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驯服的象——南奚川
时间:2018-09-01 09:18:44

  闻如一紧张到不行,心提到了嗓子眼。
  向母算是豁出去了,痛心地说出口:“向言叙他是不是喜欢男人啊!”
  “……”
 
 
第21章 
  闻如一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向言叙扭转一下形象。
  她笑了两声, 否认道:“当然不是了, 他怎么可能喜欢男生。”
  向母长叹了一口气, 在床边坐下,愁容满面:“这下完了。”
  闻如一怔了怔,以为向母是不相信, 在她的身边坐下, 只差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了:“阿姨你放心吧,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向言叙肯定不是gay。”
  “我已经等向言叙带女朋友回来, 等了二十二年了。”向母苦兮兮地看着闻如一, “我最近好不容易过了自己这关, 能接受他哪天带男朋友回来了。结果他居然连男人都不喜欢,这下彻底完了。”
  闻如一:“……”
  向母一直都想要个女儿, 当年怀向言叙的时候, 听长辈的说法,大家都以为这是个女儿。向母高兴得不得了,给孩子准备的东西全是女孩用的。
  结果一出生,是个儿子。
  向母在月子里都在哭,嚷嚷着要再生一个女儿。
  偏偏向父不肯, 向母在产房的十多个小时, 不无休地疼痛几乎要了他的命。
  这辈子他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这是他唯一一个没有顺妻子的意。
  抱着没有这辈子都不会有女儿的遗憾,向母只能开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可盼了这么多年,向言叙都成年四年了, 也没有要给她带个儿媳妇回来的想法。
  向母开始着急了。
  女儿已经不可能会有了,所以儿媳妇必须有。
  吃过饭,向母还拉着闻如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若不是第二天要上班,这里离公司太远,她非留闻如一住下不可。
  回去的车上,闻如一因为向母以为向言叙是gay这件事,而笑了一路。
  向言叙好几次想把闻如一赶下车,扔在路边,任她自生自灭。
  到了小区,闻如一跟向言叙说了拜拜,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却发现拉不开。
  “向向,你把车门给锁了,我打不开。”
  安静的车厢里,向言叙轻笑了一声。
  很轻很淡,闻如一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向言叙把汽车的火都熄了,解开安全带,懒散地靠着,轻飘飘地吐出一句:“着什么急,再笑会儿。”
  闻如一马上就老实了,摆着手:“不笑了不笑了,有什么好笑的,一点都不好笑!”
  “想下车?”
  闻如一点头如捣蒜。
  向言叙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几乎是半躺着,眼睛微微眯起来,像是要养神。
  闻如一被他这波操作搞得摸不着头脑,还没问什么,就听见他说:“我这人,gay里gay气。”
  “……”好耳熟。
  “都gay到亲妈眼里了,可以说是gay中之王了。”
  “……”他干嘛一直重复自己说过的话。
  “所以啊。”向言叙双手环抱,睁开眼,幽幽地给闻如一扔过去一个眼神,“gay王是解不开声控锁的。”
  “……”
  闻如一差点忘记,他超级无敌记仇了。
  “向向你不gay,我gay,我才是gay王。”
  “那不正好。”向言叙换了更舒服的姿势半躺着,“俩gay王,都解不开,一起gay到天明吧。”
  “……”
  闻如一发誓再也不要得罪向言叙了。
  只是下一次之前,她这次要先下车。
  闻如一伸手戳了戳向言叙的胳膊,见他不理,又说了两句违心的好话,还是不理。
  最后没辙了,闻如一跪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伸长手,努力去按驾驶座车门上的解锁按钮。
  半天也没够着,就差那么一点。
  闻如一换了一个姿势,用手撑着驾驶座的靠背,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弓着腰,往那边凑。
