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他居然报复她！
湖面溅起巨大的水花，从天而降的水将她浇得透心凉，卫澜扑腾了两下从水面浮出来，维持着愣怔的表情在湖里杵着。直到几盏莲花灯从她眼前悠悠飘过，她才回过神来扬起眉毛怒骂：“顾初晗你是不是人，你良心何在！”
她连花魁的衣角都没看见！没看见！
“我的良心？”
顾初晗挑眉：“早被你叼走了。”
卫澜被噎得难受：“我叫你师兄是给你面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信不信我去找师尊告状，你这次就别想从听风崖里出来了！”
“哦，是吗。”
顾初晗纤尘不染地站在湖边，闻言毫不在意地道：“那你说……”
他在湖边蹲下身，白皙的手指在水面点开圈圈涟漪：“我若是把你逛青楼喝花酒的事告诉师尊，又会如何？”
“……”
敌人居然如此奸诈狡猾，卫澜表示有点hold不住。
“留恋这种肮脏下流的地方，你好好泡在水里清醒下吧。”
顾初晗冷冷地起身拂袖，他刚要转身离开，胸口猝不及防被折扇敲了一下。卫澜操纵精准还用了巧劲，没造成任何伤害却让他无意识地后退，顾初晗没想到她敢对自己出手，就这么怔怔地摔进了湖里。
冰冷的湖水打湿衣襟，冷意不断侵入骨髓，头却被人压在水里挣脱不得，窒息的感觉令他非常痛苦，而水面上则是卫澜得意洋洋的笑：“你还敢威胁我？”
顾初晗在水中闭了闭眼，手指悄悄顺着卫澜的背脊向上游动，在摸到她后颈的瞬间向下狠狠按去。
卫澜正笑得合不拢嘴，乍然地位转换吞进一肚子的水，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磨了磨牙就向青年扑了过去：“混账，比我早进渊若半年，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是吧！”
他们两个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兵器没出手过，只最原始的拳脚，顾初晗破天荒地怜香惜玉，可卫澜根本没领他情，到后来连扯头发咬脖颈这种不要脸的招数都使了出来。
幼稚的打架直进行到深夜，最后卫澜给了顾初晗几拳就迅速游得远远的：“停战！我才不你在这发疯呢。”
顾初晗低头理了理衣襟，指尖拂过锁骨处的牙印：“呵呵。”
“……”
见青年没有再继续的意思，卫澜又贱兮兮地游得近了些，兴致盎然地瞧着他：“我说师兄，其实你这样还挺诱惑的。据说当年百晓生排江湖美人榜，本来你是榜首，结果你提着白虹就杀上门，硬是武力震慑人家给改了，这事是不是真的？”
顾初晗上了岸，漆黑长发用内力弄干，流墨般地散在腰际。
“还不走。”
卫澜缓缓游到岸边，仰起头：“喂喂，你是不是害羞了？”
“……卧槽别跑啊！”
{攻略目标顾初晗：好感度+3}
{攻略目标顾初晗：当前好感度58，黑化值21}
第17章 师妹总是惹桃花
“到现在为止，巫雅的支线和慕容教主的支线合并，素水镇的剧情终于完结，魔教内部动乱的伏笔已经埋好，后面可能会开启相应的篇章，不过嘛，现在想这些还早得很。”
慕容教主已经将鸦羽尽数铲除，巫雅小姐姐貌似在闭门思过的苦逼状态。没有幺蛾子们继续在素水镇作妖，很快镇里就恢复了原本的和谐状态，顾初晗和卫澜也动身返回渊若。
几天后，卫澜拎着她的大包小裹推开她的房门。把吃食和珍奇物件整理好后，她走到偏室去找她亲爱的二狗子：“我回来啦。”
屋里没有回应。
“难道二狗子还在师尊那里修炼？”
卫澜正呢喃着，面前忽然浮现出半透明的对话框。
｛玩家要去寻找苏止寒吗？｝
｛A.要。｝
｛B.不要。｝
“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去找找他吧，顺便还能看看师尊。”
渊若的主峰缥缈峰，是掌门居住修炼的地方。
卫澜来到缥缈峰，才知道师尊几日前已经闭关了，正疑惑间忽然看见制作组的提示，她便循着路径来到寒冰。
寒冰是渊若主峰的池塘，池水的温度四季不变，冰凉彻骨，水面偶尔可见点点碎冰，任何鱼类和水草都无法忍受这绝对的低温，故而池水长年清澈无比，夏季炎热时常被用来冰镇瓜果。
却有一种莲花叫雪和，只在零度左右的水中生存，池中终年只见得洁白的莲花亭亭玉立。
此时已经入秋，池中莲花凋零，惨白而又颓废的美感。
少年的面色却比雪和还要白。
卫澜赶到的时候，看到苏止寒正立在池中，满目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冰冷的池水漫至他的胸口，他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未被束起墨色长发浸到水里，濒死水草般缠绕在他的白色衣衫上。
