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西方经济学
时间:2018-08-29 10:24:45

  脱了白大褂,柳谦修里面的衣服是衬衫和长裤,仍然是棉麻材质的。他的穿衣风格很固定,清淡舒适,很有仙气缥缈感。
  她视线在柳谦修领口处的锁骨处徘徊,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男朋友女朋友?”
  柳谦修抬眸,神色沉静地看着她。
  慕晚被看着,有些心虚,刚要说话,柳谦修回答了她的问题。
  “男的,但是猫是他的妻子在养。”
  “哦。”慕晚刚压下躁动,心口又涌上一阵甜意,她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上了柳谦修的车,慕晚扣上了安全带,柳谦修的朋友在南区,从北区的汤尔医院过去,平时要一个多小时。不过他们走得早,现在不过下午四点半,还不到堵车的时候。等到了下班高峰,他们就已经上了沿海公路了。
  车子发动,平稳地行驶出了医院门口,到了第一个红绿灯口,慕晚问柳谦修:“你朋友也是医生吗?”
  慕晚朋友不多,算起来就只有和林薇还有高美。柳谦修好像比她还少,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他不喜欢被打扰,自然也不打扰别人,能把猫送去那个朋友家养,关系应该十分不错。
  “不是。”柳谦修淡淡应了一声。
  红灯变绿,车子启动,慕晚的身体因为惯性往椅背上一靠。她视线仍然放在柳谦修的侧脸上,轮廓完美,宁静清淡。
  如果都不喜欢被打扰,那两个不喜欢打扰的人可以互相帮助,应该性子和柳谦修差不多。慕晚身体动了动,她问:“那是……道友?”
  没有红绿灯,车子平稳行驶,柳谦修侧眸看了她一眼。她正盯着他看着,像是在等他回答。
  “不是。大学同学。”柳谦修回答。
  “啊。”慕晚收回视线,望着宽阔的马路,喃喃道,“原来是同学。”
  车窗外太阳依然明媚,夏城的绿化面积很广阔,车子行驶在高架桥下,干净平坦的马路边,植被郁葱茂盛,叶子上泛着油亮的光。
  慕晚昨晚拍的夜戏,一直拍摄到今天凌晨四点,拍完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夏城。回家也没有休息,收拾收拾就过来了。和柳谦修闲聊着,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朦胧,待到沿海公路上时,一路平坦,慕晚竟睡了过去。
  车子平稳开到了南区,柳谦修将车停好,侧眸看了一眼副驾驶。慕晚歪着头靠在车窗上,头发垂在白皙的肩头边,脖颈微伸,连接着下颌线条。车子熄火,能听到女人悠长的呼吸,睡得十分安宁。
  收回视线,柳谦修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在一栋独栋别墅前按了门铃,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阳光依然大好,咸湿的海风吹来,带来湿漉漉的潮气,应该又要下雨了。
  门铃响了一声,很快有人过来开门,门一开,露出了女人温柔的笑脸。她长得很漂亮,五官很清秀,黑色的长发扎成低马尾垂在后背。笑起来时,独有一种江南女人的温婉和秀丽。
  见到柳谦修,女人笑着说了一句“来了。”说完后,闪身让开了位置。
  柳谦修道谢后进门,怀荆刚从楼上下来,看到他,桃花眼轻挑,道:“我以为这几只猫你又准备送我了呢。”
  怀荆是“怀何梅柳”之首,他显然刚下班回来,身上的绛紫色衬衫只拆了领带,领口微敞,露出半截锁骨。他说话间,抬手解着衬衫的袖扣,抬腿走了下来。
  他和柳谦修的身材差不多,一米九的身高,同样的颀长挺拔。但站在一起,气质格外分明。怀荆身上有着商人凌厉矜贵的精英气,五官精致深邃,眼神中带着漫不经心的轻佻和张扬。柳谦修则十分清净淡泊,长相似乎也被气质感染,眉宇间透着超凡脱俗的孤冷,虽然平静,但不容忽视。
  “你想要?”柳谦修问怀荆。
  怀荆还未说话,身边一道白影从裤脚擦过,一只毛□□亮的布偶跳到了他妻子许星空的身边,许星空将猫抱起,笑着摸了摸它的头。
  “算了。”怀荆摇头,道:“一只都耽误时间。”
  许星空抬眼,漂亮的眼睛看着他,怀荆与她对视,半晌后唇线一抿,语气确定道:“一只还可以,另外几只一起养真的有点多。”
  “哪有随便问主人要猫的。”许星空纠正的是怀荆的这个想法,她将怀里的咪咪放下,对柳谦修笑道:“谦修,你的猫在猫房。”
  猫房在二楼,许星空在前面走,怀荆和柳谦修一起跟上,一来一回地闲聊。
  “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我不想多洗碗。”
  “你买个洗碗机又能怎样?”
