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笑笑自嘲的笑了，那是人路导啊，他们两个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龙套，连十八线都算不上，刚才那种念头也就是想想。
“能看到本人？”初冬心里痒痒的，眼睛微亮，“怎么看？”
拿到智能手机后初冬就只点开过微博，至于那两个头挨着头的蝌蚪图标几乎没点开过。
笑笑仿佛已经习惯了初冬的傻，点开微信里初冬的头像给他拨打了一个视频通话。
初冬接起来之后，身旁笑笑那张明艳开朗的笑脸瞬间挤满整张屏幕。
“……”初冬默默地抬手点了下右上角的小框框，把笑笑和自己颠倒过来，把他自己的脸放大。
“……故意的吧？”笑笑瞪眼抬手打他，“这个你倒是无师自通！”
初冬抿唇笑，任由笑笑推他胳膊。
挂掉视频后，初冬凑过去问笑笑一个他想了好一会儿的问题，他看着通话记录里安助理的那个号码，“我要是给她打过去，她会接吗？”
“嗯？”笑笑凑头垂眸看了一眼，上面的那串电话号码并不是座机电话，他微微睁眼，有些惊讶，“安助理居然是用私人号码给你打的电话？”
初冬不懂这两者的区别，他想知道的是打过去路铭的大宝贝会接吗？
“应该会接。”笑笑沉吟了一下，“听见是你的声音后怕是会立马挂掉。”
谁让你刚才就跟她聊了不到十秒钟就开口要找路铭。
你这是在质疑安夏灿作为一个助理的办事能力，越过她直接找了老板。
初冬抿了抿嘴，看着笑笑迟疑的说道：“挂掉我就再打。”
……安助理这是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了你这么个顽固的小傻子。
笑笑按住初冬的手，“还是别打了吧，给安助理留个好印象，这样说不定她还能在路导面前替你美言两句。”
安夏灿的身份就像殿下身边的侍卫。
初冬点头，终于妥协的退出通话界面。
安助理这才在无形之中躲过了初冬的连环夺命call。
被初冬期待着能替他美言两句的安助理正转着手机靠在椅背上，“这孩子真是你粉丝，还是想博取你的眼球求上位啊？”
求不求上位路铭是不太清楚，但求关注应该是真的。
“没有演技，没有背景，”安助理垂眸嗤笑，“就算找到金主，能捧的了他一时，还能捧的了他一世？”
没有任何真本事，就光想着抱大腿找金主求潜规则，这样的人这个圈子里实在是太多了。
但又有几个能真正的红起来？
大多数还不都是被骗色骗身，如果碰到恶心的金主，还会拿这些东西威胁你，让你一辈子都要受她的钳制，被她控制。
“他倒是有眼光，第一个看中了你。”安助理觉得初冬应该是刚步入这行没多久，眼神还算干净，身上气质也够纯粹，没像一些人被这个大染缸污染到失去身上本有的亮点。
路铭在看前几日拍的戏，头也没抬的说道：“这碗饭大家吃的都不容易，你我虽然看不上这种人，但也不要过多的去评价，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哇哦，”安助理夸张的挑眉，把手机放下来朝她拱手，“还是路导思想觉悟更深，‘我可以看不惯，但我还是选择尊重’。”
“我只是不去评价，算不上尊重。”
一个人自己生活作风不检点，思想道德有问题，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尊重他？
路铭抬头看她，“虽然娱乐圈的大氛围如此，但我不允许我的剧组里有这种事情出现，否则哪怕推翻这个角色，我也不会让这种人日后成为我这部戏被人谈论时的污点。”
有的剧组在确认演员之后，会跟他们签下合同，要求在拍戏期间以及新戏宣传和上映期间，演员不允许有个人丑闻被曝出来，否则会对戏造成不好的影响，是要赔钱退片酬的。
近年来许是明星火的太突然，身后的团队组建还没完成，他自己也没有作为一个当红明星该有的准备和素养，刚火就开始飘了，睡-粉-吸-毒-出-轨……
各种丑闻频频不断，这种人，在公众面前是站不住脚的。
路铭挑演员，看中的是演技并非名气，很多新人都是因为她的戏大火。
为了防止以上的事情出现，剧组在确定演员的时候，都会跟他们签下合同，一旦发现这些问题，将删除你在剧中所有的戏份，这个损失由你全权负责。
哪怕娱乐圈水再深，环境再乱，底线，依旧是底线，你路导，依旧是你路导。
《宠夫》剧组休息两天后正式开工，初冬也在笑笑的陪伴下去找安助理试戏。
两个人一人一杯热豆浆，去挤早高峰的公交。
坐是不可能坐了，就连站着都不太容易。
笑笑一阵唏嘘，“我觉得自己像是脚不沾地被人群全程架着往前走的。”
初冬底盘稳，司机每次刹车，全车爱谁慌谁慌，反正他是稳的一批，站在那儿八风不动。
初冬比笑笑高一点，他伸手把笑笑拉过来，护在身前。
