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太会撩(重生)——有狐公子
时间:2018-09-02 08:15:15

  唐月柔看着唐月辉,大姐不愧是大姐,即使遭受了丧子之痛,此时还能如此沉静,着实令她佩服。
  如果自己也能真正为大祁做些什么,该有多好。
  **
  天渐渐凉了,桂花很快谢了,帝都有些萧索。
  每个清晨和傍晚的钟鼓声,都让唐月柔心惊胆战,误以为是战鼓响起。
  阿依木会安慰她:“伽罗姐姐,你每天都求你们中原人的神灵,我求我们胡人的神灵,两族的神灵一起保佑辟疆哥哥和阿师那他们,一定会没事的。等辟疆哥哥回来,他就能娶你啦,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唐月柔看着胡人小姑娘每天笑呵呵的,一双眼睛里都是闪亮的光芒,阿依木像是从来不会有烦恼。她羡慕地拉着她坐下,问她:“可是如果帝都动荡,我、我没有心情成婚。”
  “为什么?”阿依木不解,“帝都会不会动荡,和你们成不成婚没有关系啊!我觉得,如果伽罗姐姐早点嫁给辟疆哥哥,帝都反而会更平静呢,因为有些人就会死心了呀!”
  唐月柔无力地笑笑,自己和她想的事情不一样。
  晚上睡下后,她不断地做着各式各样离奇的梦。
  有一个梦她记得很清楚,每个画面都那么深刻。
  她梦见帝都被攻破,唐家所有人被擒,一个个被缚住双手跪在朱雀大道上,刀斧依次落下来,砍下人头的声音比切菜还清脆利索。
  她恐惧到麻木,侧着头看滚落在地的头颅,抬头看见无边的大道上走来一人一骑,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看清他背着弓箭,手持长槊。
  她叫他:“辟疆?”
  那人没有回应。
  她继续试探:“魏仪?”
  那人还是没有发声。
  她听见身后的刀斧手叫了声“陛下”,那人便抬了抬手,接着自己颈间忽然掠过一阵冰凉。
  **
  宾州的夜晚十分寒冷,铁马踏过冰河,戈壁滩一望无际。
  “有人来了!小心!”阿师那提醒道。虽然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扩散开去。
  远处响起哒哒的马蹄声,一个人影骑在马上,摇摇欲坠,往这边赶来。
  “去看看情况!”冯辟疆说着,拍马上前去。
  韩江也紧紧跟了过来,看清了来人,说道:“是冀王殿下!”
  那人走近了,韩江和部下们激动得就要下马去迎接。
  冯辟疆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然而那人支撑不住,从马背上落了下来。
  冯辟疆眼疾手快,下马将他扶住。他没见过冀王,而且对方脸上都是血污,他扭头示意韩江来认人。
  就是这一分神的工夫,胸口一阵刺骨冰冷,他遭到了暗算,眨眼间就将那人的右手狠狠扭住,把他摔了出去。
  韩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冲上去将那人扶起,仔细看了,是冀王没错。
  “杀了冯辟疆!”冀王冷冷下令,“在宾州作乱的不是高义昌,是冯昊的两个儿子!杀了冯辟疆,把他的人头带去给冯霄和冯霁,让他们看看作乱的下场!”
  冯辟疆按住胸口的伤,出发时来得太急,他忘了穿上那件刀枪不入的鲛人战衣。
  亲兵们悄无声息地过来把他护住。
  “杀了他!”冀王说着,把匕首递给了韩江。
  韩江犹豫了,盯着匕首缓缓往这边走来。
  冯辟疆忽地撕开胸口的衣料,让伤口暴露在寒气中,汩汩鲜血很快就凝结住,他站了起来。
  几乎在同时,向他走来的韩江忽然转了个身,冯辟疆也向冀王扑了上去。
  冀王反应不及,被两人杀死在地。
  韩江的部下们惊恐不已,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们、你们杀了冀王殿下!陛下会震怒的!”
  韩江嫌恶地扔了匕首,说:“这不是冀王!冀王说过,他从来不会用暗器伤人!”
  冯辟疆深深地吸着冷气,任由亲兵们给他脱衣包扎伤口,对韩江冷笑道:“你认人真是随意,刚刚还认定他是冀王,这么快就翻脸了。如果这人不是用暗器伤老子,你是不是就会听他的,来杀了老子?”
  “人都死了,哪来的如果?”韩江不屑地答他。自己年纪比他大,而且是冀王的亲信,不用讨好这位平民出身的天启上将。
  阿师那忽然说道:“又有人来了,这一回,是千军万马!”
  大地震颤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菩提摩:为什么我没有女朋友!
