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把点心热了热,小米粥也焖在锅里,让老教授过会儿起来吃。明儿来给他送药,顺便再捎些吃的过来。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踏上回家的路。
那厢,金橘叼走钥匙,跑到大山里呜咽了一通。
这是它墨爪虎时候的皮毛做的,要是还能回去,一定撕了那帮胆大包天的人类。
可惜回不去了。
沉痛哀悼后,喵大爷抬起爪子抹了把脸,开始刨土,想把钥匙埋了。
这时,小金咻地飞到它对面,尾巴尖一扫,卷走了即将被一抔黄土掩盖的钥匙。
“喵!”喵大爷毛发直竖,冲小金张牙舞爪,“喵喵!”还给老子!
金大王盘在树梢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金橘。
嗤!什么你的?明明也是从别人那抢来的。当本大王看不见?
喵大爷恼羞成怒,爪子舞得更快:本来就是老子的!老子的皮做的!
是啊是啊,你的皮做的。所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你那皮毛缝的箱子里到底装了啥?
小金收回视线,往更高处一跃,先走一步。
喵大爷愣半天,反应过来,气得喵叫一通。
脆弱的喵心仿佛受到一万点暴击。
格老子的!玉冠金蛟你给老子站住!别以为上辈子俺没打赢过你,你就真比老子厉害了。有种站住!老子要和你决斗!正儿八经地决斗!!!
然而哪还有金大王的身影。
凄厉的喵叫,响彻云霄。
吓得附近想要赶在太阳落山前再出来觅个食的可怜山鸡、野兔,又瑟瑟地躲回了窝。嘤嘤嘤……这阵仗太吓人,还是饿一晚算了。
老金爷俩还有金毛,这会儿已经跟着向刚一行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听到喵大爷发狂似的尖叫,纷纷抖了抖耳朵。
不知情的南阳山社员,还当是山里哪知野猫发情了,叫那么疯狂。、
唯有知情的老金几只门儿清,喵大爷发起飙来,那是相当滴恐怖。幸好撤得快,要不然受波及的就是它们了。
回到霞山镇,姜心柔惦记着院子里晒的东西,急急忙忙回去收了。
“妈你别做饭了,昨儿的骨头汤还剩一些,下点蔬菜、蘑菇炖个什锦菜汤,咱贴饼子吃吧?”
“行,那你先把面和起来,我把衣服啥的收进了就过去。”
小俩口便先回家做饭了。
在大院门口看到几个家属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啥。
两人刚走近,那几个家属就散开了。看他们的眼神,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肯定又在嚼舌根。”盈芳心想。
“小舒!你们回来啦?”
王玉香站在二楼阳台朝她打招呼。
“嫂子。”盈芳挺着大肚子慢步上楼。
王玉香看了向刚一眼,张张嘴欲言又止,随后问盈芳:“那啥,你有空不?我有点缝纫上的事想找你请教。”
向刚看出她是有话想对自己媳妇说,便让盈芳慢慢来,自己先回家洗菜、和面去。一会儿丈母娘来了好下锅烙饼子。
王玉香把盈芳带到屋里,合上门,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外边都在传,说前儿个镇上死的人,是向副团长的亲娘,这事你知道不?”
盈芳一愣,继而道:“知道。是他亲娘没错,他前儿还跟着去送葬了。嫂子你是知道的,他娘在他小时候丢下他跑了,二十年来没露过面,真谈不上什么感情。可人死如灯灭,再者她也没别的孩子,他就去送了送。”
“这就说得通了。大院里大概有人看到小向去送葬,唉哟说的话可难听了。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回去也好好安抚安抚副团长。那都是眼红他的人乱嚼舌根。听老王说,团长已经去找上级反映这情况了。什么人呀都是,见不得人好似的。你让副团长千万沉住气,别被那些腌臜话激得乱了分寸,上头肯定会处理好的。要是在这节骨眼和人闹点什么事,反而中了那些人的奸计,让人有把柄抓了……”
王玉香也是个实在人,素来不爱讲那些场面话,拉着盈芳苦口婆心地嘱咐了一通。
从王家出来,盈芳想了想,没马上上楼,而是去了隔壁单元,找李双英。
李双英这会儿正在灶房里热火朝天地炒辣子香干丁,辣味呛得盈芳不得不退了出来。
“呀!小舒你咋来了?吃饭了吗?没吃我家吃一点。正好,嫂子今儿整了个特开胃的下饭菜。”
李双英听到动静,扭头见是盈芳,快速地把辣子香干丁盛出锅,然后往锅里添了瓢清水,撩起围裙擦着手走出来邀道。
