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盛宠:军少,求放过——东木禾
时间:2018-09-04 08:55:14

  这是多么讽刺可笑的悲剧。
  庭审的很顺利,证据确凿,章家请的律师也无济于事,不过章家还是提出了上诉,依着程序,需要再延缓些时候审判,等着下一回的审理。
  这其实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想要在秦烨的眼皮子底下翻盘,难如登天。
  章义德等人也知道,但还是存了那么一丝仅有的希望,因为一旦招供,就是死罪,谁又愿意死呢?所以,章家把希望寄托在了罗家身上。
  能做这件事的便只剩下章长咏。
  庭审结束后,章长咏在外面等着李雪澜,见到她,只问了三句话。
  “我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我是清白的,你信吗?”
  李雪澜面无表情的道,“我信。”
  “你从我去清平居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想报复我对吗?”
  李雪澜看着他痛楚而憔悴的脸,声音无波无澜,“是,我是故意接近你,目的就是想引诱你爱上我,然后再狠狠把你甩掉,我没办法报复你父母,便只能去伤你。”
  章长咏的脸上几乎没了血色,声音都是颤抖的,“我再问最后一个,你就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吗?一点点的动心和好感都没有吗?哪怕是不忍?”
  李雪澜漠然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说完这句,上车离开。
  章长咏踉跄了几下,心死如灰,最后还是去了罗家。
  罗夫人倒是没有避开,接待了他,但这一回,她也无能为力,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宽慰话,把人送走后,就接到了她母亲的电话,电话里,老太太让她想想办法,就算脱不了身,好歹也留下命啊。
  罗夫人焦头烂额,只得又给自己的儿子打电话,“云清,你外婆都开口了,你也知道她和章家老太太的关系,这些年,咱们两家也一直有走动,你就真见死不救吗?”
  那端,罗云清正躲在自己的别墅里喝酒,“妈,我真的没办法,章家犯的事太大了,而且证据确凿,怎么翻案?”
  “那,那想办法减轻罪行可以吗?留他一条命总行吧?”
  “妈,章家欠了李家两条命,您觉得李家肯放过他吗?”
  “李家算什么……”
  罗云清打断,声音里带了警告之意,“妈,这话您可别乱说,李家是不算什么,可李家姐弟是四嫂要护着的人,就不再是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的了,您懂了吧?”
  闻言,罗夫人懊恼道,“什么四嫂?你倒是叫的亲热,可人家真拿你当兄弟了吗?明知道章家跟咱家的关系,还是帮着个外人捅刀子,要是没有秦烨出手,这次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罗云清正色道,“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章家的罪行早晚有一天会被揭发,这跟四哥有什么关系?他们若是不丧心病狂,能给四哥捅刀子的机会?”
  “云清……”
  “妈,这事您就甭掺和了,章家那边也断了关系吧,免得给我和爸惹祸上身。”
  “可是……”
  “没有可是,您也别不甘心,更不要再去找其他关系,四哥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罗夫人死心了。
  可魏家却没办法置身事外。
  魏家跟章家是没什么亲戚关系,但这个案子里涉及的某个管员是魏家的人,被逮进去了,魏浩然还是要保上一保的,免得扯出些什么来。
  他先找了相关的办案人员,但那些人平素一个个的都圆滑世故,可这回跟中邪一样,全成黑脸包公了,他找不到突破口,打电话给了罗云清。
  罗云清说的很直白,“二哥,这是四哥交代的,你就别费心了。”
  魏浩然恼火的不行,“他跟这事有什么关系啊?好端端的怎么插手了!他不是从来都不管地方上的事吗,他那一亩三分地还不够他忙的?”
  罗云清平静的道,“二哥,案子里的原告是四嫂的人。”
  “所以呢?他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草,就知道女人是祸水……”魏浩然没忍住,爆了粗口。
  罗云清提醒道,“二哥,你在我这里发发牢骚可以,可别到四哥面前说。”
  魏浩然烦躁的道,“我知道,那小子就是被陆拂桑迷昏头了,什么事也管,他就不怕得罪人、揽祸上身?咱们不插手部队上的事,他的手倒是伸出来了……”
  罗云清没接话。
  魏浩然压了压火气,“真的就没有办法吗?”
