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中毒——玄歌浪蹈
时间:2018-09-05 09:49:12

  “棋哥哥,我……”苏青望着陆棋,忽然觉得想掉眼泪,她能说吗?她敢说吗?如果她告诉他,他会不会从此就讨厌她了?
  陆棋实在没心情再跟她拖下去了:“青青,小酒她现在被作为嫌疑犯被抓起来了,你就告诉我,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苏青愣住了,她擦了擦眼泪着急道:“你说什么?嫌疑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是吗?”陆棋瞧着她的神情不像作假,心中又有些不确定起来,“昨晚有人被杀了,小酒也在现场,不知道怎么就被当做嫌犯抓了起来,据说是因为凶器上有她的指纹——”
  之后陆棋说了什么苏青再也没有听进去。
  她的耳朵里仿佛有一架飞机掠过,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她头昏脑涨动弹不得,她的心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冷,每一次呼吸都能带出一阵令人战栗的寒意。
  九妹……她的指纹……
  “青青?”察觉到苏青的异常,陆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青青?”
  苏青一把握住陆棋的手:“棋哥哥,陆酒现在在哪里?”
  “在公安局,我早上去看过她了,她被审了一晚上。”陆棋眉眼间都是心疼,他的妹妹从来就是被放在手心里疼的,如今竟然受这样的苦,“那个唐时也真是的,小酒出事他竟然跟没事人一样,连个人影也没看到。”唐时好歹也是她的男朋友,没有出现在陆酒身边,在陆棋心里已经是大打负分了。
  “……她会有事吗?”苏青的眼里忽然涌出泪水,毫无预兆地抽泣起来。
  陆棋诧异地望着她:“我不知道。”
  苏青哽咽道:“陆伯父会有办法吗?”
  陆棋摇了摇头:“这事他不能出面,他一旦出面,那小酒一辈子都会是杀人犯了。”
  “棋哥哥!”苏青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慌,杀人犯三个字仿佛刺激到了她的某根神经,令她的脸上血色全无,“我错了,是我错了!”
  “你怎么了?”
  “都是我,是我鬼迷心窍……”苏青一边哭一边挣扎着将前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晚上出现在苏青面前的人,是翟羽。
  苏青盯着翟羽脸上的疤痕,声音微微颤抖:“是你。”
  “好久不见,你居然还认识我。”翟羽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我都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居然还有人认识我,真是让人意外。”
  “你要说什么?”苏青冷冷放下酒杯站起身,“请你让开。”
  翟羽瞥她一眼,神情嘲讽:“想走吗?你说如果我这个样子出现在陆棋面前,让他知道他青梅竹马的青青居然是个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人,他会怎么样?”
  翟羽描述的这件事让苏青悚然一惊,如果陆棋知道她把翟羽的脸毁了,如果……如果陆伯父和陆妈妈知道……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陆长河的那句话言犹在耳,她已经离她的梦想如此之近,怎么能被一个翟羽毁了?
  “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苏青皱着眉厉声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
  “哈!”翟羽发出一声尖利的讽笑,“好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小姐!你以为我会怕吗——”
  说着她抬了抬手,身后立刻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两个黑衣大汉,两个大汉将风衣一撩,里面黑洞洞的两只枪口径直指向苏青。
  “比起等你让我消失,我想,我让你消失只怕更快。”翟羽阴测测地笑着,“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保证不会出现在陆家人面前,你可以继续维持你在他心中的形象。”
  犹豫了片刻,苏青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什么事情。”
  “一件只是你举手之劳的事情。”翟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带着疤痕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将那张原本清丽的脸割裂得阴森可怖,“我要你给我拿一件陆酒的东西来,杯子之类的就行,只能是她自己用的东西。”
  “你要做什么?”苏青狐疑道,“说清楚。”
  “苏青,你现在没资格知道这么多。”翟羽摆了摆手,“去吧,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去敲陆家的大门,反正我现在已经跟死差不了多少,不介意拖你一起下地狱。”
  翟羽最后的那句话说得尤其狠厉,盯着苏青的目光仿佛淬了毒,显然她是恨着苏青的,如果不是她,也许她现在已经嫁给陆棋了。当她在地狱里挣扎,在药物作用下混沌翻滚,拼命撕咬自己的时候,这份恨意已经被深深刻进了她的骨头里,只等着有朝一日能化为毒蛇,一口一口咬死这些高高在上毁掉别人人生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劳伦斯对原老板其实……emmmmmm嘿嘿嘿。
  苏打这个人也是个很有趣的,之后会有一些他的戏份。
 
 
第74章 不为人知
  “青青!”听苏青七零八落地说完事情经过, 陆棋气得几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可真是糊涂!”
