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我也喜欢。”
盈芳弯弯眉眼,这还差不多。
“我回来那天,师傅给我把了个脉,多半真是双胎。要是一男一女固然好,要两个都是闺女,你也不许嫌弃。”
“怎么会!”向刚果断摇头。
虚虚地趴在媳妇肚子上听了一会儿,直起腰,扶着媳妇往后一躺,面对面侧卧床上,两人中间是媳妇的大肚子。
男人握着媳妇的小手把玩着,不无兴奋地说,“两个闺女比两个小子好多了,小子多皮啊,还是闺女贴心。等她们会走路了,我给她们做跷跷板。跷跷板你知道不?两边坐人,一上一下翘啊翘。家里一个孩子想玩还玩不起来呢……”
盈芳听着听着笑出了声。看得出来,男人对肚子里的孩子充满期待,不论男女。
“既然师傅把出了脉,还去海城照B超吗?”向刚询问媳妇的意见。
盈芳想了想说:“爸妈的意思,还是去照一下吧。照了不仅知道几胎,大致能分辨男女,做衣裳什么的能照着来。再说,来这之前,妈给嫂子去了封信,说了咱们要去海城照B超的事,嫂子多半已经在托关系了。这会儿又说不去,岂不是让她难做人?”
“那行,我们在这住几天,等村里双抢完再走。”
难得农忙时节回老家,向刚有心想帮衬往日里待他还不错的叔伯们一把。
盈芳自然没意见。
“对了,有个事和你说。”盈芳拉起他,指挥他把床往旁边挪一挪。
向刚不解:“干啥?”
“你挪开就知道了。”
男人力气大,抱着实木床脚,往后方挪了几寸。露出床底下夯实了的地面。
向刚不禁有点发懵,这地咋这么结实?中间还镶了个土质手环,家具搬进来之前,似乎不是这样的吧?
盈芳有点心虚,低头绞着衣摆,指挥他把那块带手环的土块掀起来。
这一掀,男人更懵逼。
卧槽!底下竟然还有台阶,望下去黑漆麻黑的,似乎很深啊。话说他家啥时候有地窖了?媳妇儿竟然比他先知道。
往下走了几级,待适应地窖里的暗度,男人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只见地窖里整整齐齐码着十数个麻袋、蛇皮袋,不用猜也知道,要么是口粮,要么是菜干之类的干货。但菜干不可能囤这么多,也就是说,大部分都是口粮。
向刚带着问号瞅了媳妇一眼,她嫁过来没多久就跟着自己随军了,什么时候囤这么多粮食了?
盈芳心虚地清了清嗓子,一鼓作气说:“咳,我不是和你说过的?我在山上发现了一片野生小米地,还有葵花籽。怕旁人进我家看到,就藏了一部分起来。这地窖是小金挖的,我也是在它挖完后才晓得的。而且,咳,这不仅是一个地窖,你下去看了就知道了。”
这还是一条地道。
向刚下到最底下的台阶赫然发现,内壁还有个黑洞,洞里黑漆漆的,不时能听到呼呼的空气流淌声,可见不是封闭的。
“地道尽头通向哪儿知道不?”他探头看了看黑洞,回头问媳妇。
“两个地方。”盈芳弱弱抬手指了指方向,“一处是我娘家仓房,另一处是山洞。”
向刚无语,那竹叶青真的成精了,不仅力大无穷,还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
让媳妇点了盏油灯,接过来提在手上,打算顺着地道走一遍看看。
盈芳也想跟,被他制止了。
“你大着肚子不方便,还是别去了。我去看看就回。”
盈芳低头瞅瞅自己凸起的肚子,好嘛,自打怀孕,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向刚提着煤油灯矮身钻进地道,轻微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就听不见了。盈芳守着地窖口没敢走开,盼着亲爹妈别这个时候回来。
倒不是她对亲爹妈存有戒心,而是小金的存在,目前就只有向刚知道。若是袒露地道的存在,势必得袒露小金。萧家人那么多,万一谁透露出去她家有条神通广大的蛇,拿她一并当异类烧了怎么破?
左右这里是她和男人的家,亲爹妈不可能长期住在这边。既不久住,多个秘密还不如少个秘密嘞。
就在她东忖西想间,向刚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语气里略带兴奋:“还真的通往你娘家和山洞!那山洞还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你还记得不?”
盈芳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哪里不记得啊,自从发现这条地道后,进进出出跑好几趟了。这次要不是怀了孕,早就偷溜上山淘宝贝了。
“小金想必是为了出行方便挖的吧?这倒是替咱们省了不少心,往后想去山上,从自家床底下进出就行了。有什么惹眼的收获,也不用特意避着村里人。”
向刚一时开怀,放下油灯后,抱着媳妇儿转了个圈。要不是顾及她肚子里的娃,能转上十圈不带晕。
扶她站稳后,捧着她俏脸,吧唧亲了一口。
这下反而诱发了被他压制好俩月的邪火,可惜隔着个肚子,能干啥?
