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娇妻——笑佳人
时间:2018-09-05 09:59:13

  提到“四表姑”这称谓虞湘就来气,扭着帕子道:“我不要当表姑,生生把我叫老了,反正陈姐姐与谢晋还没成亲,她年纪比我大,我叫陈姐姐也没错!”
  娘俩争执,虞敬尧奇道:“哪来的陈姐姐,谢晋又是谁?”
  忘了儿子还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谢氏忙解释了一通。
  虞敬尧想起来了,母亲在北方确实还有一房远亲,虽然都姓谢,但姑表亲已经比较远了,难为杜氏娘俩落了难,还能想到来扬州投奔他们。
  谢氏担心儿子不愿收留她娘家的亲戚,笑着道:“你那表侄谢晋,刚刚十八就已经中了秀才,咱们提携他一把,日后他中了进士当了官,官场上你也有个照应。”
  虞敬尧没有那么小气,道:“难得他们记得母亲,咱们帮衬一把是应该的。”
  谢氏放了心,叫儿子去换身衣裳,等会儿她好叫杜氏一家来见礼。
  虞敬尧就先回自己的院子了。
  谢氏派了丫鬟去通知杜氏、陈娇,杜氏提前做了准备,马上带着陈娇来了这边。
  陈娇苏醒后,第一次离开那个小院。
  陈娇是京城人,以前只从书上看到过江南园林的描写,此时走在虞家大宅内,发现只是商户之家的宅子竟也建得步步一景,竹林、假山、流水,既清幽雅致,又不失大方贵气,陈娇不禁心生感慨,江南果然是个好地方,有机会她得去外面好好逛逛才行。
  行到永安堂前,陈娇抬头,见院门外站着一个穿青衫的俊秀男子,正是她那位“旧夫君”谢晋。
  “娘,娇妹。”谢晋朝她们走来了,笑容温文尔雅,看陈娇的目光也很纯粹。
  陈娇不太习惯那声“娇妹”,双臂上细细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谢大哥。”陈娇垂眸唤道。
  杜氏、谢晋都奇怪地看了过来,陈娇从小就叫谢晋“晋哥哥”,怎么突然改口了?
  陈娇必须改口啊,“晋哥哥”那么亲昵的称呼,她可唤不出来。
  “表夫人,咱们进去吧,太太等着呢。”谢氏身边的管事婆子笑着提醒道。
  杜氏应了声,领着两个孩子跟在管事婆子身后。
  虞敬尧还没到,只有谢氏娘仨坐在堂屋。
  陈娇先暗暗打量谢氏,见谢氏虽然穿得富贵,却没有天生富太太的那种气度,一看就知道是半路发财的,反倒是她的两个女儿更大方自信,姐姐虞澜明艳美丽,淡笑着看着她们,有种无形的高傲,妹妹虞湘亲切可爱,还朝她眨了下眼睛。
  面对虞湘的善意,陈娇点了点头。
  “都坐吧,敬尧马上就过来了。”谢氏招呼道。
  杜氏与陈娇坐在了女客这边,谢晋坐到了对面,落座后,谢晋感觉有人在看他,他抬眼瞧去,就见三姑娘虞澜飞快垂下了眼帘,一双雪白的小手却紧张地攥了攥帕子。
  谢晋不由多看了虞澜一眼,这位他名义上的小表姑。
  谢晋从小读书,家道中落后,他越发刻苦,身边除了未婚妻陈娇,他见过并说上话的外女屈指可数。陈娇的美毋庸置疑,可天天看,看了十来年,加上陈娇又病怏怏的,谢晋实在难以对陈娇产生男人对女子的那种渴望。
  反观对面的虞澜,容貌美艳气色红润,就像一朵开得正好的牡丹花,引人遐思。陈娇也是花,却是那种被雨水打过的花,带着露珠,楚楚可怜。谢晋家境贫寒,自己就是可怜之人,哪还有闲暇去怜惜更可怜的?