  虽然不知道苏青和翟羽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但陆棋已经知道是苏青将陆酒的指纹交给了翟羽,也就是说那枚在凶器上的指纹必定跟翟羽有关了。
  陆棋掏出手机,忽然想起翟羽的手机号已经是空号了,只能问苏青:“后来你在哪里找到她的?”
  “在……酒吧后面的巷子里。”苏青泪眼婆娑,“棋哥哥, 现在该怎么办?九妹她……她现在一定很害怕。”她们从小一起长大, 闯祸的人似乎总是她, 而陆酒和小曼总是给她收拾烂摊子,现在她终于连陆酒也给祸害了,这让她怎么能不痛苦?
  陆棋忽然转过身望着她, 目光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与认真:“你错了, 小酒她才不会害怕。”
  “怎么可能?”这可是攸关声名与自由的事情,是杀人案啊, 九妹怎么可能不慌张?就连她都已经慌到手足无措了,九妹就算表面再镇定, 心里也一定很迷茫。
  “我的妹妹, 她比谁都要聪明、果断、有勇气,”陆棋的眼神骄傲而坚定, 似乎充满了信任, 又仿佛蕴着与众不同的神采,“你被人利用闯了祸我不怪你,但是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才是真的叫我失望, 小酒真是白认识你这么多年了。”
  说完陆棋便转身离开了,留下苏青独自站在原地,她的眼中还在往下掉泪,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陆棋的话仿佛一记耳光,啪地打碎了她所有的绮思,将她的尊严和爱情一同踩在了地上,什么也不剩。
  捂住脸,苏青蹲下身嚎啕大哭起来。
  陆棋匆匆赶到公安局,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唐时,他正和几个警员一起查看昨晚的监控录像。
  “什么事。”唐时瞧见是陆棋,眉头微微一松。
  陆棋带着唐时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我妹妹的事情你有办法吗?”
  唐时的声音很平淡,表情也同样平淡:“我会根据调查结果,秉公处理。”
  “你跟我来铁面无私这一套?”陆棋顿时怒了,“难道你觉得小酒会杀人吗?”
  唐时的嘴唇微微一抿,声音陡然一低:“她……不可能杀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
  “有人想用她来逼我交出一件重要的东西。”唐时揉了揉眉心,面对陆酒的哥哥,他怎么样也得说出实情来,“其实他们伪造的证据里有一处很简单的破绽,我只要指出来,现在就可以还她清白,但是……还不行。”
  “为什么?”
  唐时垂下眼,下颌的肌肉微微绷紧:“公安系统里有内鬼,我必须把它揪出来。”为了抓劳伦斯这条大鱼,他在美国和中国都布好了局,只等请君入瓮。这种时候一个内鬼对全局计划的影响是毁灭性的,他只能……让自己狠心一点。
  “你……”陆棋想骂他,但又觉得他确实是在做一件应该做的事情,只是一想到这件事让她的妹妹受折磨他就难以平静,“小酒知道吗?”她知道唐时的计划吗?她知道别人将她当做饵来钓唐时,唐时又用她做饵钓那只内鬼吗?
  唐时沉默。
  陆棋忍不住冷笑:“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一个平日里说是好姐妹,结果亲手递给别人一把刀去捅她;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认真的,却又把她推向了危险。”他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陆酒的目光,就不由得眼底发酸,他的妹妹,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孩子,生平头一回这么认真地喜欢一个人,竟然收获了这种结果。
  “刀?”唐时虽然心中隐痛,但仍敏锐地捕捉到了陆棋话里的信息。
  陆棋将苏青的事说了出来,又道:“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不能看到我妹妹恢复名誉和自由,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处理这件事。”这是他作为哥哥,对于妹妹心上人的最后尊重。
  “好。”唐时并没有因陆棋的松口感到轻松,顿了顿,他又道,“这件事,你能先不要让她知道吗?”他指的是内鬼的事。
  陆棋神情复杂地盯了他一眼,半晌才道:“可以。”
  “等一切结束,我会亲自告诉她的。”唐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但显然陆棋并不接受他的歉意,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就径自离去了。
  陆棋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在他看来,如果唐时打算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交待,那么他——大概会失去她。
  陆酒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比谁都聪明,也比谁都勇敢,但这并不代表她不需要疼爱。她比谁都值得信任,因此……让她怎么能接受别人,尤其是自己爱人的不信任?