  阿师那:也许你该好好反思你自己。
 
 
第86章 往事
  唐月柔坐起来,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还好,脑袋还在。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她轻轻地舒了口气, 蹑手蹑脚地披上大袖衫,打开殿门,来到廊下看台阶外满地如雪的月光。
  侧过头, 看见隔壁偏殿的廊下,唐月辉穿着铠甲静静站着, 发式还是昨晚的,原来她一夜没睡。
  她怕打扰了大姐, 没有继续往前,靠在殿门上, 偷偷地往回走去。
  “月柔, 小心着凉。”唐月辉始终保持着按刀的姿势,轻声说道。
  没想到还是打扰到了大姐,唐月柔像是做错事被抓现行的孩子般, 屏声静气向她走去,问她:“大姐还在为帝都的防卫发愁么?不好好休息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
  唐月辉没有说话。
  远处站在墙边的女武士对唐月柔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唐月柔明白了——原来大姐头痛睡不着。
  看来她还没有从子女逝去的悲痛中恢复过来, 可她是大祁最有影响力的公主, 内心再悲痛, 还是得扛起许多事。
  唐月柔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只能沉默着陪在她身边。
  没想到唐月辉开口了:“等冯辟疆从宾州回来,你就与他成婚吧,不要辜负了好时光, 两个人彼此错过,只会追悔莫及。”
  唐月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大姐怎么会忽然提起辟疆?
  “大姐,我……”话噎住了,如果自己把对辟疆的担忧说出来,一定会刺激到大姐。
  日久变心、起兵谋反,这不正是大姐的夫君曾做过的事么?
  唐月辉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淡淡说道:“不用担心他会变成第二个赵常,他们冯家人,和别人不一样。”
  “大姐似乎……很了解冯家?”唐月柔低声问。辟疆从小失去父母,自己想替他多了解了解。
  “不算了解,但是前镇国公对他夫人的追思,当时才十岁的我都能看出来。”
  “辟疆长得像前镇国公吗?”
  “像极了。”说着,唐月辉垂下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来,“开疆像他静的时候,辟疆像他动的时候,但是他们骨子里的狂,和前镇国公一模一样。”
  唐月柔见大姐陷入深思,就了然地笑笑,连大姐都痴迷前镇国公,看来他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惜他英年早逝,要不然辟疆兄弟俩也不会成为孤儿了。
  唐月辉忽然扭头看她,说:“别误会,我把前镇国公当师父看待。”
  “大姐的武艺是他教的?怪不得大姐这么厉害!”
  唐月辉紧抿嘴唇摇摇头:“当时战事很紧,我一年见不到他几回。我的武艺是母亲教的,偶尔见着前镇国公,他会来指点我。经过他点拨,就算母亲没时间教我,我也能日益精进。”
  “果然好厉害……”这样说着,她在心里想,大姐既然见过冯元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看上赵常?
  唐月辉幽幽说道:“当时我就想,日后找郎君,也要找前镇国公那样,有担当、用情深的。”
  “找到了吗?”
  “找到了。”
  “是赵常?”
  唐月辉摇头:“不是,那个人也是大祁难得的将才。当年父皇登基不久,天下依旧动荡,我总是想着,等天下太平了,再考虑婚事也不迟。就这样想着想着,有一次他出征了,就再也没有回来。选赵常,那是无奈之举,毕竟当时能带兵打仗的人不多了。”
  唐月柔听出她的语气有些哽咽,向来坚毅的大姐眼中有泪光闪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如果你不想和冯辟疆之间有遗憾的话,就不要犹豫了。天大的事情,有父皇、母后和我顶着,你放心成婚去吧。”唐月辉侧过头微笑着看她。
  “大姐,谢谢你!”唐月柔忍不住,抱住唐月辉泪如泉涌。
  唐月辉微笑着拍拍她的背:“你十七岁了,不小了,有些抉择要勇敢地去做。”
  “好!”唐月柔抹了眼泪,和唐月辉一起跪坐在廊下聊天。
  晴朗的夜空有流星划过,先是一颗,两颗,接着大半片天空被一道道绚丽的光芒铺满。
  “是流星,真美!如果辟疆在就好了!”唐月柔在心里想。
  唐月辉握紧了刀柄,沉声说道:“二十年前,镇国公出事前不久,也有这样的天象。这是凶兆!”
  唐月柔的心一惊。
  唐月辉起身带领女武士离去了,她派人给禁军们传信,务必守卫好皇城。
  **
  清晨的鼓声响起时,飞马来报,紧接着几辆平板车相继从帝都西面的开远门送进来。
  沿途百姓纷纷驻足看车上运的是什么,接着他们很快明白过来,那是几名将士的尸体!