  罗云清如实道,“没有,你了解四哥的脾气,一旦出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我妈也找过我了,我已经劝她打消所有的念头了,你也放手吧。”
  “可是那人跟了魏家多年,我要是不保他,只怕会寒了其他人的心啊。”
  “你可以借此机会告诫其他人,瑕不掩瑜,但一定要有底线,不然,即便是你也保不了他们,身为管员,不是背靠大树就能为所欲为的。”
  魏浩然沉默了。
  罗云清言尽于此,挂了电话后,心情也不怎么美好,原本他看在魏美姿的份上,他是更倾向于魏家能胜出的,但现在,他有些动摇了。
  上位者,有手段有心机都不可怕,但必须得有坚持的原则,什么不该碰,什么不该容忍,什么才是需要维护的,心里都应该无比的清晰。
  但显然,魏浩然更看重培植他的势力,至于其他,则放在了其次。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心中苦闷,他又自觉没脸去找秦烨喝酒,便去了江家,江家老中青三代都在,佣人炒上菜,爷几个喝了个昏天黑地,说了很多很多……
  罗云清终释怀。
  ……
  雍城发生的这些,陆拂桑自是不晓,她一夜好眠,枕着月色流水,闻着花香茶香,睡得再舒坦不过了,翌日醒来,神清气爽,出门寻了家老店吃早餐,顺便听着当地的八卦。
  天枢和逐月陪着一起。
  关于俪城,有各种话本子记载其间的故事,香艳的,传奇的,脍炙人口,不过最为让当地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关于陆家的八卦新闻。
  陆家是俪城第一世家大族,繁衍了四百多年,盘踞之地,比一个村落还要大,有族陵,有祠堂,有数不尽的古董物件,还有无人可以替代的历史底蕴。
  陆家子嗣众多,已逾千人,从政、经商的皆有,只是都不太出挑,没有亮眼的地方,大多人还是守着陆家的基业度日,陆家有一座茶山,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俪城最好的茶树都在那儿。
  陆家还有瓷窑,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堪称古董级的存在,只是现在技术落后,烧制出来的瓷器大不如从前受欢迎,渐渐没落了。
  陆家也有自己的染布织布坊,也有制作文房四宝的作坊,依旧遵循着古意,守着祖辈留下来的传统,但却不符合市场快速更迭的需要,以至于入不敷出。
  陆家的人为此也做过改变,想过办法去平衡,可最后都收效甚微。
  如今的陆家,有种穷途末路的苍凉。
  俪城的人为此唏嘘,却也觉得,这是无可奈何的,那么庞大的家族已经辉煌了几百年,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陆拂桑听了一上午的八卦,心里对陆家重新定位了一番,下午才溜达着去了店铺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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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还有两更。
  这个月28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爆更,惊不惊喜?
 
  ☆、二更 明玉轩
 
  陆老爷子给她的店铺位置其实很不错,在秀水街上,而秀水街是俪城的老街,古色古香,原汁原味,游客们来俪城,都不会错过这里。
  按说,客源是不缺的。
  但不管是茶铺还是卖瓷器的店面,都门可罗雀,生意惨淡的不得了。
  而与它们相邻的店铺,就热闹多了。
  陆拂桑一开始不解,进去转了圈,总算恍然了,茶铺里卖的茶叶堪称阳春白雪一般的存在,外地的游客来了,谁舍得买回去送人?
  即便是当地人,也不舍的喝,价格太贵,一两茶叶都要几千块,抵得上一个月的工资了,难道不吃不喝的攒下钱来只为泡杯茶水喝?
  俪城的消费水准远远达不到,这要在雍城,或许还有可能,但可惜的是,店铺的茶叶又没打出什么名声去,即便是茶叶好喝,也没人愿意为此买单。
  茶铺叫明玉轩,名字还是很有情调的,里面的一应装潢和摆设,也品味不凡,店铺上下两层,很是宽敞,除了柜台,还摆了古朴的桌椅,供客人品茶。
  客人没几个,上班的人员倒是不少,负责打理店铺的人叫周南笙,五十多岁,头发有些白了,不过精神矍铄、红光满面,十分随和善谈。
  他已经接到陆宗信的通知,以后明玉轩就给陆家四小姐了,是以见到陆拂桑,态度很恭谨客气,“四小姐,您来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我还给您安排安排。”
  陆拂桑坐在临窗的椅子上,端着周南笙给她奉上的茶,漫不经心的品着,茶香袅袅,绝对是好茶,比她之前在雍城喝的那些可要高了不少档次,“我是临时起意来转转,周叔不用客气。”
  “好,好,那四小姐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我,有什么指示您也只管说,我十六岁就来明玉轩,算是这里的老人了,只是愧对老爷子的信任和栽培,明玉轩在我手里越来越不景气,是我无能啊……”周南笙一脸愧疚之色,站在她面前,像个犯了错等着被罚的学生。
  陆拂桑放下杯子,浅浅笑道,“周叔不必自责,生意惨淡,跟你无关,只是经营的手段有些不妥而已,相信你也明白,曲高和寡,想赚钱自然就难。”
  闻言,周南笙一怔,“四小姐,您,您看出来了?”
  陆拂桑看着柜台上摆放的那些茶叶罐子,一只只精巧圆润,犹如艺术品,“这难道还很难发现吗?你以前可有跟老爷子提起过?”
