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潇湘碧影
时间:2018-09-07 09:06:59

    她的四肢缚着沉重的沙袋,累的她大汗淋漓,也影响着武场内所有的战兵。
    老虎营内的训练,没有一个人敢当面说一句辛苦,便是来自管平波风雨无阻的坚持。
    休息的竹哨声响起,亲兵孙继祥忙小跑至跟前,接过管平波的木刀,同时递上擦汗的毛巾。
    管平波道了声谢,随性的一面用毛巾擦着头发,一面对窦宏朗笑道:“对不住,久等了。”
    窦宏朗直接问:“我住哪?”
    管平波道:“军营不便,我昨日接到信,忙把城内的住宅收拾了出来。
    如今石竹再无土匪,你住那里是不怕的。
    有甚需要,打发人来同我说便是。”
    窦宏朗有些不乐,却没表现出来,只淡淡的道:“我不能住在此处么?”
    管平波笑道:“军营里甚时都是吵吵嚷嚷的,没一刻安生。
    前一阵观颐身上不好,我都是把她挪去城内住所将养的。
    此其一。
    其二,老虎营扩充太快,你也见着了,武场内满满都是人,我实腾不出那多空屋子。
    总不能让你们住通铺。
    恰好城内住所空着,何必挤在一处?”
    窦宏朗似笑非笑的看着管平波:“我住你屋里不就行了?”
    管平波笑眯眯的道:“我屋里住了观颐、甘临、紫鹃并刘奶妈以及粗使的张嫂陈嫂,倒还空着一张小榻,你不嫌弃的话也使得。”
    管平波摆明了不愿窦家人住进她的地盘,张和泰怕窦宏朗脾气上来,头一日闹僵了,日后不好说话。
    忙打圆场道:“依我说,暂且安顿,慢慢调整吧。
    这百户所看着就屋子破败,奶奶也是心疼老爷,老爷万别辜负了奶奶的心。”
    管平波十分随和的笑道:“还是张大哥知道我的心,他就知道给我摆夫主的款。”
    张和泰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管老虎,你太假了好吗?
    管平波给足了面子,窦宏朗不好纠缠。
    他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点点头道:“客随主便,我现就带人过去。
    只我有话同你说,你甚时得闲?”
    管平波道:“晚间总得闲的。
    云寨无事不关城门,你带了厨子吧?我去城中吃晚饭,可好?”
    窦宏朗满意了,笑道:“如何不好?记得带上甘临。”
    管平波道:“好。”
    说话间,有人来寻管平波回事,窦宏朗趁势带着人走了。
    一行人又挑着行李,从百户所到城内安顿。
    窦宏朗坐在修缮一新的外书房,莫名生出一股恍如隔世之感。
    此前从未想过,他会有一日主动来石竹。
    更没想到,与管平波的再会,会如此的平和。
    管平波没有傲慢,他亦没有屈辱。
    他们二人,好似没有过任何恩怨纠葛,就像两家铺子的东家,彼此客客气气的寒暄,以期接下来的日子,一起和气生财。
    掌灯为酉,管平波如期而至。
    她单手把白胖的甘临放到窦宏朗怀中,笑道:“叫阿爷!”
    窦宏朗上回才匆匆见了甘临一面,此时接过,听着甘临含糊而又清脆的一声阿爷,心都化了。
    人总是缺什么想什么,有了儿子便盼女儿。
    何况他三十五的人了,结婚早的人孙子都能满地跑了,他才得两个孩子,如何能不爱?抱着坐到椅子上,笑呵呵的跟甘临玩着抓手指的小游戏。
    一时摆了饭来,刘奶妈上前抱走甘临,闲杂人等有眼色的退下,把一桌美味佳肴与一壶陈年佳酿留与了夫妻二人。
    窦宏朗坐下,举起酒杯,对管平波拱手:“以往我多有不妥,借此好酒敬你一杯赔罪,还望管老虎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管平波噗嗤笑道:“你又打哪看了戏来?学那穷书生不文不白的酸话。”
    窦宏朗但笑不语,仰起脖子,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管平波倒也不排斥喝酒。
    前世在军中,难得休闲时,战友们拼起酒来,那才叫“将进酒,杯莫停”。
    到了古代,不幸开启了地狱模式,她便谨慎的多,再不似以往贪杯。
    只端起酒盅,浅尝辄止。
    窦宏朗知道管平波素来如此,并不在意,替她挟了一筷子菜道:“东坡肉,你爱吃的。”
    管平波放下酒杯,笑道:“事到如今,我们不必装模作样。
    我一贯不爱那闺房之事,你休勉强我。
    我不让你吃亏,把竹溪赔给你,旁的我们与往日一样,你看如何?”
