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点头：“行，你去开车。”
江河：“开车太慢了。”
苏灵道：“对哦，你也会移形换影。”
江河心虚一笑，看向风潇：“其实我也不会，不过风道长会就可以了。”
风潇默默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符纸，正要施法，被苏灵一把扯下：“别再装了，要真是符纸的作用，道士们早就发大财了。”
风潇嘴角抽了下，一手抓住她，一手抓住江河。
苏灵只觉得晕了一下，回过神，已经到了常羊山下。
这时候苏灵才反应过来，朝江河怒道：“你早就知道风潇是妖？”
江河支支吾吾：“也没用很早，就是不小心发觉小邪是妖后，猜出风道长是他爸爸，然后花璨也就知道了。”
“花璨也早就知道？所以我是最后知道的？”
风潇一本正经道：“也不是，小山哥比你后知道。”
她崩溃道：“我求你别叫小山哥了，他才二十七岁，连你零头都不到。”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身旁有异动。
三人定睛一看，是几个打打闹闹的小妖怪，江河撸袖子就想上前灭掉，被苏灵一把拉住：“没有危害性的小妖怪而已，算了！结界之门已开，以后恐怕到处都能看到鬼怪，你想打也打不过来，还是省省力气，打那些该打的邪祟吧！”
江河觉得也对，收回拳头：“就是……忽然可以打架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行了行了，我们先去附近的民宿问问，有没有见过盛瑶和江海。”
常羊山不是热门旅游地，现下也不是旺季，四处都冷冷清清，民宿老板都窝在屋子里打牌看电视，倒也不难问。大概是江河和盛瑶长相亮眼，好几个人都说看到过他们，说是自驾游过来的，在这边住了三天就走了。跟警方调查的一样，驾车来驾车离开，出了本市之后，遭遇车祸。唯一的疑问就是，现场的死者不是江海和盛瑶。
不过江海和盛瑶住过的那家民宿老板倒是提供了一点有用的信息，说两人去过山里，很晚才回来，他还差点担心地要带人去找。
于是三人道别后，直接进山了。
此时已经傍晚，冬天的太阳落得早，很快就暮色沉沉，本来就安静的山，愈发显得静谧，树木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夜晚是鬼怪活动的时间，开始陆陆续续冒出更多各种各样的鬼怪。
这些鬼怪大概是第一次到人界，都显得很兴奋，不过到底是初次见到人，看到三人，大部分都会悄悄躲起来，藏在树后，或者草丛里，悄咪咪地偷看他们。
风潇道：“你们看大部分的妖怪都不会害人，而且比人还单纯。”说完，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包零食往旁边的小妖怪堆里一丢，大声道，“请你们吃！人类的美食，可好吃了。”
几个小妖拿着零食袋子，左看看右看看，撕开时还被声响吓了一跳，然后才试探着拿起里面的小饼干，小心翼翼放在口中，接下来便是开心地打滚了。
“就是这里了！”风潇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的一块大山石，“刑天就是在这里被黄帝砍头，然后埋在此处。”
“这里面是刑天的陵墓？”苏灵问。
风潇点头：“远古墓葬风俗跟后世不同，应该是没有什么陵墓，不过可能有洞穴之类的，我们找找看。”
三个人将手电的光调亮，几个小妖好奇的蹦过来，虽然没有半点危险性，但实在是长得不堪入目，作为“好色之徒”的江二少，忍无可忍大吼一声：“丑东西！都给老子滚远点！”
几个小妖被吼得一震，果然听话地打着滚走了。
“……”
苏灵真诚地朝风潇道：“妖怪确实比我想象得要无害很多，而且智商也确实普通低下。”
风潇道：“我觉得我还挺聪明的。”
苏灵：“四加三加二再乘以三等于多少？”
风潇眨眨眼，准备掰起手指算时，旁边的江河已经替他答道：“三九二十七，你是把风道长当小学生么？”
风潇：“……”
然后默默低下了头，悄悄数手指算了算，好像是二十七。
苏灵看了眼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学生数学对他也不简单，他算是知道苏小邪一加二等于二是怎么来得了。果然还是遗传基因不太好，就算是凤凰，那也是鸟类，脑容量就那么大点，她也不能强求了。
“这里真有个山洞入口。”江河忽然指着前方道。
苏灵走上前一看，还真是，而且地上的草木被踩踏过，还倒了一堆山石，显然是之前已经悠然开拓过了。
几个人赶紧打着手电走上前，往里走进去。
“有人已经来过了，而且就在不久前？”
江河将手电照在地上，看着上面残留的痕迹。他蹲下身，找到一处比较完整的脚印，用自己的脚对比了一下：“我哥跟我一样，穿四十五码的鞋，这个脚印正好就是。”
