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是也转过头，用同样忧郁的目光看着李维：“我长得不好吗？”
李维：“……好，好极了。”
“她那个男朋友，难道长得会比我更好？”
李维：“……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他抓了抓脑袋，说，“而且，你看你，哪能这么追女生啊，把人都给气跑了。”
秦是也继续忧郁地垂下睫毛：“我第一次追女生，没想到会是这种后果。”
“嘶……”有女生捧着胸口轻轻地吸气。
秦是也听到了响动，微微偏了偏身子的角度，怅惘而悔恨的目光扫过，轻声道：“你们是她的同学吧？她可能最近都不会理我了，希望你们帮我劝劝她。”
“不是啊，这个，哥们，你不能这样啊。”李维道，“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虽然长得帅，但是死缠烂打是不对滴。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少年。”
“可是，我只喜欢她一个啊，其他的，我都不要。”秦是也委屈地看了看怀里的玫瑰。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秦是也没理：“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有一个男朋友就够了。”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震。
秦是也还是没理：“她拒绝我拒绝得那么干脆，但是我就是放不下……”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地震起来。
李维尴尬道：“那个，你要不先看一下手机？”
秦是也只好摸出手机。
姜颜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蹦出来。
那么多人的眼睛聚焦在他身上，他生怕被看到了什么，又迅速把手机收起来，叹了口气，道：“算了，这本也就是我的事。我喜欢她，与她无关，是我唐突了，也打扰你们了，抱歉。”
然后，就抱着他那束玫瑰，惨淡地、决绝地、孤独地、萧条地走出了门，去迎接冬风的洗礼。
看着这位失意美少年离开视线，全场默然了十秒钟，然后乱成一团。
男生们群情激愤。
“卧了个槽那家伙谁啊？装逼装给谁看呢！”
“了不得，新一代逼王诞生了。”
“好骚的操作，学不来学不来。”
“唉长那么帅还是没能躲开姜颜的荼毒啊……”
“怎么用词的呢啥叫荼毒啊，没看到人家是甘愿自当女神的备胎？”
“不是我说，这大兄弟的技能点该不是全点脸上没点脑子上吧？”
“原来那些女生看的肥皂剧不是没有毫无根据的……我回去就和我女朋友道歉。”
“笑死我了，按我的经验，姜颜肯定被人表白过千儿八百回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竟然还用玫瑰哈哈哈哈哈哈太土了太土了！”
……
女生们叽叽喳喳。
“妈耶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活人站面前！”
“啊果然帅哥还是喜欢美女的……”
“虽然他说话的风格让我好想打人，但是看在脸的份上，我还是宽容一些吧。”
“我觉得他说的很苏啊，超苏的，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深情男二！啊……”
“好羡慕姜颜……”
“这人的其他地方得是糟糕成什么样，姜颜才能拒绝这样的脸啊。”
“话说她男朋友长什么样啊，要是比这个还帅就太过分了吧？”
“唉他好歹把玫瑰留下呀，这里的女生一人一朵分了也好嘛……”
姜颜躲在小巷子里，满脸黑线地等着秦是也。
按照道理他不应该追着她出来吗，怎么还待在里面不出来！她好想知道他在里面干点什么！可千万不要干出什么有损她形象的事啊！
等了半天，秦是也抱着玫瑰姗姗来迟。
姜颜跳起来就往他脑袋上一敲：“你怎么会来这里！”
秦是也嘿嘿一笑，把玫瑰塞到她怀里：“不是你过生日吗！我好不容易买到的大巴票！坐了三个多小时！”
姜颜看着怀里的玫瑰，抿了抿唇，又有点按捺不住心底升上来的欢喜，嘟囔道：“都说了不要那么麻烦的嘛……”忽然一顿，“哦对了！你来就来嘛，干什么在那么多人面前……！还搞得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接！”
秦是也：“咳，一时没忍住。本来就是想当着你同学的面以一个男朋友的身份来遛遛的，结果中途灵光一闪临时改了剧本，好像也蛮好玩的。”
“好玩个头啊好玩！”姜颜哼了一声，“你这么一来，把我塑造得很像一个玩弄人心的妖艳贱货啊！”
“嗯……”秦是也挠了挠鼻尖，“好像是有点哦。本来想把你打造成万人迷的，一时没控制好力度，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控制好自己的表演欲。”
姜颜凉凉一瞥：“是啊。我男朋友对我不好嘛，你自己说的。”
秦是也：“……”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不大可能与他们有什么过多的来往，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姜颜摸了摸花瓣，“其实你来看我，我就挺感动的了……咦不过，你爸妈不知道吗？”