  座位靠背是皮质的,闻如一手上出了汗,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手上,倏地一滑,她扑在了向言叙的胸膛上。
  向言叙毫无防备,只觉胸口触碰到两团柔软,等他意识过来是什么,正要推开闻如一。闻如一眼看按钮就在眼前,也顾不上现在这个姿势有多奇怪,往下滑了一些,伸手解开了声控锁。
  总算大功告成,闻如一回过头,正要跟向言叙炫耀两句,就感觉他抓住自己的手,下一秒,她就被扔回了副驾驶座。
  “……”
  “下车。”
  闻如一揉着自己的手,小声嘟囔:“向向你太粗鲁了,我不就是摸到你胸肌了吗……”
  向言叙从座椅上坐起来,把靠背调整回平时的位置,重新启动车子,黑着脸又重复了一遍:“下车。”
  闻如一拿上自己的包,打开车门走出去,回头的一瞬,她看见向言叙的耳朵通红。
  没给她多看的机会,向言叙以最快的速度开出了小区,连声道别都没跟她说。
  闻如一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自己刚才碰到向言叙胸肌的左手,笑得像个偷腥成功的猫:“居然害羞了啊。”
  ——
  最近加班频繁,刚结束了一个大单子,全组总算得了点空闲。
  闻如一今天起晚了,迟到了十分钟,好在方程不在,躲过一劫。
  同组的同事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刚出电梯都听出好热闹。
  闻如一走进去,跟每个人打招呼,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刚放下包,隔壁桌的女同事就问她:“如一你这周末有空吗?”
  “目前没什么安排,怎么了?”
  “我们打算去南山的寺庙求玉,你要一起吗?”
  话题突然这么佛系,闻如一还挺不适应,笑道:“你们什么时候相信这东西了?”
  女同事见她还不知道,随口科普了两句:“这寺庙最近来了一个得道高僧,听说去山上吃斋念佛两天,就能花钱买到一个这位高僧开过光的玉石,戴在身上可以转运保平安。”
  “你别不信,我闺蜜前几天去了,这才没几天,她一直怀不上孩子,今天去医院检查都怀上了。”
  “……”
  这年头寺庙都开始学习营销了吗。
  “如一我觉得你也可以去求一个啊。”
  闻如一觉得女同事太可爱了,摆手婉拒:“我还没结婚呢,男朋友都没有,求子这件事我就不跟大家抢了。”
  “对啊,你看看你,男朋友都没有。”
  女同事热情地给她建议,“求子的求到了,你去求一下,说不定分分钟就脱单了。而且高僧这周末一过就云游去了,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呢。”
  这话一下子戳到闻如一的命门。
  女同事平时不愧是搞宣传工作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闻如一成功被带进去,答应下来,周末跟他们一起去。
  方程来公司的时候,正好撞见大家在闲聊。
  这可不得了,每个人都挨了一顿说,身心饱受摧残。
  好不容易方程说累了,要回办公室,闻如一暗自叹了一口气,她最心虚,毕竟昨天还剩一点工作没完成。
  “闻如一,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
  闻如一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来到方程的办公室。
  方程从办公桌上抽了一个文件夹,递给她:“你看看这个。”
  闻如一不明所以,接过翻开,草草地浏览一遍,是一个企业的简单介绍。
  “这公司成立十周年,打算拍个宣传片,正好有新产品发布,用来搞宣传。”
  方程安排起工作来毫不含糊,只挑重点地说:“公司在临市,我们这边要挑摄影师过去。我看你简历上有微电影制作经历,这次就你去。”
  闻如一没什么意见,想到早上和同事的约定,只是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出发?”
  “周末。”
  正好撞车,闻如一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可以过了周末再出发吗?”
  方程挑眉:“你有什么急事?”
  闻如一垂下头,小声说:“我周末想去求姻缘……”
  回应她的是方程的一声怒吼——
  “年纪轻轻求个屁的姻缘,老子都还没结婚!”
