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不可方物——耿灿灿
时间:2018-08-29 10:10:55

  又要开始了。就这一次而已。
  她不怕,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不怕他。
  他的悠然自在和她的紧张兮兮形成鲜明对比。
  岁岁强忍着恐惧,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他:“资先生,你应该不会杀人,对吗?”
  他轻轻笑出声:“怎么,我像杀人犯?”
  岁岁颤着眼皮缓缓睁开,黑暗中资临的眼亮得犹如两斛黑水晶。他在解她脖子上的白色蕾丝蝴蝶结。
  不止脖子,她的手上,脚上,全都系着蝴蝶结。
  岁岁:“像。”
  男人勾住蕾丝往指间缠,声音缓慢,像是在回想什么有趣的旧事:“我的心理医生曾说,我若不是明家的外孙,一定会成为连环杀人犯。”
  岁岁血液凝固。
  少女害怕的小模样,可爱至极。
  “逗你的。”这三个字,才是逗她。
  岁岁干笑两声,强烈的求生意识迫使她拍起马屁:“资先生好幽默。”
  他跟着笑。
  他没舍得怎么对她下手。
  他自己也说不清。明明被她诱出了内心压抑已久的暗黑,却又不敢肆意妄为。他该继续咬她,咬得她遍体鳞伤,浑身牙印才对,这是他强烈渴望着的。第一眼望见她,便发誓要这样做。
  他才咬她一口,她当即簌簌淌泪。
  怎么这么能哭?
  他吓她:“不准哭,不然咬得更重。”
  少女哭噎着求饶:“我没有哭,没哭。”
  撒谎。
  都哭成这样,还说没哭。
  他停下来,伸手拂开她脸颊边被泪黏住的碎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跟随内心本能哄道:“很快就会过去,没什么好怕的。”
  她张着盈盈泪眼,半信半疑,打嗝不止:“真……真……的吗?”
  他重新咬下去。轻轻的,嘬一口白嫩的脸蛋,牙尖打磨:“真的。”
  她自己擦掉眼泪,小心翼翼催他,娇气天真,温温柔柔:“那你可以再快点吗?前戏太长,我不喜欢。”
  真是个诚实的孩子。
  资临低眉笑了一下,难得耐心:“这就是正戏。”
  少女讶然,半分钟后,才敢问出声:“资先生……”你阳痿吗?
  一定是这样。太监最爱折腾人。
  有东西用不了的男人,可不更扭曲么。难怪他不叫她碰他,连肌肤相亲时都保持一副随时抽离的态度,定是怕她察觉他的无能。
  他伏在她身上,捏了她的下巴,问:“你想说什么?”
  她哪里敢问下去,揉了揉鼻子,大着胆子反手抱住他,软软道:“资先生,我不会同外人乱说话,你无需再送我Kutchinsky,只要你今晚温柔待我,我感激不尽。”
  少女的手搭在他后背,一下下,羽毛似的力道,像是安抚。
  小兔子挠大尾巴狼,仗着自己刚窥破的秘密,在大尾巴狼耳边低吟:“资先生,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每个人生来就不完美。”
  资临一顿。
  她似乎误会了什么。
  他打开床头灯。
  融融光线中,少女奶白色的肌肤嫩得能掐出水,她的眼睛又软又亮,干干净净,漾得人心酥麻。
  她看他视线浓烈,当即垂下眼帘,腼腆害羞,没了害怕。
  嘟嘟嘴,粉嫩嫩。不用他说,她自己便笑起来。水亮亮的微笑,涔着未干透的泪渍。
  白色鹅绒被隔在两人之间。
  她低唤他:“资先生,我会乖乖忍着,不喊疼。”
  男人微曲的身体,有什么烫得发痛。
  这一场正戏,没开始便结束。
  上一回是电话打断,这一回是他自己打断。
  岁岁动作迅速,鲤鱼打滚翻起来,什么都没问,晃晃先前签下的纸条:“资先生,后会无期。”
  少女坐上车。
  资临站在二楼阳台,盯着黑暗中那一点子亮光看,许久,人彻底从视野内消失。
  恰逢沈树白打电话过来。
  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滋滋,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有必要提醒你,离你预约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请……”
  “刚才硬了。”
  沈树白愣住:“什么硬不硬,你又没软过。”
  资临:“精神上的幻肢,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删了一千字互动。心在滴血。
  我要亲亲,要亲亲续命!
