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在。”
颜秾眉眼一弯,甜腻的糖在眼角慢慢化开。
“走了走。”季深深吆喝着,自己却不肯迈步。
几人并没有注意到颜秾和白一茅两人的小动作。
白一茅大手握紧她的手掌,他干燥的掌心包裹着她微湿的手掌。
就在几人背过身子说话的时候,白一茅迅速抬起手,在她的手背留下一吻。
明明屋子里依旧湿冷的厉害,颜秾却感到一股热气顺着他吻过的地方一直燎进她的心口,火烧火燎的,她整个人都要汽化了。
“白……”
前面的人话未说完,颜秾就“嗖”的一下将手缩了回来。
白一茅深深看了她一眼。
周寒山噙着抹笑意:“白先生不上前来吗?”
“嗯,我先。”他沉默地走在最前面。
周寒山则退后几步站到颜秾身边。
颜秾瞥了他一眼。
周寒山微笑:“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啊。”
颜秾目露戒备。
周寒山:“你放心,既然是你选择的,我不会做什么,难道你前几任男友我都有做过什么吗?”
颜秾转过头,目视前方。
周寒山没有转开视线:“想必他也会跟你无数个前任一样——你离开片场,出戏后,就会被毫不留情的甩掉。”
“周导到底想要说什么?”
“说起来也是巧合,《孤岛》中有一个侦探陈喃,孤岛上也有一个侦探白一茅。”
周寒山抬头,盯着白一茅结实的后背,轻声说:“你觉得陈喃为什么要自杀呢?是因为杀了人,道德感折磨吗?”
颜秾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眼睛:“难道不是?”
“也许是陈喃发现了幕后黑手就是他深深迷恋的一个女人,陷入爱情的男人面临着情感与理智的挣扎、灵与肉的背离,是选择情感而隐瞒真相,还是选择法律将自己的爱情送上绞刑架?”周寒山脸上的笑容加大,目光更加温柔。
“痛苦的侦探先生最终选择了毁灭自己,掩埋真相,保全了真正的凶手。”
周寒山俯下身,呼吸打在她的脸颊边:“如果你是凶手,你猜这位侦探先生会如何选择?”
被热气吹拂过的肌肤蒸腾出粉嫩的色泽。
颜秾眼中沉淀着烛火的光晕,她微微一笑,轻声说:“你在说什么?我可都听不懂。”
周寒山自己端详着她。
几人走上楼梯,周寒山也不再说话,渐渐,颜秾落在了最后。
她站在楼梯上,突然转身往下看,下方那处还隐隐透着粉红血迹的地板正是阮钦死亡的现场。
她盯着那处似乎陷入了沉思。
突然,她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颤抖一下。
颜秾恍惚回神,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才面前清醒过来。
颜秾低着头继续爬楼梯,渐渐赶上一个正抱着扶手一步步慢慢挪的男人。
“季编?”
季深深一抬头,露出尴尬的笑容:“哈,颜、颜姐?”
颜秾盯着他的腿。
季深深立刻作出痛苦的神情,抱着腿说:“哎呀,好痛,我好像是抽筋儿了。”
颜秾嘴角一抽。
为了不打头阵所找的借口可真好。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颜秾热心道。
“不用!不用!”季深深立刻站直身体,“颜姐你怎么落到最后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你们会想看《孤岛》这个故事吗?需要我之后在番外里写出来吗?
第33章
“我?”颜秾低下头,轻声叹息,她苍白的脸色在烛光下像是一团雪媚娘。
她双手捏紧衣袖,摇了摇头。
季深深立刻了然:“颜姐是害怕吧?”
颜秾撇开头,脸上透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红润。
季深深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别怕,我、我会保护颜姐你的。”
颜秾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他还青肿的脸,轻轻“嗯”了一声。
季深深探探头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咱们慢着点走,一旦有问题,掉过头逃跑时,咱们就是第一个了。”
颜秾诧异地看向他:“上面有问题?”
