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
“难道这么大的公馆连个备用发电机都没有吗?”
“有是有,不过……”
众人期待地望着白一茅。
白一茅摇头:“发动机在地下室放的太久,这里离海边太近,海水雾气把备用发电机锈死了。”
“没有办法修好吗?”乔文一脸期待地盯着他。
季深深抱着手:“你们以为他是谁?什么都会吗?”
白一茅淡淡说:“我虽然懂一点但不是专业的,依我看还是找专业人员来吧。”
“对对对,刚快让人来救我们,没有电吃饭洗澡都是个问题。”邵嘉匆忙应和,从兜里取出自己的手机。
“哎,不行啊,我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其他人也纷纷掏出手机,跑到公馆各个地方找信号,可依旧无法跟陆地联系上。
“完了,完了,”乔文捂着脑袋倒在沙发上,“我们该不会真要团灭在这里吧?孤岛!停电!断绝联系!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孟依岚披着一条毛毯,哆哆嗦嗦地坐在他的身边。
白一茅冷静说:“不会,约定好每个星期给岛上送一次新鲜蔬果,坚持七天,就能跟外界联络上了。”
他插兜靠在客厅门口的墙上,低头思量着什么。
“那、那我们吃饭怎么办?完了完了,我都能想象到我们饿死的画面了。”乔文哭丧着脸。
白一茅:“也不会,我们还有酒精炉,晚上用酒精炉给大家做火锅。”
正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阮钦低头一笑,冷冰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他:“这位白先生还真是出人意料,不知道白先生以前是做什么的?”
白一茅摩挲着裤兜里的烟盒:“成绩不好去参军了,后来转业回来就跟人做了点小买卖,一直赔钱。”
邵嘉转头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季深深翘起一只脚:“哟,那还真够惨的。”
邵嘉碰了碰他,示意他少说些。
季深深不甘心地撇开头。
孟依岚小声说:“那洗澡怎么办?没有电就没有热水了。”
周寒山淡淡说:“就先别洗了。”
乔文立刻坐了起来,一脸讨好:“周导,那戏……”
“当然还是要拍的。”
周寒山慢悠悠说:“给了你们这么多片酬,还不好好干活儿吗?”
乔文立刻赔笑。
白一茅抬头看向站在窗边的颜秾和梁行渊,梁行渊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仰头看向他,目光亮闪闪,像是一片星光海,随即嘴角上扬,勾出一抹温柔的笑。
白一茅顿生烦躁,他拿出烟盒,将一支烟叼在嘴里,狠狠一咬,却不小心咬破了唇,嘴里顿时掺杂着烟草与铁锈的腥咸味。
他转身走出客厅,沉沉吐出一口气。
“喂,你干什么去啊!”季深深张扬的声音传来。
白一茅大拇指和中指捏着烟身,哑声说:“去取些蜡烛,别把手机电用光了。”
白一茅走后,季深深突然说:“这人也太可怕了,这么恐怖的氛围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了。”
周寒山沉默地看着他,季深深闭上了嘴。
颜秾轻声说:“比别人懂得多些不好吗?我们跟他一比,简直就是生活上的三级残废。”
“周导,接下来怎么拍?”梁行渊问。
周寒山盯着颜秾,眸色深沉。
沙发前的矮桌上放着一个手电筒,一束白光擦过她的腰侧钉在她身后的玻璃上,浮尘绕着光柱旋转,她的手指穿过光柱,手指的影子落在玻璃上,指尖被雨水亲吻。
周寒山支着下巴轻声说:“我有灵感了,走,上二楼。”
周寒山只将颜秾和梁远上带上了楼上的房间。
楼上用来拍摄的房间比其他房间更大,洗手间也更大,洗手间干湿分区,淋浴的地方用透明玻璃隔开。
周寒山指着淋浴间对两人说:“艾情和陈喃两人第一次就在这里,玻璃上充满了雾气,听得见撞击声,男人的后背贴着玻璃,玻璃上的雾气被蹭掉,女人的手按在朦朦胧胧充满雾气的玻璃上。”
“你们两个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有经验。”
