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婷怔了下,下意识摸了下耳朵:“我今天配的耳坠不好看吗?”
项链是吴孟帆送过来的,而耳环她却是用的旧饰品。
本来她觉得挑不错的搭配,但奈何面前的男人是她想讨好的男人,月婷一时间都想捂住耳朵。
“好看,却美中不足。”明亮的灯光下,霍成厉专注的眼神,让月婷脸红心跳。
“那将军觉得怎么样才能十全十美?”
“我为你挑副新的。”
说了句,霍成厉理所当然地把人拉出了舞池:“月婷小姐想要一副新耳坠,你来安排,距离要近,我陪她去买。”
事情往看不懂的方向发展,吴孟帆对上上司情绪难辨的眼睛,试探地道:“这里五分钟不到的饰品展厅,有一场饰品拍卖会。”
“就去那里。”霍成厉颔首。
月婷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却乐意被霍成厉带着“翩翩起舞”,眉欢眼笑地倚在霍成厉的身旁:“如果是平常我最怕的就是男人无端送我礼物,但今天因为是霍将军你要送,我心里只有欢喜,丁点害怕都没有。”
霍成厉翘了翘唇:“霍某人不会辜负月婷小姐的信任。”
霍成厉的确是有所图,但是绝对不是图跟月婷一夜风流。
第一次霍成厉觉得他喜欢的这辆意大利车开的太慢,仿佛牛车,引擎有跟没有一样。
“我听说了这次的首饰展览,如果将军你今天没邀请我,这场拍卖会我也收到了邀请函。”月婷需要邀请函才能进场的地方,霍成厉这张脸就是邀请函,主管亲自来了为霍成厉开门,霍成厉绅士地把月婷牵了下来。
“那我带月婷小姐过来,是完全做对了。”
“在我眼中,霍将军没有做错的事。”月婷用扇子遮嘴,银铃般的笑声让吴孟帆感觉尴尬。
进入展会,霍成厉扫了一圈,展示饰品的玻璃柜前零零散散的站着人,不少人惊异地看着他,但其中却没有苏疏樾。
难不成已经走了?
霍成厉的胳膊被月婷往右边扯了扯:“霍将军我们看看这个红宝石八宝盒,以前的工艺真漂亮。”
“往里走。”霍成厉没有停下脚步,月婷也只有往前。
“我就知道这些首饰不该跟男人一起看,你们男人啊就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宁愿去看枪,看车……”月婷娇嗔的话没说完,余光触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喉咙顿时没了声音。
苏疏樾大概是少有的能把漂亮跟保暖全顾的女人,一头浓密的长发披肩,身上穿着淡黄色线衣,厚重的羊毛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舒适。
月婷脑子不笨,见到了苏疏樾,再回想霍成厉的举动,整个人像是吃了柠檬,酸的整张脸舒展不了。
她本来以为她要飞上枝头,哪里想到霍成厉是想借她看旧爱。
“疏樾。”
苏疏樾侧手扶着头发,低头在看清初的点翠发冠,眼睛映着璀璨明亮的蓝色,听到旁边周夫人叫她,抬眸眨了眨眼:“嗯?”
从见到这女人,霍成厉就没移动过视线,死死地盯着,从她的发丝,甚至她脖颈上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小痣,也在他脑海中勾勒出来。
不过几天没见,这女人就变得又熟悉又陌生。
两人视线对上,苏疏樾眼中还有未褪的茫然,不过下一秒就在霍成厉漆黑的眼眸中回了神。
比起霍成厉如饥似渴的把面前女人的模样记在心里,苏疏樾点头笑了笑,就自然而然地转过了视线。
月婷感觉刹那她挽着臂膀发紧,突然有种浪费时间的感觉,真想直接走了留霍成厉跟苏疏樾两人自己玩。
苏疏樾挽住周夫人转身:“拍卖会好像快开始了,我们不快点去,可不能叫人买走阮姐姐看重的那只玉镯子。”
阮夫人递给苏疏樾一个鼓励的眼神,女人对男人就该这样。
总有人认为女人离开了男人就不能活。
碰到到离开发展的一气呵成,霍成厉看着苏疏樾的背影,此时的手掌可以生生捏碎几个核桃。
这女人怎么敢,他才放了她多久,她对他竟然只是微笑点头。
凭什么只是这样。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可能只是这样。
“苏女士身边的阮夫人,听说最近在跟她丈夫闹离婚。”眼见没戏了,月婷不嫌事大地道,“那位夫人丈夫官位不低,但她娘家也不是好惹的,她大哥就是中央司法部的检察长,听说为了妹妹有意改革如今的婚法。”
见霍成厉看过了,月婷笑了笑:“我只是跟将军你八卦八卦,身为女人我觉得阮夫人很有魄力,特别是她发表在报刊上的文章,听说已经让好多女人认清自我,去申请离婚。”
霍成厉眼眸眯了眯,迈腿往苏疏樾方向走了过去。
月婷连忙跟上继续挽着霍成厉,人人都说生气的男人不要惹,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幼稚,生起气来,平日再有理智的男人,都没了脑子。