  即便那不信任是以保护为名也一样。
  她再怎么与众不同,终究只是一个会哭会笑的女孩子。然而这一点,陆棋并不打算提醒唐时。
  暗自摇了摇头,陆棋忍不住在心里叹息道,小酒,哥这是为你好。
  A市,还是那一幢写字楼,还是那一间办公室,还是那……哦不对,三个人已经少了一个,原本雷打不动的青金变成了朱砂,就是那位斜倚在沙发上的、风姿绰约的红衣美女。
  “青金真是命大,刚刚还发视频给我说他快好了,已经能下床了。”朱砂晃了晃手机,“二哥,你和老板要不要看看?”
  景明摇了摇头:“不必了。”
  临窗的沙发上,原惜之将手中的雪茄放在烟灰缸里,凝视着它慢慢熄灭,目光专注,仿佛在出神,又仿佛在思考。这样安静的原惜之是很少见的,因此就连景明也忍不住投过去一瞥。
  朱砂不由得有点发怔:“二哥,老板在干什么?”
  “不知道。”景明冷笑,“大概是在想妹子吧。”自从传来陆酒被当做疑凶抓起来的消息,原惜之就一直坐在窗边发呆。
  说起陆酒,其实景明是有些生气的。因为若不是因为她,也许青金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呢?还是得回到那一天,那场让韩家没落的晚宴。
  那天晚上琥珀窃听失败被可乐抓住,原惜之和景明进去强行带走了他,原本以可乐谨慎的个性,景明推测他大约不会找他们的麻烦。然而原惜之瞧见了陆酒被可乐为难,便自行上前解围,期间大约又说了什么话引得可乐心中不满——对于自家老板挑事的能力,景明一向从不质疑。之后可乐竟派人去后街堵他们的人,还发生了一波小规模的巷战,他们带去的人本就不多,琥珀受了伤后,青金便有些掣肘,就是在那时被人射穿了脚踝。
  后来唐时带着特警来了,可乐的人才离开。
  在景明心里,说到底还是因为陆酒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青金是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倒不是想责怪陆酒什么,毕竟她什么也没做。但人家既然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人男朋友还是他们的敌人,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老板还是想不开,教人看了都嫌丢人。
  原惜之闻言睨了景明一眼:“没有。”这一回,他还真的没有在想陆酒。
  他想的是可乐,还有劳伦斯。
  陆酒的这件事不做他想,必定是他们搞的鬼,看来他们对于唐时手中的东西是势在必得了。劳伦斯在逼着唐时做选择,要么让他的女人蹲牢房 ,要么交出东西来,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来扛下杀人的罪名。
  的确是一着好棋,如果碰到的是别人,大约此时已经陷入两难了。
  但唐时?
  劳伦斯实在是看轻了他。
  霍夫曼帝国不过倒了三年,这些人的记性就已经这么差了吗?原惜之想起劳伦斯那张肥胖油腻的脸,不由得有些反胃,但想到他那双眼睛,顿时又吐不出来了。
  那是一双蛇一样阴狠残忍的眼睛。
  与霍夫曼不同,霍夫曼是黑帮里的老江湖,总有些元老的排场和架子在,行事也总想找些合适的理由做幌子,杀人也要让外人看着觉得正大光明。但劳伦斯却不管这些,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不介意用一些下作的手段。
  “那女人联系你了?”原惜之微微侧了侧脸。
  景明点头:“大概是被可乐给挟制了,说的话半真半假。”
  “意料之中,”原惜之拾起桌上的雪茄,裁掉烧焦的尾部,重新点燃了雪松纸,转着圈缓缓炙烤着雪茄尾部,逐渐有淡淡的焦香溢出,“可乐是有手段的,她怎么说的?”
  “说想见你。”景明摇了摇头,“来者不善啊。”
  “怕她干什么?”原惜之冷笑一声,“就算是可乐来了我也不怕,反正他也不敢动我。”
  景明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老板,你想做什么?”
  “唐时不是一直都想拿劳伦斯开刀吗?”原惜之将雪茄送至唇边,薄而锋利的唇角溢出惊心动魄的笑意,“我就帮他一把。”
  顺便……也帮一帮那个笨女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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