梁行渊和颜秾对视一眼,略有无奈。
两人拍摄《日上花》的时候的确有过激情戏,而且是特别激烈的肉搏,“咚咚咚”撞击浴室玻璃,滚在浴室的地面,窗台上、沙发上、衣柜里、床底下都轮番战了个遍,这个长镜头还被影迷列为经典,然而,国内上映的时候已经通通被剪掉了。
梁行渊笑说:“我们两个是有经验,可是这玻璃不行,刚刚不还说没有电,没法儿烧热水了。”
周寒山想了想,突然转身出门,将白一茅叫了过来:“你去用酒精炉烧些热水,我们一会儿拍激情戏用。”
白一茅一愣。
梁行渊轻轻碰了碰颜秾。
白一茅点头离开。
梁行渊低下头,凑近颜秾:“他倒是不吃醋。”
颜秾觑着他。
“我原以为他心里对你……”
颜秾突然伸出双手“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脸上,她一本正经说:“梁老师,我帮你清醒清醒。”
梁行渊握住她的手腕,垂着眉眼:“我错了,我清醒过来了。”
颜秾这才收回手。
“你们两个消停一些。”周寒山慢悠悠说着。
黑峻峻的洗手间内,两男一女默默等着热水。
等了会儿,周寒山抬手把手电关上了。
“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就别浪费电了。”
颜秾摸了摸胳膊,轻声说:“你们两个不觉得这公馆怪怪的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梁行渊拽下一块浴巾裹在颜秾身上。
周寒山闭着眼:“我看过的悬疑片、拍过的悬疑片不知道有多少,那些都是假的。”
梁行渊却笑说:“你别说,其实片场还是有些古怪的,像拍一些悬疑恐怖的片子,开机前,都先要祭拜一番。”
“有些演员甚至在片场还看过些不干净的东西,吓病了,吓疯的,不知道有多少,别人也只当他入戏太深。”梁行渊低沉的声音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颜秾往周寒山身边靠了靠:“你可别告诉我,那人就是你。”
梁行渊笑着说:“怎么会?”
三人谈笑一会儿,白一茅便拎着一壶开水走了进来。
“你不用走,先把玻璃蒙上水雾,然后在里面浇水,弄出水声和水花。”
白一茅看了一眼颜秾,颜秾微微一笑,像艳丽的水母,蛰了一下他的眼睛。
白一茅攥紧拳,走进淋浴间。
一切准备就绪。
三人挤在狭小的淋浴间里,白一茅站在一旁倒水,梁行渊脱了上衣,将后背抵在充满雾气的玻璃上,随着前后的动作,一下一下蹭在玻璃上。
颜秾看着他,白一茅看着他。
这样尴尬的情形下,梁行渊笑了笑,眼睛眯起。
颜秾的双手顺着他的脖颈慢慢往后滑,最后按在了雾气朦胧的玻璃上,她的掌心一动一动。
两人发出隐忍的喘息声,声音像是拉长的糖稀,甜腻腻的跟淋浴间闷湿的空气搅合在一处,饱满的情~欲像是涨满杯口的水面。
白一茅的视线被她的指尖抓住,无法移开一点。
若是从外面看,她被热气熏红的指尖应该像是桃花水母一般浮在朦胧的水汽中。
她闷哼一声,像是琴弦上滚落的圆润水珠,欲坠未坠,将坠将碎。
快结束了。
她突然回头。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泛红的眼角,凝珠的睫毛,黑亮的瞳仁。
她张开口。
阴暗的欲~望在她身体里张牙舞爪。
不,她不是颜秾。
梁行渊猛地“咚”的一声撞击在玻璃上。
白一茅望向他,梁行渊勾了勾唇角。
突然,淋浴间的门被大力拉开,一只带着钻表的手探了进来,死死握住颜秾的手腕。
阮钦用力将她拖了出来,一路将她往外拖。
梁行渊拔腿追了出去,一拳揍在了阮钦的脸上。
阮钦僵硬的脸顿时扭曲,他抬脚朝梁行渊踹去。
白一茅趁机使巧劲儿将颜秾抢了回来。
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大手顺着她的胳膊滑下,小心翼翼抬起她刚刚被拽住的那只手。
为了烘托氛围,浴室内的照明只用一根蜡烛,伴随着两人的扭打,烛火摇摇欲灭。
他借着烛火盯着她的手腕,那里已经红了一圈。
作者有话要说:
先给大家一场虚惊,摸摸大家的小心肝儿~
第15章
白一茅抿紧唇,捧着她的手腕,拥着她走下楼梯。
颜秾回头:“不用管他们吗?”
