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鸵鸟[重生]——岫云
时间:2018-09-07 08:38:00

  “没问题。”孟星泽打了个响指。
  “你家里人最近有动作吗?”
  不提还好,一提孟星泽的脸一下子就冷了,隐隐透着杀意,宁晏知道,孟星泽狠起来,没什么不敢的,可偏偏家里几个老狐狸总是揪着他不放。
  “上次一个项目被我抢了过来,他们短时间不敢有什么动作。”
  家大业大,压力也大,孟星泽这还没确定是孟氏的接班人,各方势力全都来打压他,没点本事这位置能不能坐得住还真不好说。
  孟星泽戴了根红色的领带,衣衫半解,骚气十足,乔眠回来就看到他们俩并肩坐着,捏着日系的小酒杯碰了喝酒的模样。
  两个人酒量都好,喝的又是果酒,跟玩一样,一杯接着一杯。
  乔眠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孟星泽半眯着桃花眼说:“弟媳,来我们喝一杯。”他拿起酒壶给乔眠面前的小杯子满上。
  “她酒量不好。”宁晏扣了扣桌面。
  “哟,这就护起短来了?”孟星泽打趣,放下酒壶。
  乔眠还没从他那句“弟媳”中回过神来,手里就被塞了个小圆杯。
  孟星泽举着杯子说:“来,弟媳,给我个面子,喝一杯,咱们第一次见,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不嫌弃的话我给你办个金卡,以后来我这儿玩报名字就成,一分钱不收,你看行不?”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乔眠也不拘着,拿起杯子,落落大方的说:“孟大哥,别这么客气。”
  说完一口饮尽了杯里的酒,不辣,甜甜的,很好喝。
  “还是弟媳爽快,这嘴巴还甜。”孟星泽也把酒倒进嘴里,目光有些迷离,他也不继续劝酒,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盯着桌上的花纹出神。
  过了一会,他的手机响了,看见上面显示的名字,浑身都柔和下来,站起身子对他们说:“你们接着吃,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一定再来玩啊。”
  孟星泽手里的电话还在响,他步履匆匆,还没开门出去就接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个笑,声音暖的不像话。
  孟星泽走了之后乔眠才和宁晏说:“孟大哥好厉害,年纪轻轻居然是这个地方的老板。”
  乔眠眼睛里闪烁着崇拜,宁晏“恩”了一声,孟星泽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若不是有了他的帮助,自己上辈子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把公司做大。
  吃过饭后,宁晏送乔眠回家的时候有点粘人,他喝了酒,就把在外人面前的那套全给扔了,抱着她不撒手,上次篮球队里聚餐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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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眠的手被他抱着,一动不能动,他闭着眼睛一副乖巧的样子,头倚在乔眠肩上,灼热的呼吸扑洒在她脖子里,有些痒,窗外的景致飞速后退,司机目不斜视开的稳稳当当。
  “乔眠,不准喜欢别人!”宁晏在她耳边念叨,不知是真醉了还是假醉。
  “恩,只喜欢你一个人。”乔眠愿意着他,语气温柔。
  宁晏听到这话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
  高一这一年乔眠过的丰富多彩,一桩桩一件件数过来,竟然每一样都有宁晏的参与,仔细想想,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是秋游他表白的时候?还是后来被人欺负他救自己的时候?
  乔眠已经记不清了,大概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沦陷了吧,毕竟他是好的无可挑剔,坏的恰到好处,还对自己紧追不舍,哪个女生能受得了。
  高二文理分科,宁晏和校长打了个招呼,很容易的和乔眠分在了一个班里。
  到了文科班,乔眠的优势显示出来,每次月考很稳定的排在班上前五名,宁晏不用说,选文选理对他没有任何差别,文科班里的他依旧是年级第一。
  上了高二,时间一下子如流水般飞逝,几个大考小考过来一学期就没了。
  宁晏最近两天睡的特别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又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午夜时分,指针指向四点,外面黑漆漆的天,连颗星星都看不见,宁晏耳边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再没有其他声音,他头上细细密密的全是汗,背上也湿透了,梦里那种压抑、绝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刚刚还印在脑海的场景随着他醒来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却疼的发苦。
  他拿起手机,十一月六号,星期五,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十一月七号,上辈子宁氏宣告破产的时候。
  手机亮了又暗,宁晏倒回枕头上,身上因为出了汗凉意更重,他蜷缩起身体,前世的记忆纷至沓来,进入高三有一段时间了,繁忙的学业对他并没什么影响,和孟星泽该做的事情还在继续着,乔眠也依然陪着他,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没什么不对。
  但今天晚上的这种心悸,来的突然又有所预示,明天,如果宁氏能够安然无恙,是不是说明他改变了过去,让这辈子按照他的想法来?
