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致早从里面反锁过,叶霜没能拧开,便奇怪地离开了门前。
脚步声远去,沈致把身下可怜的孩子亲了又亲:“叫你非要偷偷摸摸的。”
“要不是你跑进来,也不会这样。”阮棠怒视着她。
沈致不与她争论,再过一会儿,她就能知道,不分场合跟他顶嘴,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把她身体上的每一个弱点都抓得清清楚楚,慢条斯理地折磨着她,把黑夜无限延长。
一大清早,沈致回了自己的房间。
阮棠独自横在床上,惬意地把四肢伸展开,还是一个人睡更舒坦。
至于后来吃过早饭回来看她的沈致,在床边看了她多久,捏了她几下,她都睡得昏沉沉的,毫无知觉。
日上三竿,她起了床,沈致已经去了公司,叶霜也照旧去医院陪护。
沈宅上午到处都是安安静静的,空气清新。
她在院子里转了转,陪元宝扔了会儿球,然后走向大门口的保安。
“你能借我五十块钱吗?”
当保安把这个场景转述给沈致的时候,瞥见对方阴沉的脸色,不禁替自己的饭碗捏了把汗。
“然后她就自己去路边打了辆车走了。”
第23章 失足
沈致站在自家大门前, 平复了一刻心情,凉凉的眼神掠过远处的道路。
保安惴惴不安地往旁边让让, 尽量减少存在感。
他最终没说什么,回了屋,隔了一会儿跟司机一同出来, 开车出门。
保安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用遥控器把大门朝两边打开放行, 车缓缓开出去,到了路边忽然停下, 车后排降下了车窗。
保安的心又一次“咯噔”一下,就看见沈致坐在车里朝他招了招手。
他走过去, 躬身:“沈先生。”
沈致低头打开了钱包, 抽出了一张纸币,递出来:“还你。”
声音里的冷气冻得人瑟瑟发抖。
保安唯唯诺诺地接过:“谢谢沈先生。”
得来的是“呵”的一声回应,沈致抬起眼皮, 面无表情地让司机开车。
沈致赶到阮棠的家里,进门时差点被玄关横倒在地上的长靴绊一跤。
他踢开倒了一地的鞋子,开灯走进了客厅。
家里没人, 但明显有人回来过。
他进了房间, 她的手机就躺在床上。他拾起来, 随便试了几次密码, 就解了锁。
这些年设置密码的习惯都没变,能拿圆周率当通用密码的,也只有她了吧。
他的来电记录显示着已读, 躺在通话栏里。
沈致往床头看了看,她习惯用的身体乳瓶子不在床头柜上。
跑路了,可以。
此刻的阮棠靠在丁丁家的小床上,翘着腿看矮矮的天花板,嘴里叼着根Pocky。
丁丁的手机一直在响,来电号码熟悉得很,某人昨天还强迫她背过。
“接。”阮棠把手机递给丁丁。
丁丁压力颇大地把电话拿来,按了接听。
“喂,沈先生?”
“阮棠在你那儿吗?”
丁丁与阮棠交流着眼神,紧张道:“……不,不在。”
阮棠满意地点点头。
“那你们今天联系过吗?”
“没有。”
“你身为艺人助理,能允许自己跟艺人失联超过一天?”沈致平时总嫌阮棠身边跟着个助理,很不方便,但这种时刻又怪罪对方不敬业起来。
“对对不起,沈先生,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不用了。”沈致生气道,“她电话在我这里。”
丁丁窘迫地看看面前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姑娘。
她只会闭着眼睛装死。
沈致没为难丁丁,只是说着有消息通知他,就挂了。
丁丁放下电话,拍拍阮棠的脸:“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总不能一直这么躲着吧?”
阮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都想好了,过几天直接进剧组,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丁丁百思不得其解。
就光看着她转溜着眼珠,一被问起这个,总是装没听见。
不说拉倒。
阮棠这是第一次来丁丁的小出租屋,本来还想在这蹭几天。
可是狭小拥挤的环境出乎了她的意料,一张床放下后,就再容不下别的东西,连洗手间都是公用的。“丁丁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五千。”
看到阮棠满脸的惊愕,丁丁忙着安慰她:“又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这个工资还行了,还有更少的,有艺人只给三四千。”
“谁啊?”阮棠难以想象这点钱在北京怎么活。
丁丁想了想:“艾舟的助理吧,才三千五。”
“艾舟这么抠啊。”阮棠顿时咯咯直笑,笑完之后问,“那有没有工资给的很高的?”