但月婷偏偏觉得得惹这样的男人,幼稚的男人,就算她讨不到肉体便宜,也能讨讨财物上的便宜。
“阮夫人喜欢的手镯,应该很漂亮,才会让苏女士那么着急。”月婷扇着扇子轻笑,“我也好奇是个什么样子。”
霍成厉没说话,只是当晚那枚血玉镯最后高价进了霍成厉的口袋,初次之外,霍成厉还拍下了几样苏疏樾试探叫价的饰品。
月婷听着那些东西的价格眉开眼笑,手上的鹅毛扇不断扇风,怕高兴上脸太外露。
“那顶发冠也太美了。”月婷惊叹,眼睛黏在台上的展箱上面不放。
这是拍卖会的压轴之一,不少人听到月婷的声音,纷纷看向霍成厉。
霍成厉懒懒抬眸,见那顶点翠发冠与苏疏樾之前看的那个展品差不多,抬手就举起了竞价牌。
见状,周夫人安慰地拍了拍苏疏樾的手:“今天就不该叫你出来。”
“怎么就不该出来,你见疏樾像是在意吗?男人都是贱种,若是在意他们为他们伤怀太傻,疏樾不是傻子。”阮夫人在旁边低声道。
周夫人嘴角尴尬,她们两个是感情破碎了,但她男人对她还不错。
苏疏樾看出来了,两位姐姐的手都握了握:“不用担心我,我早就放下了。”
这段时间她在外面住,越住越轻松,开始两天会想很多,后面就觉得跟霍成厉分开的滋味赛神仙,她就怕霍成厉放不下而已。
扫见苏疏樾跟那个要离婚的女人低头说话,霍成厉蹙眉,身体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想上前逮人,另一半却想潇洒离开。
两半还没角逐个胜负,不知道那位阮夫人说了什么,三个女人齐齐离开了拍卖会厅。
她们为他做了决定,看不见苏疏樾背影了,霍成厉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滋味。
相比霍成厉,月婷笑不见眼,今天可是大收获。
霍成厉拍的这些东西加起来估计有她身家的一半。
她感谢的话已经在肚子里排版了不少遍,离开会厅,见吴孟帆安排单独送她的车,月婷站着等待吴孟帆把包装盒放到车里。
就见霍成厉低头吩咐了吴孟帆两句,先走一步。
吴孟帆走向月婷,递了个掌心大小的盒子给她:“这是将军送你的耳环。”
月婷满脸的笑意瞬间消失,脸色难看:“就这个?”
“月婷小姐?”
在吴孟帆轻蔑的目光里,月婷努力的调整表情,不过怎么努力脸色都好看不起来。
这次霍成厉给她上了一课,幼稚的男人会没有理智,但霍成厉幼稚起来没理智也是对待特定的女人,她想从他身上占到便宜,做梦来的快点。
第102章
见到霍成厉的时候不觉得,但一离开,苏疏樾就心跳的厉害。
不是心动,而是后怕。
霍成厉的目光隐忍,分明就是憋着什么。
今天出门她是深思熟虑过后的选择,要是一直蹲在小公馆,依然不自由,所以阮夫人他们邀请她一起出门看展,她就出了门。
但是谁想到会遇到霍成厉。
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霍成厉知道她在特意来找她。
应该不会是特意找她,苏疏樾想了想霍成厉身边的月婷,如果是特意找她,那月婷不就是挡箭牌。
拿一个女人掩饰去见另外一个女人的想法,这种事既幼稚又没自尊,霍成厉是做不出来的。
见到霍成厉,苏疏樾一觉睡得格外不安稳,总觉得睡梦中有一双炙热的眸子盯着她看。
第二天的黑眼圈滚了鸡蛋才轻下去。
“你要是那么怕他,要不然搬到我哪儿去住,我家他总不敢闯。”
苏疏樾跟阮卉禾认识算是巧合,闹出了离婚的事,阮卉禾没有社交的心思,苏疏樾送了礼物,没多去打扰她。
是苏疏樾在院子里修剪盆景的时候,阮卉禾恰好看到,站着看了会,两人对上了眼才聊了起来。
比起李尹吟他们,阮卉禾这个过来人更懂苏疏樾,有些话苏疏樾不说她都能猜出一二。
“我怎么好打扰阮姐姐。”
“你给我提的那些主意,还帮我组织语言发表文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这些算是什么。”阮卉禾摆了摆手,她昨日见了霍成厉,不用打交道,光看霍成厉瞧苏疏樾的眼神,就知道他是个霸道至极的人。
这样的男人自我独断,女人如果不是为了钱权跟的他,那女人一定是吃苦的那一个。
“我离婚过后,我大哥势必不想让我在盛州住下去,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离开怎么样?到京州一起去推广女性平权。”阮卉禾双眼发亮,苏疏樾也有些意动,不过想了想现在的状况,还是摇了摇头。
她的名字还跟霍成厉连在一起,不是走的时机。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这人生哪有百分百稳妥的事情,藕断丝连最后就是认命,你自己好好想想,别让男人看扁了我们。”
阮卉禾的性格烈性,苏疏樾扬唇笑了笑:“阮姐姐放心,我会好好想想。”
“太太,有客拜访。”
春雀见苏疏樾等着她接下来的话,纠结了下:“是霍公馆的那位杜夫人,太太你要是不想见,我就去跟她说你休息了。”
“霍公馆的杜太太?那位让你离开公馆的女人?”
