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宠妻日常——宋家桃花
时间:2018-09-06 09:20:00

  这个男人只怕这些年一直都在伪装。
  袁怀手上的双刀掉在地上,倘若只有李怀瑾,即便再加上几百号人,他也不会畏惧…可加上这个许浩倡,他却惧了。
  那是一种从心底生出的惧意。
  许浩倡此时已到了李怀瑾的身侧,他也未曾看袁怀只拉紧缰绳,而后是朝李怀瑾拱手一礼,口中是道:“袁怀的其余人马都已拿下,此时正被拘在淮安的县衙里,由淮安巡抚看管着。至于…”他说到这才朝袁怀看去,是又一句:“他,您打算如何处置?”
  “拷上枷锁…”李怀瑾这话说完是又一句:“联合这些年他和周承宇来往的信件一道带回燕京交由圣上制裁。”
  他这话一落,自有人上前。
  没一会功夫,袁怀一众人便已都被拿下,而这喧嚣一地也恢复了原本该有的静谧…李怀瑾牵着缰绳往那江河边上去,江河滚滚,而他遥望前方却是过了许久才说道一句:“该回去了。”
  许浩倡就立在他的身后,他亦看着着着巍巍江河:“等回去后,这世事也该安定下来了。”
  风拂起江河中的水波——
  李怀瑾面色淡漠,任由寒风拍打着他的衣角,却是又过了好一会,他才淡淡说道:“但愿吧。”
  但愿这世事当真能够平稳下来。
  …
  几日后。
  天色昏沉,而燕京边界却有一人一马侯在此处,正是陆机。
  陆机早些时候已得了信此时便在这处候着李怀瑾一行人,如今日头渐沉,而他透过那依稀得光明眼瞧着一行人往这处行来,便又快马加鞭往前赶去。等到了那一行人前,他便翻身下马单膝跪在李怀瑾的跟前,口中却是一句:“主子,出事了。”
  他这话一落——
  这一行人便都止了声,就连原先松泛的气氛也变得凝滞了许多。
  李怀瑾手握缰绳,眼看着陆机的面色,心下也沉了几分…他拢了眉,口中是道:“出了什么事?”
  “如今陛下重病,霍大将军被捕,还有夫人她——”
  陆机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他掀了眼帘朝人看去,眼看着李怀瑾面上的阴沉,是又一句:“失踪了。”
  李怀瑾原先面色就已有几分不好,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更是面色大变,他僵直着身子坐在马上,而后他手握缰绳往前看去,此时天色越发昏暗了,就连最后一道光也跟着消尽了,只有几点星光和灯火可以辨清那巍巍皇城的样子…他就这样定定看着远方,紧抿着唇什么也不曾说。
  寒风拂过——
  李怀瑾的面容越渐阴沉了几分,他的双目冷寒,握着缰绳的手又用了些力道,却是过了许久,他才开了口:“走!”
  等这话一落——
  他便先扬了马鞭夹紧马肚往前去,尘土飞扬,其余一众人见他这般自然也忙跟了上去。
  …
  夜里,一处民宅。
  李怀瑾坐在椅子上,待听陆机说了近些日子的事,他的面容阴沉未置一言。
  陆机见他这般是又停了一瞬,而后才又说道:“老夫人拿了金牌让兵部尚书领兵去找,可翻了整座城也寻不到夫人的踪迹…”他这话说完便又单膝跪在人的跟前,口中是又自责一句:“是属下未能保护好夫人。”
  “兵部尚书是我旧日好友,他既应允必定会用心去寻,除非…”
  李怀瑾眼看着屋中的那幽幽烛火,却是又过了一会才冷声说道:“除非那个地方,他根本就进不去。”
  陆机闻言便道:“您是说…”近些日子他也时常在想会不会是周承宇带走了夫人,可皇宫守卫森严,他们这些人根本就进不去。他想到这便又皱了眉,是又跟着一句:“以周承宇的性子,夫人倘若落在他的手上,只怕…”
  他这话还未说全,眼瞧着李怀瑾的面容便又住了嘴。
  屋中烛火幽幽——
  李怀瑾端坐在椅子上,他的眉目微合,耳听着外间的寒风拍打着窗户,是道:“把我回京的消息散播出去,还有告诉许浩倡,让他整顿好人马。”
  陆机耳听着这话,心下一凛,他也不敢多言只又应了一声便拱手一礼往外退去。
  等到屋中没了陆机的身影——
  李怀瑾才睁开眼,他透过烛火朝那覆着白纱的窗棂看去,外间树木随风轻轻晃打,而他定定得看着那个方向,许久才哑然出声:“晏晏…”
  …
  东宫。
  周承宇看着跪在跟前的男人,狠狠踹了过去,口中是跟着狠厉一句:“你干的好事!”