“不了嫂子,我家里也做上了。我就来是问你打听个事。”
李双英闻言,把她领到屋里,门一关,隔绝了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邻居,这才问:“啥事儿只管说,跟嫂子客气啥。”
第483章 傻眼
盈芳就把前阵子罗彩娥找上门以及王玉香那听来的消息说了,末了蹙着秀眉问道:
“嫂子,您说咱们这样处理对不对?一开始我和刚子哥的确不想理会,何况我婆婆已经二嫁了,搅合在一起算个啥呢?哪想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心里挺不得劲的。丧礼他出席了,也照着当地风俗摔盆扛幡了,本想着咱们行得正坐得端,影响不到头上。可没想到……”
“这事你放心。”李双英爽快地接道,“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帮你澄清的。老陈趁师长今儿在部队,傍晚回来了一下又走了。估摸着就是汇报这个事情去了。放心吧,小向没做错,上头又不是耳聋眼瞎,就算要调查,也得如实调查啊,不会无缘无故给小向穿小鞋的。”
得了李双英的安抚,盈芳略略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回到家,向刚没问她在王玉香那聊什么了,小俩口默契地揉好面团、拌好馅儿,汤已经在炉子上咕咚咕咚冒热泡了。
丈母娘一到,向刚把醒好的面团,揪成一个个剂子。
姜心柔擀面,盈芳填馅儿,三人合力,烙了一锅香喷喷的雪菜蘑菇笋干熏肉的面饼子。
青菜蘑菇骨头汤也出锅了。
老金爷俩麻溜地滚过来,一大一小,嘴里齐齐叼着个饭盆。
金毛啃着下午在山上摘的酸梨子,嘎嘣嘎嘣嚼得欢,不过还等着盈芳给它泡的米粉糊糊麦乳精。要不然早溜下楼玩了,哪里会这么乖地待在家哦。
“一、二、三……”
点名时,发现少了一只。
“橘子呢?还没回来吗?”盈芳抬手一数,发现叼走钥匙的金橘,到这会儿了依然不见踪影。
“不会还在南阳山上玩吧?”姜心柔不免有些担心,“天快黑了,要是不认路,找不回来了怎么办?又成野猫了?”
“不会的。橘子那么聪明,肯定能找到回来的路。”盈芳安慰她娘。
“喵——”
就在这时,一声猫叫从阳台传来。
大伙儿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顽皮的金橘么。
盈芳走过去,没好气地戳戳它额头:“总算知道回来啦?钥匙呢?老教授的钥匙被你叼哪儿去了?”
“喵——”
金橘瞪着绿幽幽的猫眼,歪着脑袋瞅着她,表情万分无辜。
“不会搞丢了吧?”姜心柔也走过来,轻轻拧了拧猫耳朵,佯嗔道,“你这小家伙也真是的,别人的东西怎么说抢就抢呢?这行径跟强盗没两样啊。幸好老人家不计较,要搁重要的东西,你拿什么去赔哦!”
“喵呜。”
金橘伸过脸,委屈地蹭蹭她掌心。
心里吐槽:特么老子才郁闷好伐,明明是老子的皮,瞅瞅都成啥了?皮箱?钥匙?特奶奶滴咋不整个皮老虎出来?
“嘶——”小金在里屋的窗棱上,吐着细长的蛇信偷声笑。
老虎皮做的钥匙,此刻静静地躺在梳妆台上。
它倒是想用钥匙打开看看那个黑色皮箱里到底藏着什么好东西。无奈自从那日它和蠢喵把箱子翻出来、还差点打起来之后,梳妆台的边门就被女主人锁上了。蛮力一使,锁也就挂了,还是等女主人自个来开吧。不差这点时间。
金大王盘在窗棱上愉快地眯起眼、打起盹。
金橘还在外头挨全家的批。
当然了,金毛几只小的绝壁不敢在这时候落井下石。
虽然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场面。无奈喵大爷凶起来容易没对手,它们顶多只敢在心里幸灾乐祸地跟着吐槽几句。
面上都乖乖地啃着各自的晚餐。
吃过晚饭,向刚送丈母娘回家。
“走咯!老金!”
向刚拎起脚边的竹篮,唤老金爷俩。
它俩的窝已经从大院搬到借住的小院了。
小金渐渐大起来,得有自个的窝了,于是干脆又给搭了一座——木板和竹子混搭的乡村风,搁民居味浓郁的小院里,显得无比和谐。
“嗷呜。”
小金冲金毛和金橘唤了一声。
金毛抓了个果子,很快跟上。
金橘却懒洋洋地趴在桌底下,闻言,只抖了抖耳朵尖,并没有跟着去的欲望。想来又伤到心了。
盈芳被它的表情萌到,摸摸它头,同意它今晚宿家里。
以为它一晚上都会这么乖巧,岂料,翁婿俩前脚出门,后脚这位大爷就从地上一跃而起,咻地窜进东屋,瞅准梳妆台上的钥匙就扑过去。
然而小金比它更快,轻轻松松地先它一步将钥匙勾到了尾巴稍。
“原来钥匙没丢!”