    窦宏朗道:“你不同我行房,子嗣上怎么办呢?”
    管平波笑道:“竹溪再不能生,我可真就要去找个一年一胎的妇人给你生了。”
    窦宏朗笑叹道:“你果真就那般讨厌我?”
    管平波笑举着酒杯道:“你可饶过我吧。
    权当我是男人投错了胎。
    明日恰是石竹的四月初八的姑娘节,我们一齐看美人去!”
    窦宏朗听的大笑,玩笑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们索性结拜做了兄弟吧!”
    管平波听得此话,立刻倒满了酒,豪气干云的道:“好兄弟,干了!”
    窦宏朗拿起杯子跟管平波一碰,二人双双亮了杯底,一齐大笑。
    利益是比夫妻更稳固的联盟,窦宏朗看着灯光下,管平波绯红的脸,心道:只消别与她强做夫妻,倒很好相处。
    看来,如此这般的“白头偕老”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①苗刀,引用自百度百科。
    
    第100章 试探&过节
    第4章 试探
    
    卯时,尚处黑暗中的张和泰睁开了眼,翻身而起。
    打起火折子点燃了油灯,借着昏暗的灯光洗漱完毕,轻声感叹:到底是地上睡的安稳呐。
    推开门,四月初夏的风,带着石竹特有的阴冷,从脸上徐徐拂过;虫鸣鸟叫一声声传入耳中,昭示着云寨城还在熟睡。
    张和泰轻轻带上门,与值夜的人交代了两句,便往外头走去。
    云寨的城门洞开,长期的无序让云寨的城墙形同虚设,但同时也让百姓松了一口气——至少出城入关不必再缴莫名其妙的税赋了。
    自从管平波控制石竹后,连带敲诈勒索的流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穿过城墙,往北走不到一里路,就能听见尖锐的竹哨与规律的号子声。
    张和泰顿住脚步,不由想起昨夜管平波戌时末便以军规为由回营,并不肯留宿城中。
    张和泰有些看不透管平波,她难道是想另立门户么?但自立门户之后呢张和泰无法想象。
    至百户所门前,照例登记入内。
    进入武场,便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谭元洲面容严肃的在武场内来回巡视,纠正着战兵们的刀法。
    张和泰扫视一圈,发现人数很少,按下心中疑惑,只站在一旁观看。
    谭元洲看到了张和泰,但他和管平波一样,没有放下训练,而是仅仅点头示意。
    张和泰跟着点点头,仔细的观察起战兵的训练情况。
    天渐渐亮了,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多时就见管平波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排着队列,跑入武场。
    韦高义大喝一声:“列队!”
    如同长蛇一般的队伍一个跟着一个,有序的排成了方阵。
    韦高义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负重跑结束,卸下沙袋,休息一刻钟,一刻钟后开始正步走!”
    “是!”中气十足的喊完,等韦高义喊了声“解散”后,众人纷纷至旁边的桌上取水。
    谭元洲处也停了下来,他笑着走向张和泰,拱手道:“张大哥来了!”
    张和泰笑捶了谭元洲一记:“一年不见,越发有模有样了。
    昨日怎么没见你?”
