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小的!
罢了,等陆延晟回来就知道他又干什么了,却又道:“你先别念佛了,去备给纪家的谢礼吧,纪叔叔虽说和我们关系非常,但谢礼还是不能少的。”
“应当的,应当的。”
周管家想了想,往外走去备谢礼,走了两步又回头,“姑娘有爷小库房的钥匙吗?”陆淼淼听完好奇道:“你开他的小库房做什么?”陆延晟的小库房什么金银都没有,全部都是他收集的刀枪。
只看眼缘,好坏都有。
纪渊一介文臣,送刀枪过去做什么?
周管家道:“姑娘不知,今日报信那人,瞧着很是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家里兵器都平平,王爷库房里倒是有几件不贵重但又恰好合适的。”周管家是看着陆延晟长大的,是积年的老人,陆淼淼不会怀疑他的话。
当下点头,去屋里拿钥匙。
周管家跟在后面。
拿了钥匙转身,却见周管家站在门口,紧紧锁着眉,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
“厄。”
周管家回神,想了想,直言道:“只是觉得那人有些奇怪。”刚才是全然的担心,很多问题都忽略了,现在心下稍安,回想那人,就有些不对劲了。
陆淼淼:“怎么个奇怪法?”
周管家:“纪大人是文人世家,家中下人小厮也多是斯文之人,最重要的,老奴也去过纪家数次,有头有脸的下人几乎都也见过了,没听过一个叫龙三的呀?”
龙三?
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陆淼淼一时不知该如何想,周管家见陆淼淼神色忽然有些白,人也微怔,忙道:“姑娘,姑娘?!”
喊了几声陆淼淼才回神,神色还有些怔然,抿了抿唇,又默了几息,才低低道:“回礼的事你先别管了。”
周管家:“怎么了?”
陆淼淼:“你先别管就是了。”
…………
宫内,皇上书房中,出了上方沉默端坐的皇上,只余纪宁站在下方,其他人都退出去了,安静的殿中有些空旷的寂静,纪宁垂眸,安静站在下方,耳朵里清晰的听着皇上有些微重紊乱的呼吸声。
就这么静静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方皇上呼吸平缓时,纪宁才无声上前,双手将那半枚虎符放在皇上案前,皇上一瞬间抬头看着纪宁,“怎么在你这?!”
纪宁:“先前臣出去的时候王爷给的。”
“他说这是给您的交代。”
交代?皇上看着案上的半枚虎符,用兵权换一个废太子?陆延晟先前征战沙场,回京后,除了宫中皇上亲卫,其他所有士兵他都可以调遣,而现在,这半枚虎符在这里,就等于整个京城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了。
这是皇上想要的。
定定看着那枚虎符,忽然抬头,眸色微蕴,“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纪宁平静和皇上对视,“您刚才太生气了。”
声音徐徐,不急不缓。
看着纪宁平静黝黑的双眸,皇上神色暂缓,抿唇,有些不甘,低声道:“先生,你知道的,我与他,有大把的账要算。”
生来跛脚,幼时还被他们拿来取乐,甚至,甚至被当狗骑在□□,这些种种,都是羞辱!将他关在那里三年,不闻不问,一是没功夫理会他,二则也是想让他体会体会自己幼时的情景,连贴身嬷嬷都不敢和自己说话。
陆延晟居然让他解脱了!
在自己刚要腾出手去收拾他的时候!
帝王露出脆弱的模样,纪宁没有出声,垂眸,亦不看。
许久之后,皇上从回忆中回神,抬头看着纪宁,见他恭敬敛眉,心下稍安,那些回忆实在难堪,面容应是狼狈的。又看向案上半枚虎符,一个死人换权利归来?这样想想,虽然有些憋屈,但还算可以了。
“这半枚,放先生那里,如何?”
