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大美人——绿枢
时间:2018-09-03 09:22:08

  两人的婚事,前后相差就几天,两个日子都不错,所以他们抽签决定的先后顺序。
  婚礼很热闹。
  但不管是余大庆还是孙有为,结婚不到一个月,纷纷表示后悔,都说当初瞎了眼了,不该结婚的。
  这两人婚后,天天闹事,让大家都觉得好笑。
  主要是余大庆的妻子易莲娘家那边有个亲戚,得了肺病,送医院一瞧,那医生说是因为抽烟太多引起,因此易莲对抽烟这事,特别看重,坚决不准余大庆再抽烟。
  余大庆吧,没有被易莲管着的时候,抽烟把,不算多,也不算少,可现在被管着了,他想尽办法都想抽烟,于是和易莲两人,天天鸡飞狗跳。
  而孙有为,他妻子陈水月娘家有一个亲戚因为喝酒喝醉了摔在地上,正巧地上有一颗石头,就那么的,摔倒石头上,当场摔死了,所以陈水月非常讨厌家中有人喝酒。
  于是孙有为也偷偷摸摸就想喝酒,因为喝酒的事,和陈水月天天吵。
  余大庆和孙有为一个被禁烟一个被禁酒,命运差不多,于是两个人诞生出了新的友情,互相配合着,你到我这里抽烟,我到你那里喝酒,被闻到了味道,就说是对方身上的。
  谢长渝和郭志强他们每每都看两人的热闹,每次都狂笑得不行。
  今天一群人聚在一起,孙有为和李大庆,正抓紧时间抽烟喝酒,再说一下自己在家中的血泪史。
  张成安皱了下眉头:“你们是故意让我们对婚姻没想法吧?”
  孙有为和余大庆立即叮嘱他,结婚千万不要找恶婆娘,天天吵得脑仁疼,当初要是知道自己婆娘这么凶,绝对不娶,坚决不娶。
  张成安扶额:“受教了。”
  于是孙有为和余大庆又去折磨刘庆栋了。
  刘庆栋心不在焉的,也不当一回事。
  孙有为和余大庆折磨够了两人,就想着让谢长渝和郭志强不快,郭志强还好点,平时也看到他抽烟喝酒的,但谢长渝呢,很少看到。
  孙有为:“谢长渝,你是不是也被林素美也管着,不让你喝酒抽烟,但你不好意思说,所以才没有表现,其实你是我们的同类中人。”
  谢长渝嗤笑一声:“少来了。她可没有管过我,不但不管,还让我随便喝酒随便抽烟,稍微注意点就行了,毕竟抽烟算一种应酬方式,而喝酒呢,少喝一点还对身体有好处……”
  余大庆:“你才少来了,真这样,我们怎么很少见你喝酒抽烟?”
  谢长渝摊摊手:“没有办法,我自觉啊!”
  众人:……
  谢长渝:“你看看你们,让你们不喝酒不抽烟,你们都非要喝酒抽烟,但我这种,都被允许了,但我自觉的不抽烟不喝酒,这更显得我自觉,有自制力,为自己身体着想,这也是变相的疼老婆……尤其是有你们这种人衬托。”
  孙有为和余大庆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我想打死他。”
  “我也想。”
  “一起……”
  只是他们话音刚落下,谢长渝就直接跑了,只剩下后面的人不停的追。
  ……
  没有过多久,刘庆栋家就发生了一件事。
  原来刘家已经给刘庆栋安排了一个结婚对象,是他母亲娘家那边的人,刘庆栋不乐意,和家里闹得很厉害。
  最后解决方式,刘庆栋把自己的钱全拿出来,直接给自己父母,随便他们怎么着,但他的婚事,他自己决定,同样的,这一笔钱拿出来后,也算是直接让他父母跟着他哥哥生活。
  刘庆栋的这事,在村里闹得还有些大,大家都为他抱不平,从小他父母都用他的钱去补贴他哥哥嫂嫂,现在竟然还不够,还要让他继续出钱。
  刘庆栋自己倒是无所谓,能花钱买自由,挺好的,而且一次性解决了所有事。
  而刘庆栋也不是真的没有钱了,还还有那个定州城到云市的长途车分红呢,并且他现在还在帮着渝美集团工作,工资也有,既然如此,也没啥好损失的。
  刘庆栋是真的不想再听自己父母说他哥哥有多么多么不容易,要让他帮贴的话了,以后随便怎么的,反正他不得管了。
  花钱能买自由,也能买回自己的婚姻。
  刘庆栋说自己赚了,但谢长渝他们陪着刘庆栋喝酒,都能知道,刘庆栋心里还是不怎么痛快。
 
 
第134章 
  在刘庆栋家里要准备修建新房子的时候, 刘庆栋的情绪终于在这个时候控制不住, 彻底爆发了。就仿佛沉积多年的火山, 在这一刻喷涌而出,只是他的情绪没有那么激烈罢了。