  “要么说你单身,不知道我们夫妻生活的乐趣。”
  听着丈夫的话,前方许星空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提醒了一句:“怀荆。”
  怀荆看着她因着急而微红的耳垂,眼神一柔,道:“这是前辈的经验。”
  沉默地叹了口气,在外人面前,许星空有些害羞。她看了柳谦修一眼,对怀荆道:“你别这样说。”
  “行。”怀荆笑起来,淡淡地说:“我不这样说了。”
  柳谦修站在两人面前,语气平静地问:“可以拿猫了么?”
  夫妻俩齐齐看过来,许星空先收回视线,红着脸将猫房的门打开,小声说:“……可以的。”
  周天下午决定去文城前,柳谦修将猫送来了怀荆家。五天不见,三只小奶猫已经长长了一截,在许星空开门前,就已经听到了奶声奶气的猫叫。
  听到开门声,睡在一旁的周易也抬起了头,看到柳谦修,它从猫爬架上跳了下来,身姿轻巧,跳到了柳谦修的腿边,冲他叫了一声。
  柳谦修俯身,摸了周易一下,旁边许星空正在帮忙拿三只小猫的东西,她拿着的时候,对柳谦修道:“你晚饭在这里吃吧,吃过再回去,怀荆刚刚跟你开玩笑。”
  将周易放入猫笼中,柳谦修刚要拒绝,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柳谦修!”
  怀荆和许星空一起看向门外,柳谦修将三小只放进另外一个猫笼,拎起来后,道:“不用了。”
  慕晚刚睡醒,就发现身边的柳谦修已经没了踪影。车子停在一套独栋别墅前,她先打了个电话,结果柳谦修手机就在车里。她有些急,从车上下来,冲着别墅就喊了一声。
  她喊完一会儿,柳谦修别墅内出来,他手上拿着猫笼,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
  海边阳光大好,海风徐徐,慕晚看着男人的脸,原本喧嚣的心,一下尘埃落定。
  从别墅里出来的不止她自己,慕晚看着柳谦修身后站着的女人,柔软沉静,断断不能做出在别人家门口大喊的举动来。
  后知后觉,慕晚有些脸红。
  许星空送柳谦修到了车边,礼貌地打量了慕晚一眼,被她的长相惊艳。乌黑的长发,漆黑的眼珠,巴掌大的小脸雪白,双唇嫣红一点蜜。右边脸颊上,有一小片睡觉时压出的红痕,让她妩媚的气质里,带了些娇憨,明艳动人。
  “你怎么不叫我?”慕晚先小声和柳谦修说了一下,她回头,冲许星空一笑,说:“你好,我叫慕晚。”
  “你好,我叫许星空。”许星空做了自我介绍后,对慕晚解释道:“我老公在打电话,所以没有一起出来。”
  “哦。”慕晚知道许星空这样解释的意思,她扫了一眼柳谦修,说:“柳谦修跟我说了,谢谢你帮我们照顾猫。”
  “啊。”待慕晚说完,许星空似乎想起什么,她对柳谦修道,“还有一小袋东西忘记拿了,你稍等一下。”
  许星空疾步回家,不一会儿,手里拿了一个小书包,另外还将一个洗干净的李子递给了慕晚。
  “我刚买的,很甜的。”许星空笑着说。
  车子从别墅门前开走,很快上了沿海公路,下午六点,阴云满天,阳光都像蒙上了一层布,阴沉沉的。慕晚坐在副驾驶上,手上拿着许星空刚递给她的李子,果子冰冰的,表皮红润,看着就甜。
  慕晚又想起了许星空,女人给人的感觉格外舒适,像微风吹过,带着一阵淡淡的薰衣草香。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柳谦修,说:“你朋友都真好。”
  虽然没有见柳谦修的同学,但看许星空,也能知道他同学是个很好的人。许星空温柔,提到丈夫时眼角的笑藏不住,能让这样一个女人幸福,并且和柳谦修做朋友的,定然是个很好的人。
  “嗯。”柳谦修目视前方,淡淡应了一声。慕晚看着他,补充了一句,“我也想让他们做我的朋友。”
  话音一落,柳谦修回眸,慕晚歪头看他,红红的果子凑在嘴边。见他视线转过来,慕晚动作一顿,笑起来,问:“不可以吗?”
