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美好生活——席祯
时间:2018-09-01 09:28:26

  扯远了,拉回来。
  清苓就对李苍竹说:“刚子哥家也养了两只鸡,平时可寂寞了,你家的鸡要是没食吃,你抱到我这儿来,我带你去刚子哥家,他家后院大,发了不少鸡草,还有吃不完放老了的菜叶、果树上掉下来的虫子,足够吃饱了。我家的鸡也经常抱那儿去,还能让它们做个伴。”
  说到称呼,李寡妇比她大八九岁,论辈分也是同一辈,她喊李寡妇一声“嫂子”,小苍竹就得喊她“姨”,听着有点别扭,毕竟二狗子那帮年纪比苍竹大不了多少的孩子都喊她姐。好在师傅家还有个只比她小几个月却得喊她“姑”的,也就见惯不怪了。
  李苍竹很高兴地答应了:“好!不用摘鸡草,那我就有更多时间打柴禾了。芳姨,你别看我个儿小,我力气可大了,我娘夸我比那些十来岁的大哥哥们都能干,往后你家的柴禾也我帮你打吧。”
  清苓感动地摸摸他头:“谢谢苍竹,不过姐家里暂时不缺柴禾。你这么孝顺,你娘一定很开心。但有些不适合小孩子干的活,千万别逞强,不然以后会长不高、长不壮的哦。”
  “就一直都这么矮、这么小了吗?”
  “是啊,因为力气都被你拿去干活了,没了力气,身体怎么能好好长个呢?”
  李苍竹半懂不懂,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芳姨,我听你的,干不了的活不逞强,能背多少柴禾咱就背多少柴禾。”
  “这就对了!”清苓笑着继续和他玩翻绳游戏,想到李寡妇出门这么久都没回来,顺嘴问,“苍竹,你娘去哪儿了?”
  “我娘上胡奶奶家去了,明个不是外面的生产队上咱们这儿弹棉花吗?我家的棉絮太硬,盖着不暖和,娘想翻新一下。去年胡奶奶家的儿媳妇问我娘借了半斤棉花到现在都没还,我娘找她讨去了。”
  话音刚落,李寡妇回来了。两手空空、眼眶红红,可见借出去的棉花没讨成功。
 
 
第173章 记恨的人又多一个
  清苓心下叹了口气,上前挽着李寡妇问道:“那家是怎么个情况?是真困难还是假困难?”
  “你都知道了啊?”李寡妇抹了抹眼角,强扯出一抹笑,“要是真的困难,我也就不去讨了,今年分下来的棉花,好赖能弹一床新被。就是苍竹的棉袄得撑到明年再做新的了。可事实是,她家今年分到四斤半棉花,去年又才弹过新被,怎么都够了吧,愣说她家上下几口人都要做新棉袄,褥子也要翻新,四斤半还不够塞牙缝,说我这时候讨上门去,是见不得他们好……呜呜呜……”
  清苓气得拍桌:“胡家人摆明了欺负你们娘俩没人撑腰,想白占这半斤棉花不还呢。”
  “可不就是这样我才上门讨的么。换做别人家,新棉分下来,就该主动还了,哪像她……”
  这就是她不愿跟村里人走动的原因,来往多了,厚脸皮的上门借这借那,你借是不借?不借被人传抠唆,借了不见还回来。上门一次次讨吧,别人不害臊、她先害臊了。
  “走!找书记评理去!这事儿不能忍。你忍一时、退一步,将来谁都来欺负你了。你自己没关系,总得替苍竹打算吧?”