  百姓们纷纷猜测起来:“那个大高个,穿得比别人好,难道是冯……”
  “别乱说,冯将军是天启上将,多么威风,谁能把他杀了!”
  “听说宾州大乱,冀王都失踪了,冯将军带了人去救他……啊呀,后面那个、该不会是冀王吧?”
  此话一出,人群骚乱起来——连冀王都死于叛乱,恐怕帝都马上就要陷入灾祸了!
  惊恐马上传开去,百姓们越传越神,最后传成了“宾州叛军已经围住帝都”,全城人心惶惶。
  消息和几具尸体同时抵达皇宫,唐月柔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眼前一黑,幸好被阿莲和娇娇扶住了。
  阿依木瞪着传信的侍女,脆声问道:“你说辟疆哥哥被、被杀了?”
  侍女点点头。
  阿依木激动得脸通红,继续问:“那阿师那呢?一个胡人,满脸胡子,傻乎乎的,他人在哪里?”
  侍女摇头道:“运进来的尸体中没有胡人。”
  阿依木咬了咬嘴唇,跺脚说道:“既然阿师那不在,那个人一定不是辟疆哥哥!伽罗姐姐,我帮你去认一认!”
  唐月柔从麻木窒息中缓缓恢复过来,带上侍女们匆匆往宫门外赶去。
  她脸色苍白,紧紧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晕过去,嘴唇也慢慢被咬出一点血色来。
  明华和秀华看得很不忍,都劝她:“公主,那样的场面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去认就好了。”
  “不,我一定要去。”唐月柔虚弱而坚定地说,“我要让百官和百姓相信,死的不是辟疆和冀王兄,我要把他们的心稳住!哪怕送来的确实是他们,我也不能承认,不能让父皇承认!否则一旦官员逃跑、百姓暴动,不用逆贼动手,大祁就完了!”
  明华、秀华和阿依木都对视着点头,到底是公主,想法果然和她们不一样!
  到了宫外,尸体边已经围了不少官员,低声议论着,都一筹莫展。
  唐月柔与唐月辉、帝后几乎在同时赶到。
  唐征老眼昏花,看见疑似冀王的尸体,差点瘫倒。
  李爱如屏着气将他扶住了,低声说:“老头子撑住!”
  她一眼看见小女儿也赶了过来,用眼神示意女武士们把她带走,这种地方岂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能来的?
  唐月柔在混乱中冲到几具尸体边,她鼻子灵敏,闻到尸臭,差点吐出来。
  她随意地看了最高的尸体一眼,坚定地对百官说道:“这不是天启上将!”
  有官员质疑:“这分明就是……这这这身形,还有这脸看上去就是天启上将……”
  唐月柔本来就不太确定,心中慌乱难受,被那官员一说,气血上涌,冷冷一笑道:“我与天启上将认识的时间比这位大人要久很多!难道这位大人比我更熟悉他吗?我说不是就不是!”
  有些官员不服气,暗自腹诽这女人定是悲伤过度,脑子坏了,还没仔细看就一口否认,真是自欺欺人!
  吴显疑惑地上前,让仆人掰开那具尸体的手,仔细地分辨起来。
  唐月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生怕那真的是冯辟疆,更怕吴显会直接点破。她强忍着紧张和悲痛,竭力让自己看上去若无其事。
  朱雀大道上只有秋风的呼啸声,众人一片寂静。
  过了会儿,吴显点头道:“这人不是武夫,一定不是天启上将!”
  唐月柔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松,她差点晕倒过去。
  吴显又去查看“冀王”的手,说:“这人手指粗笨,都是茧,是个农夫!”
  唐征微微一颤,老泪纵横,自言自语起来:“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百官们哄然,不解地问:“原来天启上将和冀王殿下没有死!那些运尸体进来的人是什么居心?!”
  唐月柔上前扬声说道:“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他们要帝都和皇宫不攻自破!我们不能如他们的意!请各位大人回家稳住家眷,并在周边散发消息,以稳定民心!”
  面对宁河公主的命令,又是在帝后面前,众人不敢反驳,他们都知道陛下为了这位商人出身的“公主”,赶走了他自己的血脉。
  唐月辉又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方才监门卫来报,宾州乱军并没有往这边来,帝都附近也没有可疑兵力。只要各位大人安下心,让帝都不要乱,敌人就没法攻破帝都!就算有叛军过来,我唐月辉,会第一个去抵御敌军!”
  官员们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两位公主的话不无道理,帝都是大祁守卫最森严的所在,哪里是外敌轻易就能攻破的,再说镇国公已除,大祁还有谁敢与皇家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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