  周南笙忙道,“提起过的,二十多年前,明玉轩的生意其实还不错,虽然咱走得是高端路线,但那时候俪城的贵人还不少,还是有人愿意接受,可后来,经济发展的太快了,游客跟潮水似的都涌进来,按说生意该井喷似的好,结果却恰恰相反,没办法,咱们的经营理念与之不对付,游客们来都是想带点经济实惠的当地特色回去给亲戚朋友尝鲜,咱明玉轩呢,最便宜的茶叶也得千元一两,有几个舍得买?”
  陆拂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秀水街上,又不止咱一家茶铺,从南走到北,大大小小十几家,有些都是近些年才开的,他们走得是旅游这条线,又是拉拢导游,又是广告宣传,直接把咱们挤兑的没有生存之地了。”
  “那你跟我爷爷提过后,爷爷就没什么应对和改变?”陆拂桑沉吟着问。
  周南笙摇摇头,叹道,“老爷子说他年纪大了,来不了俪城,让我看着办,唉,我能怎么办?老爷子曾明确说过,明玉轩只卖好茶,不跟风走量,可现在的好茶,一树难求,进货就贵的离谱,咱们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赔本赚吆喝,现在的人呐,就知道图便宜,真正懂茶的人是越来越少啦。”
  陆拂桑默了片刻,又问,“这条街上,可有陆家的人开的茶铺?我指的是那个陆家。”
  周南笙道,“我明白,有的,他们开的茶铺叫天香楼,生意也是不好不坏,勉强维持生计,现在的陆家族长是陆修德,老族长陆宗安去年刚退下来,陆修德是他的长子,陆修德膝下有两子一女,大儿子陆明泽接管的正是陆家的茶山,天香楼便也归他管理。”
  “那天香楼也是走高大上的路线?”
  “唉,最开始是的,只是后来,生意被冲击的实在惨淡,陆明泽接手后,就稍微改变了些,寻常的茶叶也是卖的,估计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他们跟咱们还不一样,咱明玉轩生意差点,老爷子贴补一点就能维持下去,保住这块牌匾,但天香楼不行,天香楼要养活的人太多了,只得低头,说实话,我都觉得可惜啊,天香楼可是真正的老字号招牌,在俪城,无人不晓,喝茶就去天香楼,里面只卖陆家自己的山上种植出来的茶叶,那些茶树可都是有年头了,他们还有自己的炒茶老师傅,那制出来的茶叶能差了?想当年,都是进贡给宫里的皇帝喝的,王孙贵族们也都以品陆家茶为荣,结果现在,唉,也开始卖俗品了,太让人痛心了……”
  陆拂桑听后,不解的问,“既然陆家茶这么有名气,为什么没有打开销路呢?俪城消费水平有限,但是其他的一线城市接受起来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周南笙道,“说到底,还是受限太多了,陆家子嗣众多,嫡系一脉如今就只有陆宗安这一支,陆宗安四子三女,女儿嫁出去了不算,嫡长子陆修德,嫡次子陆修义,其他两人是庶子,没有管理陆家生意的资格,陆修德一家接管了茶山和瓷窑,陆修义负责那些作坊,能产出的东西实在有限,可要养活的人又太多,那些庶出的没权利继承什么,可捣乱的却是不少,俗话说,人多不下蛋,鸡多瞎捣乱,再加上嫡弱,就难免压不住事了,想打开销路,谈何容易?出茶的地方又不是只俪城,早被人抢了先机去。”
  说起来,还是经营失误。
  当然,庞大的陆家机制也是弊病之一,这就是家族企业的局限性,谁都打着小算盘,保不齐内部还忙着各种争斗和夺权夺利,怎么齐心协力的做生意?
  雍城陆家只有两房都尚且如此,更别说俪城陆家逾千人的大族了。
  陆拂桑心里有了计较,“咱们明玉轩有自己的茶园吧?”
  “有,有,离着陆家的茶山不远,只是跟陆家茶山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茶园里目前雇着五个人,还有一个炒茶的老师傅姓王。”
  “离着这里多少里路?”
  “六十多里,一来一回也得耽误些时间,您要是想去看,最好早上去。”
  “那就明早你跟我一道去。”
  “好,好……”
  陆拂桑起身要走,周南笙热情挽留她吃饭,陆拂桑推说还要去卖瓷器的铺子转转,他才送她出门了,还给她指了路,离着明玉轩步行十分钟就到。
  两家在一条街上,只是一个在南头,一个在北头。
  陆拂桑没急着去,出了门后,先拐进一个小弄堂里点了些特色小吃,天枢和逐月陪着,什么野菜馄饨,什么烤豆腐,什么煎三鲜,品相虽不怎么精致,但味道实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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