笑笑一手攥着他的羽绒服一手拿着热豆浆，这才没被人挤走。
早上冷风呼啸，两人从公交车上下来却是一头的热汗。
笑笑咬着吸管说道：“等你将来火了，咱们什么跑车宝马都不要，就买个房车，去哪儿都躺着去。”
“我要是没火呢？”初冬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笑笑噎了一下，把喝完的豆浆杯扔在垃圾桶里，“没火有没火的过法。”
“趁着年轻多赚点钱，如果觉得前途实在无望，那就拿赚到的钱回老家养猪。”
笑笑一把挽住初冬的胳膊，说道：“我当养猪厂厂长，你当副厂长，我负责联系卖猪肉，你负责给猪喂食，清理猪粪，打扫猪圈，看着配种，随时接产以及产后护理等。”
“……”初冬喝了口热乎的豆浆压了压惊，侧头看着笑笑眼神认真，“我觉得，我得火。”
不是要火，而是必须得火才行。
他看微博上，别人要是不火就只能回家继承上亿的家产接手上市公司做个天天混吃等死的小少爷。
而他……
要是不火就只能……给猪喂食清理猪粪打扫猪圈看着猪配种随时给猪接产以及猪的产后护理等。
区别，有点大。
他就是不火，也不能跟着笑笑回老家养猪，他得守在殿下身边。
笑笑见初冬被吓着了，差点笑出了眼泪。
笑笑不是什么富裕人家的孩子，家庭普通，家里有一个小他几岁的妹妹。
妹妹辍学的早，在老家那边，不上学的孩子超过二十岁没结婚就属于年龄比较大找不到对象的了。
所以妹妹找到男朋友后，也就顺势结婚了。
笑笑家里有一点重女轻男的观念，他自己本身也有些敏感，总感觉妹妹结婚后，自己还没出嫁，在家里就已经像个外人了……
这几年他在异乡打拼，过得不好不坏，赚了钱会寄给父母，会给妹夫和还没出生的小宝宝买东西，但笑笑已经习惯了在外面自己一个人的生活，除非家里有事情，一般情况下他都很少回去。
家里的私事笑笑不喜欢拿出来跟别人说，他今年过年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家，如今有了初冬这个小傻子，他就已经做出决定不回去了。
“初冬啊，”笑笑说道：“过年带你去看烟花好不好？”
城里早就不允许放烟花了，但过年的时候为了热闹，在郊外还是会有人放烟花和孔明灯的。
初冬摇头，残忍的拒绝笑笑，语气认真，“不行，我过年可能要在剧组过了。”
《宠夫》剧组年前已经放过假，看安助理微博，话里的意思是他们过年不放假。
“……”笑笑斜了他一眼。
这语气，说的好像你一定能试戏成功似得。
第11章 试戏
今天来试戏的不是只有初冬一个，大家都在一间贴着等候厅纸条的大房间里坐着，等听见有人喊到自己的名字再出去。
路铭今天不在，坐镇的是大宝贝安夏灿，协同挑选演员的还有一名和两人关系都不错的监制。
《解战袍》的男女主已经定下不会再有变动，此次挑选的主要是一些重要的配角，也就是男二女二这种。
像初冬这样的替身演员，要排在最后才能试戏。
房间里没有空调，笑笑怕冷，每坐一会儿就会站起来走动两步，哈口热气搓搓手。
“殿下没来。”初冬有些失落，原本很期待的试戏顿时失去了热情。
笑笑抬手搭在初冬的肩膀上，冰凉的手顺势插-进他羽绒服的帽子底下，“路导不来很正常，毕竟她要忙着拍摄《宠夫》。”
初冬垂眸嗯了一声，表示他明白。
等轮到初冬的时候，房间里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试戏结束离开了。
笑笑攥拳给初冬打气，“不要怯场不要害怕，相信你自己，你是最棒的！”
“……”当年进暗卫司的时候，初冬也没胆怯过。
试戏是在另外一个房间里试的，初冬站在门口抬手屈指敲门，意外的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请进。”
初冬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是殿下的声音！
路铭今个本来是没空过来，对于挑选演员的事情交给安助理和监制她也放心，但在《宠夫》的拍摄过程中，路铭看着今天动作格外僵硬不自然的“封禹”，眉头不悦的拧了起来，“停！”
她拍戏一向挑剔，剧组里的人都知道。
在路铭喊停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手头的工作，提着心看向场上那位饰演封禹这个角色的演员，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
