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始终没有这个勇气。
就连勇敢地和妈妈说不想换掉这个同桌都不敢。她责怪于自己的懦弱，却又无济于事。
直到那年夏天，她通过电视见到了顾寻，那个肆意洒脱、还有些倔强的男孩。她向来崇拜热情自由的人，而他身上的每一点都深深触动到她。
少女时代遇见他，他教会她为何勇气。
长大以后遇见他，他让她学着变勇敢。
而现在，那个深爱的男孩又一次告诉她，教他长大。
第57章
重新回到包间的时候, 餐桌上已经少了一个人。
姜棠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母亲的离去实在让她没办法乱想，难道妈妈已经生气到留个好脸色都不愿意了么？
姜父见两人过来，抬头和他们打招呼，“棠棠快坐下吃饭把, 这里有你最爱吃的老鸭汤。还有小顾, 你也坐下别客气啊。”
父亲正同他们招手，态度温和, 方才闹变扭的小插曲也闭口不谈。
“爸爸……”姜棠刚坐下, 就不忍想问母亲的情况, 可这话还没说出口就卡在了喉咙口。
怕尴尬, 更怕会让顾寻难堪。
姜父看出了女儿的心事, 他靠着椅背, 单手搭在另一张椅子上，“你妈妈公司有点事，暂时就先走了, 她公司最近事特别多整天动不动就加班，你呢也要理解理解你妈妈知道么？”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不要再随便任性。
“我知道了, 爸爸。”
才说完，老鸭汤就转到了姜棠的面前, 厨师把老鸭熬的金黄浓香，配合着用盐腌制过的笋尖，装在瓷盅里。
顾寻也知道姜棠的喜好, 很快就帮她盛了一碗。随后又盛了一碗，递给了姜父。
他小声在她耳边提醒，“还很烫，慢点喝。”
这些被姜父看在眼里，面露慈祥的笑意，也开始询问起来，“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棠抢先回答，试图能在爸爸这里刷一下男朋友的好感度，“录节目的时候认识的，然后我们今年7月底才在一起的。”
老爸没说话，直接盯着顾寻打量了一会，“小顾啊，刚才孩子他妈说话语气可能急了点，但是她也是为了我们女儿好，你也别往心里去啊。”
顾寻点头，也表示理解，“我明白，二位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不过你们真的想让我和棠棠分开，很抱歉，我不能做到。我真的很喜欢她，如果让我和她分开，我会因为不能陪在她什么边而后悔的。”
“从决定和她在一起开始，我就希望和她可以天长地久一直走下去的。所以这段感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我知道你们所言都是为了棠棠好，但是也请你们相信我，我好好守护她，全心全意对她好的。”
他的语气真挚诚恳，姜棠在一边听着表面平静，内心却像小鹿乱撞一般。他居然当着家人的面向他告白了。
没有过多华丽的说辞，却深深触动人的心。
他是她崇拜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少年，而这一刻他竟坐在自己父亲对面，倾述真心。
那种踩在云端的感觉仿佛在那一瞬间踏上地面，让人安心。
姜父眉头舒展，“既然你真的能对棠棠好，我就相信你们一回。你们都是大人了，做事有自己的分寸。”
水晶吊灯光辉错落，照在骨瓷餐具上，映衬别样的光辉。这时服务员送上一道清蒸石斑鱼，姜父推了下转盘，把鱼推到顾寻的面前，说：“这里的鱼做的很不错的，你尝尝。”
没有了姜母的存在，接下来的气氛便轻松许多，姜父和顾寻聊了些家常，偶尔也询问工作上面的事，比起姜母强势，他的态度则温和了许多。
“你这孩子，还真的不错。”姜父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其实当时在电视上看到你，就觉得你比其他人要踏实许多，好好努力啊。”
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偶像，姜棠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爸爸，他工作真的很努力，大家都说他专注演戏，从来不搞幺蛾子的。”
她怕父母对这个圈子的人有什么偏见，于是马上安利顾寻的优点。
这护短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顾寻在一旁看着，眉眼带笑，隔着桌布握紧了她的手。
这顿饭吃的了晚上9点多，顾寻原本想要送父女二人回去。姜父却推辞了，“你平时那么忙，这次又大老远开车来江宁，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打车回去就好。”