  因此,虞澜这样的,更能吸引谢晋。
  “来了。”
  谢氏含笑的声音,拉回了谢晋神游天外的思绪,虞敬尧是他的表叔,他立即站了起来,表示恭敬。
  杜氏也离开了席位,所处的位置,恰好挡住了她旁边的陈娇。
  “敬尧,这是你表嫂。”谢氏先给儿子介绍杜氏。
  换了一身深色长袍的虞敬尧,客气地朝杜氏拱手:“表嫂远道而来,敬尧未能远迎,失礼之处还请表嫂多多担待。”
  杜氏受宠若惊,紧张道:“表弟说的哪里话,是我们不请自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虞敬尧笑笑,转身看向谢晋。
  谢晋表现地稳重多了,恭敬地行礼:“子淳见过表叔。”
  少年郎玉树临风,又有功名,虞敬尧还是很欣赏这个远房晚辈的,认真端详一番,再拍拍谢晋肩膀,赞道:“贤侄好风采,今日起,你只管安心备考,待你秋试金榜题名,表叔再大摆宴席,为你庆功。”
  谢晋心里一喜,微红着脸道:“多谢表叔,子淳一定勤勉读书,不负表叔厚望。”
  虞敬尧颔首。
  男人们说完话了,谢氏看眼杜氏身旁的陈娇,声音淡了几分:“这是陈姑娘,子淳的未婚妻。”
  虞敬尧再转向女客这边。
  刚刚陈娇已经打量过虞敬尧的容貌了,知道虞家现任家主是个气度、容貌都很出众的男人,现在她只是守礼地上前一步,朝虞敬尧福了福身,道:“陈氏女见过虞爷。”
  她与谢晋尚未成亲,跟着唤虞敬尧表叔会惹人耻笑,但虞敬尧又是谢晋的长辈,她唤公子也不妥,思来想去,陈娇就唤了“虞爷”。
  虞敬尧“嗯”了声,待陈娇退回杜氏身后,他就落座去了,一眼都没多看陈娇。
  接下来就是客套了,杜氏很拘谨,不善言辞,谢晋口才一般,但虞敬尧常年混迹商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他想招待,就没有他取悦不了的客人。一边喝着茶,他一会儿关心杜氏路上的情况,一会儿与谢晋聊聊科举,片刻都没让气氛冷落。
  只有谢氏接过话题的时候,虞敬尧才会借低头喝茶的短暂空档,偷眼打量杜氏身旁的小女子。
  出来见客,陈娇穿上了她现在拥有的最好的一条绯红色的褙子,八成新,细布料,乃杜氏亲自从衣柜里替她选的,底下配条白裙,也算端庄秀雅了。这是衣裳,大病初愈的陈娇,肤色苍白,瓜子脸小小的,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自有一股我见犹怜的韵味儿幽幽传了开来。
  嘴唇抿着茶碗边沿,虞敬尧的视线,落到了陈娇搭在身前的一双小手上。
  她的手指白皙纤细,指甲是天生的淡淡粉色,很干净。
  那一瞬,虞敬尧想到了生意场上他见过的那些女人。别人有求与他,会安排妖娆的歌姬、舞女作陪,虞敬尧要讨好达官贵人,也会这般安排,但虞敬尧从骨子里厌恶各种胭脂水粉的气味儿、厌恶女人们刻意涂抹出来的红艳嘴唇。
  所以,他喝歌姬倒的酒,却从来不碰她们。
  久而久之,外人都说他一心经商不近女色,虞敬尧开始只觉得好笑,后来,他发现自己对女人确实没什么念想,虞敬尧就觉得,自己果然与世俗的男人不一样。世俗男人爱钱爱权也爱美人,他只想要前两样。
  但今日,虞敬尧无法否认,那个叫陈娇的小女人什么都没做,没看他更没勾他,却撩了他的心。
  “陈姐姐,过几天桃花节,你跟我们一起去赏桃花吧?”不顾母亲的再三反对,虞湘坚持喊陈娇姐姐,热情地邀请道,“我跟你说,我们扬州的桃花可美了,保证你到了那里就流连忘返!”
