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在一旁甚是遗憾,表情十分懊恼,另一边,斯普劳特却大喜过望,欢喜的拉着乌瞳的手。
她的运气真是好,收了个这么厉害的学徒。
“事不宜迟,我们快点去将事情处理了吧,免得出现什么意外。”麦格教授慈祥的望着乌瞳,总是很严肃的脸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邓布利多点点头,再次施展幻影移形,将众人带进管道之中。
“这是一只猫咪的毛发。”麦格教授将一大把猫毛交给斯内普,看那么大的量,估计她是把一只猫的毛都剃秃了。
斯内普很是嫌弃的瞥了眼,皱着眉头伸手接过去,随后按照比例放在复方汤剂里。
接下来,几个人一起撬开了蛇怪的嘴,将十几桶复方汤剂全部灌倒它长着利牙的口中。
全部灌完之后,邓布利多解除了魔咒。
在蛇怪惊恐的眼神中,它巨大的体型好似融化了一般,一点点缩小,最后留下一直雪白的猫咪趴在地上。
还不适应四只腿走路的蛇怪别扭的在地上扭来扭去,雪白的毛很快就变得脏兮兮的了,像是一只在土里滚了一圈的田园猫。
场面十分滑稽。
乌瞳走上前,将准备好的眼罩戴在它的眼睛上。
小猫咪蠢萌的晃着头,想要将眼罩拿下来,四只爪爪窝在肚皮下,愣是不知道可以用爪爪拿下来。
乌瞳忍着笑,将小猫咪从地上抱起来。
蛇怪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瞬间整只猫都不好了,毛都炸开了,像是一只灰扑扑的毛球。
乌瞳皱着眉看了眼自己沾着尘土和淤泥的手,小巧的琼鼻缩了缩。
“清理一新”魔力从手心涌出,快速的在乌瞳的手与小猫咪的身上拂过,好像橡皮擦一样,灰扑扑的小猫咪逐渐恢复了原本的雪白色。
“乖一点。”乌瞳轻轻按着它的头揉揉,精神力逼成一条线,进入它的脑海,警告道:“你不乖的话,我就不带你去见汤姆了。”
“汤姆?”猫咪顿时不动了,炸开的毛都渐渐服帖下来,它局促不安的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汤姆?”
乌瞳抿着唇,继续与它精神交流。
“我叫乌瞳,汤姆应该告诉过你。你老实一点,我们将你带出去,否则你就等着被国际魔法司的人带走扒皮抽筋吧。”乌瞳小小的吓唬了一句。
只是,她这下子却捅了马蜂窝。
“哇!小娜不要被扒皮抽筋,小娜还这么小,还没有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小娜不想死,汤姆,呜呜,快来救救我啊!”
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女人的哭声,这是乌瞳此刻最深的体会。
魔音灌耳,鬼哭狼嚎!
乌瞳的脸刷的绿了,忙不迭的将它脑海中的精神力收回来。
她匆匆将小猫咪交给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身子僵了一下,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抱着它,只是如果能够忽视她越发紧绷的面部肌肉那就更像了。
小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水汪汪的眼睛里尽是委屈。
麦格教授原本还因为它的真体是一只恐怖的蛇怪而心脏突突,此刻见到它软绵绵的样子,心中一软,鬼使神差的觉得这只蛇怪很可爱。
“复方汤剂的药效只能够维持两个小时,各位觉得将它送到哪里好?”邓布利多问道。
弗利维教授是拉文克劳的院长,知识最是渊博,首先开口道:“非洲的刚果盆地,南美洲的亚马逊森林,还有华国的神农架,这是最合适的三个地方。”
其他人对视一眼,露出赞同之意。
乌瞳眼睛一转,想到自己最近的打算,举起手说:“我正好有事想要去华国一趟,不如就交给我吧。”
斯普劳特教授不赞同的摇摇头说:“你才从美国回来,怎么又要出去?”
乌瞳回道:“我开了家公司,最近打算在华国上市,我想去看看。”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受鬼所托,去华国办事,只好将事业拿出来当挡箭牌。
“公司?”其他人没想到乌瞳小小年纪居然已经开始做事业了,有些惊奇,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淡定。
邓布利多把玩着自己长长的胡子,说:“行,正好你也不需要参加期末考试,快去吧。”
他朝麦格教授点点头,示意她将小猫咪递给乌瞳。
麦格教授有些不舍,但是又十分清楚大局观念,不情不愿的捏了下它软软的爪爪,松开了手。
……
乌瞳抱着新出炉的小猫咪,在教授们轻松的眼神中再度走出了校门。
门口,泽布拉正等着她,通过地狱耳,他清楚的听见了乌瞳与教授们的交谈,所以直接没有走,等着她出来。
小猫咪哭累了,怏怏的窝在乌瞳怀里,雪白的毛随着它的呼吸,上下起伏,看起来手感蓬松柔软。
乌瞳抱着它走到泽布拉身边,因为要施展幻影移形,所以特地将它交给泽布拉,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抱着小猫咪的模样,乌瞳心中一乐。
妥妥的反差萌啊!
