, 毕竟高晴和他曾是夫妻,她会担心也很正常。
  江行墨安慰她:“检查过了, 高清没事。”
  夏楚这才放心。
  整个事件的收尾都是江行墨在忙碌, 他配合雷警官调取了摄像头,看清事情经过后他松了口气。
  夏楚也在看,她毕竟经验不足,还是很紧张。
  江行墨小声对她说:“不要紧,这属于正当防卫,王瑞鑫是要杀了高晴,别说花瓶没砸死他, 即便砸死了高晴也不需要负刑事责任。”他又解释道, “如果王瑞鑫失去了行动能力,高晴还对他进行的伤害才算防卫过当。”
  听到这,夏楚提着心是彻底归位了。
  当时高晴是懵掉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只剩下自己杀人了这个事实,其他的根本思考不了。
  龚晨来得又晚了些, 他只看到头破血流的王瑞鑫和滚落在一旁的大花瓶,还有一脸无措不安的高晴。
  他本能地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 只想着不能让高晴沾上污点, 不能让她陷入到这种事中。
  好在是虚惊一场, 谁都不会有事。
  江行墨道:“你去看看高晴吧,这里有我。”
  夏楚由衷地说道:“谢谢。”
  江行墨说:“别和我客气。”
  如果不是江行墨,这该乱成什么样子?吓懵的高晴,失去理智的龚晨,手麻脚乱的夏楚,也许最后也不会有大事,但肯定不像现在这样有条有理,明明白白。
  夏楚去了病房看高晴。
  高晴没事,只是白皙的脖子上浮现出了手指的勒痕,瞧着就触目惊心。
  值得庆幸的是,这淤青在现场尚没浮起,要不龚晨一气之下能再捅王瑞鑫一刀。
  高晴哑着嗓子道:“替我谢谢江行墨。”
  夏楚坐在床边,握着她手道:“别想这些,没事了。”
  高晴嘴角扯了个笑容,十分勉强:“是我自找的。”
  夏楚道:“这种事谁想得到,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高晴道:“是我招惹了王瑞鑫,是我利用了他。”
  夏楚一愣,安抚她道:“他这个人的确不行,你……”
  “那时候龚晨入狱了,被判了六年。”
  高晴说这番话时很平静,只是眼眶红了一圈,“他犯法被抓是罪有应得,我不该管,可是不行,我睡不着觉,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楚楚,我不敢和你说,也不能和你说,你一定会对我很失望,不……我对自己也很失望。他就那样丢下了我,就那样走了,我为什么要再管他?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法不管他……那时王瑞鑫出现,我利用了他,利用连情,想尽办法给龚晨减刑,想尽办法让他在狱中过得好一些……”
  “王瑞鑫恨我是应该的,我是自找的。”
  她说了这些,夏楚全明白了。
  是高晴用了她的名义去帮了狱中的龚晨,龚晨的减刑是高晴暗地里奔波的结果。
  如果夏楚不是失忆了,在龚晨一出来时她就该知道了。
  ——自己根本没做过的事又怎么会承这份情。
  “哐当”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站在门外的龚晨愣住了:“是你用了夏楚的名义……”他全听见了,所有的都听见了。
  她结婚是为了他,她把自己推进那样一个火坑是为了帮他减刑。
  她这样,那他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高晴看向他,追问地却是另一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要去入侵景城置业窃取指标,你到底为什么而入狱!”
  龚晨抿着嘴不出声。
  高晴站起来道:“龚晨,你再不和我说实话,这辈子我们都别再见面了!”
  龚晨身体一震,看了她一眼后别开视线道:“是高立参借了高利贷。”
  高立参是高晴的父亲。
  高晴和夏楚都愣了愣,这下却是把一切都给串起来了。
  难怪这些年高立参再没找过高晴麻烦,甚至都没在高晴的面前出现过。
  三年前,一直嗜酒如命的高立参碰了赌,一来二去输得一天糊涂,借了高利贷,利滚利到了二百多万。
  他本来就不是个东西,被逼急了就想去折腾自己的妻女。
  二百多万,这砸在高晴身上,得是什么样的灾难。
  龚晨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他太清楚这种人会给家人制造多大的麻烦。
  他知道后把高立参拦下揍了一顿,为了赚快钱他触碰了法律的底线,给高立参还清债后,剩下的钱他雇了个人,专门看着高立参,他敢去打扰高清的生活,就把他往死里揍。
  后头龚晨虽然入了狱,但有些靠得住朋友,他把钱过了几道手后转给朋友,每月定时支付费用,那人把高立参看得老老实实,安生了这许多年。
  其实自从把高晴赶走后,龚晨就过得浑浑噩噩,对人生很失望,对生活也没个奔头。
  能为她入狱,他觉得很值。
  能稳住高立参,能让她开始新的生活,他觉得不亏。
  在狱中他听闻高晴结婚,心中是畅快的,没了高立参,没了他的拖累,她该得到幸福。
  可事实呢。
  她为了帮他减刑,嫁给了一个人渣。
  她为了他能快些出狱,折腾了三年多。
  他在狱中,她在外头。
  受尽煎熬。
  夏楚悄悄离开了病房,在外头站了好大一会儿。
  十八岁时她以为爱情只会给彼此带来伤害,只会让他们互相折磨,只会让人痛苦不堪。
  后来很多事也证实了这一点。
  爱一个人总希望她能好一些、更好一些、更更好一些。
  好像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摆在她面前,也完全配不上她。
  因为她太好,其他的就越发不堪。
  为了让她好,做什么都值得。
  哪怕是让自己痛苦。
  可事实上,哪有这么麻烦?
  爱情本身没有错。
  痛苦从来不是爱情的本质。
  逃避才是。
  龚晨在逃避。
  夏楚也在逃避。
  龚晨的逃避换来了高晴的千疮百孔。
  她的逃避又带给了江行墨什么?
  她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把自己缩在了坚硬的壳里。
  没错,这样一来她安全了,再也受不到伤害了,甚至可以在黑暗中探索着可笑的自由。
  可被留在外头的人呢?
  怀揣着一切,站在风霜雪雨中的人呢?
  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夏楚深吸口气,真真正正的想要面对过去。
  狼狈也好、不堪也罢、痛苦也无所谓。
  总得全部找回再做判断!
 
 
第63章 
  夏楚也不知道自己在外头站了多久, 后来还是江行墨把她唤回神。
  “怎么站在外面?”
  夏楚抬头看他:“让他们两人待一会儿吧。”
  江行墨明白了:“龚晨在?”
  “嗯。”
  江行墨看出她眉眼间的疲倦, 问道:“我们先回去吧。”
  一切都安顿下来,他们在这守着也意义不大, 夏楚想想江行墨跟着奔波了一晚上也该倦了,她应道:“好。”
  回去的车上夏楚好久都没说话, 直到驶向了环路她才开口道:“龚晨是因为了帮高晴父亲还高利贷才犯了事, 高晴根本不知道龚晨为什么而入狱,却一直想办法帮他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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