客气之余，其实姜父还有一些话要对女儿说。顾寻明白姜父的用意，也没强求，道完别便离开了。
*
回去的路上，姜棠想试探父亲的意向。话还没说出口，姜父就先开口了，“这小伙子人挺不错的，就是你妈那边还真的不好过。”
姜棠惆怅，岂止是不好过啊。不是有句话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的，怎么到了她这边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我的事情，所以我会想办法和妈妈沟通，让她认同我的想法，接受我们的。”
姜父看着女儿一眼，摸摸她头道：“我们家棠棠还真的是长大了，放心就冲着他对你好，爸爸全力支持你们。只不过啊……”他顿了几秒，“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做事要懂得分寸，你一个女孩家也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么？”
姜棠似乎明白了父亲的画外音，靠上他的肩头说：“我知道了爸爸，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
这一夜睡得还算安稳，第二天早上5点半姜棠就被闹钟叫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挣扎了很久才从温暖被窝里出来。
她那么早起来，打算给父母做一顿爱心早餐。昨天晚上莫名发脾气离席她知道是自己的不对，想着昨晚妈妈一定加班到很晚，就决定给他们做一顿早餐。
于是她便在厨房大展身手，熬了一锅香菇鸡肉粥，煮了几个鸡蛋，蒸上一屉小笼包，最后还炒了几道小菜。
等到全部搞定，已是早上七点多，这个点爸妈也应该起来了。
摆好碗筷，姜棠就听到玄关处有动静，起身去看，居然看到从外归来的妈妈，她穿着还是昨天那套衣服。
姜棠走进，给母亲递了双拖鞋，“妈妈你刚下班回来？”
“嗯，和总部的人开国际会议，现在才结束。”姜母换上鞋子，手上拎着限量版的包放，走到客厅，“一会我得去趟日本参加亚太区的会议，你想买什么化妆品就给我个清单。”
“不用了，这些东西我都够用的。”姜棠说，“妈妈，我给你们做了早餐，您加班累了吃点东西吧。”
姜母走到餐桌，看到一桌子的菜，“都是你自己做的？”
“嗯，我现在放假回家当然就应该帮你们分担一点。”
姜母点点头，顿时展开笑颜，“女儿长大了，懂得关心爸妈了。”
二人坐下，姜棠给母亲盛了一碗粥。这个时候餐厅就他们两个人，现在这时候正适合好好谈心。
“妈妈，昨天我有点冲动了，我不该给你们甩脸色的，对不起。”她谨尊顾寻的教诲，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是勇敢的第一步。
姜母喝了几口粥，放下勺子，抬头看着女儿道：“这些话是他教你说的？”
姜棠点头。
“其实我觉得那男孩还挺不错的，礼貌又有教养也算成熟。”
姜棠内心一喜，妈妈在夸他，这么说也算松口了么？
而下面一句话瞬间又让她心情跌落谷底，“但是，我还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姜棠不解，“您不是说他很好么？”
“对，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哪怕现在没有钱，我或许会松口同意。”姜母叹了口气，“但是他绝对不可以。”
姜棠后背一僵，脑子已经接近空白了。“我不明白为什么？”
“这个圈子水太深，它的混乱是你想不到的。你真的不适合。”姜母的手指敲了敲实木桌面，“而且你说你喜欢他，了解他，可你真的了解过他的过去么，他的家庭，他那些不被外界的过往你知道么？”
“他有告诉过你么？棠棠，所有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姜棠深吸一口气，诚然，母亲说的这些，他的确未曾向她说起。对于他的了解，的确仅仅浮于百度能查到的，相处下来所感受到的。其他的，她不知道。
不过这没关系。
“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恋人之间就应该以相互信任为前提，我相信他的人品，所以不在乎他的背景，他的家庭，他的曾经，我所在乎的是现在的他，将来的我们。如果他有过过去，我也会等他亲口告诉我，而不管如何我都会接受。”
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那一刻她充满着勇气和信心。
母亲也不再说话，吃完了早餐就去收拾出差的东西。
那会儿姜父也起床了，看到一桌子女儿做的早餐，眉眼都笑开了。
姜母出门后，姜棠收到了顾寻的微信，他昨晚留在了江宁，所以一大早就把她叫了出来。
“少女，私奔么？”
姜棠扑哧笑出声，很快就回了一句，“好啊。”