啥也不能干!
隔靴搔痒地亲了几口,以慰多日不见的相思。
盈芳被他亲的痒死了。
“胡茬半个月没刮了吧?好痒。”
“嗯,我去把热水烧上,一会儿你给我刮。”
男人说完,放开她,往厨房走。
婚后处久了,他偶尔在私底下也会跟她撒个娇什么的,只不过容易害羞。
这不,盈芳都瞧见他那耳朵尖隐隐冒着红气了。抿唇偷笑,却也没去戳破。
热水烧好,向刚找出刮胡子的小刀片,然后在唇沿抹了点肥皂,手感不那么刺剌了,把刀片递给媳妇让她大胆地刮吧。
盈芳不是第一次给他刮胡子。刚随军那会儿看到他刮胡子觉得有趣,主动帮他刮过一次。一回生两回熟嘛,相信这次刮得更顺利。盈芳在他旁边坐下,拿刀片小心翼翼地上手刮了起来。
出去溜达一圈的萧延武夫妇回来了,想着闺女、女婿这下总叨叨完了吧,谁知进来吓一跳。
这俩货在干啥!光天化日的!
刚想别开眼、猫着腰退出去。
盈芳听到动静抬头扫了眼,见是爹妈,喊住他们:“爸妈你们回来啦?我给刚子哥刮完胡子,换身衣服,陪他去趟师傅家,晚上咱们是在这边摆饭吧?顺道把师傅、师娘还有爷爷他们请过来。”
俩口子脚步一顿,哦,原来在刮胡子。又齐齐迈了进来。
“你爷爷已经知道小向回来了,说等手里这盘棋下完就过来。”姜心柔忙说。
老爷子自从来了这里,借早晚两趟散步的机会,结识了几个会下象棋的老人家,今儿找这个下、明儿找那个下,早晚没太阳的时候就在矮墩桥头或是大柳树下。总之谁有空,就和谁下,日子过得可有滋有味了。倒是没再见他唉声叹气地嘀咕大儿媳妇那点破事。
萧延武板着脸看闺女给女婿刮胡子,心里有点吃味,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小向你这不行啊,现在早就步入新社会了,怎么还能像旧社会一样,差使你媳妇干这干那的呢。再说你媳妇怀着身子,万一刀片划到手了怎么办?”
姜心柔拿手拐子撞了他一下,有些没好气。
什么新社会、旧社会的。真是大老粗一个!不知道小俩口这是表达恩爱的一种方式么!
而且怀着身子和刮胡子有啥关系?照他这话说,孕妇啥都不用干了?真是!
当即拽过丈夫,对闺女、女婿说:“乖囡你们忙吧,我和你爸没事做,到屋后乘会儿风凉。”
第443章 岁月静好
“唉哟你拽着我干什么!我又没想乘风凉。”
“我想乘风凉成不成啊?”姜心柔白了他一眼,见菜地干干净净的没什么杂草,搬了个小板凳坐桂花树下看母鸡们优哉游哉地咯咯哒,时不时啄着从树上飘落的桂花。
“我说你的眼力劲上哪儿去了?没见乖囡正和女婿培养感情呀?咋咋呼呼的,说话都不经大脑思考。”姜心柔一坐下就开始点评丈夫刚刚那翻明显不聪明的做法。
萧延武没敢挨着媳妇坐,倒不是怕媳妇嘀咕起来没个完,而是真怕了这几只鸡。
特么凶起来不仅头顶,还对着人眼睛啄,被啄瞎了怎么办?
干脆坐到河埠头,脱掉鞋子,把脚浸在河水里,心里有点小委屈:“我那不是见不惯他差使咱们闺女嘛。”
“你呀!都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愣头青似的。乖囡和女婿感情好,咱们做爹妈的不该高兴吗?就说咱们当年处对象那会儿,你不也是瞅着机会就对我……咳,那样。”
“哪样?”看到媳妇儿脸红又语塞,萧三爷绷不住乐了,催促道,“快说,我对你哪样了?”
姜心柔才不如他意:“反正你我心知肚明。那时候要是我爹或我娘,跳出来棒打鸳鸯,不许你做这个、那个的,你心里会咋想?乐意不?”
废话!当然不乐意!
萧三爷撇撇嘴。
媳妇的意思他明白,希望小俩口好好的嘛。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女婿像个大老爷们似地躺在躺椅上、由闺女伺候着刮胡子,心里不舒坦又是另一回事。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那不叫大老爷们似的享受,那叫情调。”姜心柔眼波流转,红着脸吐出在当时还挺时尚的俩字,“就像你不也经常让我给你掏耳朵,不过就是换个花样而已。哎呀,我懒得和你个大老粗说这些。”
掸掉一肩头的香桂花,跺跺脚去菜地里寻摸能摘的菜了。
萧三爷看着年近半百娇羞依旧的媳妇儿,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心下暖融融的。双手枕在后脑勺,仰面躺在地上,眯着眼看看天,湛蓝得仿佛没有边际。心在这一刻,出奇平静。
屋里头,向刚不是没觉察到岳父大人对他的不满,下意识地想拿回媳妇手里的刀片。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干啥,不就和媳妇温存一下、撒个小娇嘛。哪里想到丈母娘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盈芳熟能生巧地给他刮完胡子,催他去洗澡。
“洗澡不急,我先给你洗个头吧。肚子大起来之后,是不是洗头更麻烦了?”
