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西方经济学
时间:2018-08-29 10:24:45

  眼睑微颤,柳谦修将棉花糖拿起来,插进她上次喝水的玻璃杯杯口。他走到书桌前,没有开电脑,而是拿了一本书出来。
  房间里只有两处亮着,一处床边,一处书桌旁,两处灯光汇聚的地方,放着一杯棉花糖。静谧在空气里弥漫,柳谦修垂眸看书,眉眼清淡,窗外的雨声渐渐听不见了,只能听到一声声深长匀称的呼吸,似乎将潮热的气息,吐在了他的心上。
  慕晚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床边的洗手台上,柳谦修正在洗脸。他似乎察觉到她醒过来,双手撑在洗脸台边,他抬眼看她,一双漆黑的眼睛也像是被洗过,干净清澈。
  确认慕晚醒过来,他拿了毛巾,从洗脸台边下来,问道:“吵醒你了?”
  “没有。”烧了一夜,慕晚有些脱力,但已经舒服了很多,不烫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男人擦完脸,走过来,手掌抬起轻放在了她的额头。他的掌心清凉,带着些未擦尽的水汽,慕晚心下轻跳,仰头看他。他也垂眸看着她,确认了结果。
  “烧退了。”柳谦修收回了手。
  终究是刚发完高烧,慕晚还有些迷糊,她迷迷瞪瞪地看着柳谦修。桌面上的电脑还亮着,旁边两个玻璃杯,一个插着棉花糖,一个里面还有半杯水,显然是他喝过的。
  慕晚重新烧了起来,她像是埋在雪里的小野兽,亮晶晶地眼睛看着柳谦修,问道:“你昨天晚上没有走?”
  她说完,正在关电脑的柳谦修回头看她,男人神色平静,慕晚一下回神。
  什么走没走的?这明明是他的房间。
  “我刚回来。”柳谦修淡淡地说。
  “我又睡了你的床。”她身体还有些虚弱,说话时声音清脆得像一张薄纸,从床上下来,慕晚对柳谦修说:“昨天没请你吃饭,还麻烦你带我回来照顾我。我们今天一起吃吧,还是那家餐厅。”
  她话里带着真诚,仰头看着她,病了一夜,脸上的红气褪去,变得苍白透明,只有唇上一点红砂。尽管如此,她没有褪去明艳。
  柳谦修将旁边的棉花糖拿来,递给了慕晚,他收起杯子,淡淡地说:“不必了。”
  拿着棉花糖,慕晚笑起来,舌尖到心口都是滋滋的甜意,她看着柳谦修,说:“你不想吃饭?那你想吃什么?”
  柳谦修看着她,她唇角勾着笑,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刚刚的话,似乎就是表面意思,又似乎不止表面意思。
  “我要走了。”柳谦修停顿片刻,对慕晚说:“今天中午会离开文城。”
  眼睛里的光渐渐淡了下去,慕晚收起了笑。
  柳谦修的科研会议并不只在一个城市召开,他周三上午从文城离开后,会去景城继续参加,直到周五上午会议结束,他才会回去夏城。
  会议确实是持续一周,然而并不是一周都在文城。
  落地窗开了一条缝,卷进来一些雨后的湿气,慕晚又有些鼻塞,她带着淡淡地鼻音,问道:“那你几点走?我去送你。”
  薄唇微抿,柳谦修看着她虚弱的气色,说:“很快会见面。”
  “这样更快一些。”慕晚说。
  柳谦修眸光微顿。
  慕晚抬头,望着他清俊的脸,阴天下的灯光,不太管用,他眉眼在暗影里精致深邃,慕晚笑起来,双眼明亮,她说:“越晚分开,就能越快见面。”
  这是一种相对的快,他们早上分开,距离下次见面就还有三天半,若他们中午分开,那距离下次见面就只有三天。
  她的脑回路,不知道柳谦修跟不跟得上。她说完后,只见柳谦修微动了下喉结,沉声应了一句。
  “好。”
  慕青第二天的拍摄在文城医院,剧组浩浩荡荡过来,在医院住院部楼前驻扎了下来。早上还在下雨,上午雨已经停了,阴云渐渐稀薄,天气有变晴朗的趋势。
  她坐在剧组安排的躺椅上,刚刚那幕戏她台词没背过,现在要重拍,她正在看剧本,耳边还有妈妈颜梅的电话。
  “你也别光顾着拍戏,冷落了沈城,听说他昨天给你送花了?”