“我认识的最高好像有八千?”
“那我也给你八千。”阮棠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你换个房子吧。”
丁丁这里实在是住不了,而且合租屋人多口杂,万一发现阮棠,偷拍到什么传上网,又是个麻烦。
阮棠没把手机带在身边,想联系的人统统没有号码,她只能揉揉脑袋想想办法:“你有我妈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吗?”
“棠棠。”范瑜开着辆路虎来接女儿,阮棠将近一年没见她了,一跨上车,鼻子竟然酸酸的。
“妈!”
范瑜动人的嗓音给京腔凭添了一股优雅:“出什么事儿了?”
阮棠不是那种事无巨细都会找妈妈的人,比起阮霖的孤独,范瑜更加显得独立而且强大,所以,阮棠还是跟爸爸比较亲。
但躲到阮霖那里已经不管用了。
阮棠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想找个地方静静。”
范瑜听后笑了笑:“怎么样,娱乐圈这条路比你想象的要难吧?”
十几年前演电视剧爆红,可以说是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再回归娱乐圈,没有依靠范瑜的支持,阮棠横冲直闯,撞了一脑袋包。
天后的网瘾大得很,早把女儿在网上的那些黑料,看了个七七八八。
范瑜调侃道:“其实我觉得《幸运星》挺好听的。”
调侃不够,还要用她天籁般的嗓子在车里唱了两句。
阮棠听得头皮发麻:“妈你饶了我吧。”
范瑜纵声笑,开导她:“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刚出道的时候,也被迫唱了《流泪的女人》啊,公司还给我起了个艺名,叫范以蓝。”
“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瞎透了啊,等我红了,就把名字改回来,再也不唱口水歌。”
后来范瑜当然红透了亚洲,成为了一个时代,她用回了本来的名字,喜欢什么歌,就唱什么歌。
阮棠隐隐有了点启发,若有所思。
也是时候把心思放回自己的事业上了,这几天,她一直在陪沈致瞎胡闹。
她才十九岁,是娱乐圈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冉冉升起的新星,这么好的年纪,怎么能把时间放在腻歪的恋爱上呢?更何况对象居然是沈致,从那个下雨的夜晚过后,阮棠的三观就碎了一地,再也拼不好了。
当天晚上,她在范瑜家住下来,总算睡得安稳了些。
次日一早,母女两个亲亲热热地共进了早餐,范瑜大方地让女儿进自己的书房,架子上摆满了绝版的黑胶唱片,阮棠一头扎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她正玩得开心,门外响了铃,范瑜便出去开门。
“谁啊?”范瑜又进来时,阮棠随口问。
“沈家那个小孩。”
阮棠本来还以为是范瑜的男朋友,一听到“沈”这个字,差点把手里的唱片掰断:“沈致?”
“嗯,来找你的。”范瑜平淡地说,“让我打发走了。”
“你怎么打发的?”阮棠一惊,范瑜还真是给力,换成阮霖,她现在就得跟着沈致走了吧。
“你不是说想静静吗?我就说你不在我这儿,让他去别的地方找找。”范瑜想了想,明白过来,“你来我这儿,是要躲他?”
阮棠没否认,腼腆地眨眨眼。
范瑜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从小就怕人家。”
说起来,阮棠小时候是个挺乖巧的孩子,当时事事听着沈致的话还能理解,毕竟他大她几岁,有绝对的话语权。
而如今也不小了,又迎来了迟到的叛逆期,范瑜本来以为她现在这么横,应该天不怕地不怕才对。
怎么见了沈致还躲着走?
范瑜一回头,不禁愣了愣。
阮棠放下了唱片,人站到窗前,手放在玻璃上,出神地朝外看着。
没有沈致的日子应该很美好才对,尤其这还是属于母女之间的独处时光。阮棠在范瑜家住了几天,虽然过得十分开心,但偶尔,心里居然会有淡淡的惆怅。她又说不出来那种惆怅是因为什么。
电影开机的那天,丁丁开着刚从4S店修好拿出来的保姆车,接她去了剧组。
“剧组附近的几家星级酒店都在这里了,你挑一下。”丁丁把Pad放在她面前,“就在北京拍诶,你不住家里住酒店?”