  李寡妇红着眼眶“嗯”了一声,这次她没打算忍了。
  清苓陪着娘俩到了公社,书记和社长正好都在,一听这么回事,马上派出社长媳妇上门了解情况。
  其实哪用了解啊,胡家附近的住户都知道,这家就是只进不出的铁公鸡——吝啬的要命。自家东西吝啬也就算了,偏还可着劲地惦记别人家的东西,想方设法地弄到自己手上。
  社长媳妇多少知晓胡家人那点尿性,略微一打听,就把前因后果弄明白了——确实是胡家儿媳妇借了李寡妇的半斤棉花迟迟未还。
  公社干部出面,总算帮李寡妇将半斤棉花从胡家人手里讨回来了,却也和对方彻底撕破脸、闹僵了。
  不仅如此,胡家人还由此记恨上了清苓。
  江对岸的生产队进驻雁栖公社弹棉花的第一天,胡家那抠唆成性的儿媳妇冲着清苓的背影吐唾沫:“你一个近山坳的跑咱江口埠来干啥?整一猫逮耗子多管闲事!”
  “嫂子你消消气,犯不着跟她计较。”许丹见大伙儿都围在那儿看人弹棉花,小声附和道。
  胡家儿媳妇见有人支持,觉得找到知音了,拉着许丹一个劲地夸:“还是你好,有文化有气质,舒家那丫头算个屁!我看就配给你提鞋……要不是她对象能干,凭她那熊样能进卫生院?切!”
  许丹听得满心舒坦,越发聊得起劲了。
  自从林杨走后、刘继红进了牛棚、蒋美华和她离了心……新朋友没交到,老朋友接二连三地离开,有时候还真的挺寂寞。以前看不惯这些村妇,一没文化二没素质,坐一起聊天,简直拉低自己的智商。不过今天看来,和有些人聊天还是挺愉快的。
  两人站在人群外,一个骂、一个附和,可谓同仇敌忾。
  挤在人群里看弹棉匠搭架子、铺棉胎的清苓,狠狠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还以为是弹弓上沾着的棉絮,落到鼻子里了,揉揉鼻尖,继续围观棉被是怎样弹成的。
  因张奶奶当初是第一个报名的,张家二老和清苓的棉胎是第一个弹的。
  这几天没开太阳,天色阴沉沉的,书记担心下雨,带着大队干部在公社腾出了一个空房间,算是接下来几天弹棉匠们的工作场地。
  弹一床棉花胎平均三个小时,那还是在弹棉匠轮番工作、不休息的前提下。一天下来,最多弹四床,早六点到晚六点,再晚就不弹了,黑灯瞎火的看不清。点着油灯弹棉又不安全。
  饶是安排得这么紧,排队排晚了的依旧可能轮不上。因为弹棉匠能出来的就这半个月左右的农闲时光,过后就得回生产队抢收今年最后一拨地里的产出。
  于是,排不上的人各种焦虑。几年没弹棉花了,旧棉胎硬的跟板似的,错过这次,谁知道明年还会不会上门来。
  棉站里倒是有现成的棉花胎卖,可那得背着厚重的棉花、揣着钱去换。麻烦不说,价格也比自己弹要高。
  因此纷纷跟排上的人套近乎,希望能匀一床给自家。
  唯有清苓这边,没人来打商量。谁都知道她年底结婚,结婚需要四铺四盖。
  “结婚大事是要紧的。”弹棉匠听社员们唠起这个事,也笑着插了一句,“四床不算很多啦,县城那边条件好的据说已经流行六床、八床了。”
  “天啦!结个婚陪嫁六铺六盖、八铺八盖?那彩礼得发多少啊?”人群里家有闺女的妇人忍不住惊叹。
  “彩礼钱倒是没听说涨。”弹棉匠说着县城里听来的新闻,“不过大部分人家都咬牙凑齐三转一响,说是女方家的体面。”
  “天啦!大部分人家都凑齐四大件啦?那咱们这岂不是落后了?盈芳啊,你打算陪嫁几大件啊?”
  正专心看弹棉匠“嘣嚓嚓”、“嘣嚓嚓”弹棉花的清苓,旋即被拉入话题旋涡。
  张奶奶没好气地瞪了说话的大婶一眼:“你家闺女不是也到说亲年纪了,你打算陪几件啊?”