“你是怎么回事？”路铭把本子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掷，两腿交叠后背倚在椅背上，“要不要我再给你放两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饰演封禹的演员叫李斐，闻言脸色一僵，咬唇低头道歉，“对不起。”
“你耽误的拍摄进程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路铭在放假前格外强调过，所有演员要保持好自身状态，别让她后悔给他们放假。
如今放假回来李斐这个状态明显有些不对，他本身就没有武术底子，所有武打镜头用的都是替身演员，他所要做的也不过是拿把剑摆拍几个露脸的动作就行。
可能是剧组里的道具太过于逼真，李斐现在就连半蹲着举把剑双腿都累的打颤。
下盘不稳，手脚软绵无力，整套动作拍出来哪里有半分属于封禹这个少将军的冷冽气势？
路铭明显是给李斐留面子了，刚才化妆师在化妆的时候，在他脖子的吻痕上下了不少的功夫才勉强遮住。
作为一个拍戏期间的演员，身上不该有这种痕迹已经不需要别人来刻意强调了。
路铭不想去管李斐放假期间做了什么，更是对他的私生活没有半分兴趣，但作为一个演员，他把这种状态带到她片场上来就是不应该的。
“从今天起你每天至少加强锻炼两个小时，”路铭说道：“增强自己素质和力量。”
虽说《宠夫》里“封禹”的戏份比较少，但随后《解战袍》准备拍摄，李斐要是想演好封禹这个少将军角色，提早锻炼没有任何坏处。
李斐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声应了句，“好。”
今天上午的拍摄重点就在李斐身上，如今他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拍出路铭所要的那种效果。
她摆手示意今天早上就先这样吧，让李斐尽快调整，晚上加拍他的戏。
看着低头走到一旁慢慢活动筋骨的李斐，想起他刚才机器人似得僵硬动作，路铭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初冬的灵活身影。
看了眼时间，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所以初冬推开门之后，才能看到坐在最中间的路铭。
初冬嘴唇抿起一道清浅的弧度，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路铭。
“你试的是替身的戏，”路铭沉吟一下，改变原本让初冬武剑的念头，加大难度，“我想看看你没有道具和后期，能武出什么样的效果。”
意思就是赤手空拳的耍一段。
初冬没有任何迟疑，点头说好。
他刚准备打一套拳，就听安助理用笔在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两下，说道:“把羽绒服脱下来，不然既影响你的动作，也影响我们观看。”
初冬愣怔的站在原地。
“第一次试戏吧？”安助理故意逗他，挑眉说道:“以后多试几次就知道了，有的剧组试戏时还会要求穿指定的衣服呢。”
路铭见初冬吃惊的睁大眼睛，斜眸瞥了安助理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
安夏灿口里的剧组分明是三没剧组，没底线，没限制，甚至有的还没有衣服。
初冬是有些惊讶，以为进剧组跟进暗卫司一样，还要脱-光衣服验明正身。
可进暗卫司给他检查的都是男的……
初冬有些迟疑，但也没怎么矫情，低头就把羽绒服脱掉，放在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伸手又要去脱毛衣。
安助理瞠目结舌，路铭在他把毛衣掀到肚皮之前，赶忙喊了一声，“初冬。”
初冬回头看她，疑惑的“嗯？”了一声。
路铭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试戏演员，说不上来是真蠢，还是太呆。
她神色有些一言难尽，“脱掉羽绒服就行了，不用全脱。”
得亏这孩子进的是她们的剧组，若是换个心思不正的导演……
初冬愣了一下，脸慢慢红了，有些尴尬的把毛衣又拉了下来，“我……我没打算全脱……”
他总共穿了两件毛衣，外头这件宽松，里面那件束身。
没了内力的小暗卫，也挺忌惮寒冷的冬。
安助理捂嘴偷笑，刚才初冬脱毛衣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的路导竟然被吓了一跳，赶紧别开了眼睛，绅士的没敢看人家小男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