  “嗯。”吸管喝着酸奶,慕青活动了一下脖颈,她是学舞蹈的,身材很漂亮,整个人半坐在椅子上,细细长长的一条。
  颜梅那边放了心,又问了几句什么。旁边有个胖乎乎的配角正在打着电话,慕青似乎想起什么,问了一句。
  “妈,你没听吴妈说过,慕晚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提到这个名字,电话里静默了三秒,颜梅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她语气微缓,慕青能想象得到她现在说话时的表情。眉头紧锁,唇角一撇,眼神里一分憎恶,一分嫌弃,八分不耐。
  “她怎么样,跟咱们慕家没有关系。”颜梅不止一次这样跟她说过。
  慕青想起了昨天在电梯里看到的男人,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忽略不了的贵气,透过清淡的眉眼,隔着万水千山,像是九重天上的神仙,矜贵又脱俗。
  “大户人家都是看门第的。”颜梅语调恢复如常,她说:“她现在这个条件,能找到的男朋友也绝对比不上沈城。”
  酸奶的酸味在嘴里渐渐弱化,慕青应了一声知道了。她挂了电话,将酸奶瓶递给旁边的小助理,起身准备去拍戏。
  在开拍前,她视线越过人群,看向了不远处的外科楼。
  他的气质太特殊,即使隔这么远,慕青也一眼将他认了出来。况且,他身边还站着慕晚。
  慕青站在那里看着,眼角渐渐挑起。男人穿着白大褂,身材更为挺拔修长,气质绝尘拔俗。
  哦,原来只是个医生。
  慕晚是在拍戏的时候,抽空去送的柳谦修。柳谦修一走,她和身边的几个医生礼貌点头,然后双手插进兜里,走了过来。
  她一过来,就察觉到了慕青看过来的视线。浅抬了一下眸,视线与她交汇,慕晚眼神平静,又将视线收回。
  慕青休息过后,台词似乎都好背了些,她和旁边的助理说:“可以拍了。”
  整个剧组都在等她背台词,她一说完,导演一脸感恩戴德,马上开拍!
  早上的时候,烧虽然退了,但发烧很容易反复,慕晚又吃了几天药。昏昏沉沉拍了几天,等身体痊愈后,慕晚的戏拍完了。周五下午,慕晚坐上了回夏城的高铁。
  时间就是这么奇妙,拍戏的时候过得很快,而等到高铁上时又过得很慢。
  慕晚全程清醒,一站一站地等着高铁停靠,等到了夏城站时,她下了高铁,先打车回了趟家。
  到了七月中旬,步入三伏天,天气才真正的闷热了起来。
  慕晚坐在出租车上,冷气直吹,她后靠在车座上,给柳谦修发了条短信。
  【慕晚:柳谦修,你在哪儿?】
  他似乎在忙,等慕晚到家的时候,才接到了他的回信。
  【柳道长:在医院。】
  【柳道长:你回来了?】
  他连发了两条,慕晚一笑,手指在屏幕上轻敲了两下,回复了短信。
  【慕晚:没有,明天上午回去,我去你家看猫。】
  走进楼道,慕晚拿着钥匙开门,手上手机震动,屏幕一亮,慕晚看到了短信。
  【柳道长:好。】
  慕晚收起手机,打开房门后进了家门。
  一个星期没有回来,家里有股淡淡的湿气。慕晚放下行李,开窗通风,然后脱掉衣服进了浴室。
  她洗了个澡,又化了淡妆,然后从衣帽间里找出来了一条姜黄色的吊带连衣裙。这条裙子是上次和林薇逛街时,她给她买的。连衣裙是仿真丝材质的,吊带下裙体修身,女人蜂腰翘臀,薄肩长腿,淋漓尽显。
  慕晚适合穿吊带裙,她骨相极美,肩膀单薄,锁骨平直,乌黑的长发浓密蓬松,大波浪垂在纤细的后背,走路时卷发飞舞,露出半截冷白细腻的肌肤和性感的蝴蝶骨。
  穿裙子就要穿高跟鞋,慕晚拿了一双出来,纤细的脚进入高跟鞋里,慕晚眉心一蹙。将脚重新拿出来,脚背被磨出了一道红痕。
  把这双鞋拿起来,她换了另外一双。
  收拾完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慕晚出门,打了辆车。
  “师傅,去汤尔医院。”
  到了医院,她直接去了柳谦修的办公室。
  走廊长长,病人和护士来来往往,慕晚站在办公室门口,高跟鞋的高度刚好让她能够透过门上的方窗看到里面的人。
  几天未见,他没什么变化。而慕晚现在看着他,又产生了一种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种惊艳感。
  他穿着白大褂,微低着头,清俊的五官上,气质如凉雾后的远山。
  慕晚歪着头笑起来,长长的长廊里开着冷气,她脸颊微微发烫,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了一声,慕晚开门走了进去,坐在了他的办公桌前。
  “医生,我受伤了。”慕晚说。
  指间夹着的笔微微一顿,柳谦修抬头,坐在对面的女人双肘搭在桌面上,红唇微扬,双眼明亮。
  他放下了笔,打量了一眼她,声音低沉。
  “伤在哪儿?”
  她显然是有备而来,待他问完,她双腿一动,姜黄色的裙下,女人小腿匀称修长。她右腿半搭在左腿上,脚上的高跟鞋脱掉,露出白生生的脚,细窄的脚面上,一道浅浅的红痕。
  柳谦修视线落在了那道红痕上,沉心静气地看了一会儿。倒是慕晚,似乎等不及了,她看着脚上的伤,问了一句。
  “医生,我伤得厉不厉害?”