  那大婶瞬间哑了,干笑了两声:“我家海鸥还早呢。”转身找别人唠去了。
  张奶奶这是踩到她痛处了,她闺女十六岁了还没落实婆家,过年十七,很快就赶上清苓了。清苓好歹定下了婚期,男方的彩礼也都发来了,有钱人的派头比不上,但在普通堆里绝对是出挑的。
  “甭理她。”张奶奶朝清苓挤挤眼,而后说:“你不是想去趟县城吗?去吧去吧,这儿有我看着呢,出不了错。”
  “真没事啊?”清苓不放心地问。
  她确实想去趟城里,眼瞅着天越来越冷,很快就要入冬了,一入冬说飘雪就飘雪,很多东西都要备起来。
  煤球票、洋油票到年底要到期,好不容易换来的票,眼睁睁放到过期多亏啊,得赶紧换成实物。
 
 
第174章 换换换 攒攒攒
  可换实物光有票没用啊,还得有钱。
  因此想背些大枣、葵花籽去换点钱。
  张奶奶拍拍胸脯:“没事儿!半斤棉弹八两八、旧棉花弹成新棉花,我眼睛是花了,但斤两还能搞不灵清嘛。你只管放心去吧,趁早去趁早回。”
  “哎哟这位大娘,你可别把戏文里唱的拿来跟咱们实际比,半斤棉你要我弹出八两八,还是杀了我比较爽快。”弹棉匠夸张地叫屈。
  张奶奶爽朗地笑道:“怨不了你!你只管弹好、弹松、别浪费,指定不怨你。”
  大伙儿也都哈哈笑。谁还能真信了戏文里唱的半斤棉弹八两八啊,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
  许丹进来时正好听到这段对话,凑过来显摆她肚子里那点墨水:“其实戏文里唱的也是对的,古时候半斤等于八两,半斤棉弹八两八,并没有夸张。”
  “原来是这样啊!”
  “还是小许懂得多啊!”
  几个弹棉匠也纷纷夸她文化高。
  许丹微抬着下巴,矜持地笑着,心里止不住得意,带着一抹微不可察的挑衅意味,朝清苓所站的方向扫去,赫然发现后者不见了,心下微讶,走过去问张奶奶:“盈芳回去了啊?还说闲着没事找她聊会儿天的。”
  “她可不闲,忙着呢。”张奶奶乐呵呵地答了句,转过身继续热火朝天地和邓梅、向二婶两个聊清苓的婚事,比如嫁妆准备的咋样了、向家那边布置的如何了、喜宴具体办几桌等等。
  许丹咬了咬下嘴唇,心里恨恨道:不就是结个婚嘛,乡巴佬结婚搞来搞去就那点排场,有啥好炫耀的!
  可心里终究舒服不起来。说起来,自己还大上两岁呢,至今还没谈过正儿八经的对象。可又不甘心随便找个人嫁了。
  父母每次来信,不是抱怨家中日子难过、就是吐槽单位那点破事儿,似乎忘了她快满二十岁、再不定婆家,就要错过谈婚论嫁的最好时机了。
  相比许丹的落寞、寂寥,清苓这会儿正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搭乘渡轮兴奋地朝县城进军呢。
  许是休息天,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有挎着菜篮子才从国营菜场买菜回来的、有提着米袋子去粮站排队买米的、也有领着儿女去供销社扯布为过年裁新衣的。
  清苓想了想,收住去收购站的步伐,掉头先去了邮局。
  邮局那位照过几次面的大婶,仍旧坐在老窗口。
  清苓半蹲身子,望进下窗口,面露微笑地朝里边的人打招呼:“婶子好啊!”
