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愣了愣：“光、光棍节？”
秦是也：“……”
秦是也扭头就走：“我生气了，我真的很生气。”
姜颜呆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对不起我错了！祝你生日快乐！”
苍天呐，关于双十一的活动太多，她竟然把秦是也的生日给忘了，简直要命。
而他刚刚才带她去看了个星星，转眼她就干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姜颜觉得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秦是也背对着她，岿然不动。
姜颜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他的后背，讨好道：“嘿嘿，虽然我一时忘了，但又想起来了嘛。礼物……礼物虽然忘了准备，但我会补的，我一定会补的！”
秦是也依然岿然不动。
这件事说到底是她理亏。姜颜只好转到他面前，试图用美色换取原谅。她踮脚亲了亲他的唇，软着嗓子说：“我真的错了……”
秦是也绷了又绷，绷了再绷，终于绷住了快要上扬的嘴角。他冷着嗓子道：“知道错了就好，我现在想逛后山，陪我去逛。”
姜颜：“……哦。”
她觉得她可能被下了套，但没有办法，谁让她被抓到了错处呢。
姜颜跟着秦是也往另一条路上走去，低眉耷眼的，像一只垂了耳朵的兔子。
这条路比来时的路更窄一些，周围的树也多，看起来怪阴森的。
姜颜不禁咬住了指甲，抱着秦是也的胳膊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走回去啊。”
“快了，十来分钟吧。”
姜颜松了口气。
“前面那个坡上有亭子，去看看。”
“还要上坡啊……”
“又不高，上一下呗。”秦是也拉起姜颜的手，就踏上了石阶。
进了亭子才发现，这亭子可能是个观景亭。
郁郁葱葱的树木黑影之外，能看到犹如星火一般的学校各楼灯光，明明暗暗，有种别样的美感。
姜颜说：“哇，这个地方，晚上看好像会比白天看更好看诶。”
秦是也按掉手里的手电筒：“嗯。”
正说话间，突然见遥远天空中爆出几朵烟花，红红蓝蓝的，还带白色星点。
姜颜撑在栏杆上，托着下巴道：“秦是也，我好怀疑这烟花是你安排的啊。”
秦是也：“这个真不是。”他也撑在栏杆上，看着那烟花，“我吃饱了撑的还专门安排人在外面放烟花？谁还没见过好看的烟花了？可能哪里正好办什么事，放个烟花吧。”
姜颜一拍栏杆，气吞山河地伸手一指：“秦面首，你看！”
“嗯？”
“这是本宫为你打下的江山！”
“……”
秦是也忽而伸手将姜颜一揽，微微一笑：“那么娘娘，气氛这么好，不如来做点别的。”
姜颜：“我就知道……”
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下唇上轻轻地咬了一下，道：“好久都没亲过你了，我很难受的啊。”
“所以说你们男人都是……”
他又咬了一下：“我的生日礼物，现在就补给我吧。”
姜颜顿时没了声音。
秦是也的气呵在她的唇畔：“是我来要，还是你自己给？”
“流氓！说话不要那么双关啊！”姜颜恼羞成怒地推开他的脸。
秦是也顺势往亭子自带的长椅上一坐，顿了顿，又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餐巾纸，垫在了刚才坐过的地方，这才懒懒一瘫：“哎呀，接个吻而已嘛，又不是没有过，你在想什么啦。”
姜颜：“哼，秦是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太没有下限了！”
秦是也掩面：“我好难过，今天明明是我过生日，女朋友忘了这回事也就算了，竟然还来骂我，我活了十九年，第一次碰到这么难忘的生日。”
姜颜：“……你翻来覆去说这个有意思嘛！”
“超有意思的。”他继续掩面，“还有，我明明考试都上了九十，结果女朋友还是这不肯那不肯的。而且，我刚刚才带她去看了星星……”
姜颜：“你闭嘴啦。”
秦是也耸了耸肩。
姜颜深吸一口气：“给我闭眼！”
秦是也听话地闭眼。
他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肩膀被人重重一推，压在栏杆上，随即唇上一软。
秦是也笑了笑，伸手一圈，搂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唇瓣相贴，齿关相扣。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今天更新晚了我道歉！
然后这章其实是想走个剧情线的……好吧这文没有正经的剧情线。但是我不一小心就在某些地方越写越多，沉迷撒糖……嗯你们会不会腻啊？
☆、＞ ＜
到了十二月, 天已经很冷, 听说稍微北一点的地方甚至都下起了雪。
好在靖城还不到下雪的时候，只是天色灰蒙、北风呼啸, 乱了一地的枯黄落叶。
姜颜走进咖啡厅，扑面而来的暖气令她舒服地颤了一下。
服务生迎上来：“几位？”
姜颜把下半张脸从围巾中解救出来：“找人。”
服务生便退回去了。
姜颜环视一圈，走向落地窗边的桌子，坐下，摘下围巾, 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
时隔六年多，李女士再一次以真人的形象出现在了她面前。
李女士穿着黑色的大衣，头发盘得很整齐，还化了淡妆，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也很干练。