  他这一脚用足了力道,江亥被踢得直接吐出了血,他也不敢求饶,只能忍着痛重新跪在了人的跟前,口中是道:“殿下,当日属下是真得刺入了李怀瑾的心肺,更是亲眼看着他掉下山崖,那刀上淬着的毒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也决计不可能救得了他啊。”
  周承宇听着这话,凭得是又生了几分怒气。
  他连着又踹了几脚,等到那心中的气稍微缓和了几分才说道:“袁怀在淮安被抓,如今又有人亲眼看见了李怀瑾的身影,你竟然还敢拿这话欺瞒本宫!当日霍安北一事,本宫念在旧日的情分上未与你算账,如今你竟然又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原本他都已经准备好登上那个位置了,偏偏在这样的要紧关头竟然生出这样的事。
  如今玉玺和虎符皆不见了,李怀瑾又回来了,就连袁怀也被李怀瑾抓了…周承宇只要想到这些,便恨不得提剑把这没用的废人给砍了。只是如今这要紧关头,他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待回到座位,他是饮用了一口凉茶,而后才冷声说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江亥素来善诡计,可此时却也犯了难,他哪里会想到李怀瑾竟能活着回来?
  周承宇眼瞧着他这幅模样,心下更是一沉,还不等他说话,外间便由内侍轻禀道:“殿下,霍侧妃身边的丫鬟来了,她说有要事相禀。”
  周承宇此时哪里有心思去理会那些女人?闻言他也只是怒气冲冲得朝外一句:“让她滚!”只是他这话刚落,外间的内侍却并未退下,反倒是又说道了一句:“殿下,那丫鬟说她可以解您的难题。”
  他的难题?
  一个区区内宅奴仆还能替他解难题?真是痴人说笑!只是还不等他说话,江亥却已轻声说道:“殿下,不如一见。”
  周承宇耳听着这话,终归也未再说什么,只是准人进来。
  帘起帘落,一个身穿绿色袄裙的丫鬟便走了进来,她一直垂着头,待走到周承宇跟前便屈膝跪了下去,口中是恭声一句:“奴请殿下安。”周承宇自然认出她便是霍令仪身侧的丫鬟,如今见她这幅模样,他也只是淡淡一句:“你说你能解本宫的难题?”
  “是…”
  丫鬟虽然还垂着头,可语气却斩钉截铁:“奴知道殿下如今正在为李怀瑾的事费心,特来献上一策。”等前话一落,她便抬了脸朝周承宇看去,屋中烛火轻晃,而她面容沉静,口中是一句:“奴知道李三夫人如今在何处。”
 
 
第136章 
  殿中烛火轻晃——
  周承宇耳听着丫鬟这一句, 一时却未曾出声,倒是先前已起来的江亥问了一句:“你说得可是真的?”
  “是真的…”
  绿衣丫鬟这话一落,便又紧跟着一句:“前几日奴曾亲眼瞧见过那位李三夫人。”
  周承宇此时也已回过神来, 他的手交握放在桌案上, 口中是道:“她现在在何处?”先前他已遣人去李家探过, 可李家上下却都已被秘中转移, 人去楼空,他也没了能威胁李怀瑾的筹码。
  哪里想到如今这丫鬟还当真过来解了他的难题…
  这燕京城的人哪个不知李怀瑾素来最疼爱他这位夫人, 倘若能找到霍令仪的话,那么他倒要看看, 李怀瑾究竟是要这江山还是这美人?周承宇想到这,目光便又朝丫鬟看去, 眼瞧着她面上的踌躇却是又缓和了语调:“你不必怕,只把你知晓的据实说来, 等日后本宫登基定然不会忘了你今日襄助。”
  那丫鬟听得这话却是咬了咬唇, 而后才轻声说道:“奴并非是想要这赏赐,只是奴今日过来却是瞒着侧妃娘娘, 倘若她知晓的话回头必定是要撕了奴的嘴…”
  周承宇听得这话却是一怔, 若论这世间谁最恨霍令仪, 除了他那位好妹妹, 就属霍令德了。
  倘若她知晓霍令仪的踪迹,只怕早就来同他邀功了,又岂会…?
  不过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周承宇重新朝丫鬟看去, 眼看着她面上的踌躇和担忧,只道:“你不必担心,有本宫护着你,谁敢动你?”