虎符不能集一人手。
纪宁:“臣并不擅军事布阵。”
皇上挑眉,没想到纪宁会拒绝,但他的话也在理,他是文臣,并不是武将。但这虎符回来的太突然,一时间竟没有合适人选,脑中迅速略过几个武将,自己刚登基不久,又刚刚大清洗一番还没换人上去,朝中自己的人太少了。
而且虎符太过重要,合适人选有,但不可轻易交付。
想了一刻钟也没有头绪,眉心深锁。
“皇上。”
纪宁突然出声,皇上抬眸看着他。
“陆家一直忠于皇上。”
这句话出来,殿中气氛忽然就沉寂了下来,皇上定定看着纪宁,纪宁不闪不避,平静回望,眸色青山远黛,坦然淡定。两人对视许久,知道皇上神色稍缓时,纪宁才又低声道:“当年虽然计划周全,但如果没有他,会艰难许多。”
“当年金銮殿上的刀枪相向,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忠君,多年兄弟依旧兵戎相见。
想到当年之事,今天对陆延晟的怒火倒是少了许多,当年虽然皇上已经做了决定,可皇上那时太老了,太子又掌朝多年,他要叛乱,成功的机会很大。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陆延晟,他做出了他的选择。
如果没有他,今天登上皇位的,不一定是自己。
想到这,火气已经彻底消失了,但又隐隐有了一股憋屈。今日他强闯牢房之事,虽说被压了下来,但他私自送废太子上路,又着实在自己心上添了一根刺。陆家数代忠君没错,但也确实胆大妄为不服管教!
“皇上,您的花房好了吗?”
终于平定了朝堂,也算有些闲时能分给皇上的小爱好了,先皇并不爱花,宫中花房平平,花种亦是好看的,但珍奇的少,越珍奇的花,需求的地方就越不一样,所以宫中的花房要重新布置一遍。
皇上不解。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纪宁微微一笑,眉眼清和,声色清润。“这事既然没闹出来,责罚也不能在明面上,让王爷去给您修花房吧。”
让,陆延晟去给朕修花房?
那花房可不是一间,整整一个大殿呢?而且,陆延晟会吗?他不是从来只会舞刀弄枪吗?而且,让一个王爷去修花房,旁人看见了得是多丢人,而且陆延晟那个阎王性子,他能忍下来?
似是察觉到皇上心中所想。
纪宁再笑,当真高山流水,兰亭远望。
“只要您随便找个地儿把前太子入土为安,他就一定肯的。”
前太子都已经死了,自己可没有什么鞭尸的嗜好,安葬一事完全就是小事而已。只拧眉看着纪宁,幽幽道:“先生刚才不还在为他说话么?”
还提议将虎符还给陆延晟。
纪宁神色骤然一冷,冷声道:“臣与他不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刚才只是就事论事,因为除了他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但这不代表臣与他关系变好,皇上千万不要混为一谈。”
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们这连续下了四场暴雨,困在公司9点过才光着脚回家,是的,光脚,路上已经积水了,完全不能穿鞋走了……
然后回来一看评论,我一脸懵逼诶。
你们说看不懂我在写什么,我也看不懂你们在评论什么了???我都说了呀,上一章算是对废太子换人登基给个简单的交代嘛,陆淼淼完全没出现呀??怎么求BE的都来了??而且还有担心哥哥的,噗,哥哥和秋笙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埋下了没事的伏笔呀??
厄,还有,我最近都很忙,更新更晚了,如果没有请假,就是还在写,等不及的宝宝就第二天早上来看,好吧?
晚安,懵逼的我去睡觉了
第167章
最近京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陆阎王竟然去给皇上修花房了!
这可是个晴天旱天雷!陆阎王是谁?那时几岁就敢上皇宫屋顶掀瓦的主!他居然去给皇上修花房了?别说百姓不信, 大臣都是懵的,这几日, 皇上花房都成“名胜古迹”了, 大臣们纷纷各种借口都要去花房绕一圈。
当看到陆延晟果然一身短打, 悠然自得的伺候花草时, 失魂一般的飘走了。
大牢那件事, 被皇上给压下来了,只少数人知道,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有一件事,也是陆延晟。
京城的黄金单身汉陆延晟陆亲王, 还没成亲呢, 世子已经定下来了。
陆秋笙这个名字风一般的席卷了整个京城, 这娃是谁?!
“我就说嘛,他肯定是王爷的私生子!”
陆云在书院内大放厥词, 周围围了一个又一个学生。前两日陆云忽然说陆秋笙是陆延晟的私生子, 没人信他, 陆云这人这书院人缘并不好,陆秋笙虽然性子冷, 但人并不难相处,张云枫为此还和陆云打了一架。
现在结果出来了,陆秋笙竟被封为世子了。
陆云可得意,指着脸色难看的张云枫, 吊着眼睛,鄙夷道:“我说他是私生子, 你还不信?不然怎么他就当上世子了?”又呲笑一声道:“你和他关系很好阿,他有跟你说过什么嘛?人家现在是世子了,理你了吗?!”
张云枫脸色是难看,难看是因为这件事没有听陆秋笙提起过,同窗几年,自认关系还不错,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有一点点难过。
但这不代表陆云可以在这大放厥词!