苏灵一惊：“那咱们赶紧去里面看看。”
一路除了黑暗，畅通无阻，很快来到黑漆漆的山洞中央。手电的光芒毕竟不是散发式的，照的距离很有限。
风潇道：“等等，我拿个东西。”
说完，在乾坤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枚夜明珠。山洞瞬间明亮如昼。
江河看着他手中闪亮的夜明珠，对苏灵由衷道：“你男朋友真得是土豪。”
苏灵翻了个白眼，转头四顾，可是这洞里，除了脚印，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风潇往岩壁上一指：“你们看！”
苏灵和江河齐齐看过去，那岩壁上的岩画，赫然是一个身着铠甲手握一个斧头状兵器的男子。
“这是刑天？”苏灵不确定地问。
风潇道：“没错，他手上的兵器叫戚，也就是刑天斧。”
江河：“所以盛瑶真的是瑶姬，可是她把我哥哥绑来这里干什么？”
就在这时，山洞里冒出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妖怪，江二少一个箭步上前，隔空就把那小妖给抓了过来，恶狠狠审问：“这里前两天来过什么人？”
小妖吓得直摇头：“不知道！”
江河伸手，掌中冒出一团金光：“快说！”
风潇慢悠悠开口：“这个小妖不坏的，你别吓到他了。”然后朝小妖柔声道，“你看到过什么，赶紧告诉他，这个人类流着天师血，一把就能把你掐得灰飞烟灭，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而且还特别疼，跟被雷劈一样疼。”
本来小妖还只有五分害怕，被他这么一说，直接变成了十分，哆哆嗦嗦道：“我看到进来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后来男人就睡在那里了！”边说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石床，“然后又进来一个魂魄，说是什么不死之魂。”
“方域？”苏灵脱口而出。
小妖点头：“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然后呢？”
小妖道：“那个魂魄跳进了那个黑洞里，说是要以生魂召唤十万战魂，以十万之魂高唱战歌，唤醒刑天大人之魂。”
三人面面相觑。
苏灵：“所以瑶姬的目的是要复活刑天？”
江河：“可是她把我哥弄来有用什么用？”
“也许……”风潇道，“她是想用你哥的身体作为刑天之魂的寄体。”
江河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但被他说出来，还是惊得往后踉跄了几步，咬牙切齿道：“我哥对她一片真心，她竟然这么对他。等我找到她，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第78章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暂时是没办法找到盛瑶和江海了，只能先打道回府。
回到他们的城市，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因为是冬天，街上人烟稀少，与白日的喧嚣截然不同。人是少了，妖魔鬼怪却多得跟赶集一样。
好在按着那山洞小妖所说，方域不死之魂已经堕入无边黑洞灰飞烟灭，没有了炼妖驱鬼这种邪术，大部分鬼怪也就没有威胁性，只不过跑来人界嬉戏玩乐，不少都胆小如鼠，看到有人经过，立马躲起来。
也幸大部分的鬼怪，是普通人类肉眼看不到的，不然真得是要大乱，不说别的，就是大部分小妖小怪的模样，都足够吓人。
折腾了这么久，人也累了，苏灵是就算天塌下来也得休息的人，虽然今天结界之门已开，但她还是沾床就睡。
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是被屋外的雨声给吵醒的。
她梳洗后下楼，看到风潇花璨几个蹲在门口看雨，苏小邪则端着一个盆儿接雨水玩儿。今天的雨出奇得大，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一小盆儿，小家伙端起来倒掉，继续再接，乐此不疲。
苏灵走出去：“雨有什么好看的？”
撑着脸的花璨道：“今天的雨好大！冬天这么大的雨，真是少见啊！”
风潇附和：“是啊！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苏灵看了看天空，乌云沉沉，大雨瓢泼，真是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对于冬天来说，确实有点奇怪了。