他弯身颤抖着双手在池水中不断摸索，每次从水面里捞出的却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子和污泥。渐渐地少年的眼角开始发红，水汽漫上眼睫，却倔强地不肯汇聚滴落。
就在此时，卫澜眼前浮现出制作组的信息提示。
苏止寒找的是母亲留给他的玉佩。
玉佩是他亲生父亲留下的，多年辛苦积攒血汗钱，只为给还在襁褓里的孩子买一件吉祥的配饰。生父死后，母亲改嫁，她将玉佩日日贴身佩戴以肌肤温养，直至生离死别时才亲手为他戴上。
这玉佩是他此生最珍视的东西，寄托了双亲对他的爱与祝福，却被渊若几个欺软怕硬的熊孩子当着他的面丢进了寒冰。
“哦豁，没想到还有这种欺凌的剧情。”
卫澜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其实想想也很合理，他既没背景，又没根基，资质如何尚未评定，却能成为我唯一的徒弟，光是这点已经让师弟们嫉妒，更别提他还能得到师尊的指导，不被欺负才怪。”
正在她侃侃而谈的时候，苏止寒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水里。卫澜眉头微皱，她转瞬间便跃至水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湿漉漉的少年拎在手里。
看着少年微红的眼角，卫澜默默调整动作，改为温柔的公主抱。他浑身都已经湿透了，透明的水珠从发梢滴落到脸庞，面色苍白无知无觉的模样，像极了强行被捕捞出海的人鱼。
“唉，这可怜的倒霉孩子。”
卫澜摇摇头，抱着苏止寒回到自己的院落。
......
火焰熊熊燃烧着。
皮肤被火焰炙烤，很快就开始变得血红，起出狰狞的皱褶，喉咙仿佛被强制塞了烧红的火炭，钻心的疼痛。
苏止寒觉得自己做了场梦。
梦里一位白衣少女踏雪而来，于血海茫茫中将他轻轻拥进怀中，给他庇佑，免他惊忧，而梦醒时分，他依旧是村里被遗忘在角落的尸体，血流满地，肢体残缺。
那些残忍的刽子手结束屠杀后，熊熊烈火将村庄吞噬殆尽，他无知无觉地躺在血泊中，已经冰冷的躯壳被焚烧成灰，不甘的灵魂却还受着无休无止的灼热煎熬。
绝望挣扎时，额头却忽然覆上了一抹清凉，他还未来得及喟叹这短暂的救赎，凉意就渐渐散了去。
不要……不要离开……
苏止寒猛然睁眼，对上少女平静的眸子。
卫澜低头瞧了眼自己被紧紧抓住的袖子，神色有些微妙——二狗子昏迷不醒时总是在呼唤着她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蜜汁表情被苏止寒解读成因自己逾矩的不悦，他睫毛微颤，怔怔松了手，声音有些虚弱：“师尊。”
“你昏睡了三日。”
卫澜面无表情地抿了口茶：“我本来是要给你个惊喜，没成想你给我的礼物要贵重得多。”
“师尊……”
“你昏倒在寒冰里不是想凉快吧，到底怎么回事？”
苏止寒垂着眼睫，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无声抓紧了被角：“我路过池塘不慎摔下去了而已，昏睡这么久也是我身体虚弱的缘故，师尊不必为我担心。”
卫澜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少年半晌，见他没有说实话的打算，也就不做纠缠：“如果是自己失足的话，长点记性也好，我还担心你是受了什么委屈，这种事情千万不要自己憋着，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和我说。”
她忽然扶住床沿欺身过去，手掌在他头顶轻轻拍了两下，是个极亲昵温暖的动作：“我在渊若可是横着走的状态，护着你是半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直到卫澜早已离去多时，苏止寒还怔怔坐着，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偶尔窗外的鸟鸣惊破他的梦境，他才意识到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踪影。
白皙的指尖轻轻点着额头，少女的温度似乎也就从指尖传到了心里，苏止寒的眉眼忽然盈满笑意，他启唇，声音低低地，念出平日埋在心底的名字。
“澜澜……”
{攻略目标苏止寒：好感度+10}
{攻略目标苏止寒：当前好感度60，黑化值20}
卫澜正往寒冰池塘走，就看到悬浮在半空的对话框。
{以玩家的内力，蒸干池水找玉佩很难，想找谁帮忙？}
{A.找师尊。}
{B.找师兄。}
{C.我自己上。（武力值>120可选）}
卫澜看看自己110的武力值：“......”