  感谢以下仙女的打赏~~
 
 
第8章 
  “我操——”
  沈树白回过神,“抱歉,一时没忍住。”
  “无妨,连我自己都惊讶。”资临重新迈进房间,床上摆放着少女刚褪下的睡裙。
  他拿起纯白的睡裙,凑到鼻间底下轻嗅。
  上面还留着她的香气。淡淡的少女甜香。
  沈树白在电话那头语气小心翼翼:“要我过去和你聊聊吗?”
  资临攥着少女的睡裙,缓缓躺下,双腿搭在一起,靠在枕上,神情冷漠:“下次。”
  沈树白提醒:“近两月你没有到我这里来。”
  资临摩挲睡裙上的乳白色蕾丝系带,语气轻淡:“我近来好许多,无需受你慰藉。费用照付,不会让你这个吊儿郎当的心理医生饿死。”
  沈树白不和他计较,犹豫半晌,最终缓缓开口问:“分得清楚吗?”
  “什么?”
  “嗜血的冲动与爱欲的冲动。”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应。
  沈树白有些后悔,或许他不该问得这么直白。但,他是他的医生,他有必要发问。
  资临轻笑一声,识破他:“你最近没患者吗,我又没雇你做私人医生,不必时刻心系我。”
  沈树白瘪嘴,知趣将话题转移:“那你记得下次准时报到,再不来,我便自己过去,一栋栋房子挨着搜。”
  资临:“只怕车都要跑废。”
  沈树白笑笑,临挂电话前,千叮万嘱:“切勿再放我鸽子。”
  资临:“好。”
  诊所。沈树白将电话挂断。
  门外正好有人探头,许诺亲自来请他:“阿树,走啦,三缺一,就差你。”
  沈树白没动。
  许诺见他忧心忡忡,吓一跳,问:“阿树,怎么了?”
  沈树白抬头问:“资临是不是找女人了?”
  许诺替他拿起外套,拽起人就往外走,“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就不该打电话招他去青桥胡同,说出来你敢相信,他半路截胡抢女人?欸,他可是资临咧。”
  沈树白:“漂亮吗?”
  许诺一愣,嘻嘻笑,眼睛有了光:“漂亮,又白又嫩,那双大眼睛一眨,看得我心都酥了。”他想起什么,用手肘戳戳沈树白:“下次资临到你这来,你帮我探探口风呗。”
  沈树白惊讶:“你还想追?”
  许诺咧嘴笑,一口整齐白牙:“不行啊?反正……”口不择言,差点犯忌讳。
  那就心里想想好了。
  有了冰山残忍的对待,正好称他做暖心情人。许诺眨眨眼,压低声音,做贼心虚:“反正他又不在身边留女人。”
  沈树白拍拍他的肩,“你牛逼。”
  郊区宅院。
  从海滨别墅回去之后,岁岁不曾和任何人提起那一夜的事。她擅长自我安慰,不开心的回忆深深藏起来,总之能笑就尽量不要哭。示弱的时候,眼泪才有用。
  易丽打电话问候,言语委婉,提起那晚的事,岁岁三言两语揭过去,用的依旧是同学家借宿那套说辞。
  易姨对她很好,她不想给令她担忧。无能为力的事,不说也罢,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
  易丽接下她的贴心,转而说起宋明颂来:“宋医生深夜寻到我这里,他竟也当起家长来,吓我一大跳。”
  岁岁扭头看向厨房。
  宋明颂高瘦的背影停在洗碗台处。
  那晚她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清早在大门处看到宋明颂,他似乎找了她一夜,眼下两团乌青,外套上沾着晨露,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小时候她差点走丢,宋明颂满大街找她的样子。
  那时候他才十岁,跨了大半个北城,将她从人海茫茫中牵出来。她哭得晕乎乎,宋明颂紧紧攥着她的手,说:“有什么好哭的,你跑再远我也能找到你。”
  岁岁回过神,餐桌上已多一碗葱油拌面。
  宋明颂坐她对面,“今晚回来吃饭吗?”
  做饭的钟点工手脚不干净,已被辞退,一时还没找到合适人选,宋明颂主动担起厨房大业。
  岁岁开心吃早餐:“回来。”
  宋明颂问:“吃什么?”
  岁岁:“随便。”
  她说随便,是夸赞。宋明颂做饭好吃,八岁就已学会用美味威胁她,说来也奇怪,他做的东西,都是她爱吃的,像是量身打造的厨师,后来她尝过无数大厨的菜肴,无一人能比过宋明颂。
  他留给她的味道,是童年的味道。
  岁岁埋头专心吃面,吃到一半,发现宋明颂在盯着她看。
  她揉揉鼻子,喝一口水,视线故意从他脸上掠过。他没有移开,反而开口问:“今天怎么不说了?”