跟着进来的盈芳看到钥匙,心下舒了口气,从小金的尾巴稍上拿下钥匙,握在手心里,对一蛇一猫说,“这下不许再玩了,这是老教授的东西,咱得还给他。”
“喵!”喵大爷不高兴了。
这明明是老子的东西!
“嘶——”
小金优哉游哉地游到梳妆台的边门旁,尾巴尖敲敲锁上的柜门,示意盈芳把那黑皮箱子拿出来。
“小金?你的意思是,这钥匙就那箱子的钥匙?”盈芳有点不敢相信。
打开边门,拿出箱子一瞧。别说!还真有可能!
她将钥匙插进锁眼,只听“吧嗒”一声,锁开了。
一蛇一猫,齐齐来到箱子前。
一个昂着扁脑袋,一个歪着大脑袋,都巴巴地瞅着盈芳的下一步动作。
盈芳不由好笑:“你们也想看看里头有什么啊?行!我打开来瞅瞅。”
箱子很轻,意味着里头的东西也很轻。
因此盈芳一点也不意外打开箱子后,看到的只是一封信,虽然比普通信要厚重一些,但确确实实是一封信。
信封很古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粗粝、发黄的封皮上是一串草书,盈芳辨了会儿没认出一个字,便放弃了。
打开信封,抽出里头的东西。
定睛一看,有点傻眼。
居然是一本书。
这还不是最让人惊奇的。
最最让人惊奇的是,首页那豪放奇古的楷书撰写的书名——《逍遥拳共药皇神篇》!!!
这不是上辈子,那些八大门派联手欺上地宫追索的秘笈吗?
她一度以为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第484章 地图
因为江湖上,把它传得太玄乎其玄了,什么逍遥拳起、天下无人匹敌;什么神篇在手、长生不老不是梦;更有药皇入世,没有治不了的伤、愈不了的病……
总之,把秘笈说得跟神丹妙药似的。
想不到真的存在。
盈芳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她缓缓伸手触碰了一下书页,是真的!
轻轻打开书页,内有拳谱三篇、药皇神篇六篇,薄薄几张纸,翻到最后一共也就九篇。
就这么九篇东西,能起死人、肉白骨、甚至长生不老?
盈芳并不相信。
手指摩挲着第九篇底部,蓦地,这一页的页角,似乎和前面有什么不同。
她狐疑地低下头,仔细瞅了瞅,发现还真有区别。
这中间,似乎还夹了一层。
在浓重的好奇心驱使下,盈芳小心翼翼地从纸张上,剥了一层近乎透明的类似丝质状的薄层下来。
喵大爷上前嗅了嗅,没嗅到什么危机感,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一舔,奇迹发生了。
薄如蝉翼的丝纸上,显现出了一帧画。
再仔细看,哪是什么画,分明是一幅地图。
盈芳捏着薄薄的纸,来到灯下,举高到与视线齐平,仔细端详。
“瞅着不像是地宫啊。”
端详半天,她摇头咕哝。
向刚送丈母娘到家就回来了,见饭厅没人,东屋的灯又亮着,就猜媳妇在屋里。
掀开门帘走进来,看到她那架势,剑眉一挑:“不泡脚在干嘛呢?”
“你回来啦?快过来看!”
盈芳忙献宝地把地图呈给男人看,“这是从祖奶奶传下来的箱子里找到的,你猜怎么打开的?”
不等向刚猜,盈芳已经兴奋地解答了:“就是橘子叼走的那把钥匙,居然就是这箱子的钥匙。里头的东西……”
地宫的事差点脱口而出,及时打住,拽着他来到梳妆台前,拿起那封古朴的信以及信里头的一册秘笈,“你看,箱子里除了这封信,没别的东西,信里不是别的,是这么一册书,瞅着像武功秘笈。还有还有,这张地图是从秘笈最后一页里剥出来的。橘子调皮,以为是吃的,凑上来舔,不想被它舔出了一副地图,你看看画的是哪里?”
被点到名的喵大爷,朝天翻了个白眼。啥叫以为是吃的?它有那么馋吗?
小金目露讥诮地冲它吐了吐蛇信:不馋能被人剥虎皮?
喵大爷噎了噎。咱能不提上辈子的旧账么?
一蛇一猫又开始无声地争吵。
这厢,盈芳小俩口头碰头,坐在灯下研究信和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