  陈娇看看她,挺心动的,但她现在的身份,先是寄居谢家,现在又跟着准婆婆投靠虞家,能否出行,真不是一件她可以随心所欲做主的事。
  陈娇谨慎道:“多谢四姑娘相邀,只是我体弱,走一会儿就会累,去了肯定拖累你们赏景。”
  虞湘瞅瞅她,劝道:“越是这样,陈姐姐才越该多出门走动呢,您说是不是?”
  小姑娘朝杜氏递了个眼色。
  杜氏当然愿意陈娇能出门散散心了,便也劝陈娇答应下来。
  陈娇这才点头。
  虞湘很高兴。
  虞澜等了会儿,见谢晋没有主动同行的意思,自家哥哥妹妹也没有邀他,虞澜便拿起帕子,掩着嘴角咳了咳,遗憾道:“我这两日不大舒服,就不去了,让陈,陈姑娘陪妹妹吧。”
  杜氏听了,起身请辞:“三妹妹身体不适,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谢氏正想教训小女儿,就没有挽留。
  离开时,杜氏走在前面,谢晋、陈娇一左一右地跟在后头。
  沉默许久的虞敬尧,漫不经心般朝外看去。
  明媚的春光洒落满院,小女人跨出门槛的那一瞬,光亮骤然笼罩,她的褙子有一瞬似乎变得透明起来,里面纤细的腰肢隐约可见,柔弱如湖畔随风摇曳的柳条。
  虞敬尧眯了下眼睛。
 
 
  第29章  
  晌午吃饭,虞敬尧突然问母亲:“娘,我看表嫂、子淳穿的都是旧衣,明日你安排一下?不然来了客人,还以为咱们苛待亲戚。”
  谢氏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心细,敬尧放心,明儿个我就叫绣娘给他们一人做几套衣裳。”
  因为兄长只提了杜氏、谢晋,虞湘怕母亲忘了陈娇,小声嘟囔道:“还有陈姐姐。”
  谢氏瞪了小女儿一眼,她当然知道也得给陈娇做新衣,她就是不满小女儿对陈氏孤女的亲近。
  虞湘乖乖低头吃饭。
  虞敬尧继续道:“再从账房取百两银子交给表嫂,子淳出门会友需要打点,咱们不主动,他肯定不会开口。”
  儿子这么照顾她娘家的亲戚,谢氏挺高兴的,都应了。
  第二天,谢氏亲自领着绣娘去前院客房给谢晋量尺寸了,量完单独给了谢晋二十两银子,还告诉谢晋,以后每个月她都会给谢晋五两银子的例钱。谢氏幼时穷苦,虞家发迹后,谢氏花钱就越来越大方了。
  谢晋再三拜谢。
  谢氏再领着绣娘来了杜氏这边。
  一番推辞过后,杜氏拘谨地让绣娘量了尺寸,量完她的,绣娘再给陈娇量。
  “姑娘的腰可真细。”绣娘将软尺围着陈娇的小腰绕了一圈,看清上面的刻度后,饶是经常为人量尺寸的绣娘,都忍不住赞了句。
  陈娇也觉得这世的她就像个病西施似的,但陈娇一点都不高兴,因为她现在虽然没有生病的不适,可这身子骨太弱了,多走几步就累,中看不中用。她又不天天看自己,她想要的是林娇那种健康的身体,去六里地外的镇上走个来回照样好好的,顶多出点汗。
  她与绣娘说话,谢氏瞄眼陈娇身后,发现陈娇屁股一点都不大,一看生孩子就困难,眼里便露出一点嫌弃。儿子是虞家的独苗,谢晋也是谢家的独苗,对于期待子孙兴旺的长辈而言,让谢氏挑,她一定不会选陈娇当儿媳。
  量完尺寸,陈娇退下了,谢氏又送了杜氏百两纹银,但没有提每月另给份例的事。
  一个是与她同姓的秀才郎侄孙,一个外姓的侄媳妇,谢氏给的待遇自然不同。
  但杜氏已经非常感激涕零了,都想给谢氏跪下,谢氏笑笑,说了些客套话就走了。