  眼神从她的眼睛平落到她的唇边,柳谦修看着她手上拿着的李子,道:“空腹不要吃这个。”
  牙齿轻轻地磕在了李子上,薄薄的皮被她磕破,李子的甜味渗出一点在她的舌尖,蔓延到了全身。
  将李子放下,慕晚细长的手指包裹住红红的果子,小小地应了一声。
  “哦,知道了。”
  从南区回到柳谦修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慕晚拿着猫笼去了猫房,将三小只放出来,柳谦修则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几天不见,三只小猫已经能站起来了。小小的身子,四肢细短,毛茸茸的一团,踉踉跄跄地就朝着你手边拱。
  慕晚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听着奶猫的叫声,心里软绵绵的。
  将三小只喂饱照顾好,慕晚起身往厨房走,在出猫房前,她眼前一黑,定睛一看,周易蹲在门口,一双浅金色的眼睛正盯着她。
  周易不算是个粘人的猫,最起码她没有见它粘过人。它本来就是黑漆漆的一团,还喜欢捉迷藏,每次都是她和柳谦修吃过饭了它才踱着步优哉游哉地走过。
  现在,它蹲在门口盯着她,慕晚看着它,不知道它想做什么。
  慕晚屈膝蹲下了,她看着周易,犹豫了一下,将手伸了过去。在手放到周易的头顶时,它没有躲开,慕晚手掌落下,周易眯起眼,将毛茸茸的脑袋拱进了它的手里。
  “喵~”周易叫了一声。
  慕晚眸光一动,它在冲她撒娇。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周易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并且把它当成了这个家的一员。
  慕晚的心里像是开了一朵花儿,她起身走到厨房,对柳谦修道:“柳谦修,周易刚刚跟我撒娇了!”
  厨房灯光温暖,男人站在餐桌前,餐桌上摆满了她今晚点的菜。柳谦修抬头看她,窗外万家灯火,他唇角浅浅地一弯,说:“吃饭了。”
  在这一瞬间,慕晚希望她的余生,都这样度过。
  两人吃过饭,柳谦修起身准备收拾餐桌,旁边慕晚手一抬,对柳谦修道:“我来洗碗吧。”
  她来了之后,饭是柳谦修做,碗筷也是柳谦修洗,她除了逗猫,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倒也不是她不想帮忙,她第一次在他家吃饭的时候就主动提过,但被柳谦修拒绝了。他做事有自己的规章,不喜欢被人打破。
  慕晚说完,怕又被拒绝,她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也不能什么都不……”
  “好。”柳谦修答应了。
  慕晚抬头,柳谦修将碗筷收起,放进了洗碗池,她赶紧跟了过去。
  柳谦修家客厅的摆设像是古董,厨房里的装修却现代化很多,但也仅仅是一些厨房电器和厨房用具才有这种感觉。他家的碗碟,也很有古物的美感。
  柳谦修做饭口味清淡,碗也好洗,慕晚没戴手套,拿了一个通体晶莹剔透的白瓷碗。薄薄的碗体,轻盈漂亮。慕晚打开水龙头,认真地洗了起来。
  在洗碗前,她将她的头发扎了起来,卷蓬得一团,毛茸茸的,而她的脸蛋却光洁如白瓷,小巧精致。
  窗外的夜空黑沉沉的,见不得半点星光,窗内灯光柔软,女人穿着长裙站在洗碗池边,眼睑微敛,神色恬淡。
  她不像是第一次洗碗,但却洗得像第一次。细长的手指在里面抵着碗身,绕着碗沿擦过,小心又仔细。
  水流声哗哗作响,像高山之上的流水声,格外安宁静谧。
  柳谦修想起了怀荆说的话。
  慕晚洗着碗,柳谦修就一直站在旁边,让她洗得有点紧张。她抬眸看他,手上拿着小碗,眼睛里亮晶晶的。
  “怕我把碗摔了吗?是不是古董啊?”
  柳谦修抬眼看她,还未说话,只听“啪”得一声脆响,慕晚手上的碗掉在了洗碗池,碎了。
  北宋汝窑白瓷。
  “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慕晚心下一颤,看着碗池里的碎片,伸手就要去拿。还未等碰到碎片,慕晚的手腕被握住了。
  修长的手指,握着她时,指节没有用力。
  慕晚抬头看着柳谦修,后者将她的手拉出洗碗池,伸手关掉了水龙头。他拿了纸给慕晚擦干净手,眉眼微垂。厨房里没了水声,男人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清晰。
  “碎了就碎了,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别伤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柳道长:碗有很多个,慕晚就只有一个。
 
 
第20章 
  手腕上的动脉被冰凉干燥的掌心握住了,动脉连接心脏,慕晚的心跳也被柳谦修握住了。他握着,她心不动,他松开,她心动,这颗心是属于他的了。
  慕晚安静地看着他,想着她刚刚说的话,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下雨了,她的心也喧嚣了起来。
  “我不怕。”慕晚说,“你是医生,我的伤你都能给我治好。”
  柳谦修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带着笃定。柳谦修眼睑一动,松开了她的手腕。他打开了水龙头,水流声盖过了窗外的雨声,下雨让空气变得潮湿了些,在灯光下,有些雾蒙蒙的温馨。
  慕晚没有继续洗碗,她靠在碗池边,存在感极强,却不突兀,像是他的生活里原本就有她。
  柳谦修慢条斯理地将碗洗干净了。
  洗过碗关掉水龙头,厨房重新安静下来,窗外雨声却渐渐大了。慕晚视线转移到窗外,对柳谦修道:“雨下大了,我可以等雨停后再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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