阮卉禾颇有兴趣:“介不介意我多坐一会儿,让我打个照面?”
“阮姐姐你想见,见就是了。”
苏疏樾有些摸不透赵宜惜来找她做什么,扫到桌边的报纸,正好看了霍成厉跟月婷的花边新闻,才有了=点头绪,赵宜惜不会是来找“盟友”的吧?
天空飘着小雪花,脚踩上地面吱吱作响。
赵宜惜抬头看面前的建筑,脸被冷空气冻得有些僵。
小公馆前面有个大大的院子,这个季节虽然没种花,但常青耐寒的植物把院子装饰的郁郁葱葱。
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公馆的主人是个会过日子的人,赵宜惜本来以为苏疏樾离开会过得不好,但看着这个院子就觉得是自己骗自己。
苏疏樾应该比她想象中过得洒脱多了。
“你的脸怎么那么白?”
进了屋子,暖气迎面而来,赵宜惜搓了搓脸,听到苏疏樾的声音,不好意思地道:“我走过来的。”
霍公馆离这里可不远,苏疏樾打量赵宜惜身上穿的衣服,衣服上蒙了沉陈色,感觉已经被雪全晕湿了。
“怎么不让公馆派车,这个天气很容易生病。”
苏疏樾说完,就见赵宜惜捂住口鼻,忍着声打了两个喷嚏。
“你要是不介意,去换一身我的衣服吧?”苏疏樾看她可怜的样子,有些无奈。
说到苏疏樾的衣服,赵宜惜就想到了她试穿苏疏樾衣服的窘迫,连忙摆了摆手:“我不冷,不用换衣服,方便的话让我洗把脸就行。”
赵宜惜说着话,才注意客厅除了苏疏樾,沙发里还坐了个打扮贵气的女人,而且那女人上下移动打量着她。
这样的状况,赵宜惜更觉得窘迫。
苏疏樾本来是离开霍公馆的那个,现在的样子,反倒像是苏疏樾狠狠欺负了赵宜惜。
苏疏樾吩咐了春雀几句,就是不换衣服也把衣服烤干了,手和脸都要用热水回回温度。
佣人把赵宜惜领走,阮卉禾就没再控制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这位杜夫人是这样的人,不过也不意外,男人就喜欢这种柔柔弱弱,离开他们就活不了的金丝雀,你让她洗脸,说不定她正计算着从你这儿回去就大病一场。”
苏疏樾怔了怔,阮卉禾不说她都没想到这件事,本来她还打算等会给赵宜惜叫个车送她回去,既然她另有打算,那她要不要就别多管闲事了。
“这世上让男人怜悯心动的女人趋同的让人怀疑男人的智商。”阮卉禾嘲讽地笑了笑,站起整理了裙摆,“这位杜夫人看起来就不可能在你身上占什么便宜,我就不多留了,你也早点解决这位不速之客,多余的时间看看书写写字多好。”
越相处苏疏樾就越喜欢阮卉禾直来直往的性格,笑着把人送了出去。
赵宜惜过来的时候依然还是身上那套大衣,衣服应该是烤了下,颜色没那么陈,但羊毛皱巴巴的,看着却不好看。
“那位夫人走了吗?”赵宜惜见阮卉禾不在客厅了,问了句。
“嗯,她是我的隔壁邻居,姓阮,见我有客人就先回去了。”
“是我打搅你了。”
来见苏疏樾,赵宜惜其实挺不好意思,但惹霍成厉发怒后,又在报纸上看到霍成厉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她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犹豫来犹豫去,就一路问路走到了苏疏樾这儿。
“其实你来找我,我的确挺意外,你有什么事吗?”
苏疏樾让春雀给赵宜惜上了茶,就让她退了出去,让客厅就只剩下她与赵宜惜两人。
没了旁人,赵宜惜说话也自在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她应该跟苏疏樾最水火不容,苏疏樾刚开始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咄咄逼人,但对着苏疏樾她却是觉得最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