  “说什么?”
  宋明颂往后一仰,修长白皙的双手搭在桌上,学她的腔调:“宋明颂,做人得有良心,你要对得起牢外的新鲜空气。”
  岁岁脸一红。
  从海滨别墅回来后,她虽没和外人说起,但总归有些情绪。这些情绪恰好被宋明颂接住,她没有掩饰,直截了当地将心底话说出来。
  ——“我暂时自由了,但你还不自由,需得埋头苦干才有赎身机会。”
  她在心里擅自为他签订隐形卖身契。他被她牢里捞出来,她受了两次罪,他得赔她。她没有客气,当天早上便使唤他下一碗热乎乎的面,以此慰藉她八小时前被人搂着啃的肉体心灵双重伤害。
  宋明颂敲了敲长桌边沿,抬眸看过去。
  小姑娘脸蛋红彤彤,睫毛一眨一眨,望他时眼底熠熠生辉,像人贩-子盯梢,她开口嘟嚷:“说腻了,今天不说。”
  宋明颂提醒:“我不做免费帮工,我对你母亲的治疗足以抵消食宿费用,请你尽快请帮工。”
  小姑娘唔一声,声音越说越软:“帮工没有你做的好吃,反正你自己做吃着也高兴不是吗?”
  宋明颂:“那不行。”
  小姑娘张着透澈的桃花眼望他,吃面都不忘看他,她并不急着和他周旋,慢条斯理吃完剩下的半碗面,吃一口看他一眼,细声道:“真好吃。”
  宋明颂假装看向别处,眼睫闪了闪。
  吃完早餐,她准备去上学,故意绕过沙发,走到他跟前,双手背在身后。
  浅蓝色的裙子,刚好在膝盖上面。裙下两条细细的腿,线条笔直瘦白。她穿杏色的低跟鞋,鞋跟挨着他的脱鞋轻轻踢了踢:“宋医生,你不做免费帮工,那我雇你。”
  宋明颂抬起头。
  小姑娘拿出一个冰淇淋,藏在冰箱最下面的秘密武器。
  她眼眸弯弯,声音娇软:“以后你的冰淇淋我承包,你在家里做饭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我才写了一半……
  但是赶不及了。北城灿灿,绝不断更!
  明天见,么么哒。
 
 
第9章 
  宋明颂眸色微沉。
  曾经也有个人企图用冰淇淋收买他,在学校后门细着声求他:“宋明颂,你的冰淇淋我承包,帮我写作业好不好?”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往楼上去。
  被人从身后拽住衣角。
  小姑娘撅嘴:“求求你嘛。”
  他应该拒绝。
  可是——
  宋明颂迈出去的腿收回来:“拿过来。”
  “什么?”
  “冰淇淋。”
  岁岁高兴地眨着眼,踮脚伸长手将冰淇淋递到他嘴边:“你答应了是不是?”
  宋明颂低头咬一口,巧克力沾上嘴角,溢出轻轻一声:“嗯。”
  岁岁恨不得抱他,但拥抱太慎重,她用手指戳戳他的后背,就当是抱过了。
  原来宋明颂也有令她喜悦的能力。
  没谁能抵得过美食的诱惑。他简单一个字,换她心花怒放好几天。
  天气转凉,到学校招人的剧组越来越多。虽然她们才大一,但是系里逐渐有人请假接戏。
  岁岁也想去。
  她不可能做个平凡人。出人头地要趁早。
  以前她从不放在眼里的东西,如今得靠她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挣回来。金钱,名气,地位,她需要它们。
  来学校招人的剧组里,最多的是网剧制作剧组,门槛低,试镜成功率高,对于没有资源的新人而言,她们大多是会选择这个。
  系里燕老师来问时,抛出的也是网剧。其他同学欣喜接受,岁岁没有去。
  许姣星也没有去。但她不去的原因,和岁岁不去的原因,截然不同。许姣星上学纯粹为兴趣,她读D大只为一时头脑发热,以后真要演戏,她家里自然有资源。
  燕老师问起时,许姣星随便推脱,问至岁岁,岁岁诚实道:“我想去《风月》剧组试镜,可以请老师帮我报个名吗?”
  燕老师惊讶。这次来招人的剧组里,属《风月》分量最重。
  年轻导演穆司的新作,民国题材,奔着国际奖项而去。穆司被业内誉为天才导演,在电影界赫赫有名,被视作华语电影界的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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