当即眼睛一眯,大声呲笑道:“秋笙当了世子,他就是王爷的私生子了?照你这个说法,你若当上了世子,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是私生子了?”陆云一怔,还没反驳,张云枫又道:“还有,前些日子,不知道是谁哦,说自己要当世子了,说自己要去国子监念书了。”
“结果呢?”
“连秋笙你都不认识?”
“说明什么?”
“说明你连王府都没进过!”
“癞头乌鸦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呸!”
“哈哈哈哈!”
先是一顿,然后人群爆发出一阵大笑,都看着陆云的脑袋,肚子都笑弯了。
陆云人生得贼眉鼠眼又乌黑,最可笑的是,他脑门很大,头发很少,就小小的一揪,张云枫形容他是癞头乌鸦真的是太过贴切了。陆云还没想好怎么反驳就被所有人嘲笑,血往脑门冲,整个脸乌红乌红的。
“我跟你拼了,啊啊啊!”
嗷嗷叫着向着张云枫扑了过去,陆云骤然发难,张云疯被他扑到在地,很快回神,翻身,两人直接扭打了起来。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
“阿娘,今天我要告诉太姥姥我当世子了吗?”
微簸的马车内,陆淼淼和陆秋笙正依偎坐在一起,马车已上蜿蜒盘山路,正向着京郊外最负有盛名的相国寺而去。陆淼淼幼时是外婆带大的,虽然人已不在那里,但每年的这一日,都会去上香。
秋笙出生后,也带着他一起了。
陆淼淼笑着摸了摸陆秋笙的头,“当然要告诉太姥姥啦,太姥姥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也会保佑你出人头地。”
“恩。”
秋笙点头,然后就低着头若有所思,陆淼淼知道他是在想待会跟太姥姥说什么,不打扰他,伸手拉开一半车帘,看着外面的山间林色。相国寺是鼎盛大寺,这山亦青翠葱郁,林间飞鸟小兽不绝。
在家疯狂赶稿了一个月,闻着山间清新的百木香,满目青绿,有些混沌的脑袋一下子就轻松了,半倚在窗边,嘴角上扬,心情十分不错。
唔?
柳眉微颦,微微探身向外,蜿蜒的山路上,前后都是马车,虽不多,稀稀疏疏的。当然,这并不奇怪,相国寺是大寺,平日也有很多信众,只是,又一辆马车超了过去,粉色流苏轻摆,鼻边隐隐有一股女儿香飘过。
今天怎么这么多香车上山?
香车必然是姑娘了,还是讲究人家的闺女,看马车亦能看出非富即贵。
怎么那么多贵女上山?
“娘,怎么啦?”
陆淼淼一直盯着外面看,陆秋笙好奇望了过来。
“没什么。”
陆淼淼放下了车帘。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自己去烧香的。
…………
又行了大约一刻钟,马车停下,云凛的声音也跟着传来,“姑娘,小公子,到了。”陆淼淼应了一声,牵着秋笙下了马车,入目便是朱红飞瓦,浓浓的一股檀香味传来,身旁信众络绎不绝,而在这檀香中,各类花香尤为明显。
入目可见许多带着面纱,身着富贵被好几个婆子簇拥的贵女,陆淼淼大约数了数,这才下车,眼前就看见五六个了。皱眉,仔细回想这里的节日,今天就一普通日子阿?没有任何和女子有关的节日阿?
这么那么多姑娘来山上了?
“姑娘。”
云凛凑近,陆淼淼回神,云凛低声道:“属下悄悄跟着。”到底是妇人带着孩子,云凛一个大男人跟着不好,陆淼淼点头,云凛隐进了人群,陆淼淼也带着陆秋笙走进了相国寺。
走过了两个庙宇,出现了一条向右拐的青石板路,那些贵女不约而同的踏上了那条青石板路。陆淼淼不是第一次来相国寺了,对这里还算熟悉,这条路是通往相国寺后山的禅房的,她们去那边干什么呀?
陆淼淼着实好奇,先给外婆上香,上完香去瞅瞅好了。
想到这,拉着陆秋笙快步向主殿而去。
而在陆淼淼走过的这条石板路,旁边一株一人粗的苍松后,草丛微浮,隐约露出一双男人锦靴和玄色鎏金衣袍的下摆。
…………
进了主殿后,陆淼淼和陆秋笙上过香后,虔诚跪在蒲团上,掌心合十在佛前祷念。在心中将对姥姥的话说过一遍后,又再度虔诚磕头才睁眼,睁眼时,一旁的陆秋笙还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