季深深耸耸肩:“谁知道呢,这公馆古里古怪,这公馆里的人更加古怪。”
颜秾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有道理。”
季深深摸了摸后脑勺,露出羞涩的笑容,他眼睛里亮闪闪,凑到颜秾身边:“颜姐,我们这也算是共患难了是吧?”
“哦?”颜秾笑着瞟了他几眼,“现在不怕我怕的要命了?”
季深深不好意思:“颜姐——”
颜秾眼尾上挑:“我可是杀人凶手呢。”
季深深眼皮跳了一下,仍旧腆着脸笑:“怎么会呢?都是他们胡说八道,虽然现在颜姐你的嫌疑最大,可我还是不相信像颜姐这样的完美女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两人并排朝楼上走。
“难道艾情就不是女人了?她不是都做出来了?”
季深深“嘿”了一声:“故事而已怎么能当真呢?也不知道是谁胡乱编出来的。”
颜秾加重了语气:“故事?也不知道是谁编的?”
季深深捏住扶手,探头探脑说:“哎?你看他们怎么停下来了?”
颜秾朝前瞥了一眼,继续追问:“季编,这剧本是你一人独立完成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季深深回过头,脸色沉了下来:“连颜姐也信不过我?”
季深深抱着胳膊说:“我写的好剧本不知凡几,还得过不少次最佳编剧奖,我难道会盗用别人的剧本?呵!”
他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一副被气到不行的模样。
颜秾笑了笑,软着声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毕竟发生在孤岛上的凶杀案都是因为这剧本而起,我怕会连累到你。”
季深深目光闪烁,撇开头:“那这凶手还真是不识货,我哪个剧本不比这个剧本好,非要挑这个剧本……”
“你们在说什么呢?”
从楼上飘下来的声音吓得季深深立刻站直了身体,腰紧紧顶在扶手上,差点一不小心翻下去。
白一茅就站在季深深头顶另一条楼梯扶手旁,他幽暗的眸子从上到下打量了季深深一遍。
季深深扶着胸口,怒道:“你做什么!你这个小人,是想要我故意在颜姐面前出丑吧?”
白一茅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季深深如临大敌,迅速后退几步,却不小心一脚踏空,身子一歪,就朝着楼梯下栽去。
颜秾迅速伸手扶住他的后背,季深深踉跄了一下才终于站稳。
“吓我一跳!”他白着脸,抚着胸口。
季深深没好气地抬起头:“喂!呃……”
待他看清白一茅冰冷如刀锋的目光,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季深深只觉的他的目光“嗖嗖”如刀子一般刮过他的脊背。
颜秾盯着他笑了笑,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飞快收回了手。
幸好季深深及时抓住了扶手,要不然还得栽下去。
颜秾轻声说:“季编小心些,你不会想和跟阮总作伴的。”
季深深哆嗦了一下,抖了抖手臂:“你、你别胡说,多不吉利。”
颜秾盯着他,继续说:“说不定你滚了滚楼梯,就能打破凶手的计划。”
“你又不是凶手你怎么知道?”
颜秾意味深长说:“如果他事事都按照剧本来办,那一定不希望自己的杀人剧本被人打破。”
“你这么说……似乎有些道理。”季深深被颜秾带跑了注意力,几乎忘记了白一茅吓自己一跳的事情。
季深深低着头喃喃:“打破剧本,该怎么打破剧本?”
“你们怎么停下来了?”颜秾抬头询问白一茅。
白一茅还没有回答,楼上突然传来“哐哐”砸门声。
“别、别砸了!”乔文胆怯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下来。
周寒山:“你怕什么?”
乔文顿了顿:“白一茅呢?他人呢?怎么就剩咱们两个了?啊?”
他声音气促,带着不安的喘息。
白一茅开口:“我在这里。”
他看了颜秾一眼,犀利的双眸一碰到她就软如春水了。
他压低了声音:“来。”
颜秾噙着笑,快速经过季深深身旁。
两人肩并肩往楼上走,颜秾的指尖儿挠了挠他的手心。
他大手包裹住她的手,捏的紧紧的。
“你怎么一眼不错盯着我?”