  杜氏捧着装有百两纹银的匣子坐了会儿,然后藏了一半,带着另一半去找陈娇了。
  “伯母,您这是做什么?”面对杜氏塞给她的一包银子,陈娇惊呆了。
  杜氏感慨道:“你爹娘过世之前,将你托付给了我,还把陈家的家财都托给我们保管,等你长大再交给你。后来你伯父横死外面,欠了一堆债,谢家的家底都填进去了也不够还,是你慷慨解囊,让我动用陈家的那份,咱们才渡过了难关,再往后,咱们一家三口吃的穿的,花的也都是你的钱。”
  有那份记忆,陈娇是知道这个的,但她也知道,幸亏杜氏厚道,便是家贫的时候也拼命赚钱供原身那病秧子吃人参,原身才得以续命,否则若杜氏贪婪,大可断了原身的药让原身自生自灭,杜氏还能省下一大笔药钱。
  “伯母待我如亲生,咱们之间就不要算那个了。”陈娇由衷地道。
  杜氏抹抹眼睛,露出一丝笑:“好,咱们不说那见外的,刚刚太太接济了我百两银子,我留了五十两,这五十两你拿着,以后当嫁妆用。”
  陈娇先是不要,实在推辞不了,陈娇忽然想到,她不嫁谢晋,以后肯定会找机会离开虞家,衣食住行都要用银子,所以……
  “伯母,您就是我亲娘。”一手拿着银子,陈娇靠到了杜氏怀里,从五岁到十六岁,原身与杜氏,真的就是母女了。
  杜氏笑了,拍着小姑娘单薄的脊背道:“等子淳中了举人,咱们就把你们的亲事办了,双喜临门,你也早点改口唤我娘。”
  陈娇登时笑不出来了。
  
  虞家坐拥扬州城最大的绸缎庄,更是养了一大批绣娘,短短三日,杜氏三人的衣裳就都做好了。
  陈娇得了两套春装、两套夏装,用的都是上好的绸缎,比陈娇在国公府穿的也不差什么。
  “明日出门,陈姐姐就穿这身。”虞湘来找陈娇玩,挑了那套白衫儿、绿裙出来,比对着陈娇道,“陈姐姐穿这种清雅的颜色最好看了。”
  陈娇并不在意自己的服饰。
  虞湘却特别想打扮这位天仙似的客人,发现陈娇没有什么首饰,她派丫鬟将她的首饰匣都搬过来了,从里面挑了好几样送给陈娇。扬州城首富家的四姑娘,出手更是大方,反正少了一件,回头跟大哥要银子重新买就行。
  陈娇真不想要,架不住盛情难却,只好无奈地收下了。
  第二日,陈娇换上那套白衫儿、绿裙,再挑了一根白玉簪子插在头上,便随杜氏去了永安堂。
  休息了几日,陈娇的脸蛋还是苍白的,不像虞湘那么红扑扑,但她的眼神变了,少了原身的凄苦卑怯,多了花季少女的灵动与生机,再换上新衣,莲步轻移缓缓地走过来,仿佛天宫仙子下凡,看得厅堂里的几人都是愣了愣。
  虞敬尧第一个侧身端茶,移开了视线。
  谢晋诧异地看着对面的青梅竹马,只觉得娇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以前无论他们去哪里,娇妹的目光永远都是落在他身上,充满了依赖,可今日,娇妹安静地守在母亲旁边,柔弱而端庄,竟一眼都没看他。
  他盯着陈娇看,那边虞澜见了,红唇轻抿。
  “娘,那我们先走了!”虞湘跑过来挽住陈娇的胳膊,兴奋地道,春光灿烂,她最爱出门了。
  谢氏叮嘱女儿一番,又对儿子道:“逛会儿就回来,别由着你妹妹疯玩。”
  虞敬尧起身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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