  因为村里的许多人, 在听说了这事以后, 见到刘庆栋就会下意识的问他——你们家修新房子了啊,这是给你结媳妇吧?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村里的这些人当然没有别的想法,更不知道刘庆栋和家里的那些事, 他们只是下意识的询问罢了。因为不仅是九山村, 附近几个村都是如此, 修新房子多半是为了给儿子结婚, 有时候还能靠着一套不错的小屋,吸引来条件不错的姑娘, 毕竟媒人也可以以此和别人说道说道。
  但刘庆栋心里却是知道,家里这修的这新房子, 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修建新房只是因为他大哥家里孩子多, 住不下了而已。
  修建房屋时很吵闹,他看到他父母,天不亮就开始在挑着一箢篼一箢篼的沙啊碎石什么的,在帮忙建房子,心口莫名的就酸涩。
  刘庆栋的心情不好, 情绪也特别的差, 这种时候谢长渝他们自然是陪同。
  就在村里的小店里, 两张桌子拼成一桌,一边吃东西一边喝酒,然后说一些自己的烦心事。
  刘庆栋喝得最多,这酒仿佛是一个引子,引出了他心里放置多年的心结。
  “我不怪我爸妈,真的不怪他们……要怪都怪我,怪我自己。”刘庆栋红着眼眶,一只手捏成拳头,不停的捶打自己胸口。
  坐刘庆栋身旁的余大庆赶紧拉住刘庆栋:“你这是干嘛?有个毛病。”
  刘庆栋再也忍不住哭了。
  能怪谁呢,怪他自己,他一直都知道的,却不肯去面对,反而任由别人去想他父母多偏心。
  偏心,或许也是有的吧。
  当村里人说道——你家刘庆栋真听话,以后定有出息。
  他父母的回答是——我家家栋才听话有出息呢!
  是“才”,不是“也”。
  那时候似乎就意识到了很多东西的不同。
  他不停的去寻找原因,真的找到后,自己反而不能面对了。
  他其实还有一个弟弟,比他小两岁。小时候父母都要去地里干农活,就把弟弟交给他和刘家栋看着,嘱咐他们两照顾好弟弟。
  然后刘家栋又让他看着弟弟,刘家栋自己跑出去玩了,刘庆栋在家看着小孩,觉得特烦,就让弟弟一边玩别乱跑,他也跑去和别人玩耍了。
  然后当他弟弟不见了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最后事情闹大,全村人一起找他弟弟,还是没有找到。
  还是村长试探着问了一句——会不会掉水里去了?
  那时候村边就有一口水塘,很浅,也就在成年人小腿处而已,后来被填了。
  村里人去水里一捞,果真捞出了他弟弟……
  那时候刘庆栋就知道,都是自己不好,没有看好弟弟,才让弟弟出事了。
  出事后,家里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但似乎又变化很大。
  ……
  当刘庆栋把这些事说出来后,众人才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些事,他们都帮着刘庆栋,所以即使刘庆栋把这些事都怪罪在自己身上,还是忍不住替他说话。
  凭什么就怪刘庆栋了,刘家栋不是也去玩了?还有,家里这么几个孩子,也该让爷爷奶奶也看着点,怎么最后就怪在刘庆栋身上了。
  但他们也因此明白了,为什么刘庆栋要钱的时候,他给那么爽快了。
  村里的这些人,别说男人了,女人也如此,基本赚钱了就是自己赚来自己用,父母顶多叮嘱一下多存着,别乱用,要真拿了子女的钱用,家里肯定闹得个天翻地覆。
  就更别提刘家栋这种父母要钱还给兄弟用的家庭了。
  当地的风气和大环境,对小辈都是格外的友好。
  像原本的第三生产大队,就出了一户奇葩。儿媳妇直接把婆子妈给赶出去做饭,婆子妈没有办法,只能在街阳口搭了个小窝来做饭吃,就靠着屋子伸出去的那点瓦遮风挡雨,雨下大了时,柴火啥的都全给淋透。
  就这样了,那儿媳妇也绝对不准老人进屋去做饭,还会被骂,但老人只是晚上才被允许进屋睡觉。那儿媳妇和老人儿子也是天天吵架,可是老人还是在外面做饭吃,村里人都觉得可怜,偶尔帮衬一下,然后说那儿媳妇有点过分了。
  后来老人去世了,儿子儿媳妇竟然直接找了个山缝,把老人埋进去,外面直接用石灰封口就算了,连个葬礼都没有办。
  出了这些破事,也没有人对儿媳妇指指点点,顶多是觉得稍微过分了,然后猜测着,肯定是那位老人年轻的时候对儿媳妇不好,所以老了才被如此对待。
  这些事,全都被人用来警告自己,别去磋磨儿媳妇,否则你老了人家再收拾你。虽然是说笑,但也可以看出大家的普遍想法,第一个念头是老人自己做错了,而不是去想儿子儿媳妇有多么的不孝顺。
  这对夫妻有报应吗?