秦是也淡定答道：“我骗他们跟同学出来玩了，他们这个不会管我的，同学那边我也串好词了。”
“你想的……还真周到啊。”姜颜用下巴蹭了蹭玫瑰，“这个生日礼物，我超喜欢的。”
“诶，这是见面礼，这可不是生日礼物。”秦是也缓缓勾住她的腰，嗓音低沉，“我才是你的生日礼物。”
姜颜笑着打了他一下：“你好不要脸。”
秦是也吻住她的唇。
无人问津的小巷深处，寒风转春。
好一会儿，他终于松开了她。
姜颜舔了舔唇，问：“你刚才吃了什么啊？”
“一颗荔枝糖。”他笑，“……甜吗？”
姜颜梗着脖子道：“不甜！酸死了！老远跑过来就为了在我的同学聚会上宣扬正宫身份，酸死了！”
“你一定是味觉失灵了，不如再试一次。”
☆、▼皿▼
两个人在小巷里笑闹了一阵, 姜颜忽然道：“你在这里要待多久？”
“嗯, 还没想好，两三天吧。”
“可是我爸还在啊……”言下之意就是她恐怕不太方便跑出来跟他见面。
秦是也沉吟道：“我来的时候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 但接下来几天都是工作日，所以我觉得你爸应该都会在上班的呀……难道你平时不是一个人在家？”
“我倒是一个人在家，睡到自然醒，然后午饭自己解决，晚上等我爸回家。但是吧, 我总觉得很容易被戳穿啊。”姜颜摸了摸鼻子，“难道要我和你一样说出去跟同学玩儿了吗？”
“你们女生不是最喜欢凑一起玩了嘛，喝个下午茶能喝好久好久。”秦是也挑眉，“就出来玩两天而已，就说你跟女同学结伴，没关系的嘛。我肯定得让你在你爸下班前回家的。”
姜颜皱皱眉，犹豫道：“行吧……我尽量。”
“好，现在快要两点了, 时间不多，我们去干点啥呢？”
“我不知道啊，我本来打算回家的，结果你突然出现……”姜颜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儿说道。
秦是也想了想：“那，要不带我回以前的老地方转一转吧。现在肯定变了很多。”
姜颜愣了愣，然后说好。
两个人打车去了昔日的小学。
小学的校门还是没变，甚至连校门口的小店都没变。
寒假的小学静悄悄一片，大铁门牢牢地锁着, 但仍能看到里面林立的教学楼。
秦是也感叹一句：“好像很新诶。”
“当然，总要翻修的嘛。”
两个人又从外围绕了半圈，看到了红绿交错的操场。
“那个旗杆，看起来好矮啊，我总觉得以前没这么矮的。”秦是也啧了一声。
“那还不是因为旗杆不会跟你一样长个儿。”姜颜双手插在口袋里，吐的气汇成一团白雾，“想当年我也是优秀的少先队员，还当过好多次护旗手呢。”
秦是也不无遗憾道：“我也当过护旗手啊，还发表过国旗下讲话，只可惜当时胆子不够大，没有当众表白，不然那场面一定超级轰动，想想就刺激。”
“你要死啊你！严肃一点！”姜颜抬脚踹他。
秦是也往旁边一跳，在操场外围拦起来的一圈铁栏杆边看了看，说：“这栏杆怎么都没洞了，我记得以前有洞的。”
小学念书的那时候，操场边的铁栏杆可能是因为质量不过关，有好几个地方缺了口，开了大洞，很容易能让人翻进翻出。
到了夏天，学校安排午睡，家近的同学可以选择回家午睡，姜颜和秦是也自然是选了这个。
结果有一天中午，秦是也突发奇想不走正路，想要翻栏杆上的漏洞出去。
姜颜被他怂恿了好久，才不情不愿地跟他去了操场。
大中午的操场又晒又热，根本没人。
秦是也率先抓着栏杆，钻出了那个大洞，然后站在外面朝姜颜勾手。
很不幸的是，姜颜那天穿了一条连衣裙，钻洞的时候裙角被勾住，从洞里跳出去的时候成功拉出了一道口子。
那条连衣裙还没穿过几次，就沦为了一条破布。
秦是也因此差点被他爸妈打一顿。
想起往事，姜颜幽幽道：“我记得那裙子可好看了，白色的底，小草莓的图案，还是吊带裙，带子上面串着粉红色的小珠珠。都怪你嘞。”
秦是也从后面抱住她，双手从她腰与胳膊间穿过，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深沉地笑道：“还是吊带裙啊，我不记得了。不过，等到了夏天，你想怎么穿吊带裙就怎么穿吊带裙呀，吊带再细也没关系的。”
姜颜听他话风不对，反手去掐他，被他闪避过，还继续煽风点火：“还有小草莓的图案，你要是愿意，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多少的。”
“秦！是！也！”姜颜抬起脚，又准又狠地踩住他的脚尖。
离开小学，两人沿着熟悉又陌生的道理往“家”走去。
姜颜抬了抬下巴：“那里，你家的茶餐厅，现在改成服装店了。”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两人站在小区门口，皆是悠悠叹了口气。
“进去吗？”姜颜问他。
“不用了，在外面看看就好，这里的房子早就卖掉了。”
“我们家的也卖掉了。”她耸了耸肩。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四点了，姜颜也该赶回家等她爸下班了。
姜颜问：“你定的宾馆在哪？”
“在你家附近哟。”秦是也暧昧一笑，“你家旁边就一家宾馆吧？”
“你怎么知道……”她刚想问他怎么知道她的住址，转眼便想起来他说过要给她寄礼物，趁机拿了她家的住址。
姜颜撇撇嘴：“你别乱来啊。”
“我哪敢乱来，好歹我岳父还在呢。我就是想着离你家近，出来偷……约会也方便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