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专业人士也不是盖的,磨了几天得到关键信息就出发了,把这一伙几乎时一网打尽。
他们都来自某个山疙瘩村落,很穷,穷到基本没有女孩愿意嫁进去,想要娶媳妇传宗接代都要靠买。
买的多了,有的人就自己出来干了。
有的人选择拐卖妇女,有的人选择拐卖孩童,他们这一伙就是专门对着孩子下手的。
这一次他们端了那个村子,救出来的孩子不少,立了一大功。
陈大伯和大伯母也去了,他们想打听一下他们小儿子的下落,很可惜的是,那太久远了,而且不是这一波人下的手,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拐子的事算是告一段落,陈建军回家的时候被门卫大叔叫住了,给了他一封信,他一看,是许家二哥的,回去后许晓打开,收到了惊喜,那里面附有一张照片,一个是他,另外一个是长得很好看的女青年,那是他们的结婚照。
第47章
许二哥在那边结婚了, 对方也是知青, 家里也是成分有问题的, 不过具体没有多说, 看照片, 样貌长得相当出色,明眸皓齿的,跟许二哥很相配。
收到二哥的这封信, 许晓就忙活开了, 要给二哥寄去恭喜的信,一边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先前都没有听说, 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另外一边也给他二哥和嫂子送去了一些东西, 基本就是布料钱票这几样。
陈建军也没有空着手, 给了一些礼物, 当做自己这个妹婿的心意送上自己的祝福。
许昭敏赵玉英也突如其来的收到了这么一个惊喜□□, 他们心里也有怀疑, 但是儿子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说一切都好,先自爱证都领了, 不说发生了什么, 只说了结果, 领证了, 这是他们的二儿媳妇, 这事定了, 赵玉英摸着照片上的那人,这二儿媳妇啊,长得真好看,好看的让她都有点担心。
女人长这样,又是孤身一人,很容易就吃亏。
不过现在结婚了,成家了,她娘家人也该放心了。
许大哥那边收到信,他立刻就也寄了一堆的东西过去,有他那边换下来的军装,还有一些钱什么的。
弟弟娶媳妇儿啊,手里还太拮据可不行,爸妈那里想来是没有什么的了,他这做大哥的,长兄如父,自然不能小气。
这时候,随着时间的流逝,陈向红月份越来越大,这一次她吃的比较好,肚子高高隆起,怕出现什么问题,都不怎么干活了,只在家里做家务。
刘田芳一早就叮嘱上了,让陈建军在外面的时候,多留意一些适合孕妇吃的东西,给他大姐准备着。
陈建军就帮她留意着了,到外面路过某处,这一带是盛产乌骨根的地方,乌骨根是很适合孕妇炖汤的时候放进去的一味草药,他路过这里,就想着买一点,而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有人偷偷摸摸的开了个档口,就只卖简单的食物,有茶叶蛋啊,粉条啊,馒头什么的。
他向那位大婶打听乌骨根,那大婶当即就笑了:“我们这的乌骨根好着呢,不是我吹,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知道,闲钱我给我媳妇买过的呢,现在我想要换一点,不知道大婶你这有没有?”
“我这没有了,你要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叫个人?他挖的乌骨根一向都很好。”
“好,那我在这吃东西,等着。”
“哎!你等着哈,很快就回来了。”
等人的时间,也是他和刘队长一起解决午饭的时间,等到他和刘队长吃完了,他们也回来了。
跟着大婶一起来的人是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模样有些瘦小,他看了看陈建军他们,放下自己的背篓,从里面拿出一团一团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乌骨根。
陈建军先前也是买过的,那时候是买给许晓,所以他懂得怎么看,这些确实不错。
“你想要换什么?”
“我想要换点细粮,你这里有吗?”他说话的时候,陈建军是盯着他看的,一般人都有这种下意识的习惯,谁在说话就会看着他,听着他说他的要求,陈建军就注意到了左边耳垂下面有一颗红痣,这还真是巧了,他大堂哥也有,这好像是遗传自他大伯母的。
他用一些零碎的挂面碎脚料换来了那一筐的乌骨根,等他们上了车,刘平才笑着说:“刚才那个小哥,长得跟你还挺像的,是不是你失散的兄弟。”
陈建军茫然:“跟我像吗?”