  伴着一个又一个的疑惑,宁晏再次睡去。
  梦靥再一次找上门来,这次他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硝烟四起,人声嘈杂,是车祸现场。
  一辆黑色商务车侧翻在路边,大卡车斜插在路上,驾驶座不见人影,周围的呼喊声都被放慢,他站在路边,一个个行人匆匆从他身边经过,不对,应该说是穿过,没人看得见他,他成了一抹游魂。
  宁晏站在路中央,被什么吸引着,走到那辆侧翻的商务车边上,很容易就看见了车里的情形,躺在血泊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双目紧闭,血沿着指尖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司机和他一样被困在车里,不过伤势没他重,意识还是清醒的。
  车祸刚一发生就有人报了警,警察飞快的赶到现场,围观的人很多,宁晏混在他们中间,他听见旁边一个女人说:“这小伙子伤的这么重,恐怕不行咯。”
  他又听见另一个女人回,“可不是嘛,你瞧瞧地上的血,看着都害怕,那杀千刀的卡车司机,疲劳驾驶不说,还闯红灯,人家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就……唉,这都是命啊。”
  宁晏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没有什么波动,“命”这个字眼真的很神奇,上一秒你还可以在这人间活蹦乱跳,下一秒世上便再也没了你这个人,可不都是因为命么。
  警察迅速的进行营救,司机轻松的被拖了出来,他卡的微妙,一群人废了老大的力气才把他弄出来,救护车还没赶过来,路上堵成了一条长龙,一个警察拍着他的脸,不断地喊他,听在他耳朵里渺渺茫茫的,很不真切。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颤着手想要拿手机,警察看出他的意图,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大声地问:“你要打给谁?”
  要打给谁啊?自己最后一面想见谁?不是那个欠债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父亲,不是那些和他一起创业的伙伴,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乔眠。
  他抖着唇,气若游丝的在警察耳边吐出这两个字,说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都抬不动。
  电话接通,“喂,你好,是乔眠吗?你朋友出车祸了,我们现在就在xx路上,你能赶过来吗?对对对,哎,好。”
  这条路离乔眠结婚的地方不远,宁晏依旧站在人群中间,看着眼前灰色的一切。
  路的尽头,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是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她在疯狂的奔跑着,头纱早就不见,脚上的鞋也不知道在哪里丢了,她赤着脚,在沥青马路上飞快的朝着这儿跑,路上不知道有多少扎人的石头和碎屑,都没让她停下。
  乔眠走近了,宁晏才发现她脸上的妆容全部都哭花了,楚楚可怜,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她抹了把眼泪,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就在几分钟之前,乔眠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还在心里抱着一点希望,希望宁晏只是出了一个小车祸,希望他没有大碍,就是受点小伤也不碍事,可当她赶到这里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了。
  怎么可能,那个不可一世,骄傲自信的宁晏怎么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乔眠慢慢的,慢慢的走到他身边,哪里还像一个新娘子,衣服破了鞋子也没了,她小心的抱住他的头,还有呼吸,乔眠的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擦都擦不干,泣不成声。
  救护车终于赶到了现场,护士对他做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用担架把他抬上来救护车,向医院飞驰而去。
  宁晏看着乔眠脸上的泪坠落到地上开出一朵花,看着她踉跄的跟在担架后头上了救护车,心像被针扎一样,疼的他喘不上气,疼的都快让他忘了这是在梦里。
  宁晏想跟上去,脚却怎么都挪动不了。
  乔眠上了救护车,宁晏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路边,西装革履,胸口别了一朵花,手上还拎着乔眠跑丢了的白色高跟鞋。
  这个男人目送着乔眠离开,肩一下子就垮了,他缓缓的转过身,宁晏看清他的面貌后瞳孔狠狠的一缩。
  郑易勋!居然是他!
  怪不得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怪不得!
  然而还没等他多想,视线一转他已经到了救护车上。
  乔眠一直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仿佛一松开这个人就会消失一般,宁晏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躺在担架上还是站在路边,他的意识已经很模糊,听到乔眠的声音才拼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
  “宁晏,宁晏。”乔眠看见他醒了,一声一声的喊他的名字。
  宁晏张嘴,声音很小,乔眠只能凑到他嘴边去听。
  “不、不要结婚。”
  乔眠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她捂着嘴说:“我不结婚,我不结婚了,只要你好好的,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了。”
  宁晏听到了她的话,露出一个有些圆满的微笑,眼睛里一片白光,他的母亲站在光里,朝他招手,“小晏,来妈妈这儿,到妈妈这儿来就不疼了。”
  浑身都好疼,宁晏最后看了一眼手边的乔眠,用满是血污的手抓住那片刻的柔软,“我爱你。”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乔眠看他的口型也知道他说了什么,嚎啕大哭起来,“宁晏,你知道我也一直爱你,对不对,我也爱你,宁晏,我爱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撑住,只要你撑住我什么都答应你,哪怕是要我的命都行,好不好,宁晏,宁晏!”