强壮的硬汉与软萌的小猫咪,气质相差悬殊,但是却又意外的养眼,让人感受到一种铁汉柔情的错觉。
乌瞳拽着他的手,施展幻影移形。
古老的神农架中有着数不清的传说,这座还未暴露于众人眼前的神秘之地令人想要探索,又忐忑不安的退缩。
乌瞳这次又是一次盲目的幻影移形,但是却没有如上一次那么幸运。
他们降落在一处地下溶洞里,空气潮湿,呼吸间腐烂的味道直冲脑门。
第120章 伊始——一切的开端
入目所及, 尸骨如山!
纯白如玉的骨架一层层铺在她的脚下,好似铺就了一条尸骨大道。
一股寒意从脚底顺着经脉,循着脊髓, 直上脑髓, 冰凉一片!
乌瞳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下一刻却悲哀的发现, 前, 后, 左, 右, 全部都是如山的尸骨,后退一步,脚下依然是不变的尸骨。
所有的衣物、武器已经风化,只剩下如玉般温润的骨架和墙壁上若隐若现的萤石,静悄悄的待在这不知多深的地底之下。
泽布拉警惕的望着周围,而他手中雪白的小猫咪目露惊恐的一个劲往他怀里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乌瞳攥紧拳头,强迫自己从惊恐中镇静下来。
这时, 她才发现她额头上那朵红莲业火正越来越烫, 她感觉额头上一阵濡·湿。
她恍惚的抬手擦了擦, 入手却是淋漓的血色。
血?
她受伤了?乌瞳不得其解, 将头上的绸带解下来,变了面镜子看着。
水银的镜面中是她娇俏的面容,但是此刻, 最让她心惊的却是从那朵红莲中蜿蜒而下的血迹,不是受伤,更像是……
血泪!乌瞳苦思冥想,给出了更相似的概括,但是这个猜想却让她更奇怪了。
这是哪里?为什么红莲业火中会有血泪流出?
乌瞳捂着头心中思绪万千。
“瞳。”泽布拉揽住她的肩膀,眼睛四处望着,预防着周围出现的敌人。
乌瞳轻应一声,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血泪顺着她的指缝流出,化作一个小小的血花落在白骨地上。
“吼吼~”凄厉的呼啸声瞬间充满整个地下溶洞,以血花为中心,无数的红色丝线快速向着周围蔓延,丝丝黑色的怨气与灰色的死气将纯白的骨架渲染开来,并逐渐蔓延而出。
乌瞳被这惊变吓了一跳,捂紧了额头,与泽布拉两人一点点向后退着。
直到后背贴在山壁上,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两人才停下脚,惊疑不定的望着眼前的场景——
半空中,黑色与灰色交缠,一个个已经化为黑色质地的骨架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身子一个接一个的、整齐有序的列队而站,随着骨架的移动,最中央的地面上,逐渐显露出一口黑色的湖。
乌瞳抿紧唇,屏住呼吸。
随后的场景却让她不禁眼皮一跳。
那哪是什么黑色的湖啊,那是一口血池啊!
汩汩的铁锈色液体缓缓流淌而出,粘稠的血色占据整个池子,鼻翼上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着空气中本就存在的腐烂味,更是让人头晕眼花。
而周围黝黑色的骨架好似有思想一般,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光滑的头盖骨贴伏在地面上,像是无数个虔诚的信·徒。
乌瞳不自觉又向后退了退,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后面已经没有了后退的空间。
“咚咚咚”遥远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的,越来越近,越来越快,最后,竟是与乌瞳的心跳别无二致。
乌瞳捂紧胸口,一阵憋闷从胸中涌出。
与此同时,酸涩如跗骨之蛆渐渐漫上心头,泪水顺着眼眶流淌而下,无尽的悲恸占据她整个身心。
“你怎么了?”泽布拉手足无措的扶着她的肩,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却名明晃晃的写着恐慌。
乌瞳没有说话,脚步却缓慢而坚定的向着血池走过去。
乌压压的骷髅跪伏着向两边退开,露出潮湿的地面。
乌瞳此刻在想什么呢?她其实心中也很是迷惘,自从来到这个溶洞之后,她就感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现在望见那一池血水,她心中更是生出一种莫名的悲恸,那种好似苍茫大地,无一寸可留之地的悲哀。
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风,拂过在场的骷髅时,发出空洞的“呜呜”之声,如泣如诉,似万千眼含血泪的人们在渴盼渴求的望着她。
乌瞳晃晃头,将脑中那如有实质一般的幻想丢出脑海。
她停下脚步,理智上线。
在不清楚事情缘由的时候,她不该这样贸贸然上前,万一是邪物诱惑她怎么办?