“有几分像吧,挺眼熟的,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呀?”他开玩笑。
陈建军摆摆手:“不可能。”话刚出口他头就一顿:“也不是不可能。”
他立刻想到前段时间出现的拐子,然后就是他大伯父大伯母那黯然神伤的样子,他确实有一位失散的兄弟,一位失散多年的堂兄弟,难道真有这么巧?
他也不开车走人了,拉着刘平把事情一说:“我大伯有个小儿子,小时候被拐了,年纪跟我差不多,就比我小几个月,你想想他是不是真的跟我像,你见过我大堂哥,他们长得像吗?”
他这么一说,刘平皱着眉头苦思:“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跟你大堂哥比较像,你大堂哥像你大伯,对,就是这样,跟他们更像。”
“而且他左边耳垂下面也有一颗红痣,这个是遗传自我大伯母的,我大堂哥那也有,难道真有这么巧??”陈建军有点不可思议。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立刻返回到了那个小档口那里。
跟那个大婶说:“哎,大婶,我们又回来了,刚刚突然想起来,我买少了,你可不可以帮我问问,还有没有多的,就刚才那人吧,我看他挖的这些都不错,处理的也干干净净,一点泥沙都没有。”
“好咧,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去问问,应该还有的。”她干脆的答应了。
陈建军就开始这个小档口的另一位主人,刚才那位大婶的男人打听:“那位小哥叫什么名字啊?我看着有几分面善,是不是他爸当过郎中,治过病,所以看着眼熟。”
那档口的主人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他爸才不是什么郎中。”
“那他爸是做什么的呀?”
“我也不知道,他是我们村一个泥瓦匠买来的,是说什么远房亲戚,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是他买来的童养夫。”
“童养夫?”
“是啊,他也是个苦命的,小时候应该是被拍花子给拍走了,然后辗转到我们这里的时候,我们村泥瓦匠一大把年纪了膝下只有个女儿,没有兄弟顶立门户,他爸妈就想着给她找个男人上门,但是哪家汉子愿意愿意上门呢,这不刚巧,遇到一个小子,年纪差的不大,就用自己的积蓄买了回来从小养着,到了年纪就结婚。”
这事就这么大咧咧的说了出来,陈建军压小了声音:“诶,这事你们这不忌讳呀,你就这样跟我们说?”
“哎,这有什么?我们又不是拍花子,我们主动把人买下来,还救了他们勒,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去,最起码我们买下,我们吃什么他吃什么,不会可以亏待,要是被卖到什么矿区什么的,更惨。”
他的态度不以为意:“当时他身上还有逃跑得来的伤,不是被买了下来去看病,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
“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吗?我看他年纪跟我差不多,年纪小小就被拍走了,真可怜。”
“可不是嘛,我想想哈,大概是15年前吧,对,就是15年前,刚好那时候,我的小闺女出生。”
15年前,那就对的上了,他那个堂弟,就是五岁的时候被拍走的。
看出了点什么,刘平拍了拍他的手,让他稳住,然后自己开口问:“那他就上门了吧?”
“是啊,现在他都这么大了,几年前就摆酒了,现在都是两个孩他爹了,不过吧,他也是不好过,生的两个孩子,前面那个是儿子,后面那个是女儿,女儿小时候一场高烧,好像烧坏了脑子,比常人……少几分机灵,身体也弱,时不时的就生病什么的,他家也压力大,所以吧,要是有谁想要买草药,我家那口子就会介绍他。”
“你们都是善心人,不然也不会记着他。”
“是啊,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很快人就回来了。
他的背篓上又是一筐的乌骨根。
这一次,他要了钱。
像这种交易的时候,他们都是躲在茂密的树丛后面,不让别人看见,偷偷的交易的,陈建军这次细细的打量了他,越看越觉得跟自己大堂哥像。
可是人长得像就能够认定是他的堂弟了吗?现在也没有什么亲子鉴定的。
他把话题转到了他的那颗痣上面,笑着说:“你这颗痣我越看越觉得眼熟,我有个亲戚,他也是这耳垂下面有颗红痣,遗传到他妈的,没想到你这也有。”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耳垂:“哦,不知道。”
“你身上有什么胎记吗?我的胳膊上就有一块青色的胎记,被衣服遮了看不出来,你身上有吗?”