这到底是跟沈致发生了多大的矛盾。想象力贫瘠的丁丁十分费解。
化妆师刚好在给阮棠画眼线,她动也不敢动,随便指了一家:“就这家,下好订单找我划账。”
丁丁答应着,出去给她处理别的事情了,来剧组的第一天,各种杂事都要顾及到。
化妆刷在阮棠的脸上轻扫,柔软的羊毛刷,扫得她有点困意,耷拉了眼皮。今早为了避开早高峰,不到五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剧组报道化妆,等会儿还会有开机仪式。
身后的门有响动,有人走进来,阮棠正好想到一件事,抬眼道:“丁丁啊……”
看到镜子里瘦削修长的身影,声音不觉一滞。
不是丁丁。
沈致走到她身边,话却是对化妆师说的:“Kelly老师,曹导有事找你。”
对方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就把阮棠丢下,匆匆出了化妆室。
阮棠呆呆地看着镜子,身后的人太高,镜子没映出他的脸,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她的椅背上,摩挲着。
她只用了两秒钟思考,在那只手伸向她的那一刻,她从椅子上弹起来,夺路而逃。
沈致不紧不慢地追过去,一手撑在她面前的门板上,锁死了门。
又来。
阮棠的脑海里轰隆隆的,求生心切,一猫腰从沈致的胳膊下钻过去,在并不宽敞的化妆室里,跟沈致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沈致当然没心情陪她慢慢玩,连追带堵,几下就把她逼退到化妆台前。她再往后退,身后已抵上了桌沿,只好可怜兮兮地求饶:“沈致……”
他的嘴角微扬着,轻哂:“怎么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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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失足
他走近一步, 她想再退一步,一不留神, 碰倒了一只粉底液瓶,它“咣当”一下摔在了地上。
粉底液溅在沈致的皮鞋上,他毫不在意, 又朝前进了一步,逼得她又往后退。
又一瓶卸妆水被碰倒, 滚了两圈,摔了一地。
眼见着沈致进了化妆间, 把化妆师支走的丁丁,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外, 听到了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 忍不住心惊肉跳。
要敲门吗?
要报警吗?
她踌躇了半天,最终,也只能用力剁一下脚。
此时的沈致, 双手撑在阮棠身边的化妆台上,把她圈在里面。他双眼直直地盯着她,一点一点靠近, 几乎要挨上她的脸。
阮棠最大限度往后仰, 脸往旁边躲让, 再没地方可躲, 害怕地看着沈致。
他忽然揽住她的腰,吓得她闭上了眼睛,手本能地搭上他的肩膀, 接着,身体被他往上一托,坐到了台面上。
阮棠的睁开眼,后背已经抵上了冰凉的镜面,这让她意识到,除非自己钻进墙里,不然,就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让她退。
沈致的手撑上她身后的镜子,带着压迫感的目光逼视着她:“跑,我看你往哪儿跑?”
Game Over。
“我……”面前的猎物才说出一个字,就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如果说之前的吻,从和风细雨到星火燎原,起码都还留有温柔的余地,那么现在这个,就是恶狠狠的。阮棠的嘴唇都快被他咬破了,脖子也没能幸免,她的耳膜被吸吮的动作震得发麻,不敢想象脖子上会留下怎样的狼籍。
阮棠无助地推着他的肩:“不要,沈致。”
可是这被欺负得娇滴滴的声音反倒更像是在求欢,沈致的动作更粗野了一些,抱着她,把她拉向自己,扯得她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她失去了平衡,只能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
沈致快搓掉她半层皮,心里的火气才稍稍有所宣泄,把她扶着坐好,衣服也该扣上的扣上,该拉下的拉下。
“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阮棠的眼睛贼溜溜地移向一边,她怕说出来的话万一惹他不高兴,很可能又会迎来一通蹂/躏。
“为什么一声不吭跑掉?”沈致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
她的目光虚虚地下沉,只敢看他的下巴。然而他下巴上全是口红花掉的痕迹,提醒着他们刚才吻得有多激烈。沈致的气息也因为这艳丽的红色,变得更危险。
“我……我……”阮棠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