周寒山正靠着墙壁冷笑地看着厮打的两人。
“不用,”白一茅微沉的声音带着滚烫的气息,“周导都没拦着。”
他小心翼翼护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一楼客厅。
客厅里没有人,黑峻峻的空间,像有一个贪吃的怪物匍匐在暗处。
白一茅用手机照明,半跪在地上,从一个矮角柜中拿出一个医药箱。
颜秾蹲在他的身边,单手支着脸颊,默默望着他英俊坚毅的眉眼。
他一扭头,与她的红唇近在咫尺。
两人同时愣住。
呼吸灼热,滚烫。
粘稠黑暗如有实质包裹着发烧的躯体。
他数着她的睫毛,手指捏紧药箱,手背爆出青筋。
她抬起手,指尖触及他的手背,他的肌肉急速收缩。
沉默比调情更加暧昧,也更加磨人。
他被这种炭火般的沉默烘干,肉体贴着骨骼,皮囊包裹着雀跃的心脏。
他低下头,手指微颤,打开盒盖,拿出一瓶红药。
颜秾冲着他的耳朵笑,热气熏红了他的耳垂:“不用这么麻烦,我用热毛巾敷一敷就好了。”
白一茅抬头看了她一眼,重新低下头,左手捏着她的指尖,右手拿着药往她手腕上喷。
浓重的药味充斥在两人的呼吸中。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喘息,却不说话。
颜秾更加凑近他,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抬起手腕:“我身上容易留伤,实际没有那么严重。”
白一茅盯着她红的发紫的伤处,眉心皱成了“川”字。
他哑声说:“会痛。”
颜秾神情一松,身子向前一探,柔软温热的唇碰了一下他的薄唇。
细小的闪电从唇纹蹿入。
白一茅手一抖,手中的药箱“划拉”一声砸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颜秾双手合十,眼睛亮闪闪,“你的样子实在太性感了,我很喜欢。”
白一茅一动不动,眼眸深沉如海底深渊。
颜秾挠了挠脸颊,垂下眼,凌乱的短发黏在她鼓起的腮边。
“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她揪住自己的衣袖,脸上却故作爽快:“这只是谢礼,哈哈……”
她攥紧手指,眼神游移。
白一茅突然问:“谢礼?”
“嗯?”颜秾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肩突然被按住,接着她整个人都被人压倒在地毯上。
滚烫又有力的身体像是猎豹一般覆在她的身体上。
他低下头,气息吹拂着她的鬓角,带着燎原的火星,贴着她的耳朵,哑声说:“你对谁都这样?”
颜秾诧异转过头,被扔到一旁的手机散发着羸弱的光,他黝黑的眼眸却透不进一点光。
颜秾眼睛眯起,上挑的眼尾晕开勃发的春情。
他的身体硬邦邦的绷紧。
危险!
危险!危险!
他双手按住她脸侧的地面,门口突然传来聊天声。
颜秾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的脖颈,柔软的双臂如同藤蔓。
柔软嵌进坚硬,丝绸包裹钢铁。
白一茅急促喘息,猛地拿过手机,一手将手机光按灭,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两人滚到沙发后。
颜秾依附在他的怀里,耳边是他犹如擂鼓的心跳声,鼻尖是他如同星火燎原一般火辣气息。
“嘿,我刚刚好像还听到了什么声音。”季深深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这里也没有什么人,你怕是听错了吧?”
邵嘉说:“客厅太冷了,非要下来做什么?”
“不下来,难道要看着他们两个打架吗?真是出息的,一个是总裁,一个是影帝,居然像是三岁小孩儿一样扭打,以为在拍电影啊!”季深深一扭身坐在了沙发上,沙发发出“咯吱”一声。
沙发后的颜秾和白一茅同时绷紧神经。
“抽烟吗?”邵嘉问。
“来一根。”
过了会儿,季深深突然笑说:“哟,手卷烟啊。”
“是拍摄道具,顺出来的。”
客厅里响起打火机声响,接着弥散开浅浅的烟味。
这熟悉的烟味,像是她的气息,更何况,此时她还在他的怀里。
白一茅绷着脸,汗水自额头滑下,滑过脸庞,从他的下颌坠落,轻轻一声,落在她的锁骨上,颜秾缩了缩身子,似乎整个人都要钻进他的骨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