“啊?我身上?”他愣了愣,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是做什么,他也回答了:“我左边小腿上有个胎痣,不大,跟铜钱似的。”
“咦,可以让我看看吗,你看我的。”为了不使自己太突兀,陈建军先撸出了自己的袖子,让他看自己的胎记。
虽然觉得这人有点奇怪,他还是撸起自己的裤腿让他看了一眼。
陈建军把那形状和位置记在心里,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给我留个地址吧,我下次路过到时候再跟你换乌骨根。”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了个地址,陈建军记了下来,又深深的看了他几眼,这才和刘平一起上了车。
“怎么样?你觉得是吗?”
陈建军摇了摇额头,把他说的那些都详细的记到小本本上:“我回去要问问我大伯母,他身上有胎记,回去我问问,如果对得上,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是就好了,可以一家团圆。”刘平唏嘘。
第48章
等回到了家, 他把东西放下, 就迫不及待的过去了陈大伯家,也不顾现在是晚上了, 现在这个点, 大伯家应该是刚吃饱饭,他的话已经在路上塞了点东西垫肚子了。
看他走的那么急切,陈老三和刘田芳对视一眼, 也跟了过去, 难道军子这是有什么事要求助他大伯吗?
“大伯母?不好意思提起这事儿,但有点事,我想弄清楚, 当初安堂弟, 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胎记呀?”
陈大伯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陈平, 小儿子叫陈安。
“什么?”没有想到陈建军提起这个,她愣了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耳垂:“这个,他们两兄弟都随了我, 都有一颗红痣,位置都差不多。”
“还有呢?”
“还有, 还有就是, 他左脚上有块胎记, 青色的。”
“是不是在左边小腿往上这个位置?”他比了比。
大伯母一怔, 然后点头:“是啊, 你还记得啊?”她脸上露出怀念:“其他的,左边胳膊上有一块疤,那是他顽皮从山上摔下来,割到的,当时好大一个口子。”
陈大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他紧张的站了起来,捏紧了掌心:“军子,你这么问是?”
陈建军犹豫了一下,他还不确定真假,但是真假他辨认的不算,还是要让他们两个知道的:“我这次在省交界的一个村子买乌骨根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跟我有几分像的人,我当时没察觉,是平哥说像,我问了他,他说跟平哥更像,之后我倒回头去问了,说他是15年前被拍花子带到那里,他们村人买下来做童养夫的,他的这个位置也有一颗红痣,我问他身上有什么胎记,她撸起裤腿给我看了,那里就有个这么大的青色胎记,那个伤疤我没有问,不知道有没有。”
“15年前……长得跟你平哥像吗?”大伯母激动的两手握拳,他们兄弟小时候长得很像的。
“挺像的,有六七分像吧,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所以我来问问你们,他身上还有什么辨认的特征没有,不过现在那红痣,胎记还有年份都对的上。”
“你还记得是在哪里吗?我和你大伯过去找找,过去看看他,如果他是我儿子,我一定认得出来的!”大伯母很激动。
陈建军听了这话,有点讪讪的,他们的血缘关系其实也不远,但他就觉得眼熟,说什么心里一动,心有所思啊那种玄而又玄的血缘,他是没有的,所以,他也是觉得他们需要亲自跑一趟才能确认那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儿子,他说的也不够准确。
“我有记下地址,确实是你们过去一趟确认比较好。”
“军子,你还会去那里吗?”陈大伯问。
陈建军摇摇头:“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去。”
“行,我和你大伯母,还有你大哥,一起先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是我儿子,如果不是,我们就回来,如果是……”他突然没有说下去,顿了好一会儿才迟疑:“你说他已经跟当初买他回去的那家的女儿结婚了?”
“对,孩子都有两个了,前面那个是儿子,后面那个是女儿,不过我听说那个女儿身体不好,之前发过一场高烧,有点后遗症。”
他没有说的太严重,说的严重也是让他们揪心而已,但他说的这个也已经足够让他们揪心了,发烧后遗症,想到的每一种都是让人难过的。
陈老三问他大哥:“大哥你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们先去确认一下,要是有什么情况,你们注意看电报,我到时候会通知你们,人多去了也没用,我会先去公安那边转一转的。”
其实还要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是的话,那么那边的人愿意放人吗?他自己愿意吗?
这些陈建军想到了他没有说,他知道,陈大伯他们也想到了,但是他们不想再深想下去,前面那个还好,如果是他本人不愿意回来,那就……
陈建军是没有办法陪着一起去了,如果要从头到尾参与进去的话,要请的假太长了,陈建民现在还在县城水泥厂里面代班,走不开,陈老伯家的小儿子也跟着他们三个一起去了,四个人都身强力壮的,就是有点什么意外,也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