“姜颜。”她摩挲着手里咖啡杯，轻声喊她。
“嗯。”姜颜双手交叉叠在桌面上，“妈。”
这个称呼太多年不曾从口中对着人喊出，竟然显得格外生涩且生疏。
李女士抽出桌上的菜单：“喝点儿什么吧, 外面挺冷的。”
姜颜也没跟她客气，把服务生叫了过来，点了杯顺眼的咖啡。
李女士看了看她身上的毛呢大衣，说：“最近在学校，都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靖城的冬天还能适应吗？这儿比M省冷，你晚上被子一定要盖厚一点。”顿了顿，“你爸给你准备毛毯了吗？”
姜颜说：“能适应，虽然外面冷了点儿, 但教室和宿舍都可以开空调的。毛毯是我爸前几天在网上买了寄来的。”
李女士看着女儿的脸，叹了一声：“你爸爸……把你照顾得很好。”
“所以妈，你用不着担心我。”姜颜道，“你把我叫出来，就是跟我嘘寒问暖的吗？”
“我……”李女士看了一眼外面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枝，垂下眼，“我很久没有见过你了，就想看看你……虽然我也能偶尔看到你的照片，但那些总归……”
服务生悄无声息地上了咖啡来。
姜颜往杯子里丢了块方糖，慢慢地搅着：“没事，我懂。”
“颜颜，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是怨恨着我……”
“妈，这种话现在还在说，真的是没必要了。”姜颜捂着杯子暖手，“现在你过得挺好的，我爸挺好的，我也挺好的，我们三个人都挺好的，你还在这里说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干什么？难道是在后悔么？”她平静地看着李女士，“我还能出来见你，还能叫你妈，你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李女士怔怔地看着女儿，半晌，低低地笑了一下：“颜颜，你长大了。”她喝了口咖啡，“其实我找你出来，也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原因，既然都出差到靖城了，就想来看看你。看到你现在很好，我也就放下了心。”
姜颜眨眨眼，往椅背软垫上一靠，端起咖啡吹了吹。
“学习压力大不大？”
“还好吧，空闲的时间还挺多。”
“宿舍关系怎么样？”
“都好。”
“那……你也大学了，长得也漂亮，有没有男生追你？”说完，李女士有点窘迫道，“如果你觉得这是隐私不愿意告诉我，其实也没关系的……我只是想，毕竟我和你爸爸这样，会不会对你……”
姜颜喝了口咖啡，说：“我有男朋友了。”
李女士愣了愣，随即道：“这、这么快呀。那个男生，人怎么样？”
姜颜就笑了：“妈，你不觉得，你问现在的我这个问题，我还能说他有什么不好的吗？”
“那……你不想说就算了。”李女士道，“反正你也大了，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总之……不要跟我一样。”
“没什么，我没有不想说，只是他人挺好的，缺点当然也有，不过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罢了，谁还能没缺点呢。”
既然姜颜没有不愿意说，李女士的胆子便大了起来：“他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成绩怎么样？长得怎么样？你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吗？”
“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成绩好，长相好，我知道他家里的情况。”
李女士想了想，说：“不过我……我从没见你发过朋友圈，说你恋爱了。”
“哦，我没有那个爱好。”
“你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他还不知道。”
“你还没有告诉你爸爸？”李女士微惊，“那、那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吗？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我也没有打算刻意隐瞒着，只是想等稳定了再告诉我爸。但既然你问起了，那我就回答一下咯。”
李女士看着她，露出了一点复杂的神色。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要是遇到了什么事，一定要找你爸，不要不好意思。如果你相信我，也可以来找我。”
“我知道的。”
外面狂风大作，冷意逼人，咖啡厅里音乐轻柔，暖香四溢。
一杯咖啡见了底，母女俩也到了告别的时候。
姜颜刚围好围巾，就见李女士迟疑地问道：“颜颜，我可以……跟你拥抱一下吗？”
姜颜愣了愣，随即点头。
李女士轻轻将她抱住，如此近的距离下，姜颜陡然发现，原来她已经长得比母亲还高了。
李女士只和她拥抱了一下，也许只有两秒的时间，便松了手。
姜颜看着她发间许多的白丝，和眼角化妆品遮掩不住的细纹，一时间百味杂陈。
“颜颜，再见。你好好照顾自己。”
李女士黑色的大衣在视线中逐渐远去，中途她只回头看了姜颜一眼，姜颜不确定她是否有对自己笑一下。
她的身影消失在地铁口——她还要急着回宾馆拿东西，赶晚上的飞机。
姜颜把围巾裹得更紧了些，又戴上了帽子。
她掏出手机：“秦是也，你在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