  他们生的两个儿子,纷纷考上大学,现在毕业后,老大工作特别好,小儿子虽然差一点,却也不差什么,两个儿子直接给父母在城里买了房子,接出去享福去了,屁的个报应。
  从这些事就可以看出,当地的风气了,除非小辈们做得特别过分,不管是长辈还是村里别的人,都不会轻易说小辈们的不是,当然了,在大多数情况下,长辈们宽容慈爱,小辈们也是特别孝顺就是了。
  所以刘庆栋真把自己的钱给自己父母时,谢长渝他们是不能理解的。
  说得不要脸一点,父母的钱是自己的,自己的钱却不是父母的,大部分家庭来说,这就是生活的真理。
  刘庆栋那么难过,谢长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发生了那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会多么难受,别人是无法理解和体会。
  在大家正喝着酒的时候,余大庆的妻子和孙有为的妻子跑来了。
  易莲一看余大庆竟然又在抽烟,眼睛当即就红了,过来就往余大庆背上打:“说了多少次让你不抽烟,不抽烟?你不是答应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我说了多少次了,抽烟不好,不好。你不知道医生都说了,抽烟的人那肚子里都黑漆漆的,都熏黑了……你还抽还抽……”
  易莲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永远都知道敷衍我……”
  余大庆一时间觉得尴尬得不行,想要解释,他就是听到刘庆栋说了那些事,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才这么抽一支烟。
  “别说了,行不行?有事我们回家去说,在这里说这些不难看?”余大庆皱着眉头,显而易见的,很不爽。
  “你自己说话不算话就不难看?”
  余大庆没有办法,眼见易莲是不得消停了,这才和大家打了声招呼,拉着易莲回家,回去解决家庭矛盾去。
  至于孙有为的媳妇陈水月,她更绝,一言不发,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孙有为。
  孙有为被自己媳妇给盯得毛骨悚然,赶紧的,起来把陈水月给拉到一边,认真的说着今天所发生的事,不是他想喝酒,而是大家在一起,难道就他一个人例外?
  孙有为好说歹说,才让陈水月没有闹,陈水月离开的时候,给了孙有为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孙有为坐下后,想到媳妇那表情,多少觉得不安,也找了个借口,赶紧回去哄媳妇去了,否则等会儿回家,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
  就这么的,也就剩下几个人了。
  刘庆栋那是彻彻底底喝醉了,已经在那里胡言乱语了,好在并没有闹事。
  和他们一起的孟嫣然,在这个时候对张成安开口:“送他回去吧,都喝成这样了。”
  张成安点点头,和郭志强一起,把刘庆栋给扶回去,没有回刘家,直接就在张成安家里歇着,理由也现成的,刘家在修房屋,没有多的住处。
  于是小店里,就只剩下谢长渝和孟嫣然了。
  桌上是凌乱的碗筷和吃剩的菜饭,颇为狼藉,一眼看去,尽是萧瑟,那菜用足了油水,冷却后,油直接浮到了表面上,显得格外清冷。
  孟嫣然端着一个小酒杯,慢慢的喝着,动作间,竟然十分优雅迷人,而那些颇为狼藉的桌面,仿佛只是为了衬托她的优雅气质。
  一切沦为她的背景。
  谢长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皱了下眉头:“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孟嫣然没有看他,反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谢长渝,听说你当初,是为了你妻子才去我们一中念书,考云大的,是不是?”
  “这些事都过去了那么久了,都被问过无数次了,你就不能不和别人一样再提?”
  孟嫣然这时候把酒杯给放下来,嘴角似乎还有一点笑:“你当时在想什么呢?”
  谢长渝眉头皱得更紧了:“也没有想什么,人总要全力以赴一次,付出了,努力了,当结果到来时,哪怕会遗憾,却不会后悔。”
  哪怕会遗憾,却不会后悔。
  孟嫣然这才深深的看着他,眼神多了点别的情绪:“你这是在暗示我吗?”
  谢长渝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人不要害人害己,耽搁别人,然后又耽搁了自己。”
  谢长渝起身,付账后,交给了孟嫣然一个硬币,他说:“这个硬币,会给你答案。”
  孟嫣然捏着硬币:“看天意吗?”
  心里有两个想法,一面代表一个,扔了,听天由命,是哪个面,就怎么做。
  谢长渝摇摇头:“不是,这个硬币,能给你百分之百的回答。”
  “经验之谈?”
  谢长渝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他根本就不需要硬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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