  “……”
  ——
  周末的计划泡汤,闻如一整天都比较难受。
  就好像有种送到嘴边的男朋友,还没亲一口,就这么飞走了的感觉。
  关键时刻,闻如一想到了向言叙。
  无所不能的向言叙。
  顾及着昨天因为gay事件得罪向言叙的事情,闻如一今天在遣词造句上都十分谨慎,发过去的第一条信息就是——
  【向猛男,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向言叙:【……】
  闻如一:【我周末要去外地出差,但是我本来打算去寺庙的。】
  肯定不能跟他说求姻缘。
  万一被他误会她移情别恋爱上别的男人了,这可怎么办。
  在追到手之前,闻如一必须要把自己这个忠诚的形象给好好立住。
  她这边还在想借口,向言叙的信息就来了:【你要出家?】
  “……”
  闻如一:【同事说南山寺庙来了个高僧,我要去求个好运,不过我是去不了了,你周末没事的话,能不能帮我去?】
  向言叙想到了上次她说过的刺猬和大象的故事。
  她是多介意自己的身世,甚至都把脑筋动到玄学上面了。
  闻如一想到同事说的,就算帮求,也要是至亲之人。
  可她哪有什么至亲之人。
  想来高僧也是很忙的,不会在意这么多细节,表面上糊弄过去就差不多了吧。
  闻如一见向言叙没回复,补充道:【你帮我求的话,要是高僧问你,是帮谁求的,你就说……】
  向言叙:【???】
  闻如一急中生智:【给女儿求的!反正你也到岁数了,可以理解。】
  向言叙:【……】
 
 
第22章 
  闻如一又被向言叙拉黑了,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
  在这七年的时间里, 这种事情早就稀疏平常了。
  闻如一跟往常一样, 没放在心上,这种级别的不愉快,她掐指一算, 基本上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然而这次, 都快七十二小时了,向言叙别说把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连个短信电话都没有。
  这么久没有联系, 倒是少见的。
  周四下班, 闻如一约易泠泠吃饭, 把这事前后跟她说了一遍,遭来一顿嘲笑。
  “亏你想得出来, 给女儿求的, 你真的是在追人而不是结仇吗?”
  闻如一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丝胃口也没有。
  “其实那天说完我就后悔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说话,一百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易泠泠看她表情不对,收起笑来, 正色道:“没这么严重, 再说你不一直这样吗?”
  闻如一内心充满了不安, 沮丧地说:“我感觉我快藏不住了,越想藏就越蠢,再这样下去, 向言叙估计真的要跟我绝交了。”
  “那就别藏了。”
  易泠泠不太懂她在纠结什么,她一直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喜欢就追,没感觉了就分。
  “你就告诉他,你对他有意思,这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闻如一直摇头,像个拨浪鼓:“不行,在我不确定他对我有意思之前,我不能说。”
  “为什么?”
  “要是他对我没意思,一直那我当朋友。你想想,你朋友有一天告诉你‘呀,我暗恋你好几年了’,这种感觉不会很尴尬吗?”
  “我不想到最后,没有追到向言叙,跟他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
  ……
  易泠泠沉思片刻,觉得她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
  可这个前提条件,好像是不成立的。
  易泠泠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撑着头反问她:“可是你不觉得,向言叙对你很不一样吗?”
  闻如一很想说是,可她说服不了自己:“但他就我一个女性朋友,没有对比。”
  易泠泠转念一想,说了个折中的办法:“那我们这样,你这段时间就挑一些,按照你对向言叙的理解,他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拜托他去做。如果他能答应你,我觉得你可以表白试试。”
  闻如一顿了顿,跃跃欲试:“他要是做了,是不是能证明他对我有意思?”
  “当然能啊,他这种骄傲的公子哥,要是都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去做自己不会做的事情,这除了对你有意思还能是什么?”
  “要换做是我,就不用证明了,喜欢就直接说。不过你有顾虑的话,就试试。其实他高中跟你送那个早餐就够奇怪的了,但那时候你们都没发生什么,这么几年过去,说服力也不大了。”
  ……
  和易泠泠吃完饭后,闻如一回家想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下班回家接上德芙,把它平时要用到的东西,拿一个袋子装好,开车去了向言叙的公寓。
  闻如一按了好几声门铃,也没有开门。
  他估计是还在忙,没有回家。
  这样想着,闻如一拿出手机,拨通了向言叙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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