【卡卡西】：这他妈就很尴尬了23333
【Alice】：这种微妙的数值hhh
【66666】：前面白刷武力了，根本没用上鸟。
“只能在A和B里选的话，师尊在闭关，我还是尽可能别去打搅了，而且我和师兄的关系已经很好，就去找他帮忙吧。”
自从他们的关系变好后，卫澜便邀顾初晗去她那儿修炼。
她平日修炼的地方是座山崖，崖边生着十几株高大的枫树，此刻树叶被秋风染成艳丽的红色，远远望去便如同火红的霞光映满天。
她漫步来到这的时候，青年正在练剑，卫澜不好打搅，就躺在枫树荫里的巨大青石上望天发呆。白虹划破空气的声响连缀起来竟然意外悦耳，她边玩着草梗，边欣赏着青年的身姿。
不得不说，顾初晗真是天生的剑舞者。
他的剑法华丽至极，却并非华而不实，反倒于惊艳处绽放无尽凌厉锋芒。此刻他貌似还有在她面前凹造型的意思，那剑法便愈发清冷凌厉，伴着他在空中飞扬的漆黑长发与月白色衣袍，真有种让人目不能移的魔力了。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顾初晗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一片枫叶落在他的剑锋上，被他漫不经心地夹在指尖把玩着。
“师兄啊，我这次有事情想要求你帮忙。”
“嗯？”
“止寒好像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掉在寒冰里了。”
卫澜盘腿坐在青石上，双手支起下巴，是个思索的姿势：“我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那玩意儿似乎很难打捞，我得用内力把池水蒸干，但我的内力目前还不足以掌控整片池塘，师兄能帮帮我吗？”
顾初晗的脸色顿时沉寂了下来，他抿抿唇，眸色微凉。
“是那孩子求你帮他的？”
卫澜摇摇头：“他什么都不肯对我说，不过我知道他肯定丢掉了至关重要的宝物。这孩子身世很苦，初来乍到，心思本就敏感脆弱，如果这件事我不闻不问的话，他很可能会有寄人篱下之感，变得愈发自卑怯懦畏畏缩缩。”
{攻略目标顾初晗：黑化值+6}
{攻略目标顾初晗：当前好感度58，黑化值27}
“可怜的孩子那么多，他没资格得到这样的呵护。”
枫叶伴着青年冰凉的声音落到地上：“内力过度消耗会是怎样的后果，你不是不清楚，你凭什么以为我肯为你受这种苦？”
“……”
“你真该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想要讨好姑娘的愣头小子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卫澜：喵喵喵？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修罗场，或者我脚踏N条船被抓包，他吃醋发飙我还能理解，可我现在最喜欢的角色是他，而且我这是很正经地在维护我徒弟的尊严好吗？”
【亚瑟】：澜澜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直男是不会懂的！
【苏苏】：我忽然想唱首歌，麦克风就位~
【4382141】：给大佬递话筒。
【苏苏】：她不懂你的心为何哭泣，她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
【青叶】：卧槽这歌词，突然心疼师兄......
第18章 师妹总是惹桃花
看着疯狂刷新的评论区，直男澜表示一脸懵逼。
不过师兄难得说话这样锋利戳心，即便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她也知道他现在正在炸毛，应该顺毛撸，她放软声音：“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自己想办法就是，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你要当你的老好人就尽管去做，别把别人也牵扯进去。”
“……”
卧槽你什么态度啊！
“我现在很想发飙。”
【衣冠楚楚】：雅蠛蝶！
【棉花糖】：你现在该哄哄他嘛~
【Candy】：我们家师兄傲娇得很，需要宠着的！
卫澜看看带节奏的评论区，选择拂袖而去。
他们至此不欢而散，顾初晗独自立在枫树林里默然出神，微风吹进深红的枫树林，吹皱了青年月白色的衣袂，吹乱了他披散在肩上的墨色长发。
其实他本来是想答应的。
毕竟内力耗尽也只是虚弱一些时日而已，毕竟是卫澜难得正经的开口恳求，可就在他启唇准备说好的时候，陌生的情绪忽然在心间汹涌奔腾。
那种酸涩的，孤寂的，微妙的情感。
明明曾经相处了那么多年，都是浅淡而模糊的印象，可对方像是忽然握住了命运之笔，短暂的时光内，轻描淡写地将清浅的影子描深，再描深，直至镌进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