  丫鬟听得这一句才松了一口气,她重新抬了脸朝周承宇看去,口中是道:“前几日,奴和侧妃出门的时候便见到了那位李三夫人,如今那李三夫人正住在霍大人置在外头的宅子里,被霍大人精心照看着…”她这话说完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眼看着周承宇越渐阴沉的面容,她才又继续说道:“奴是霍家的家生子,何况当日霍大人又曾让奴闭紧了嘴巴,奴纵然有心却也实在不敢说道什么。”
  “只是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
  “奴虽然只是一个内宅丫头,却也想为您分忧解难,便大着胆子来同您说道此事。”
  周承宇越往后听,原先交握放在桌上的手便又握紧了些。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霍令章带走了霍令仪,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霍令章明知晓霍令仪的重要性却还是没把人送过来。
  好,当真是好!
  那丫鬟看着周承宇面上的阴沉和狠厉,却是又大着胆子说道一句:“霍大人在家的时候便对李三夫人照拂有加,如今这样风口浪尖他也不曾与您透过半点风声,倘若您向他讨要的话,霍大人他…未必肯。”
  周承宇耳听着这一句,便把桌上的茶水一并拂落了下去:“混账!”
  丫鬟往日见惯了周承宇的好脾气,何曾见他这般怒气冲冲过?如今眼瞧着这番动静,她心下一骇,待重新垂了头便又说道:“殿下恕罪。”
  周承宇此时也已经缓过了心下那股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待丫鬟把那宅子的位置说了出来,便同人说道:“你先下去吧。”等到丫鬟退下,他才又朝立在一侧的江亥看去,容色阴沉,口中是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亥闻言忙朝人拱手一礼:“属下这就去把人带过来…”
  他这话一落却是又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问道:“只是那霍令章,殿下打算怎么处置?”
  “我原本以为他冷心冷肺只看重权势,如今看来倒是我看着眼了…”周承宇说话的时候,那双凤目定定得看着那被铜鹤衔着的灯芯,外头寒风拍打着窗户,而他口中是跟着冷声一句:“非我族类,自是要诛,只是如今本宫留他还有用。”
  等这话一落,却是又过了一会,他才说道:“你遣人去把霍令章给本宫叫过来,等他出来后再去把那个女人带过来好生看管着。”
  江亥见此便也不再多言,只又朝人拱手一礼,而后便往外退去。
  …
  宅子东院。
  霍令仪端坐在软榻上,她的手中握着一本书,心思却全然不在上头。
  晚间的时候她便发现了,今日宅子里凭得好似又多了许多人,就连她的门前也站了不少人…她心中猜想外头定然是出了什么事,若不然霍令章又岂会如此严阵以待?霍令仪想到这便见霍令章朝她看来,她皱了皱眉却是又重新敛了心思翻看了几页书面。
  霍令章就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他的手中握着一杯茶盏,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烛火下的霍令仪…
  倘若她知道他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
  霍令章想到这,心下却又生出了几分不舒服,就连面上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暗沉,为什么,为什么李怀瑾还会活着?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他还要出现?如果这世上没了李怀瑾,那么她…就可以一直陪着他了。
  烛火之下——
  霍令章的面容暗沉,未免霍令仪发现他的异样,他却是又收回了眼,此时便低垂了一双眉目看着盏中的茶水轻轻晃荡。
  外头的风很急,可屋中却很是安静,除了霍令仪翻书的声音便再无旁的声响了…却是又过了一会,外头才传来未语的声音:“主子,太子召您进宫。”
  这个时候?
  霍令章听得这话却是皱了眉,不过他也未曾说道什么,如今李怀瑾出现,宫里那位必定是着急了。他想到这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而后是朝霍令仪看去,口中是道:“长姐,我要出门一趟。”
  霍令仪闻言也未曾理会他,只依旧翻着手中书。
  霍令章眼看着这幅情形也未曾说话,他起身往外走去,只是临来走到布帘处的时候却还是转身朝霍令仪看去,眼看着烛火下她较起往日还要峭寒几分的面容。他张了张口,是又唤她一声:“长姐。”
  霍令仪耳听着这一句,终于还是停下了翻着书页的手,她掀了眼帘朝人看去。
  屋中烛火通明,霍令章的面容依旧是往日的那副清隽温润的模样,可霍令仪却还是察觉出了几分异样…她总觉得今日的霍令章有些奇怪。
  霍令章见霍令仪朝他看来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到最后却也只是笑了笑,说道一句:“夜色深了,长姐好生歇息,我很快就回来。”
  等这话一落——
  他便收回了眼,而后是打了帘子往外走去。
  霍令仪眼看着人离去,原先拢起的眉心却还是未曾消下,外头究竟出了什么事?先是今日宅子里无故加了这么多人,如今周承宇又夜召霍令章进宫,还有霍令章先前那一副神色,她把手中握着的书合了起来而后是置于那桌案上。
  耳听着外头的风声…
  霍令仪一直未曾言语,她只是蜷了手指轻轻叩着案面,却是过了许久她才朝外头喊了一声:“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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