    谭元洲道:“我现在是盐井云寨两头跑,昨天夜里才回的百户所。
    正说过会子去寻你说话,你倒先来了。
    舟车劳顿,怎么不多歇歇?”
    张和泰道:“得睡的着才行。
    小的时候为了习武,日日早起,恨不能有哪日能一觉睡到天光。
    到如今养成了习惯,到卯时还睡不着了。”
    说着又拍了拍谭元洲的肩道,“我方才看你的刀法与往日大不相同,可是长进了?”
    谭元洲含混道:“与当地几位好手学了些把式,不值什么。”
    武学都是独门秘笈,张和泰不好贸然追问过深,再说武学实乃小事,便压低声音道:“有空么?借一步说话。”
    谭元洲爽快道:“有。
    接下来是营长亲训的踢正步,我倒有些空。
    张大哥吃过早饭不曾?若没有,我带你去后头吃饭,我们边吃边说。”
    张和泰调侃道:“不违军令?”
    谭元洲笑道:“那不至于,军官与战兵总是不同的。”
    说着,领着张和泰往小食堂处走去。
    之前物资匮乏时,老虎营内的饭食就按等级提供。
    如今不那般缺粮缺肉,便开始注重口味。
    似韦高义这等旗队长以上的,皆可在小食堂吃饭,小队长就只能跟大部队一起去大食堂了。
    小锅菜自有大锅菜无法相比的美味,亦是对战兵们的小小刺激。
    小食堂内略显昏暗,但很是干净整洁。
    灶台上方挂着满满的腊肉,层层叠叠,好不壮观。
    张和泰不由赞道:“日子过的不错。”
    谭元洲冲炊事员喊了句“两碗臊子面”后,方对张和泰道:“这里不多,我们专门有放腊肉的屋子,架的高高的,里头打着层架,存了上千斤腊肉。
    都是专管战时用的,平日里我们吃新鲜肉的多。”
    张和泰问:“战兵打仗时就有肉吃?那很不错了。”
    谭元洲道:“肉是日日都有的。
    每人每日二两。
    多数时候是兔子,有时也有鸡鸭鹅或猪,看老百姓有没有来卖的。”
    张和泰惊愕道:“你们现在有多少人?”
    “盐井三百,百户所二百。”
    谭元洲笑笑,“才扩充的,所以你看他们训练的参差不齐。
    营长说还得扩军,把后勤急的直抱怨。
    于是又忙忙培养后勤人员,又鼓励百姓养鸡鸭兔子。
    年底大概能扩充至一千人吧。”
    张和泰脸皮抽了两下,忍不住道:“不吃肉的话,三五千人都能养了。”
    谭元洲道:“肉是一方面,饷银是另一方面。
    我们一直比较缺钱,哥哥若是回去,还得劳你替我们捎上兔皮,换些铜钱回来才好。”
    张和泰摇头道:“兔皮不甚好卖,世道都这样了,寻常人家能省则省,棉衣都没有,哪里舍得买兔皮。
    倒是你们的木材,老太爷是想要的。”
    正说着,炊事员端了两大海碗哨子面来。
    二人趁热吸溜着面,不咸不淡的说着生意经。
    石竹本地的银矿磕碜的也就能给苗女们打打嫁妆了,铜矿更是影子都没有。
    军饷便成了老虎营的大问题。
    幸而营内的伙食一等一,当兵的又可介绍直系亲属入后勤,或是优先成为采购点,加之用食盐当货币,方才对付了过去。
    然如何与外界建立商业联系,是后勤处发展的重点。
    如今老虎营的商品,除了木材外,暂时只有兔皮了。
    听闻兔皮销路不好,谭元洲心中难免有些焦急。
    没有物品外销,如何换的回火药与铁?只他越发老练,面上半分不露,只做闲聊状。
    吃完早饭,把张和泰带去了自己的房间说话。
    避开了人,张和泰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道:“老太爷的信你收到了么?”
    谭元洲无奈一笑:“老太爷果真就不怕营长知道么?”
    张和泰也跟着笑:“那你们营长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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