接着就对着镜子打扮起来，姜黄色的毛衣穿在米白色的连帽套杉外面，下身是黑色的百褶裙，外面则是蓝色的呢大衣。姜棠对这身装扮非常满意，换完衣服还卷了头发，最后还花了一小时化妆。
她美美的出门，却发现外面天寒地冻，刺骨的寒风刮在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顾寻很快出现在楼道里，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带着墨镜和黑色的帽子，一如既往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看到脖子上系的围巾，是她亲手织的。
姜棠没忍住直接扑在他的怀里，“那我们要去哪儿。”
顾寻牵过她的手，说道：“当然去约会，不过这里我不熟，你带我去吧。”
她诧异道，“约会？你确定？不怕被人发现？”以他现在的身份，真的很危险诶。
见到小姑娘满脸的诧异，他屈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怎么能错过呢。”
的确有那么点道理，最终姜棠还是屈服，拉着顾寻上车，“走走走，我们约会去。”
*
上了车，姜棠开始考虑适合他们约会的地方，想来想去好像都不合适。
车子经过一所学校，她灵光一闪，不如就去自己曾经的学校看看吧。现在各大中学高校都放了寒假，正好也是人少的时候。
后来，她真的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初中。中学的门禁一直很严，为了混进去姜棠以看以前的老师为由和保安大哥攀谈着，好在即便是寒假，学校还有几个老师留校。
姜棠嘴向来很甜，又长得乖巧，没说几句保安大哥就把人放进去了，不过后来他看到旁边那个一生黑，捂得严严实实，看起来鬼鬼祟祟的男人时，还是起了疑心。
“我带我丈夫一起来看我的老师，当初还是他说的煤。”
保安小哥信以为真，就把两个人都放了进去。
姜棠拉着顾寻，快速地溜进了校园，生怕被人看出破绽。走了一大段路之后，她猛地站定，忽然间就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红得不行，马上松开他的手往前面跑。
什么鬼哦！老公老公，还真的有脸叫出口哦。
“唉，”顾寻在后面叫她。
她羞得不行，就没理人。
“媳妇儿！”叫完，他迈开大长腿很快就跟上了，“没想到你居然这样想我？”
“别闹！”姜棠急的跺脚，“我要不是这么说，他怎么会放我们进来。”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原本冰凉的手顿时有了温度，“是是是，媳妇说什么都对。”
笑容绽放，口罩和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漏出一双带笑又迷人眼睛，看得姜棠心砰砰地乱跳。
一阵寒风吹来，冷得不行，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过了一会儿又打了一个。
小巧的鼻子被风吹得红彤彤的。
这时顾寻一把将她扯到怀中，拉着她的手放到他温暖的口袋里，他无奈一笑，“冷了吧？看你还穿不穿这么点。”
第58章
南方的冬天向来潮湿阴冷, 冷风窜到身上是刺骨的冷。姜棠最讨厌的就是南方的冬天，无论穿多少衣服都冷得让人生无可恋，最绝望的还莫过于南方城市没有暖气！
而现在她的手被人紧紧牵着，放进他温暖的口袋里，在那一瞬间姜棠忽然觉得冬天还真是个美好的季节。
其实初中的校园就那么点大, 两个人却乐此不彼的逛着。
姜棠带着顾寻去了曾经读书的教室, 她指着第一排的位置介绍道：“我初中三年基本上就是坐第一排的，每次擦黑板的时候粉笔灰都会跑我这边, 烦人的很。”
中学那会儿排座位的方式有许多种, 但是老师还是会估计到那些近视和个字不高的学生, 优先让她们坐前面。撇开成绩不谈, 姜棠也是那类被优先照顾的同学之一。
顾寻从上自下地打量了姜棠一圈, 得意洋洋地说, “哦，我一直都是坐最后一排，所以从来就没有这种烦恼。”
他个高腿长, 自然要被老师调到最后面的位置。
猜出自己的身高遭到了取消，姜棠也不甘示弱：“我们老师说了，第一排都是学霸专座, 只有学渣才会做后面。”
某学渣：“……”
这个互相伤害的话题终于是过去了，学校逸夫楼下的展示栏中贴着学年大榜, 记录着从初一到初三的学生每次考试年纪前50名的名次。若碰上联考，还会记录全是排名，在名次的旁边还记载着上场考试的排名, 进步或者退步一目了然。
学渣顾忍不住感慨，“你初中就这么过来的？在下佩服！”
姜棠说：“这些在我省根本算不了什么，你知道有个实验嘛？就是在淘宝搜家乡的省份，跳出来最多的东西就代表着当地的特产，我们省一搜全都是各种教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