白一茅:“我怕你会害怕。”
颜秾密而长的睫毛忽闪,轻声问:“这里有人吗?”
白一茅抬头看了看,又回头望了望:“没……”
他头还没转过来,脖颈就被人搂住了。
她抱着他的脖子,突然一跳,修长的双腿缠上了他的腰。
白一茅脚下像是生了根,多了她一个体重,身体摇晃都没摇晃一下。
白一茅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举着蜡烛。
他蹙眉:“别闹。”
颜秾低下头,贝齿咬住他的下唇。
白一茅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她像是猫一样又高傲又软媚地缩在他的怀里,双唇蹭过他的下巴。
他的下颌几乎能够感受到她每一丝每一毫的唇纹,像是被最细密的砂纸蹭过,热辣辣的。
他的嘴张张合合,喉结在蜜色的脖颈上滚动。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叹息,往前迈了一步,将她放在楼梯拐弯处的扶手上。
他低下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而后别开头。
颜秾发出不满的轻“嗯”声。
白一茅呼出滚烫的一口气:“我可不是什么圣人,真撩出火来,没办法行动的是你。”
他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软着声音哄:“等出岛在说,这里太危险了。”
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轻声说:“我怕。”
他弯下腰,脸颊贴上她的脸,蜜色与雪色的肌肤紧紧挨着,像是鲜奶布丁上淋了蜂蜜,甜滋滋的粘牙。
他的唇碰触着她的耳垂,舌头在她的钻石耳钉上舔了一下。
他连舌头都是滚烫的。
颜秾从灵魂深处打了个哆嗦。
“哐哐哐——”楼上的砸门声仍旧不止。
邵嘉劝:“这样怕是不行吧?这么大的声音就算是有人也做好准备了。”
乔文:“咱们还是拿些武器吧?”
周寒山:“要不你先下去拿武器,我们在这里等着?”
乔文立刻反口:“那算了,那算了。”
耳鬓厮磨后的两人走了上来。
周寒山瞥了两人一眼:“白先生很高兴?”
白一茅没有理会他,径直站在门前。
正对着三楼楼梯的是一堵墙,墙上有一道门,门前装着老式防盗铁门,他们几人刚刚砸的就是外面这道防盗门。
防盗铁门用铁链缠着,铁链上还挂着一枚大锁头。
白一茅勾起手指,拨弄了一下锁头。
周寒山问:“咱们岛上有锉刀或者锯子吗?”
白一茅想了想:“道具箱里有一把手锯。”
“那……”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自告奋勇下去。
白一茅:“我去吧。”
颜秾站直身体:“我陪你。”
“那我也一起去好了。”周寒山开口。
乔文瞄了邵嘉一眼,怎么看他都是一副不得用的样子,便抬起脚自动自发地站到周寒山这帮人中。
邵嘉一愣,无奈说:“干脆我们一起去吧,既然凶手就在我们之中,一起去也防备着他会做些什么。”
众人纷纷同意。
装着手锯的道具箱放在拍摄的屋子里,几人靠近二楼拍摄的屋子,一部分人站在门边看着楼梯口,防止又凶手突然下来,另外一部分人则进屋找手锯。
屋子里的人将房间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把可怜的手锯。
“喂,你该不会是记错了吧?”季深深嘟囔着,“真够浪费时间的。”
乔文则喋喋不休道:“那好歹也是一样凶器啊,你们怎么不收好了,别出现个手锯杀人狂。”
白一茅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比量了一下手锯的长度:“这把锯用来锯木头都费事,除非是人已经死了用那把锯子来分尸,否则很难能用那东西杀人。”
邵嘉拍了拍乔文的见:“不要想太多,现在这种情况,想太多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周寒山:“看来手锯没在这里,还有别的办法开门吗?”
白一茅目光沉沉,扫视了一圈房间。
颜秾盯着他沉重的神色。
看来这把手锯是确实存在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人藏起来,更不知道那人要用它来做些什么。
白一茅撸了一把头发,抬头望向天花板。
颜秾轻咳一声:“如果实在没有手锯,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