  痛意深入骨髓,宁晏眼角滑落一滴泪,乔眠的呼喊每一声都让他更痛一分。
  挣扎着睁开眼睛,雪白的屋顶映入眼帘陌陌,右侧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个小口,光线从外头漏进来,宁晏这才意识到刚刚的那些痛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而这些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是他弥留之际发生的事情了。
  梦里乔眠的眼泪,他只要一想起来,心里仍旧堵得慌,她那么难过,哭的那么绝望,他的乔眠,他的小鸵鸟。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肥章,渣作者要考试了,下周可能要隔日更啦,求小伙伴们不抛弃!!
  虐不虐?
 
 
第35章 小鸵鸟(三十五)
  十一月七号, 星期六,阴天, 乌云密布,每一寸空气都是潮潮的, 压抑的让人烦躁。
  早上八点, 宁晏从噩梦中醒过来, 屋里开了暖气, 他头上背上全是汗,赤脚去厨房喝了杯水才缓过来。
  他拉开窗帘,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心没由来的跳得很快, 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调到地方新闻台。
  宁晏坐到沙发上, 盯着电视上的新闻发呆,被噩梦惊扰过后他脑子转的都慢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拨通了那个躺在手机里很久的电话, “嘟嘟”响了三声对方接了起来。
  “宁晏?”宁华带着惊喜的声音传来。
  宁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怕还像上辈子那样, 一夜之间宁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打错了。”宁晏甩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不一样了,这辈子终于是不一样了。
  他低低的笑了出来,电视里的新闻报导换了一个又一个, 宁晏用手遮着眼睛,仰在沙发上,唇边的笑意慢慢淡下去, 宁氏可以毁掉,但一定要毁在他的手里。
  乔眠升入高三后,忙得像陀螺,抽屉里的试卷塞都塞不下,时间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就这档口,宁晏看起来比以往清闲了不少,还有时间隔三差五的给她加餐,每天上午大课间,他都有本事拿零食来喂乔眠。
  从高一高二再到高三,每次乔眠饿的时候,宁晏都能变着花样给她带吃的,小到糖果,大到面包,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带不来的。学了一天,谁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抵挡不住诱惑的结果就是,乔眠直接被他喂胖了好几斤,别人上高三都变瘦,到了乔眠这儿却反了过来。
  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一天减少,为了克服瞌睡,班上同学什么方法都想出来了,有人带风油精过来涂在鼻子下面,有人让同桌掐自己大腿,还有人连芥末都使上了,却仍然抵挡不了汹涌而来的睡意,一上课东倒西歪,睡倒一大片。
  乔眠也不可避免的上课犯困,试了不少方法,收效甚微,最后还是宁晏出马,只要她一睡觉就在她腰间戳一记,乔眠怕痒,腰那块是死穴,一碰就抖。
  宁晏摸准了,回回都用这个法子叫她,一开始的时候乔眠差点没跳起来,屁股离了凳子又坐下,原来朦胧的睡意一下子被赶跑。
  几次之后,乔眠上课警惕了许多,就怕他偷袭。
  黑板上的数字一天一个样,当它变成明晃晃的“10”的时候,乔眠突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不舍,同班这么久,和老师同学都产生了感情,还有十几天大家就要各奔东西,总觉得在一起的时间太短,短到她还清楚的记得刚分班的那一天每个人自我介绍时的情景。
  六月七号、八号、九号,无比短暂的三天。
  在考场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铃响,收卷,每个人沉默着走出考场,一中淡淡的哀伤弥漫着,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最宝贵的三年就这么转瞬即逝。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考完啦!解放啦!”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乔眠和宁晏高考考场没有分在一个学校,考完之后,乔眠飞快的收拾好书包,迫不及待的往校门口跑去。
  一中门口,宁晏穿着黑色短T,英俊的耀眼,看得出也是小跑着过来的,气还没喘匀,他张着双臂,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乔眠,门口人来人往的都是焦急等待的家长,乔眠就这么冲进了他的怀中。
  宁晏抱着她原地转了个圈,牵着她,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一下一下的亲着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脸颊,每一处都没放过,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欠下的都给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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