花璨拍拍手站起身：“我一个风雨无阻好员工，去上班了。”
苏灵笑道：“今天这么大雨，快递也不方便，我放你一天假休息。”
花璨闻言大喜：“那我就上网玩儿了。”
他跑到电脑前，打开网站先看新闻，边刷边道：“好多地方在发洪水呢，真是奇了怪了，冬天竟然发洪水！”
“是吗？”苏灵走过去跟他一起看。
“咦？有人今早在山上拍到一只野生四角鹿，好漂亮啊！不过这是什么鹿，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苏灵凑上去看屏幕上网友拍的照片，还真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白鹿，长着四只角，看起来很干净，对着镜头的眼睛温柔如水。
风潇也走了过来，她转头随口问：“你见过这种鹿吗？”
俗话说活久见，他活了一千多年，见识肯定比他们多点。
风潇目光落在电脑上，眉头忽然皱起来。
苏灵直觉不对，问：“怎么了？”
“难怪大冬天会下雨发洪水，这是夫诸，上古神兽，它一现身，就是要带来水灾。”
“什么？”苏灵大惊。
风潇道：“现在结界之门打开，什么东西跑来人界都不足为奇，尤其还有个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盛瑶。”
苏灵道：“不管怎么样，先把这鹿处理掉才行，水灾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风潇点头：“嗯，我们现在就出发。”
苏灵抚额：“我有种预感，接下来我们可能会被累死。”
风潇想了想：“要是你觉得累，我带你和小邪回丹穴山，那里是三界之外，风调雨顺，景色优美，空气质量高，没有任何纷扰。”
苏灵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们这个时候跑了，说得过去吗？”
风潇点头：“也是。”顿了顿，又道，“而肯定会损功德。”
苏灵：“……”
随便吃了点早餐，苏小邪继续拿着小盆砸死门口接水玩儿，苏灵揉了把他的小脑袋，就跟风潇哗啦一下，移形换影去了网友拍照的那座山。
那只鹿竟然还在，躺在一块雨水落不到的山石下，悠然自得地玩着爪子。
苏灵一看就冒火，蹭蹭跑过去，指着那四角鹿大骂：“你搞出这么大事，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信不信我一剑戳死你！”
四角鹿眨了眨那双漂亮的鹿眼，一脸无辜的样子。
雨越下越大，跟天破了洞往下倒水一般，苏灵穿着雨衣也无济于事，眼睛都睁不开，看这鹿如此嚣张，抽出剑就要刺过去。可就在剑要刺中时，那懒洋洋的四角鹿忽然跃起，苏灵只觉得兜头又被浇了一盆水。
而且还是洗澡盆那么大的盆儿，她差点没给呛到，好不容易才能正常呼吸，再转头，那鹿已经被风潇抓住两只角，在地上嗷嗷地叫着。
风潇空出一只手，覆在它上方，手中的光芒将四角鹿的脑袋缠绕，挣扎了没一会儿，就不再动弹，然渐渐消失不见了。
几乎是瞬间，大雨骤停，天空放晴。
但毕竟是冬天，苏灵脱了雨衣，里面的衣服已经湿了不少，还是被冷得直打哆嗦。
风潇走过来，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件女式外套递给她：“换上这个吧！”
苏灵皱眉看着这件眼熟的衣服，问道：“你什么时候拿的？”
风潇：“……就刚刚出门的时候拿得 ，看雨这么大，怕你衣服被淋湿了冻着。”
苏灵狐疑地看着他：“你只拿了这一件外套？”
风潇垂下眼睛，避开她的目光，耳朵蹿上一抹可疑的红晕，支支吾吾道：“还拿了一双鞋子。”
说完从乾坤袋里又掏出一双女鞋。
苏灵只是越发觉得这货可疑：“还有吗？”
风潇又掏出一件毛衣：“还有这个。”
苏灵嘴角一抽：“还有吗？”
风潇犹豫了片刻，又掏出一件保暖内衣。
苏灵木着脸问：“还有吗？一块都拿出来吧。”
风潇鬼鬼祟祟瞅了她一眼，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伸进乾坤袋，把剩下的都摸了出来。
裤子和袜子外，还有一套文胸和短裤。
看到苏灵一张脸黑如煤炭，他赶紧结结巴巴解释：“我就是担心这么冷你被淋湿了感冒，所以拿了一整套换洗衣服。”
苏灵一把将他手上的衣服夺过来，没好气道：“那我几年前的睡衣怎么在里乾坤袋里？”
风潇红着脸支支吾吾，忽然转头朝天空一指：“看，灰机！”
苏灵气得将他踹了两脚：“天天给我装老实，我看你其实一肚子坏水。那年红叶山庄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呢？说什么是来救我的？我看你就是乘人之危吧？”
