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之间的斗争战场并不在兽世之中, 也不在人类那片星域,而是在无尽的虚空之中,是所有修士无法匹及之地。
那是专属于天道与天道之间的战场。
聂峮自自己父亲交代之后就再也没有将怀里的玉佩摘下来, 提心吊胆的过了好几个月,彼时的通天塔修士已然大败, 尽数都被退到一颗星球之上。
等她知道的时候,天道与聂崇道之间的斗争也早已结束。
结束了斗争之后, 聂峮一脸蒙圈。
她有种我是谁,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做了场梦,梦里有失落的遗址、有狠心霸道的天道欺压,有隐忍坚韧的父亲, 还有一直陪伴自己的奥斯丁以及曾经那些已经长大的伙伴。
后来聂峮知道了,为什么天道会产生欲念——
因为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贪心不足蛇吞象, 修习符文之后意图借此取代天道, 天道遭其反噬, 虽然那个人消亡了, 死去了,再也回不来了,但是天道却也因此继承了那人的情绪。
那个人, 也曾是吞天鼠族的人,更是族群长老的女儿,一名优秀的符文师。
想到试炼秘境之中,那个曾经期待的望着自己,希望自己帮助他找到女儿的老人,聂峮眸子微微一暗。
她透过星舰的透明玻璃望着窗外的星空,目光有些恍惚。
黝黑的瞳孔犹如璀璨的宝石般,闪烁着耀人的光亮。
她从来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战争的时候,她被奥斯丁护着,她被聂崇道管着。
战争结束之后,聂崇道便开始占据浮落云的躯体行动,多次出没在奥斯丁面前。
然而这不是聂峮想到的。
她明白自己太骄纵了,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但也正是因此,她才决意狠心在奥斯丁和浮落云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偷偷地乘坐了远走的星舰,打算一个人出去外面开始闯荡。
这个时候的天道已经消失,聂崇道当道,曾经的莽荒时代好似再次降临,无数隐藏势力和种族一一开始出没在各个领域之中,不过是短短数月之间,整个兽世乃至于整个星际都显得格外兴兴向荣。
聂峮离开的时候,阿媚还来送她,说:“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我们鼠族星域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心有感触的聂峮含笑点头。
天选者的消失就意味着道选者的消亡,已然当上了天道的聂崇道也渐渐地不再开始降临人世,当奥斯丁知道那个附身在自己身上的神秘青年居然是自己的岳父之后,也已经迟了。
聂崇道可以化作微风拂过他女儿的面,庇护她的成长,眷顾却又狠心放手的一步步引导她。
然而奥斯丁却只能一步一个脚印,一点一滴的寻找,更甚至在天道的阻挠之下,不得不放弃寻找,转而回到当初与聂峮认识的地方,曾经的研究院,如今的修真学院进行教书。
他既是心酸又是无奈的长叹口气,抬头望着苍蓝的天空,眼底深邃又空茫。
想要追求媳妇儿的路途还是太遥远。
在他和聂峮之间,不仅仅划出了一条巨大的沟壑,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天道在虎视眈眈——
至于能不能修成正果,奥斯丁自是有那个信心。
可就唯独只有一个不太好的地方——那就是等的时间太长。
漫长的寿命里,他有太多太多的时间可以等待,如此……那便等待吧。
奥斯丁收回目光,抬笔将手中最后一个电子试卷勾掉,随后疲倦的闭上眼睛。
“吱——”
饲主~
突然传来的吱吱声吸引了奥斯丁的注意,他低下头间看见自己脚边站着的雪白色小仓鼠,它目光灼灼的抬头望着自己,前爪抱肚,见他看了过来,当即歪了歪头,随后摆出一个比心的形状,乖巧无比的眨了眨眼睛。
“吱~”
比心~饲主好久不见哇~
奥斯丁微微一愣,整个人都懵了:“你……”
“你回来了?”
小仓鼠挺了挺胸:“吱~”
那必须的!都说蛇鼠一窝嘛~
奥斯丁唇角微微一勾,弯腰捧起她:“既然回来了,那就别走吧。”
小仓鼠头皮一麻,浑身的毛发都炸了开来,像极了松狮般,整个身子都膨胀了一圈。
聂峮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然后再次比个心。
“好嘛~不走就不走~!”
大不了……她走的时候带上奥斯丁一起走~╭(╯^╰)╮
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小仓鼠还想多浪几年呢~
虽然外面很残酷,但是对于聂峮而言,那些残酷、欺骗、狡诈等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那都是她成长的饲料!
美滋滋的小仓鼠打着心底的小算盘,不自觉的掰着小爪爪拨弄了起来,她抬眼看着饲主深邃的目光,随即嘴巴一咧,露出奥斯丁格外熟悉的傻样。
奥斯丁唇角一勾,亲了口聂峮的鼻头:“乖。”
聂峮羞涩的托着腮帮,咕噜咕噜转的眼睛一看就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却完全自己的模样早就被奥斯丁看在眼里。
奥斯丁看着她意味深长——她有自己的小心思,自己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若是在想办法偷偷溜出去,那他就想个办法好好的将她束缚在身边,最好是她要出去玩的时候,自己在身边跟着也行。
毫无例外,二者之间的脑回路再次化作十万弯曲的山路盘旋,却又在不经意间汇聚在一起——
这就是所谓的,奇迹般的默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