乌瞳低垂眉眼,一步步往后退。
突然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乌瞳被撞得一个趔趄,好容易站稳之后,她望向袭击自己的人。
巫古?魂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空间,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乌瞳因为他的动作已经站在血池边缘,好似一阵风吹过,她就会掉下去一般。
“巫古,你在做什么!”乌瞳厉声道,并且警惕的想要从池边走开。
泽布拉也从山壁处向着乌瞳靠拢过来,但是却被那黑压压一片骷髅阻挡住。
泽布拉心急之下,就向骷髅打去,但是他充满生机的力量打在骷髅上,却如泥入海,连一道划痕都没有留下。
泽布拉被骷髅纠缠住,乌瞳与巫古这边却开始了对话。
巫古恢复了一开始的肃穆,眼中漠然,好似没有感情的神。
“此乃汝之回归之地,请……”他大袖一挥,就要将乌瞳扫到血池里。
乌瞳一咬牙,顺着他的力道跳到血池后方。
巫古毫无波澜的双眼轻掀,叹息一声说:“何必呢,万事万物,因果轮回,这都是注定的了。”
乌瞳嗤笑一声,说:“注定?我却不信注定一词,人定胜天,任何事都不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你如果不说清楚了,休想我按你的想法办事。”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就算你说清楚了,想让我同意也要看我的意愿。”
巫古望着她,眼中闪过悲悯,说:“汝为何不看看汝的脚下?”
乌瞳心中暗道不妙,想从原地离开,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脚腕上被藤蔓缠绕起来。
“吾等没有恶意,汝应该感觉得到,故,请勿介怀。”他微微躬身,态度意外的恭敬。
乌瞳虽然心里清楚,但是还是感觉气得慌。
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中的异样,再度睁眼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干什么?”
乌瞳敢肯定,这次的幻影移形绝对不是偶然,费了这么大的事,她可不信他一点企图都有没有。
巫古的灵魂体落在地面上,而不远处,一具骷髅木木的走过来,缓缓与他重合起来。
一道乌光闪过,他的灵魂体居然变成了实质,除了没有呼吸和温度之外,与常人并无异样。
“吾,等汝很久很久了,久到这世间王权废弃、礼崩乐坏、天地变了个模样,一万多年了,汝终于归来了。”巫古缓缓跪倒在地,平淡无波的眼中闪过一道晶莹,哽咽的说:“大祭司,您终于归来了!”
乌瞳脑中一痛,脑海中浮现出一幕熟悉的场景——古老的祭台上,万千子民跪伏在地,而最前方,与巫古同样容貌的男子朝着她爬过来,一路是逶迤的血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她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乌瞳停下挣扎,额头上,血迹蜿蜒而下,无端的生出一股子妖艳。
她一点点蹲下身,脑中剧痛难忍,身子好像锈死了的机器,发出吃力的哀嚎。
远处泽布拉终于突破了骷髅们的纠缠,跃到乌瞳身边,扶住她的身子。
“我该如何呢?”乌瞳站稳之后,声音幽幽的问道,轻轻柔柔的,却让人心头悚然。
巫古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淡漠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怖的狂热。
“请您回归!这是您以前留下的玉简。”他右手一挥,一块极品羊脂玉做成的玉牌落入他的手心,被他轻轻一推,飞到乌瞳眼前。
乌瞳摩挲一下手指,在他虔诚而期盼的眼神中轻轻触及玉简。
一瞬间,数不清的记忆充斥到乌瞳的脑海之中。
——
“巫瞳,取巫族之目之意,望汝为我巫族寻一条生路,唯盼吾族生生不息,万世永昌!”老迈的族长亲自为她取名,浑浊的眼中满是祈求。
……
“大祭司,我怕,天罚为什么总是追着我,我疼,我想回家。”浑身鲜血淋漓的女孩哭着伏在一位老妪的怀中。
“痴儿,你是异世之人,穿越时空来到此间,是先祖派来拯救我们巫族的唯一生机,你不能退缩,也由不得你退缩。唉!”一声长叹幽幽回荡在耳畔。
……
“巫古,天要亡我巫族,唯一的生路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决绝的话语不顾所有人的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