  “嘿哟!是你啊姑娘!你好你好!”大婶认出了她,欣喜地站起身,放下手里的活,打开二道门,拉了清苓到里边的杂货间说话。
  外头人来人往的,不小心透露了啥,两人都落不着好。
  “这阵子一直不见你来,还以为不来了咧。对了,我姓李,家中排行四,你喊我四婶就行。”大婶笑眯眯地自我介绍。
  上趟交易的时候,提着心吊着胆,都没想到彼此介绍一下,闺女生了大胖小子后,每天两碗红糖酒糟鸡蛋汤,奶水催得足足的,宝贝外孙喂得胖胖的,不禁后悔咋不问那乡下妹子多买几个蛋,一晃都快吃完了,正为这事发愁,这姑娘背着背篓主动寻上门来了,能不让人欢喜嘛。
  “姑娘,你家攒下鸡蛋了不?有的话,匀点给婶子。你上回不是问我有没有鱼票吗?这回有,除了给我闺女炖了回鱼汤,剩下还有两张一斤的,跟你换鸡蛋成不?”
  清苓一听有鱼票,心下欢喜。可惜今儿出来没带鸡蛋。去省城捎了一些,前儿又送了些给苍竹那孩子补身子,瓦罐里剩下的不多了,结婚还要派大用场,就没背出来。
  为难地微蹙秀眉,对李四婶说:“四婶,最近家里鸡蛋消耗大,没能攒起来,要不下个礼拜天我给你拿几个来咋样?”
  李四婶尽管很失望,但还是跟清苓约好,下个礼拜天带过来,到时一手鸡蛋、一手鱼票。
  “今天没带鸡蛋,但带了大枣,书上说,妇人坐月子,煮点枣子汤喝喝挺好的,补血养气……”
  清苓话没说完呢,李四婶惊喜地抱过背篓往里看,“有大枣咋不早说!”
  清苓:“……”那不是您老一见面就追着我问鸡蛋,哪有时间说啊。
  心心念念的鸡蛋没换到却换到了更为难得的大红枣,李四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把连日来一直揣兜里的两张鱼票掏出来,塞到清苓手上——
  “给!你看着给我称点大枣。下个礼拜的鸡蛋还是要的啊,我想办法再去筹点鱼票。”顿了顿,又说,“对了,上次那样的山鸡还能不能搞到啊?能的话也给我提一只来。这不我闺女快出月子了,亲家母说要办两桌热闹热闹,我做外婆的总要提点像样的礼上门。”
  清苓想着山上的陷阱很久没去看了,也不知道塌没塌,看来,今儿回去还有不少事要忙。
  但还是答应了李四婶,下个礼拜天尽量带只鸡过来。实在不行,这不还有金大王么,威压一施,想要什么样的飞禽走兽没有啊。别说一只,一百只都行!当然,前提是别被纠察队抓去蹲号子。
  在清苓往外掏大枣时,李四婶看到篓子里还有别的,问是什么。
  清苓说是葵花籽儿。
  “这东西你也有?”李四婶兴奋地,这阵子家里进进出出的客人不少,桌上摆一桌葵花籽儿多体面啊,问:“怎么卖,没票钱行不?”
  “行。”清苓爽快地道。本来背去收购站,也是想换点钱,正好,省得多跑一个地儿了,干脆都拿了出来。
  李四婶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让清苓等会儿,跑出去转了一圈,拉了两个同事过来。三人七七八八一分摊,一下子就让清苓的背篓空了。
  三四斤红枣、七八斤葵花籽,换了两斤鱼票、一斤豆腐票外加一块三毛钱,都是毛票。
  清苓揣着微鼓起来的小荷包,背着空篓子,心情愉快地跟李四婶说再见。
 
 
第175章 “临场发挥”很满意
  李四婶送她出来时,还在小声地叮嘱:“下个礼拜天你一定要来啊,我老位子等你。要不你干脆把家里住址告诉我,来不了我就找上门去。被人看见问起就说咱俩是远房亲戚,走亲戚的手里提个篮子、篮上盖块布是常见的事儿,不被抓现行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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