  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柳谦修说:“厉害,再晚来一步,伤口就愈合了。”
  办公室里,女人笑出了声。双臂铺陈在办公桌上,压住了柳谦修刚刚看的文件,她说:“柳谦修,我回来了。”
  她说完后,柳谦修安静地看着她,半晌,他从办公桌后起身,走到了办公室的病床边。他拿了金属镊,夹了一块红红的棉球,抬眸看向她,道:“过来。”
  慕晚没动,她的心轻轻地提着,喉头有些发紧:“不是说很快就会愈合么?”
  “嗯。”柳谦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愈合前要处理一下,不然会疼。”
 
 
第19章 
  办公室寂静无声,走廊偶有平车车轮推过,车轮声急促,伴随着病人的呻吟,还有小护士的低声叮嘱。
  慕晚坐在病床上,她双手撑在身侧,肩膀微耸,细长的锁骨轻凸,形成了一道漂亮的锁骨沟。她低头垂眸,望着抬起的脚,细白的脚面上,贴了一张普普通通的创可贴。边角妥帖,盖住了红痕,也盖住了刚刚涂抹上的冰冰凉凉的红药水。
  医生多是有洁癖和强迫症,柳谦修并不算,他只是高度自制,所以事情也做的格外干净,没有一丝一毫的冗余。
  她动了动脚趾,抬眼看柳谦修,问:“你下班前能愈合吗?”
  她来早了,现在才四点半,距离柳谦修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她不打算走,准备就在这里等着,以病人的身份。
  柳谦修抬眸看她,放下手上的东西,应了一声:“嗯。”
  他默认,慕晚扬起脚,笑了起来。
  萧芸站在门口,看着病房内,女人坐在病床上,姜黄色的修身裙,腰肢纤细,盈盈一握。乌黑的长发盖住了后背,只露出单薄的肩头,她身材高挑却纤细,只一个背影就能感受得到她的万千风情。
  女人的魅力并不是靠衣服赋予的,而是她赋予了衣服魅力,比如上次的大红裙,比如这次的姜黄色长裙,穿在别人身上,就是东施效颦。
  萧芸眉眼微垂,她刚过来时,就听到护士在讨论有个极漂亮的女人进了柳医生的办公室。语气里不无嫉妒和艳羡,而讨论到最后的结论十分一致,柳医生根本不会理她。
  柳谦修是神仙,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精神上的广度和深度。这样的人,不会浅薄到被一副艳丽的皮囊所攻陷。
  望着女人的背影,萧芸眼中闪过一丝轻视,她抬手敲门,里面的人一起回头,萧芸推门走了进去。
  “萧医生,主任让你过去,商量下周那台手术的方案。”萧芸说完,视线瞥向慕晚,礼貌一笑后,收回了视线。
  上次在masyale,两人洗手间的不愉快,心照不宣地当作了过眼云烟。慕晚倒没有和萧芸笑,她看着柳谦修,担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要很久吗?”慕晚问道。
  柳谦修站起,窗外的光被他遮挡,他垂眸看着她,道:“不久,你在这里等我,过会儿我们一起走。”
  他声音很低,话只是说给慕晚听的,而办公室太空,没有东西的遮挡,声音传递得放肆。萧芸听到柳谦修的话,眼神一动。
  他就站在病床边,慕晚仍然双手撑在身侧,仰头看他。即使没有阳光,她的眼睛也十分亮,漆黑如墨,清澈见底。
  “好。”
  柳谦修收回视线,将桌子上的文件拿起,和萧芸道:“走吧。”
  神色一怔,萧芸回神,她嘴唇动了动,说了一声“好”。临走前,萧芸才认真地看了慕晚一眼。
  女人正冲她笑,裙子上泛着光,她像一头凌厉又娇憨的小野豹。
  凌厉于她,娇憨于柳谦修。
  出了门,萧芸跟在了柳谦修的身侧,身边有护士经过打着招呼,萧芸看着柳谦修,笑容问道:“柳医生,把慕小姐留在办公室不太好吧。”
  柳谦修侧眸看了她一眼,眼光如风,在她心口淡淡一扫。萧芸眸光一动,笑容微收,道:“我也只是提醒一下,毕竟医生办公室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除非是比较亲近的人……”
  “嗯。”柳谦修收回视线,淡淡应了一声,道:“那她没什么问题。”
  心口骤然一卡,萧芸喉头微抖,收回了视线。
  柳谦修没有骗她,慕晚在病床上玩儿了两局植物大战僵尸,他就回来了。门一响,她抬头看他,眼睛一亮。
  “你回来了。”慕晚将手机收起,从病床上站了起来。
  她脚已经没有问题了,将鞋子穿好,露出了半截创可贴。柳谦修视线一扫,应了一声,将文件放在桌上,脱掉了白大褂。
  “现在可以走吗?”慕晚问。
  “可以提前下班。”他今天上午才出差回来,下午本来不用上班,但医院有事又把他叫了过来。将白大褂挂好,柳谦修道:“我要先去我朋友家接猫,你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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