向刚烧水的时候,有意识地多烧了一锅,这会儿还剩一锅半的热水。
他冲澡又不需要热水,直接跳河里来回游一圈,上岸后拿太阳晒热的天落水冲洗干净就好。剩余的热水就是给盈芳洗头、洗澡用的。
盈芳确实有点头痒。
长头发不可能天天洗,剪得像双英嫂子她们那样短至耳朵上吧,又不舍得。这次就两天没洗,可因为汗天天在出,马上又痒得难受了。
当下听男人的,头脚调个地仰面躺躺椅上,头伸出去,正好在脸盆上方。向刚屈膝半蹲,撩起兑好的温水,给她洗头。
这次用的不是柏叶水,而是向刚出任务回来途中,顺道买到的香皂,抹在头上香香的,搓起泡沫后,再用温水冲掉,来来回回换了不下六七道清水,把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洗得又香又干净。
姜心柔捧着一把刚摘下的白菜从后门进来,看到这一幕,脚步一顿,放下白菜,蹑手蹑脚地跑去唤丈夫来看:“瞧!我没说错吧?乖囡和女婿那就是在培养感情,没见女婿多累啊,换你你愿意一蹲这么久、还起起落落换干净的水,就为了给我洗个头?”
“怎么不愿意?我这就给你烧水去。等闺女洗完,你躺上去,我给你洗头。”萧三爷不甘心被女婿比下去,哼了一声,去柴房抱了把劈好的柴禾,拉起风箱烧起水。
姜心柔好气又好笑,她的原意压根不是这个好吗。
转身见女婿端着脸盆走过来,疑惑地问:“乖囡不会是睡着了吧?”要不然怎么头发都洗完了还悬着一头湿发躺着不动?
向刚嘴角噙着笑嗯了一声。
他也委实没想到,媳妇儿竟被自己按摩地睡着了。
“我给她再擦一下头,尽量擦干点,要不然以后容易犯头疼。然后抱她去床上睡,反正在自己家吃,开饭了再叫她起来也不迟。”
“好好好。”姜心柔接过脸盆,“那你给她弄去,这儿我来。你爸在烧火……”
听到灶膛口传来丈夫提醒的咳嗽,忍着笑说没拆穿,“那啥,他看你在忙,主动要求今晚的饭他来烧。”
向刚微挑眉,丈人会烧饭?在家时不是说不会用大灶吗?难不成来了这里学会了?
却也没说什么,拿了条干毛巾,给媳妇儿擦干头发,抱她到了里屋床上。
再出来,发现丈母娘和丈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便没打扰他们,带上竹筐、扁担和麻绳,想了想,又往竹筐里扔了个小背篓。
趁天色还早,打算上泉水潭看看,有鱼的话抓几条回来。
听说孕妇吃鱼比吃肉好。何况媳妇怀孕头三个月吃嘛嘛吐,尤其是鱼,一闻到腥味就反酸,百试不爽。如今总算没有那么大反应了,本身也比较喜欢吃鱼,得好好给她补补才行。
上山前顺道绕了趟老张大夫家,知会一声自己回来了,完了让他们老俩口今儿别做饭,上自家吃。
张奶奶正给晒着的草药翻面,爽朗地应道:“行,那我就不生火了。收了草药,就去你家帮忙。你带着筐子要去哪里?”
“这会儿还早,我去山脚转转。顺便砍点柴回来。”
张奶奶听是砍柴,没再多问:“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向刚沿着村道上了山,先去小坡林砍了一担柴,放在下山经过但又不显眼的树丛背后。然后提着竹筐抄近道去了泉水潭。
第444章 金毛语录:高手是寂寞的!
向刚一个人走起来速度极快,将近半面山的距离,不到一刻钟就走到了。
映着斜阳,潭面鳞光闪闪,一看就有鱼。
他从竹筐里拿出背篓,一舀一个准,没一会儿,竹筐里就蹦起了大大小小的潭水鱼。
看着日头一点一点地沉下西山,回去还得走半个钟头,抓到的这些,估摸着煎、炸、烤、蒸都够来一盘了,便收了手,竹筐往肩上一扛,大步往家赶。
下到山腰时不忘挑上事先砍好的柴禾。竹筐里的鱼,被覆上了几张浸过溪水的湿叶子,让鱼稍微安耽点。叶子上还能堆些野果、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